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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官衙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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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麽說,眼下全家因著那防水布方子的事情而招致牢獄之災,這的確不值當。雖然那方子已經賣給了玉璟……

她心中一跳:如果玉璟知道已經賣給他的方子又有人來覬覦,他會如何?

“你到底寫不寫?本官的耐心有限,到時候可就不知道你們葉家上下三十餘口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了!”

尹大錢看面前的瘦弱女子一直在低頭沈思,不耐煩地低喝道。

桃花一個激靈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扯出來,只得暗嘆一聲無奈,緩慢地拉過筆墨紙張就將方子寫了上去,她心中想,反正所需材料和步驟都粗略寫上,至於中間精細的奧妙不寫又能如何?單就蠟原料這一筆成本就足夠尹大錢這狗官喝一壺的了。

她心中畢竟憋著氣,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三兩下就將方子寫好把手中的毛筆就地一扔說道:“尹大人,您要的方子寫好了,我們葉家上下是不是能回家了?”

在她寫字的過程中,尹大錢一直用貪婪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仿佛桃花手中拿的不是普通的筆,而是可以直接點石成金的神筆一般。

待到寫好,他迫不及待地從隨從手上將那方子搶過來看個沒完。

看到方子時說實在的他有些失望,這不大的紙張上寫的字寥寥,也就是在布上面刷個蠟那麽簡單?

可是之前告訴他這個訊息的人不是這麽說的啊,就連葉家那個小妾蔻兒也與他說過,那一匹防水布就能賣出五兩銀子的價格。能制造出那麽之前的布匹的方子,竟然就是那麽寥寥的幾句話?

桃花看尹大錢皺著眉看著手中的方子,面色陰晴不定,她心中記掛著好幾個時辰沒見的母親和家中的眾人,於是又出言問道:“尹大人?什麽時候可以放了我們?”

尹大錢將視線從面前的紙張上收回,陰惻惻地瞥了桃花一眼冷笑道:“你就這麽隨便一寫,本官怎麽知道這方子是真是假?且等著吧,本官先去尋人驗證一二。”

說罷站起身就拂袖而去。

桃花心中大怒:這狗官!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想放人了?

所幸尹大錢走後,監室裏的衙役便將桃花帶回了原來的那個又潮濕又難聞的大監室,淚汪汪的葉姚氏和豆兒等人一擁而上圍住了她。

葉姚氏小心地上上下下看了好幾個來回,發現女兒身上沒有被虐打過的痕跡後這才長籲一口氣抱著桃花不住落淚:“孩子……那些人把你抓走之後,娘好擔心你……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

桃花回到了母親身旁,心中也安定了不少,輕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事的娘,他們沒打我。”

“小姐,那他們剛才帶走你是為何啊?”

豆兒眼淚汪汪地望著桃花問道。

小丫頭從來沒遭遇過這樣的事情,此刻手腳發冷發抖,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桃花伸手將豆兒攬過來,緊了緊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的豆兒,他們只不過是圖財罷了。”

“圖財?”豆兒不解地擡眼望向桃花,卻見桃花略有些蒼白的面上流露出譏諷和厭惡的神情來:“對,他們這些不過是披著官服的強盜罷了,想要咱們家的制防水布的方子。”

這話一出,葉姚氏和豆兒以及寶川都眼神一震,隨即沈默了下來。

她們都知道制造防水布是桃花的心血,在公堂上的時候聽那個什麽形容猥瑣的魯大口口聲聲說防水布方子是他們魯家的祖傳秘方,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被無賴之人搶走心血固然很讓人心中不平,不過因為這件事而全家都遭受了無妄之災這倒真是不值當了。

葉姚氏嘆了一口氣,握著女兒冰涼的小手說道:“算了吧,咱們能平平安安就行了,那麽方才你說方子也給了,那官老爺可有說何時放我們歸家?”

看著母親略有些焦急的眼神,桃花沈重地搖搖頭,大家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惶惶不安。

桃花知道母親一定是掛念小安生,也只得攬著葉姚氏,在她耳畔輕聲安撫道:“娘,您放心吧,安生一定現在很安全。”

葉姚氏不做聲,只是低垂著眼簾,面有戚戚之色。

桃花知道母親心中難受,自己也沒什麽好辦法,只得陪在一旁。

夜寒露重,深冬時節氣溫驟降,大家穿得都不算多,只得擠在一起抖抖索索地入睡。

在迷迷糊糊之間,桃花飄過一個念頭:不知道外出收賬的汪籌是否已經發現了家中的不妥……

話又說到蘇清山納妾那天。

雖然最終還是在蘇清河的耐心陪伴下穿上了喜服,但是他的面上卻始終有幾分郁郁寡歡,與周圍喜氣洋洋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蘇清河自然知道自己兄長此刻心中所思所想,也只得暗地嘆了一口氣。

他本就是短暫回家幾日,沒想到自己大哥竟然突然就納了妾,而且納的還是那個一直有些看不慣的遠方表妹柳如燕。

目送蘇清山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喜房門口,蘇清河頗有些感慨。不管怎麽說,大哥怕是已經與桃花再無可能了吧。

他瞧了瞧天色,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而家中小輩正打算去鬧洞房,整個蘇家大宅裏鬧哄哄的。

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此刻心中對某個人的思念愈發深重起來。

蘇清河一貫都是想到就要去做的人,當即就趁著家人不備,身形幾個閃避就出了門去。

他在葉家門口見到一個呆楞楞站著的背影。

那人看著有些眼熟,因此蘇清河便多瞅了幾眼,當即認出了那年輕男子正是蘇家的賬房管事汪籌。

他記得汪籌經常幫著桃花處理事務,因此面上帶著笑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從側面看去卻見得那汪籌一臉慘白,唇角還抖抖索索的模樣,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一雙手垂在身側,連原本掛在肩上的包裹什麽時候掉落在地上都不自知。

他心中一哂:這汪籌是怎麽了,竟然站在自己家門口不進去,怕不是傻了麽?

他隨意地上前一拍汪籌的肩膀,口中還笑言:“汪管事,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他的後半截話語被生生截斷,視線無意地往前一掃,竟然凝結在了正前方蘇家大門上的白色封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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