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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血印痕·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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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血印痕·真兇

甘蔗巷。

展昭單膝點地,俯下身來,細看地上的血手印。趙恒超在一旁低聲道:“是秦懷,他受傷了。”語氣中透出擔憂。

展昭握緊拳頭,擡頭道:“他落到他們手裏了?”他方才已看出,這裏有三個人的腳印,是有兩人合攻秦懷,看地上的血跡,只怕秦懷已經受傷落入敵手。

趙恒超眉頭深皺,指著地上的腳印道:“看樣子,秦懷是先與一人交手,然後被另一人在後偷襲,繼而重傷。他可能倒在了地上,然後那人應該是將刺進秦懷身上的兵刃拔了出來,你看,這兒有噴濺的血跡。但血並不多,像是很快被止住了。”說到這兒,他喃喃自語,“可為什麽要帶走秦懷?這個血手印又是什麽意思?”

展昭低頭去看血手印,問道:“會不會是秦懷無意中摁下的?他畢竟受了傷,起身的時候撐著地,就留下了血手印。”

趙恒超搖頭,道:“手印完整,且十分均勻,不像是撐地的時候留下的,應該是刻意為之。”

展昭長出一口氣道:“那既然那些人帶走了秦懷,應該暫時不會傷害他吧?”

趙恒超皺起眉頭,道:“難說,得盡快找到秦懷。”他轉身向隨同的捕快問道:“胡不通還沒有找到?”

小捕快趕忙答道:“沒有,就跟蒸發了似的,哪兒都沒他的人影。”

展昭道:“會不會是他?下手傷了秦懷,然後躲了起來?”

趙恒超沈思道:“應該不會,但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秦懷是來找他。”

展昭頓了頓,問道:“你知道秦懷來找胡不通,是你讓他來的?”

趙恒超點頭道:“我讓他來打聽一個人。”

展昭沈默了一下,低聲道:“是他?”

“噓。”趙恒超豎起一根手指,“切莫打草驚蛇,若真是他們,狗急跳墻,秦懷也許就危險了。”

展昭點頭,道:“那這個手印,是......”

趙恒超點點頭,道:“但願是這樣,起碼有一個人在明,咱們不至於抓瞎,”他又指了指一旁幾枚模糊的血腳印,道,“那個手印和這幾個應該是一起的,手足。”

展昭嘆了口氣,這血腳印只有幾個,斷斷續續的幾步,之後就沒有了。這若是秦懷留下的,他只怕真傷的不輕。

趙恒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別擔心了,沒用。破案要緊。”

展昭點了點頭。

北牢。

白玉堂猛地站起來,訝然道:“秦懷?就那個小捕快?讓他們抓去了?”

展昭沈重的點點頭。

白玉堂一拍桌子,怒道:“太囂張了!”他轉而又道:“那五爺可以出去了吧!我可是一整天都呆在這鬼地方,半步都沒出去!你們現在該相信真兇另有其人了吧!”

展昭沒立刻答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緩緩道:“有件事兒,想要問你。”

開封府。

今日正是開堂審問的日子,前幾日傳得沸沸揚揚的尚書府公子遇害一案,聽說連秦捕快都失了蹤。平日裏沒什麽消遣的老百姓一早兒就將開封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封田不得不帶人維持秩序,以免發生踩踏事故。

堂上,包拯正坐當中,公孫策、展昭左右而立。文尚書也在一旁落座,他身旁是侍衛常飛。

白玉堂跪在堂上,等待包拯問話。

包拯一拍驚堂木,開言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白玉堂。”白玉堂早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恭敬答道。

包拯問道:“文遠山公子遇害一案,你可有話要說?”

白玉堂回道:“草民有話要說。不知大人可否先聽草民講個故事?”

此言一出,堂下頓時議論紛紛,或曰兇手理屈詞窮、顧左右而言他,或曰此中必有隱情,沒準兒牽涉陳年舊案。包拯連拍驚堂木,底下才安靜下來。

包拯道:“你且說來。”

白玉堂恭敬回道:“是。

“一年前,草民初出江湖,行至梓州路,借宿南平。當地有一惡霸,名曰黃日,此人搶男霸女、魚肉百姓、無惡不作,草民見此人行止不端、品性惡劣,當即略施懲戒,並將其所搶男女一並放出。其中有一女子,因名聲受辱,當夜便即自縊身亡。”

說至此處,底下突然有一人大聲道:“你胡說,分明是你見月娥美貌,意圖淩辱,不得之下,便將月娥推入井中!”

展昭和趙恒超幾乎同時飛身而起,沖入堂下人群。

底下頓時一片混亂。

少頃,趙恒超和展昭便拽著一人上得堂來,那人也不掙紮,一上來便即跪下道:“包大人,白玉堂強搶民女、罪惡滔天,還請大人懲處!”

包拯緩緩道:“是非對錯,本府自有論斷,你且將帽子摘下。”

那人一遲疑。

包拯喝道:“帽子摘下!”

那人猛地甩下帽子,露出他的臉來。

文尚書忽的一聲驚呼,站起身來。只因眼前這人,竟與常飛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揚起頭道:“草民常馳,月娥本是草民的未婚妻,卻被這淫賊,”他指著白玉堂,滿面恨意,“被他活活逼死,還請大人還草民一個公道。”

白玉堂冷笑道:“你未婚妻是自殺,與我何幹,難道我救人還有錯了?”

包拯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白玉堂,沒有本府問話,不得擅自開口。”

白玉堂低下頭,神色間卻頗為不耐。

包拯道:“一年前你未婚妻子那是遭惡霸黃日搶去,名聲受辱,自縊身亡。此案經由梓州路府尹審問,已是水落石出!案卷在此,你若還有疑問,可自行查看!”一旁的文書捧過幾頁卷宗,趨步下堂遞給常馳。

常馳急急接過,翻看一邊,忽的將卷宗擲下,怒道:“一派胡言亂語!你們包庇罪犯,天理何在?”

“放肆!”包拯一拍驚堂木,“大膽常馳,竟敢擾亂公堂!你蔑視法紀、殺人害命,有何顏面與本府面前如此口出狂言!老實招來,那文遠山可是為你所殺,說!”

常馳忽的斂了怒容,道:“大人這話草民就不明白了,殺人者明明是白玉堂,如何成了草民?難道大人包庇了他一次,還想包庇第二次?”

“啪”包拯將驚堂木重重一拍,道:“你對白玉堂記恨已久,只因你兄長在尚書府供職,你便借機將文遠山騙至偏宅,將其殺害,又將白玉堂引至偏宅,意欲嫁禍白玉堂,可是如此?”

“草民聽不懂大人說什麽,大人可有證據?”常馳好整以暇,似是料定自己絕無破綻露出。

白玉堂一旁聽得鋼牙咬碎,險些按耐不住。

堂下忽然傳來一人笑聲,道:“怎麽沒有證據,我就是證據。”說話間,只見一人身穿皂袍上得堂來,不是秦懷是誰?

只見她俯身下跪,道:“大人,屬下來遲,請大人恕罪。”

包拯面露喜色,道:“本府恕你無罪,秦捕快請起,你且將三日前之事細細說來。”

“是。”秦懷叩首,站了起來。她無視常飛、常馳驚訝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沖展昭笑了笑,才開口道:“那日我到恒通飯莊找胡不通,得知常侍衛居然有個孿生弟弟,名喚常馳,並且常馳曾數次揚言要殺白玉堂為快,我便覺此事太過湊巧,想要回府向大人稟報。

“哪知行至甘蔗巷,常馳突然現身攔住我,欲致我於死地。我與他纏鬥中,力有未及,讓他在心口刺了一劍。”

常馳突然冷笑:“心口中劍,你焉有命在?只怕你是個假的。”

秦懷沖常馳燦然一笑道:“只可惜我的心長歪了一寸。你當時只顧拿走我身上的信,竟沒探我的鼻息,我也因此逃過一劫。”

常馳嘎聲道:“不可能,我明明......”

秦懷打斷他:“你不用狡辯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殺害文府公子,只這一罪,就足夠要了你的腦袋!難不成你還想連累別人的人不成?”說到最後一句,她目光微閃。

常馳原本神情激動,聽了她的話,竟然冷靜下來。

包拯見常馳不再反駁,便道:“來人吶,將殺人兇器呈上!”

常馳猛地擡起頭來。

只見幾個衙役將一柄薄薄長劍送上,躬身退下。

常馳眼瞼抖動了一下,啞聲道:“大人這是何意?”

包拯冷笑:“這劍是你昨日擲入秀水河中,由封捕快親眼所見、並打撈上岸。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常馳慘然一笑,道:“大人英明,便如大人所說,我因記恨白玉堂,便設下此計,意欲使白玉堂身敗名裂,無法立足江湖。我知道我兄長供職尚書府,便想死的若是無足輕重的人,只怕會不了了之,便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文府公子。只是,”他忽然擡起頭來,“我兄長自始至終不知此事,我未找他商量,否則他只怕也不會看我犯下這等罪過。還望大人明鑒。”說著叩頭不止。

包拯沈吟著看向文尚書。

常飛突然開言道:“文大人,包大人,此時卑職知曉。”

常馳猛地擡頭。

文尚書顫抖著道:“常侍衛,你......”

常飛跪下,道:“卑職知曉之時,公子爺已經遇害,但卑職不曾及時制止常馳,致使開封府捕快一死一傷,”他說著看了秦懷一眼,“還望大人看在舍弟年幼無知的份上,他犯的過錯,卑職一身承擔,望大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常馳忽然一聲慘呼:“哥,不要!”他一把撲過去抱住常飛,可是已經晚了,常飛竟已自絕經脈而亡!

文尚書痛苦地閉上雙眼,良久,他哀聲道:“常飛,你十餘年忠心耿耿的跟著我,今日卻,唉......”他長嘆一聲,道:“包大人,看在我的面上,人犯常馳,便交由我處置,可好?”

包大人站起身,沈聲道:“文大人,此事只怕不妥。”

話剛說完,常馳突然瘋狂大笑,道:“我不用你可憐我,我殺了你兒子,我給他償命!你不要怪我哥!”他說到“償命”時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刺進胸膛!待得整句話說完,已然斷氣。

展昭疾步搶上,可終究晚了一步。

包拯目光四下掃過,緩緩道:“人犯斃命,本案已了,退堂!

後堂。

秦懷掙紮著掙脫展昭,道:“我沒事兒,真沒事兒了!”

展昭虎著臉,道:“那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秦懷突然死死拉住衣襟,慘叫道:“不要!我這去找公孫先生去看,你別過來!”

展昭哭笑不得:“秦懷,我是擔心你,傷這麽重。”

秦懷苦兮兮地道:“我真的、真的沒事兒了,那傷真不重,你看我這活蹦亂跳的。”

展昭亦是心中奇怪,論理秦懷不該傷這麽輕,更不可能好這麽快,可他偏偏一點不像重傷之人。展昭思來想去,將此歸結為體質特異,沒準兒秦懷身子骨結實,所以好的快,不過......

展昭拉住秦懷問道:“公堂上我看常馳本來是要說什麽的,讓你打斷了,他明明什麽?”

秦懷心虛道:“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麽打斷他,你肯定知道!”展昭想起以前秦懷說過,審問犯人,即使你什麽都不知道,也要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樣嫌犯一心虛,就自己招了。他看秦懷表情不對,就詐他一詐。

秦懷果然底氣不足:“我真不知道,我就是那什麽,心急了點。”

“你?心急了點?”展昭明確表示他不相信,一個當了這麽些年捕快的人,會沈不住氣?

正說著,突然傳來白玉堂的喊聲:“展昭!你給爺出來!”

展昭不悅地擡起頭,眼看秦懷就要露餡兒了,誰這麽沒眼色,統統扔去餵狼!

沒眼色的那位完全沒有自覺,一會兒工夫已找到了後堂,沖著展昭一叉腰:

“展昭,五爺還沒找你算賬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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