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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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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是否開放外人搬入村子這一問題, 最後的討論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最後村主任周振華拍板決定,還是匿名公投。

一戶人家一票,找些紙條。把之前競選村主任的投票箱拿出來, 扔進箱子裏然後組織投票。

那些先前搬進來的家庭就不用投了, 他們投票也沒啥意義, 反正只要居住一年以上的人家投票。

剛作下決定, 這時候有人問了句:“那要是合住的,還有離婚的人怎麽算?”

去年寒冬不好過,很多人家搭夥過日子相互扶持。現在雖說入春了,依舊沒有分開。

也有像項燕這樣的情況。項燕跟周文樹離婚了, 可村裏人多數人都覺得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和好, 都覺得他們還是一家人。

那這票怎麽算?只讓周文樹投?那項燕肯定不願意。自打離開了周文樹,項燕因為做菌包振作起來了以後,人也越來越厲害, 要是真越過了她,她完全可能上門來質問她跟女兒怎麽就不算一家人了。

項駱聽見這話眉毛擡了擡, 道:“就按法律上算吧。離婚了的話肯定是分開的兩家。合住的人不可能是一個戶口的。”

這話有道理, 就這麽算了。

祝炎跟安維都是外面進來的,不過項駱一個人就是一個戶口,他們一家是有一票的。

但是怎麽投就是個問題了。這還不能棄權。

“為什麽拒接?”祝炎聽了項駱說這件事, 反問項駱。

額……

項駱道:“有好處?”

“什麽事都是陰陽兩面的,只能說利弊的問題罷了。”

“說說看。”項駱挑眉。

祝炎白了項駱一天:“你要是單獨算收人和不收人的這兩個選項, 這利弊當然就難選了。那就先做一個假設。要是拒絕外村人進入, 以後就真的不會再有人來了嗎?”

項駱一怔,看著祝炎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說,就算現在拒絕, 以後也總會有人進來。”

祝炎點頭:“就算都簽署了不讓外人進來。可要是村裏人親戚呢?要是有閨女嫁進來也要搬進來呢?甚至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進來了呢?”

嚴格了進入村子的標準,讓進入村子的人成為少數。在龐大的要進入村子的人數面前,就會形成一個利益差!

這個利益差,就是一個相當充分的獲利空間。

要是有人為了進村,花錢買通村子裏來換取能進村的資格呢?

而且如果進來的還是親戚,就難免紮堆相互擁護。到時候以後出什麽事,大家都是幫親不幫理的,那就夠麻煩了。

既然這樣,還不如開放讓外村進入。

這樣雖說進來的人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可一盤散沙也比利益交織好太多。

祝炎帶著項駱將思維跳脫出去,而不是局限於事件的表面,這看見的問題就多太多了。

“既然同不同意的結果都是一樣,其實這一次的投票也就沒什麽必要了。萬一都投的不同意,那以後麻煩更多。”

祝炎搖頭:放心吧,投同意的肯定過半。

項駱挑眉:“何以見得?”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祝炎這麽有遠見的。

普羅大眾愚昧的居多。基本上只能看到眼前,做不到瞻前顧後。

祝炎笑道:“不外乎女兒要出嫁,兒子要娶妻。鰥夫要再娶,寡婦要再嫁。村裏的雖說知根知底,可就是根基太深,怕被拿捏。外村的人進了本村沒有根基,基本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我要是有個閨女,也挑沒有根基的人家嫁過去。要是往後婆家的發展都掌握在自己手上,那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向上兼容,能夠輕松獲得富貴。向下兼容,能夠掌握絕對的主動權。

平娶平嫁在過去是最穩妥的,可現在的話多少都沒太大的安全感。

而且同村的太熟了,適婚的小年輕相互看對眼的早結婚了,剩下的不說相看兩相厭,那也是沒什麽感覺了。

太需要新鮮血液了。

項駱對祝炎勾勾手。祝炎湊了過去,項駱忍不住狠狠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是怎麽學得這麽聰明的?虧你能想到。”

祝炎搖搖腦袋擺脫了他的魔爪:“你笨唄。”

祝炎的聰明註定了他從小到大就是與眾不同的。

他早就習慣了。

事實就真像項駱想的那樣,村裏投票的最後結果是大部分人都支持讓外人進村。

不過也有人提議提高進村的門檻。以前是上繳二十斤糧食,眼下就上提到五十斤。

否則真是個窮光蛋搬進來了,打進村開始就跟村委會申請救濟糧吃,那不就成了村子裏的米蟲了?

人加入怎麽也應該是來幫忙讓村子變得更好的。不能是拖累村子的。

這個提議很快就被通過了。

外人進入村子繳納糧食,這樣村裏的公糧越來越多。

畢竟巡邏和站崗的工資都是村裏出的。

拍板決定後,村子裏迎來了第三次入村潮。這是人數最多的一次,基本上也是跟村子裏有親戚的人家次數最少的一次。

隨後村主任周振華來到項駱家裏,跟項駱商量想要以村裏公家的名義買入一些菌包,然後種出蘑菇來換來糧食。

不然村裏的公糧不能總吃老本。就算有官方的資助也很快就會用完。

項駱正常賣給村裏的菌包還不夠用呢,村裏還要?那數量可就大了。

這個自然不行,祝炎就給周振華出了個主意。

幹脆村子裏每家每戶每個月貢獻一個菌包。有菌包就得等同於在這裏頭享受個股份,也算是上稅了。用這個來養活村裏的巡邏和警衛,以及後面的一些其它事關全村的活動經費。

一個菌包,不多不少,只要已經開始養蘑菇的人家都出得起。家裏實在貧困的,和新加入的可以晚一兩個月。

然後村子裏來選地方建大棚,雇人照看著。

反正蘑菇好打理,只要有足夠的水就不怕別的。

這話有道理,周文華就回去跟村裏商量了。

這些關於村裏頭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慢慢來,項駱這頭關於木耳準得的差得多了。已經選好了日子開售了。

在開售之前,項駱給項燕和李寶國家裏各送去了十個木耳菌包,讓他們先種著試試。

隨後也寫好了木耳菌包的配方,這一次同樣毫不吝嗇地準備教給別人。

只是別人可沒有系統原料這麽好的東西,產量和低汙染率一定會比自己家的低。

只要保證了這個,就不怕銷量。

項燕和李寶國先種著,項駱一家三口開始囤菌包,爭取開售當天家家戶戶都能買到。只要吃上了一次木耳,這銷量就打開了。

中午項駱燙了一點木耳,這木耳直接沾醋和辣根吃,就是一道相當爽口的菜。再做個木耳幹炒肉,和胡蘿蔔炒玉米粒。

三口人圍坐一起,吃得正香的時候外面報警器響了。

項駱關了報警器,狗沒有叫,就代表人是在正門,問題不大。

項駱將嘴上的油擦了,看看飯桌,想著飯點誰會親自上別人家?想來應該是急事,站在門口應該能說明白。

所以也沒上飯桌,站起身整理一下就去門口開門了。

一開門就聽見外頭大門被敲得山響,還有尖銳的女人聲音:

“小駱啊!小駱在家嗎?怎麽不來開門啊!”

不是錢書柔是誰?

上一次錢書柔上門來占便宜,被項駱直接攆走了。當時她罵罵咧咧的別提多難聽,項駱還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過來。

當然,錢書柔哪次不是這樣?自己沒占便宜的時候,就各種咒罵,恨不得對方立馬死了。可回頭要是再有便宜可占的時候,又會厚著臉皮笑瞇瞇地上門來,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這麽死氣白咧地貼上來,但凡是個臉皮薄的人都不好意思開口拒絕。

可惜項駱沒那麽窩囊。

走過去並沒有開鎖,而是打開了一個可以跟外面溝通的小鐵窗。

“有事?”

項駱問了一聲,隨後就看見了趴在門口的大臉:“小駱啊!你開門啊!”

說著話,錢書柔還將手伸進來了,試圖通過小窗從裏面開門。

一般在門反鎖的時候是這樣。不過項駱家大鎖頭鎖得死死的,錢書柔折騰半天楞是沒打開。

項駱就這麽冷眼看著她一條蠟黃纖瘦的胳膊在他的大門上滑來滑去一言不發。

錢書柔有些惱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你三嬸都不讓我進去?”

“我們吃飯呢,你進去不太好。做的飯少,就不留您吃飯了。有什麽話先說吧,我還沒吃完呢。”

村裏有點教養的孩子都知道不要在人家飯點的時候上門。村裏誰家都不富裕,萬一人家那天做點好的犒勞一下家裏人,你上門了,人家要不要留你?不留你說不過去,可留了你吃飯人家孩子就要少吃好些了。

正因如此,這飯點不串門的規矩是打老年間貧苦的時候傳下來的,為的就是不給人添麻煩,也不討這個嫌。

偏偏就錢書柔這時候過來了。要這還不是什麽正經事,純上門扯淡來的,項駱何必開門給自己找這個晦氣?

聽項駱這話錢書柔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好歹是你長輩!長輩上門了你就這態度!再說我吃過你家一口飯嗎?你看誰家當小輩的不是捧著長輩孝敬,哪有你這樣的!”

項駱冷笑:“人家那是主動邀請,三嬸兒,您這叫不請自來。沒事就先回去吧,我還忙。”

項駱回頭就要走,錢書柔一看要走就急了,忙將人叫住:“哎?別別別!你這孩子氣性怎麽這麽大呢?是不是還生三嬸氣呢?我什麽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我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上回罵你,其實我這可疼你了。我這兒子沒得早,咱們老項家就剩你這麽個兒子了,我不疼你你疼誰啊?”

這轉眼就打起了親情牌,項駱皺眉回過頭,道:“你要是真疼我,送來二斤肉我就承你情了。”

還給項駱送肉?錢書柔沒從項駱身上割二斤肉回去吃就自以為吃虧了。

“你這孩子咋凈想著吃了!就不想想別的?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這還沒個媳婦伺候,我這看得怪心疼的。這不最近看個姑娘不錯,長得漂亮孩子還老實,想來想去她給你我能放心。這不是想著讓你過去見見嗎?你看三嬸這不是為你著想嗎?你這還跟我發脾氣呢。”

錢書柔說話帶笑,說得跟真的一樣。

項駱明白了,之前算計項燕母女不成,這回過頭又想算計他的婚事了。

看她這麽熱情似火地給幫忙說話,可見是收了好處的。

項駱心底冷笑,面上卻歪頭好像很好奇:“那你說說看?”

見他感興趣,錢書柔拍拍大門:“那你把門開開。”

“你先說吧!”

錢書柔有些不滿,不過想到錢的面子上,還是滿臉堆笑地將大臉懟在小窗上:“你不老出門的,村裏新搬來了不少人家。這不我家旁邊就搬來個姓曹的人家,就一家三口,一個當媽的領一兒一女,怪不容易的。兒子長得人高馬大的,老實肯幹,姑娘今年才十九,那叫一個勤快,屋裏屋外活都能幹!我看人不錯,就想給你拉個線兒!你要不信我這就領你去看看去!哎呦,真沒這麽好姑娘的了。”

這麽一看,她收錢辦事是肯定的了。

“我沒興趣。”項駱直截了當道。

“你這孩子!合不合適不得先去看看啊!我告訴你,那姑娘你看一眼就肯定知道好了!”錢書柔有些心急了拍拍門,“你讓三嬸進去好好跟你說。”

項駱回頭進屋,就在錢書柔以為是取鑰匙開門的時候,正滿臉地笑的看著項駱,項駱當著她的面將小窗一關,用小鎖頭給鎖上了,眼不見心不煩。

錢書柔用力一推發現根本推不開,這才知道項駱連小窗都鎖了。

她能壓著這麽半天的脾氣,當然是為了利益?她家已經出現窘境了,糧食快不夠吃了。偏偏項建國臉皮小。家裏糧食少買的菌包也少。菌包培育需要時間,項建國又沒臉跟項駱討要菌包或是賒賬。

之前她來項駱這裏要,結果被趕了出去,又看見項燕得了那麽多糧食,又想上門去鳩占鵲巢,還是被攆出來了。

現在好容易因為外面新人進入,有人聽說了她是村裏首富的三嬸,就備下重禮讓她幫忙保媒拉纖兒,項駱本來就沒娶媳婦,娶誰不是一樣的?把人家姑娘娶進門對誰都好。

可他就這麽油鹽不進的!

錢書柔哪裏是脾氣好的?一下子脾氣上來了,也顧不上臉面,掐起腰用力砸著門就開罵。

項駱回屋將門一關,外面的聲音一點都聽不見。

錢書柔的罵聲不小,附近有人聽見了,就站在墻裏聽了一會兒,聽出來是錢書柔後,看她罵來罵去也就那幾句,也覺得沒意思回屋了。

錢書柔當初沒離開村子前就是惡名遠播,末世那些騷操作廣為流傳,更是成了一代笑柄。

而且誰都知道她不靠譜,就算有便宜也是她一個人占。也就是外鄉人不懂得,拿她當個人物。

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求到她這裏了。

項駱回屋吃飯,也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晚上李寶國和閨女帶著賣剩下的原料和賺來的糧食過來記賬,相互確認一下今天賣的東西,有沒有缺什麽少什麽。

一般李寶國都是跟女兒算好了一回賬再送來的,項駱用計算機和稱對一下就行了。

算完了賬,李寶國留下喝杯水。就忍不住說起白天聽見錢書柔罵街的事情了。

“早幾年我家那口子在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她不好相處。那個時候你們還沒分家呢,家裏還困難,沒及時蓋房子。就都住一起。你三叔結婚了以後,你爹媽還跟你爺你奶一個炕上住了兩年。所以那時候我家跟你三叔走得也近。我家你嬸跟你媽相處得就好,就是你三嬸,每次出去說幾句話都氣呼地的回來。”

項駱其實不大喜歡聽這事,不過他說了,也不好就此攔下。

“還有這事呢。”項駱只笑著說了一句。

李寶國也覺得當他說人家長輩不大好,嘆口氣又道:“也不怪我說她。她也實在沒個長輩樣子。就用長輩身份壓你。可沒想過讓小輩孝順,也得當長輩的自重才行。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見。就前些日子我剛從你這裏接手買菌包的時候她就來過,要菌包,拿了東西就想走。我問她要糧食換,她說這是她侄子家的東西,拿點怎麽了。”

項駱眉毛一擡,他還真不知道這事。那時候天還沒那麽熱,還沒有大白天開門。這門一關,就是站院子裏罵街都聽不見,何況是隔了一堵墻。

“你給她拿了?”項駱可不記得他們差過賬。

李寶國沒有:“我一開始說這裏只算我的賬,她拿走了我得掏糧食給你。或者讓她過來帶上你去要菌包我就給。她就急了,不讓我做生意罵我。其實要是我就自認倒黴了,反正那幾個菌包的糧食我拿得出。是我這閨女吃不了虧,直接跟她懟上了。吵到最後她要直接來找你說理。她不知道怎麽的,心虛把菌包摔了就走了。也幸虧是摔了,要是撕了都沒法賣了。”

項駱看向李月月,李月月滿臉得意。

能跟潑婦吵架還能占上風,這成績也確實夠她得意的了。

“甭理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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