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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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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燕因為項駱的一番話幡然醒悟, 發狠了要掌握這件事的主動權。

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更關乎這個家庭未來的情況。項燕頭腦清明想的明白,就絕對不能放任丈夫任性妄為!

雖說老思想裏,只承認孩子是父親的血脈, 也默認孩子的未來是父親做主。可傳統思想與對女兒的關懷之間做個衡量, 哪怕項燕這個打小被傳統觀念浸染的人也選擇了後者!

項燕突然發飆, 周文樹都嚇了一跳, 有些呆滯的看著她,竟然忘記了反應。

打了周文樹一巴掌的項燕其實自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看著周文樹呆滯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自己抓住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只顧著你那點面子。你捫心自問這婚事你真覺得好嗎?你不就是覺得自己下不來臺嗎?人家說的有錯嗎?什麽時候兒女大事憑兩句話就決定了?我跟你二十來年了, 什麽沒隨著你?就這麽隨著了也沒撈到什麽好, 反倒把你供的脾氣越來越大。我圖個什麽?你要是真覺得我們不聽話了,我們現在就走!”

說到最後項燕自己先哭出來了,這一鬧一哭, 其實對男人的殺傷力就是成噸的。

周文樹沒了聲音,眼睛躲閃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剛剛暴怒的情緒已然沒了。

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家的家務事了, 項駱再留下去就不像話了。

“這不就結了?越是這種時候,事情就越應該商量著來。”項駱看看炕上抹眼淚的周娜娜,道, “你脾氣也別這麽大,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 歇斯底裏是最不靠譜的。你是成年人了, 必須學會多維度的去考慮一件事情,這樣才能確保一件事對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不是自私,而是自我保護的最好手段。這是學校教不了你的, 更是父母親人教不了你的。”

這是項駱成為孤兒後,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總結出來的。

今天周娜娜突然爆發,雖說有效果,卻也將自己立於被動的狀態。要是周文樹再混蛋一點,真的將人趕出去了,她在村裏又不認識什麽人能去哪裏?真去項駱那裏?還是去項建國她們家?

不顧後果是最愚蠢的。今天項駱能幫她說話,可以後呢?

不去想後路的所有決定都是愚蠢的,背水一戰只適用於絕境之中,而不是言語沖動之下。

確實,這樣的話,項駱是第一個對周娜娜說的。

周文樹又不願意聽了,開口就道:“你瞎教什麽……”

“你閉嘴!”項燕對他的態度都強硬了好多,擦幹凈臉上的淚水,項燕拉住項駱的手道,“我知道,你能來就是盼著你小妹好的。要是不在意不可能幹這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二姑也沒白疼你,能知道過來幫我說句話。你爸沒得早,你三叔還是個悶葫蘆,被你三嬸吃的死死的。你三叔家你兄弟也沒了,就算還在,那也被你三嬸教的不像話了。這算來算去,咱們項家能拿的住事的也就你了。”

項燕這一前一後的情緒有點失控,再看項駱這個唯一靠譜的親戚,這就有點收不住了。

項燕結婚還算是比較早的了,早年因為就嫁的同村人,平時跟娘家關系也親近。只是後來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項燕夾在兩個家庭之中,難免有些傾向婆家,跟項駱這邊就慢慢疏遠了。

要不怎麽說日久見人心,現在想來想去,這最讓人舒心的還是項駱這個骨肉血親。至少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這一番話說出來,其實項駱多少是有觸動的。

年少成了孤兒,外人孤立他,他自己何嘗不是將自己冰封在一方天地之中?

“論理我說這些也是有點插手你們家的家務事了。雖說姑娘大了要出嫁,可越是現在這樣困難的條件,這樣大事上就越不能馬虎。要是以前選錯了人家,咱們身為娘家還能幫襯幫襯,可像現在這樣的日子,選錯了人家可就沒退路了。當然,我歲數小,說這方面的事也是紙上談兵。也就給個建議了。”

項駱打算走了,項燕倒是拉住了項駱不讓他走:“走什麽走?留下來吃飯。正好你拿來的罐頭,家裏還有酒喝一頓。再有,你現在就算是有朋友幫襯,條件應該也不錯,這村裏就沒看得上的姑娘?你要真有看上的跟二姑說,二姑幫你去說!”

原本是周娜娜的婚事,就扯到項駱了。

項駱實在有點怕這個,因為他清楚自己是個彎的,所以找姑娘娶了這件事在他這裏是個偽命題,也不想去過多的討論。

“我這都不著急,而且我現在得回去做飯了。”項駱退了幾步往門口走,“我那倆哥們都是城裏長大的,咱們土竈用不慣,做飯基本靠我。再不回去做飯就餓肚子了。改天有空再說吧。”

改天有空,這四個字就基本等同於不可能了。

項燕怎麽拉也拉不住,項駱套上了帽子將自己圍嚴實了離開了。

後面的事就是項燕自己家的家務事。

走回家的路上,項駱就開始反省自己了。今天這件事吧,說起來後悔,但也不後悔。

論理他不該主動參與這件事。就像祝炎所說的,他不應該做那個什麽事都參合一腳的萬金油。這並不能顯得他多有本事,時間長了只會讓人覺得他招人煩,插手別人家務事。

可這件事牽扯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大姑娘一輩子的幸福,就算周振興家真的就能長久富足下去,能靠著養蘑菇吃一輩子,他家就真的是個值得嫁得好人家嗎?

當初為了跟祝炎搶生意,雇人鬧事攪黃祝炎的生意可是確實發生的。其他的不算,至少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得出周振興的人品很次。

而且包辦的婚姻 ,並不是周娜娜想要的。

其實項燕家裏今天發生的事情,僅僅是這末世高壓之下的一個縮影罷了。

當生存都成為一大難題的時候,其實每個人,都僅僅是商品而已。

越想越覺得負能量太多。項駱快走了幾步,有點急切的想要看見祝炎。

外面風雪很大,項駱快步往家走,好巧不巧的瞧見自家門口不遠處蹲了個人。那人穿著米色的棉襖,在風雪中很顯眼。人就蹲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凍僵了。

這大白天的就有人凍死在自家門口?

想到先前有人在自家門口被活活咬死,項駱一想這要是再凍死個人那自家可就真夠吉利的。是不是要考慮搬家了。

走到那“雕塑”前面,項駱剛蹲下神,那人就把頭擡起來了,嚇得項駱差點坐地上。

對方臉上圍了圍脖,只能看見一雙眼睛露出來。看得出是個大姑娘,瞧著眼睛靈動,不像凍僵的樣子。

“你幹啥嗯?”項駱被嚇一跳。

“我想冷靜一下!”風太大,二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小。

……

“你冷靜別跑我家門口蹲著啊!”嚇項駱一跳。

“這我家門口!”那姑娘聲音更大了一點。

項駱四處看看,看見斜對門才反應過來:“你是老李家的?”

“嗯!”

是斜對門李寶國家的閨女。兩家是對門,正常農村家裏大門都是朝南開,但因為這邊屬於村裏邊緣部分,這一條街要比其他人家長出來一段。所以前面的兩戶兩家前面面對的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為了方便走動和安全權考慮,就將大門朝向北面,就跟項駱正好是斜對門了。

這是項駱家門口,但也算老李家的家門口。

“你不冷嗎?”項駱無語的問一句。

“我抗凍!”

“……”項駱看看周圍,再看看在暴風雪蹲風口冷靜的姑娘,猶豫了一下,“要不你去我家坐坐?”

姑娘看項駱,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項駱又道:“我家裏還有兩個人呢,不是我一個。你上我家坐坐不用怕什麽。”

項駱以為她是擔心去自己家不安全。

姑娘這才起身:“那你別跟我爸說!”

項駱開門倆人進去,姑娘就盯著項駱鎖起來的大門沒說話。

項駱回頭走向房子,回頭見姑娘跟上了,這才進屋。

一進屋剛好瞧見安維在做飯,看見項駱領回來個大姑娘,人一怔,開口問了句:“這誰啊?”

“對門的,”項駱看一眼屋裏沒有祝炎,“祝炎呢?”

“鍋爐房烤土豆呢。”家裏有獨立的鍋爐房,就在東臥室後面。

祝炎也算是對烤土豆情有獨鐘了。

進了屋,項駱脫了外套先給姑娘倒杯水,姑娘將圍巾和棉襖脫了,冷的搓搓手,瞧著項駱給她倒的姜茶,眼睛就是一亮:“你家還有這個呢!”

“喝吧!我記得你是叫……李月是吧。”其實倆人小時候一塊玩過,畢竟是對門鄰居,一塊長起來的孩子小時候關系都親近。

“李月月。”李月月好奇的看看屋子裏的周圍,“還是你家大。”

雖說是鄰居,但從前李月月常年在外上學,來項駱家應該還是第一次。

項駱看她打量的差不多了,這才問道:“怎麽?跟李叔吵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是他跟我吵架。”李月喝一口姜茶,砸砸嘴裏的滋味,“種蘑菇的老周家找媒婆來我家說親。我覺得挺好的,我爸非不同意,這不久吵起來了嗎?”

……

項駱覺得自己今天是跟周振興家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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