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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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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聽到這裏, 也明白了馬三龍那頭是強詞奪理了,又聽項駱這樣說,便問道:“不是第一次了?”

祝炎下了車, 從口袋裏掏出來今天的那個主角金磚晃了晃:“我們去縣裏做市場調研了。想要看看當前的情況,在以這個為基礎考慮來年怎麽發展。離開前還遇見了賊偷我這塊金磚, 去報案寫筆錄的時候耽擱了一點時間。哎?那個誰,你是說我們今天出門是跟劫匪聯系是吧, 你這麽想可危險了, 我說是去見警·察, 你說是去見強盜。”

扣帽子誰不會?沒人比祝炎更會。

馬三龍聽著臉都漲紅了, 自然明白祝炎是什麽意思。

當即怒道:“你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說他是去見劫匪了?”

祝炎冷笑:“是你口口聲聲說那些人是項駱勾搭來的,那項駱總要 有機會跟他們建立聯系吧。不是出村的時候聯系的, 難道還是打電話聯系的?或者說你覺得我們項駱有什麽超能力, 通過量子力學用意識聯系別人?”

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了笑聲。

馬三龍被這樣的嘲笑, 更覺得下不來臺, 知道祝炎牙尖嘴利, 也不跟他說話, 只對項駱道:“我知道你有的是借口狡辯!那你怎麽解釋那些人認識你?好好的他們怎麽可能認識你?”

項駱嗤笑:“這話怎麽那麽眼熟?”

項駱往前走了兩步, 馬三龍想要後退, 可又怕顯得自己心虛,只梗著脖子往前, 剛要開口項駱揚手就是一個嘴巴子過去。

“啪!”

“你……你幹什麽!你敢打我!”

馬三龍好歹比項駱大了一輩, 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被挨了一巴掌。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何況還是長輩的臉?

馬三龍感覺到的羞辱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巴掌,更是被一個小輩侮辱了!

祝炎立馬揚聲道:“他怎麽就打你一個人不打別人?還不是你該打?你就該把另一邊臉再伸過去。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項駱轉了轉有點發麻的掌心:“這是按照你剛才的邏輯。”

人家認識項駱,對方是劫匪, 那麽項駱就一定不幹凈。

這邏輯若是有道理的話,那麽項駱也沒問題。項駱不打別人,只打馬三龍。那就一定是馬三龍自己的毛病,他該打。

當然,他該打這件事,項駱是由衷的覺得沒錯。

馬三龍漲紅了臉。

“你……你……”

項駱又道:“認識我就一定跟我熟?我特麽進一趟城才發現,我家裏生產的菌包整個縣城裏都出了名的。誰都知道十裏村有個姓項的人家做出來的菌包是質量最好的,走哪裏都能聽見談論我的聲音。怎麽?他們我都認識了?還是我跟他們都認識都有交集了?”

村裏人很少出去,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對他們村裏的菌包沒有概念。對他們而言,這已經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凡不過的東西了。

可項駱的話他們也很容易理解,項駱的廠子裏十個人流水線作業,一天能生產幾千個菌包源源不斷的送出去。雖說是官方收走的,但官方也可能賣給其他的平民。這銷售多了,名氣自然就打出去了。

雖說他們圍觀這件事情上是在吃瓜,不過聽見項駱說這些,他們也免不了的心血澎湃。

他們是一個村子,自然就是一個集體。項駱一個人出名了,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跟著臉上有光。

人群裏一人忙道:“真的?現在城裏菌包多嗎?”

項駱道:“幾乎家家戶戶都買得起,也買的了。我們去市場轉了一圈,那裏幾百個攤子,至少有十分之二都是買菌包的。我家的菌包在裏頭數量最少,但也是最貴和最好賣的。因為質量遠比別人家的好。”

“那以後是不是慢慢就不值錢了?”又有人問。

項駱道:“貶值是肯定的,但需求量只會越來越大。所以這次我們才會去調研情況,考慮來年的走向。好在還有鴨子。只要咱們緊跟市場,以後就不怕沒錢賺。只是我沒想到,我心心念念的為咱們村以後著想,卻不想我那頭做著調研,這頭後院起火了。我一頭讓你們發財,另一頭用量子力學聯系劫匪再來搶你們。我可真厲害。”

項駱話都說到這裏了,吃瓜的人哪裏還能不表態?紛紛表示道:

“沒有沒有!你哪是這樣的人?”

他們其實也只是單純的吃瓜。而且不想參與進來罷了。馬三龍什麽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單純的想看看看項駱怎麽反應。

不過即便如此,項駱經歷了這件事也難免心涼。他們雖說沒有推波助瀾,卻也沒有幫他什麽。這件事項駱解決了也就罷了,若是沒解決,他們會不會過來踩一腳?

這可就難說了。

馬三龍聽見人群裏頭七嘴八舌的已經開始對項駱說軟化,紛紛對項駱表忠心,臉都快成豬肝色了。

聽到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了,突然喊了一聲:“都別說了!他說什麽你們就聽什麽?你們就能不能有點主見?他說是去幹調研了?他有證據嗎?那些劫匪認識項駱,可不是我一個人聽見的!當時不少人都聽見了,這怎麽解釋?還外面人都認識你,你他媽算老幾啊?你說別人認識你就認識你?你撒謊別人知道嗎?不就欺負我們去不了外村嗎?”

祝炎這時候涼涼開口:“項駱啊,我說什麽來著?你何苦因為他們忙前忙後的?你看看有一個人心疼你嗎?這麽紅口白牙的憑空汙蔑,是不是改明兒你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強盜了?”

“這怎麽可能?”人群裏紛紛反駁。

祝炎又道:“我不知道這個村子裏有多少人背地裏罵項駱賺你們錢了。不過我好心說點實話,你們別不願意聽。賣給村子裏的這點菌包,說到底不過是蠅頭小利,連我們賣給官方賺的糧食的零頭都不到。縣裏頭我們家的一個菌包幾個月前能賣上十斤糧食的高價,就算現在也有四斤糧食。那還是要有官方補助的時候才能拿到這樣的低價。可你們算算你們買到手的一個菌包多少錢?我們能賺多少錢?有賣給你們的功夫,雇些人去縣裏擺攤賺的不比這個多嗎?”

祝炎諷刺的笑一笑:“我不止一次的提過,村子裏這麽多人,一點基礎也沒有,根本扶不起來。他這樣趕羊似的要帶著所有人一起,可能到頭來就是一場笑話。可他偏不,他眼裏自己一個人擺攤,比不上將所有人都拉到擺攤的這個位置上一起發財。嘖,你們要真覺得他是兩面三刀的人也沒關系,那更好。我們也免得麻煩,直接一股腦都交給官方,什麽心都不用操,更不用挨這個罵。”

祝炎雙目微瞇,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有分量。

這是在威脅,是個人都聽得懂。

只是這份威脅來的光明正大。

東西是項駱的,項駱想怎樣都可以。

他從前可以用菌包帶給全村人希望,同樣也可以帶著自己的技術拍拍屁股走人。

時至今日,村子裏沒有任何人能夠覆制出跟項駱差不多的菌包。就算離開了項駱,他們還能找到別的原料來源去制作菌包,那菌包的質量流入市場也毫無優勢,自己家種也只會付出更多的成本。至少賺糧食不會像現在這樣省心省力了。

所以,就算項駱在賺村裏人的錢,那也不是項駱離不開村裏人。而是現在村裏的人沒有一個離得開項駱。

何況項駱手裏還有鴨子沒放出來呢。

這時候將項駱得罪了,無異於是殺雞取卵了。

這時候人們又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有的人是安慰項駱,也有的人出面懟馬三龍。

生怕項駱生氣後遷怒所有人,眾人對馬三龍的態度也是墻倒眾人推,罵的自然是越來越難聽。

“你這一天不講理起來沒完沒了了。就因為聽人家說了項駱名字就說項駱跟人家有勾結。這要是古代打仗的時候,敵人都知道我們將領名字,那是不是要先把將領當叛徒推出去斬了?這什麽邏輯?”

“還能什麽邏輯,根本就沒打算要邏輯。說白了就是想找個借口訛錢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記得上回是他姑娘被咬死人家門口,人家小項厚道沒找他,他先上門砸門去了,怪人家不在家的人沒給開門救他姑娘。怎麽不想想喪屍咬死人的時候他哪兒去了?還要意思上門要錢。”

“我聽說那次是他媳婦自己上去擋住當時叫他們跑了。哎呦,倆大老爺們就真跑了。你看誰家鬧喪屍不是男人先死的。就他家,女人死幹凈了,爺們一個比一個活得好。”

“真有這事?呸!也叫個男人。”

其實很早之前村裏就有這方面的猜想了。只是馬三龍家到底是這末世之後第一個受害的人家。村裏對他是有憐憫之心的。

可這事但凡多想一點都不對勁。要是在家裏也就罷了,當時是一家四口走在路上遭遇了喪屍。結果父親跟兒子都成功躲開了,偏偏女兒跟母親一死一傷最後都沒了。

哪就有這麽巧的事情?就算當丈夫和父親的不能勇敢對付喪屍保護妻女,那也能拉著人躲吧。

女兒都被啃噬一半了,被活活咬死的時候,當爹的在哪裏?

當時唯唯諾諾,等喪屍被控制住了他虎虎生威的拎著斧子找倒黴的項駱要說法?

村裏頭講究死者為大。所以過去對這件事情的討論一直有限。

可今天這件事情一出,什麽舊賬都被翻出來了。

眾人有一點說的沒錯,馬三龍過來堵項駱就是來訛錢的。

他家裏的條件其實不錯,只是最近剛想著看擴大養殖,所以換了一大批菌包,拿去換水的菌包自然也是一個大數字。這一下子被搶了,自然夠他肉疼的。

加上剛好聽見對方有人提到了項駱,心疼被搶物資之餘他就想到了一出禍水東引。就是要給項駱扣帽子,讓項駱頂不住壓力多少賠一點東西出來。

反正末世之初他就已經得罪項駱了。他不信項駱還能對他做出別的來。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項駱聽進耳朵裏,跟祝炎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明白這件事基本妥了。

其實馬三龍過來訛錢的借口本來就很可笑。只是恰巧項駱沒在村子裏,村裏人又遭遇了劫匪,這個時間點卡的很巧妙。雖說所有人都明白不可能是項駱做的。可這事情撞在一起,就不怪村裏人會根據這個而延伸了一個以“假如”為開頭的想法。

有了這個,馬三龍才會這麽神氣活現的來項駱這裏跳腳。

今天咋就遇見這麽多極品。

項駱等眾人說的差不多了,八卦已經形成趨勢傳播開了,項駱才看著馬三龍問道:“你現在還覺得是我聯系的劫匪嗎?”

馬三龍後悔了。他低估了項駱在人群中的聲望,和項駱自己對人心的把控。

他們二人就幾句話的功夫,就讓所有原本吃瓜的人們徹底選擇了站隊。

馬三龍以為別人都跟自己一樣,覺得項駱長期賺自己的錢,會對項駱心存怨恨。

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人。他們需要消費,需要購買家裏沒有的東西來提高生活質量。可他們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仿佛在割肉一般。他們痛恨所有從他手裏拿過錢的人,一邊購買著東西,一邊在心底痛罵賭咒這些商家倒黴出事。

只可惜,有人當這個為說笑談資,可真正放心裏的永遠是極少數。

馬三龍後悔了,可到了現在,情況也不準許他後退了。

此時他再看著項駱,更覺得他面目可憎。

咬碎了後槽牙道:“你說到底不還是沒證據說自己不認識他們?你說這些誰都能說!我要出一趟門我還說我是去見總統了呢!你說你不認識他們,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項駱笑了:“我說馬先生,咱們國家的法律還從來沒有被人潑臟水後叫本人自己證明自己無罪的。‘誰主張,誰舉證’,你一口咬定我跟那些人認識,可說到底只是從他們嘴裏聽見了我的名字。是誰說的,怎麽認識的我,我又是什麽時候、怎樣跟他們建立聯系,又是怎麽策劃的搶劫,你把他找過來,咱們當庭對岸,用證據砸我臉上來在證明我有罪。你口口聲聲恨不得給我判死刑。可說了這麽半天的廢話,你除了發表那一番煽動人心的言論外,什麽都沒有。這件事情上孰是孰非,你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嘛?”

項駱話音剛落,人群裏就立刻有人說道:“這沒證據就說人犯罪了,這是誣告吧!我聽說這個也是要蹲監·獄的的。”

馬三龍還要說話,項駱擡手阻止了一下:

“而且從你的字裏行間裏表達的,意思是我賣你菌包賺了你的錢,然後再聯合強盜搶回來。這樣賺了你的錢,菌包又回到我手裏了。也就成了無本的買賣是吧。既然這樣,這件事你來告我的狀,可沒有證據。不過你既然認定我做了這件事,肯定後怕我繼續在做,再來搶你。那咱們就從源頭斷絕這個危險吧。以後我家的菌包不會再賣給你們家一個,材料也是。只要你家沒有菌包,就不用擔心被搶了,同理鴨子一類也是一樣,你不會再從我這裏消費一粒糧食。要知道,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項駱說完,對後面人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這邊兒我就不參合了。縣裏的事情有點多,我們還要回去寫計劃案。這邊就麻煩你們了。”

眾人忙圍過來送一送項駱,態度一個比一個熱情,項駱二人眾星捧月的回了車子,二人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配合的相當默契,車子一路開回家,只留下馬三龍一個人面對一地雞毛。

剛剛項駱在,眾人對馬三龍說難聽的話是給項駱聽的。項駱走了,雖說眾人依舊不喜歡馬三龍,卻也不會再出言不遜。

只是相互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說話,各自離開了。

只留下馬三龍一個人尷尬的站在那裏。

以往,就算是不講理的人,本著人道主義,最後也會有一兩個人過來拉一把,給他一個臺階下不至於太難堪。

可今天吃瓜的人都差點被他連累,自然不想再惹一身騷。

從前項駱對村子裏人都不錯,十分厚道。眾人難免對項駱有了老好人的刻板印象。

可這次,項駱給所有人上了一課。

不是項駱在賺他們的錢,而是他們,早已經離不開項駱了。

如果他們知道感恩,項駱很樂意繼續當這個老好人。

可若是因此就覺得項駱軟弱可欺,是個能占便宜的人,那可對不起了。

項駱能放出去的福利是可以隨時收回來的。

再不濟直接搬家去城市,相信政府絕對支持的。

而且馬三龍這個人,就算這次不鬧,以後也總會找麻煩幹別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剛好是卡在人心思變的點上。現在馬三龍跟村裏人這兩點一起解決了,簡直就是雙贏。對項駱來說是一個人贏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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