第五章：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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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轉折
刑部大堂。
秦懷趴在堅硬的石板地上，沒有力氣再直起身來。身上的傷處有灼熱般的痛感，方才那個憤怒的侍衛的一拳應該是搗斷了她的肋骨，她可以感覺到心臟在掙紮著跳動，每呼吸一下就有撕裂般的疼痛。
刑部尚書溫大人冷冷地開口，語速卻不自覺地加快：“秦懷，你還不招嗎？”
秦懷勉強擡起頭來，喘息著低聲道：“卑職沒殺人，無罪可招。”
“啪”的一聲，溫大人狠狠一拍驚堂木，喝道：“兩起命案，均有人證指明你曾在案發時於案發現場周圍徘徊，趙家小姐更是指出你便是強行綁架她的兇徒，你還抵賴不招，真當本大人不敢辦你嗎！”
秦懷沒回答。這些話溫大人已說了很多遍，李念念死的那天，城門口的守衛記得她曾在那個時候匆匆出城，而後匆匆回城，間隔約半個時辰，剛好是死者遇害時間；昨天晚上，打更的王何當更是跟她打了個照面；至於李家小姐，秦懷苦笑，若是自己辦案有這麽充足的證據，而人犯也像她自己一樣抵死不招的話，她估計也得動刑。
現下溫大人之所以不將自己下到死牢裏，還耐著性子在這兒審她，也不過是因為她是開封府的捕快，若果沒有自己的口供的話，會在明面兒上得罪包大人罷了。
秦懷閉上眼睛。溫大人等不了多久，包大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所以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拿不下自己，那他這出戲就白唱了。
“啪”，溫大人似乎在拍驚堂木來宣洩心中的憤怒：“秦懷，你最好想清楚，方才這些，不過是看你冥頑不化，略施懲戒，你若再抵死不招的話，本大人就要動大刑了！”
秦懷沒有擡頭，她低聲笑起來：“大人這都只是略施懲戒的話，只怕以往人犯在略施懲戒時就被打死了。”
溫大人猛地喝道：“不知好歹，動刑！”
“且慢動手！”堂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喝。秦懷一頓，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自己在那兒聽過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剛剛聽過。
那個聲音繼續道：“龐太師駕到，刑部尚書溫瀾接駕。”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溫瀾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與一幹刑部官員跪在堂上接駕，伏地高呼“臣等參見太師，太師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懷不自覺的斂息，聽著那個威嚴深沈的聲音緩緩道：“溫尚書，可審出什麽了？”
溫瀾咬牙稟道：“回太師，人犯抵死不招，卑職正要動刑。”
“正要動刑？”那個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那就是還未動刑，那這人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自己把自己打成這樣了嗎？”
溫瀾楞住，似是沒想到龐太師會在這個問題上難為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只結巴道：“這、這……”
龐太師似也未想要溫瀾回答，接著道：“你知道為什麽審不出來嗎？”
溫瀾已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道：“卑職愚鈍，請太師明示。”
“因為她不是真兇。”龐太師淡淡道，可這句話於溫瀾和秦懷卻像是驚雷一般，溫瀾是驚懼於龐太師要保秦懷，秦懷是驚訝於龐太師竟然知道人不是她殺的。
半晌，溫瀾才回過神來，他知道秦懷受刑，若是簡簡單單放了秦懷，只怕後患無窮，只好硬著頭皮道：“太師，此案人證物證據在，真兇是他無疑。”
龐太師道：“人證嗎？肖全，你跟溫尚書說說，昨天晚上，你是怎麽見到秦懷的。”
“卑職昨夜在馬行街見到秦捕快，他說他在追捕嫌犯，然後卑職便聽到巷子裏傳來女人的驚叫，於是和秦捕快一同趕往那條巷子。”肖全的聲音沒有起伏，低沈冷漠。
龐太師淡淡道：“怎麽樣，我這個侍衛，算不算的人證？”
溫瀾額上冷汗滾滾而下，顫聲道：“只怕是秦懷故布疑陣，殺人之後為擺脫嫌疑，令其同夥作案，同時糾纏太師府上侍衛，以期逃脫責罰，還請太師明察。”
“溫大人的意思，是本太師有眼無珠，讓這個小捕快給騙了？”龐太師的聲音愈是平淡，愈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溫瀾深吸一口氣，道：“秦懷詭計多端，太師不過一時失察。”
龐太師頓了頓，悠然道：“不如這樣吧，本案由刑部與開封府共同審理，查明究竟是你溫尚書明察秋毫，還是本太師有眼無珠。至於秦懷，本太師將她帶回府去，嚴加看管，若真是她殺人，本太師必當親手將她格殺，若不是她殺人，”龐太師語聲突轉，“溫尚書，你是不是得向秦捕快道歉賠罪啊？”
溫瀾見事態發展，龐太師必是要保秦懷，而自己無論如何不敢跟龐太師叫板，只得道：“太師所言極是。”
“那，人本太師就要帶走了。”龐太師道，“肖全，扶起秦捕快，回府。”
秦懷趴在地上聽得幾人對話，已是吃驚之極，此刻已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龐太師為何對自己施以援手，難道是包大人去求他嗎？決計不會。
正想著，只覺一人上來扶她起來，她肋骨已斷，饒是那人扶的慢，秦懷仍是痛的悶哼了出來，伸手扶住斷骨，低聲道：“我肋骨斷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輕點兒？”
肖全動作果然輕了許多，也低聲對她道：“你放緩呼吸，我先幫你把骨頭接上，忍著。”他話到一半便即動手，“喀拉”一聲，秦懷斷掉的骨頭已經覆位。秦懷痛的一陣痙攣，眼前一陣發黑，她勉力調整呼吸，低笑道：“你、你將來老了，當不動侍衛，還可以、可以做接骨大夫的。”她已聽出扶她的便是那天的侍衛肖全，此刻又是他們救她性命，心中頗有幾分親近，故而言語隨意了很多。
肖全沒答話，只是低低笑了一聲，便將她扶好，往外走去。
刑部大堂外，刺眼的陽光迫使秦懷瞇起了眼睛，有風吹過，帶來一陣樹葉的清香。
開封府。
班房。
展昭剛在書房和包大人談完，此刻對眾人道：“龐太師已經把秦懷帶回太師府了，現在咱們和刑部一起查這個案子，一會兒聖旨就該下來了。”
白玉堂皺著眉頭，道：“不是說龐太師一直和包大人不對付嗎，現下他突然出手幫咱們這一把，難不成有什麽陰謀？”
展昭搖頭道：“我覺得不管龐太師想幹什麽，咱們先得把這個兇手揪出來，不然秦懷總是有危險。”
封田點頭道：“沒錯，這殺千刀的不落網，刑部肯定不會放過秦懷。”
趙恒超一直沈默不語，聽得他們左一句又一句的討論，也不插話。封田忽然轉向趙恒超，問道：“恒超，秦懷是不是認識兇手？”他這話一出，屋子裏頓時一靜。
趙恒超擡起頭，緩緩道：“他出去見的人以及那天他追的人肯定和這個案子脫不了幹系，至於本案是不是那人所犯，還有待定論。”
白玉堂猛地跳起來，道：“那咱們趕緊去問問秦懷，那人究竟是誰，好找出線索，揪出真兇啊！”
趙恒超搖頭道：“那天問他的時候，他不肯說。”
“那天是那天，”白玉堂急急道，“現下她性命都難保了，難道還死守著不肯說嗎？”
封田道：“沒準兒，那小子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在刑部大堂上不也沒說嗎？我看啊，咱們要真去問他，懸，還容易讓刑部的人起疑。”他摸了摸下巴，又對趙恒超道：“你還記得我那天提到的，應縣的那個連環殺人案嗎？”
趙恒超點頭。
封田道：“你說，會不會是一個人？”
趙恒超想了想，道：“有可能。”他皺起眉，道：“若真是如此，只怕秦懷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得有十來年。”
“也是，”封田道，“真要是剛認識幾個月，秦懷不可能寧願背黑鍋也不供出他來。”
展昭問道：“秦懷認識的人裏，有十來年的應該不少，這樣排查起來，範圍很大吧？”
趙恒超搖頭道：“他在應縣幾乎沒有朋友，獨來獨往。除了他師父一家，很少與人來往。”
封田道：“也不至於一個沒有吧，他和他師父家的那個小鬼，關系不是不錯嗎？”
“小鬼？”展昭挑眉問道。
趙恒超緩緩道：“是鐵捕快的兒子，那個孩子性格內向靦腆，喜歡跟著秦懷，秦懷走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
白玉堂道：“那會不會是他？秦懷因為感念師門恩情，不肯揭發他。”
趙恒超緩緩搖頭，道：“難說。”他想了想，“我會飛鴿傳書，問問鐵捕頭那兒子最近是否離開。”
白玉堂皺眉道：“萬一他老子包庇他怎麽辦？”
封田咳嗽一聲，湊到白玉堂耳邊低聲道：“大兄弟，這話你自己想想就行，千萬別明著說出來，小心恒超和你急。”
趙恒超看了封田一眼，淡淡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我不認為鐵捕頭的兒子會是本案真兇。”
展昭道：“難道秦懷就只這麽一個朋友？”他只怕光鎖定一個人，到時候萬一落空，秦懷的處境就危險了。
趙恒超想了想，忽然皺起眉來，道：“不止一個，還有一個。”他突然舉步便往外走，道：“到停屍房看看。”
停屍房。
陰冷潮濕的環境，黑白單一的色調，已足以使這個往日便極少有人光顧的地方死氣沈沈。
趙恒超推開最裏面一扇門，走進了最近那幾件人命案的屍體停放間。
展昭跟在趙恒超身後，見趙恒超大步上前，直接掀開了那兩具屍體上蒙著的白布，便盯著屍體的臉仔細看起來。
展昭探過身去，只見那兩具屍體面色灰白，在這停屍房中顯得格外恐怖。
展昭低聲道：“這屍體有什麽不對嗎？”
“你看她們的臉。”不知是不是錯覺，展昭覺得趙恒超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展昭凝神去看那兩張年輕卻已了無生氣的臉。
突然，他臉色一變。
趙恒超嘆氣道：“你看出來了？”
展昭勉強壓下胃中不適，道：“原來他一直想殺的是秦懷。”
白玉堂湊過來急道：“你們說什麽呢？看出什麽了？”他也盯著屍體看了好久，但什麽也看不出。
展昭低聲道：“你看她們的臉，和秦懷的總有幾處相似，眼睛，或者鼻子，或者嘴。”
白玉堂又盯著看，半晌又搖頭道：“我看不出，哪裏像？”
趙恒超道：“看不出正常，其實和秦懷小時候，就是十二三的時候更像。”
封田聞言皺眉：“也就是說，兇手在秦懷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和他認識了？”
趙恒超忽然擡頭對白玉堂道：“你能聯系上你大哥白錦堂嗎？”
白玉堂楞怔了一下，點點頭。
趙恒超道：“那麻煩你幫我問他一下，他的未婚妻有沒有堂兄弟之類的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報志願，好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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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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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溫大人冷冷地開口，語速卻不自覺地加快：“秦懷，你還不招嗎？”
秦懷勉強擡起頭來，喘息著低聲道：“卑職沒殺人，無罪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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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溫大人之所以不將自己下到死牢裏，還耐著性子在這兒審她，也不過是因為她是開封府的捕快，若果沒有自己的口供的話，會在明面兒上得罪包大人罷了。
秦懷閉上眼睛。溫大人等不了多久，包大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所以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拿不下自己，那他這出戲就白唱了。
“啪”，溫大人似乎在拍驚堂木來宣洩心中的憤怒：“秦懷，你最好想清楚，方才這些，不過是看你冥頑不化，略施懲戒，你若再抵死不招的話，本大人就要動大刑了！”
秦懷沒有擡頭，她低聲笑起來：“大人這都只是略施懲戒的話，只怕以往人犯在略施懲戒時就被打死了。”
溫大人猛地喝道：“不知好歹，動刑！”
“且慢動手！”堂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喝。秦懷一頓，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自己在那兒聽過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剛剛聽過。
那個聲音繼續道：“龐太師駕到，刑部尚書溫瀾接駕。”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溫瀾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與一幹刑部官員跪在堂上接駕，伏地高呼“臣等參見太師，太師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懷不自覺的斂息，聽著那個威嚴深沈的聲音緩緩道：“溫尚書，可審出什麽了？”
溫瀾咬牙稟道：“回太師，人犯抵死不招，卑職正要動刑。”
“正要動刑？”那個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那就是還未動刑，那這人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自己把自己打成這樣了嗎？”
溫瀾楞住，似是沒想到龐太師會在這個問題上難為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只結巴道：“這、這……”
龐太師似也未想要溫瀾回答，接著道：“你知道為什麽審不出來嗎？”
溫瀾已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道：“卑職愚鈍，請太師明示。”
“因為她不是真兇。”龐太師淡淡道，可這句話於溫瀾和秦懷卻像是驚雷一般，溫瀾是驚懼於龐太師要保秦懷，秦懷是驚訝於龐太師竟然知道人不是她殺的。
半晌，溫瀾才回過神來，他知道秦懷受刑，若是簡簡單單放了秦懷，只怕後患無窮，只好硬著頭皮道：“太師，此案人證物證據在，真兇是他無疑。”
龐太師道：“人證嗎？肖全，你跟溫尚書說說，昨天晚上，你是怎麽見到秦懷的。”
“卑職昨夜在馬行街見到秦捕快，他說他在追捕嫌犯，然後卑職便聽到巷子裏傳來女人的驚叫，於是和秦捕快一同趕往那條巷子。”肖全的聲音沒有起伏，低沈冷漠。
龐太師淡淡道：“怎麽樣，我這個侍衛，算不算的人證？”
溫瀾額上冷汗滾滾而下，顫聲道：“只怕是秦懷故布疑陣，殺人之後為擺脫嫌疑，令其同夥作案，同時糾纏太師府上侍衛，以期逃脫責罰，還請太師明察。”
“溫大人的意思，是本太師有眼無珠，讓這個小捕快給騙了？”龐太師的聲音愈是平淡，愈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溫瀾深吸一口氣，道：“秦懷詭計多端，太師不過一時失察。”
龐太師頓了頓，悠然道：“不如這樣吧，本案由刑部與開封府共同審理，查明究竟是你溫尚書明察秋毫，還是本太師有眼無珠。至於秦懷，本太師將她帶回府去，嚴加看管，若真是她殺人，本太師必當親手將她格殺，若不是她殺人，”龐太師語聲突轉，“溫尚書，你是不是得向秦捕快道歉賠罪啊？”
溫瀾見事態發展，龐太師必是要保秦懷，而自己無論如何不敢跟龐太師叫板，只得道：“太師所言極是。”
“那，人本太師就要帶走了。”龐太師道，“肖全，扶起秦捕快，回府。”
秦懷趴在地上聽得幾人對話，已是吃驚之極，此刻已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龐太師為何對自己施以援手，難道是包大人去求他嗎？決計不會。
正想著，只覺一人上來扶她起來，她肋骨已斷，饒是那人扶的慢，秦懷仍是痛的悶哼了出來，伸手扶住斷骨，低聲道：“我肋骨斷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輕點兒？”
肖全動作果然輕了許多，也低聲對她道：“你放緩呼吸，我先幫你把骨頭接上，忍著。”他話到一半便即動手，“喀拉”一聲，秦懷斷掉的骨頭已經覆位。秦懷痛的一陣痙攣，眼前一陣發黑，她勉力調整呼吸，低笑道：“你、你將來老了，當不動侍衛，還可以、可以做接骨大夫的。”她已聽出扶她的便是那天的侍衛肖全，此刻又是他們救她性命，心中頗有幾分親近，故而言語隨意了很多。
肖全沒答話，只是低低笑了一聲，便將她扶好，往外走去。
刑部大堂外，刺眼的陽光迫使秦懷瞇起了眼睛，有風吹過，帶來一陣樹葉的清香。
開封府。
班房。
展昭剛在書房和包大人談完，此刻對眾人道：“龐太師已經把秦懷帶回太師府了，現在咱們和刑部一起查這個案子，一會兒聖旨就該下來了。”
白玉堂皺著眉頭，道：“不是說龐太師一直和包大人不對付嗎，現下他突然出手幫咱們這一把，難不成有什麽陰謀？”
展昭搖頭道：“我覺得不管龐太師想幹什麽，咱們先得把這個兇手揪出來，不然秦懷總是有危險。”
封田點頭道：“沒錯，這殺千刀的不落網，刑部肯定不會放過秦懷。”
趙恒超一直沈默不語，聽得他們左一句又一句的討論，也不插話。封田忽然轉向趙恒超，問道：“恒超，秦懷是不是認識兇手？”他這話一出，屋子裏頓時一靜。
趙恒超擡起頭，緩緩道：“他出去見的人以及那天他追的人肯定和這個案子脫不了幹系，至於本案是不是那人所犯，還有待定論。”
白玉堂猛地跳起來，道：“那咱們趕緊去問問秦懷，那人究竟是誰，好找出線索，揪出真兇啊！”
趙恒超搖頭道：“那天問他的時候，他不肯說。”
“那天是那天，”白玉堂急急道，“現下她性命都難保了，難道還死守著不肯說嗎？”
封田道：“沒準兒，那小子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在刑部大堂上不也沒說嗎？我看啊，咱們要真去問他，懸，還容易讓刑部的人起疑。”他摸了摸下巴，又對趙恒超道：“你還記得我那天提到的，應縣的那個連環殺人案嗎？”
趙恒超點頭。
封田道：“你說，會不會是一個人？”
趙恒超想了想，道：“有可能。”他皺起眉，道：“若真是如此，只怕秦懷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了，得有十來年。”
“也是，”封田道，“真要是剛認識幾個月，秦懷不可能寧願背黑鍋也不供出他來。”
展昭問道：“秦懷認識的人裏，有十來年的應該不少，這樣排查起來，範圍很大吧？”
趙恒超搖頭道：“他在應縣幾乎沒有朋友，獨來獨往。除了他師父一家，很少與人來往。”
封田道：“也不至於一個沒有吧，他和他師父家的那個小鬼，關系不是不錯嗎？”
“小鬼？”展昭挑眉問道。
趙恒超緩緩道：“是鐵捕快的兒子，那個孩子性格內向靦腆，喜歡跟著秦懷，秦懷走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
白玉堂道：“那會不會是他？秦懷因為感念師門恩情，不肯揭發他。”
趙恒超緩緩搖頭，道：“難說。”他想了想，“我會飛鴿傳書，問問鐵捕頭那兒子最近是否離開。”
白玉堂皺眉道：“萬一他老子包庇他怎麽辦？”
封田咳嗽一聲，湊到白玉堂耳邊低聲道：“大兄弟，這話你自己想想就行，千萬別明著說出來，小心恒超和你急。”
趙恒超看了封田一眼，淡淡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我不認為鐵捕頭的兒子會是本案真兇。”
展昭道：“難道秦懷就只這麽一個朋友？”他只怕光鎖定一個人，到時候萬一落空，秦懷的處境就危險了。
趙恒超想了想，忽然皺起眉來，道：“不止一個，還有一個。”他突然舉步便往外走，道：“到停屍房看看。”
停屍房。
陰冷潮濕的環境，黑白單一的色調，已足以使這個往日便極少有人光顧的地方死氣沈沈。
趙恒超推開最裏面一扇門，走進了最近那幾件人命案的屍體停放間。
展昭跟在趙恒超身後，見趙恒超大步上前，直接掀開了那兩具屍體上蒙著的白布，便盯著屍體的臉仔細看起來。
展昭探過身去，只見那兩具屍體面色灰白，在這停屍房中顯得格外恐怖。
展昭低聲道：“這屍體有什麽不對嗎？”
“你看她們的臉。”不知是不是錯覺，展昭覺得趙恒超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展昭凝神去看那兩張年輕卻已了無生氣的臉。
突然，他臉色一變。
趙恒超嘆氣道：“你看出來了？”
展昭勉強壓下胃中不適，道：“原來他一直想殺的是秦懷。”
白玉堂湊過來急道：“你們說什麽呢？看出什麽了？”他也盯著屍體看了好久，但什麽也看不出。
展昭低聲道：“你看她們的臉，和秦懷的總有幾處相似，眼睛，或者鼻子，或者嘴。”
白玉堂又盯著看，半晌又搖頭道：“我看不出，哪裏像？”
趙恒超道：“看不出正常，其實和秦懷小時候，就是十二三的時候更像。”
封田聞言皺眉：“也就是說，兇手在秦懷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和他認識了？”
趙恒超忽然擡頭對白玉堂道：“你能聯系上你大哥白錦堂嗎？”
白玉堂楞怔了一下，點點頭。
趙恒超道：“那麻煩你幫我問他一下，他的未婚妻有沒有堂兄弟之類的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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