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知子莫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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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祿帶著一陣冷風沖了進來，粗暴地與一旁正要行禮的葉姚氏的貼身小丫鬟揮揮手：“快出去出去，我要話與太太說！”
小丫鬟哪裏還敢多停留，連忙快步出了去並且反手關進了門板。
蘇祿瞧見身後的門關上，這才直接坐到蘇李氏床邊壓低聲音說道：“我想到了個好主意！當前唯有讓清山娶葉家那個女兒才能救咱們家了！”
蘇李氏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楞一楞的：“老爺這是怎麽個說法？妾身怎麽聽不懂呢？”
蘇祿只得耐著性子又將自己的主意與蘇李氏又講了一遍，蘇李氏恍然大悟，驚呼出聲：“老爺，這個法子……那我的清山可怎麽辦……”
蘇祿打斷了她的話語，冷聲道：“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嗎？是全家一起去要飯還是讓清山咬咬牙把那女子給娶了？”
蘇李氏嘴一癟略有些委屈：“我……我心疼我兒子……”
“嘖！你是心疼兒子了，可曾心疼心疼老爺我？總之你不必多言，我已經決定這麽辦了！”
蘇祿翻了個白眼，語氣堅決地說道。
蘇李氏心中也沒什麽更好的打算，她只想抱住蘇家，於是再怎麽不情願也只得同意了，暗地裏多有哀嘆。
這些日子剛好家中的鋪子盤點，盤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包括蘇祿之前為了湊夠二十船稻米挪用了其他幾個店鋪的銀子，負責那幾個店鋪的管賬先生都紛紛與蘇清山訴苦，讓他心中很是疑惑。
細查之下他心中一驚，原來蘇家現在能支使的現銀已經所剩無幾，攏共合計都不夠一百兩，這對於擁有三個店鋪的蘇家來說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已經面臨無錢進貨的困境。
在外邊奔波了一整天的蘇清山，天擦黑了才回到家，腳步多顯得沈重。
一進門，迎接他的竟然是蘇祿夫婦及柳如燕。
一家幾口坐在飯桌上用膳，柳李氏倒是不知去向，柳如燕乖巧地坐在一旁，垂著眼不發一言。
而蘇祿則態度很和煦，一直在張羅著讓蘇清山多吃一些，幾乎從來沒有為兒子夾過菜的他竟然親自動手去為兒子夾了一塊白切雞。
而蘇李氏面上有愁色，眼角還微紅。
這般情況怎麽看都是有問題的。蘇清山忍無可忍，索性放下手中筷子與父親正色道：“爹，若有什麽事不妨與兒子直言。”
他心中想著的是店鋪裏的那些問題，但還是按捺住等吃過飯後單獨與父親說。
沒想到蘇祿的一番話讓他驚呆了：“清山啊，我和你娘打算再度與葉家重提親事，告訴你一聲。”
蘇清山心中沒有歡喜，反而疑惑更重了幾分，當下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悶悶地扒飯。
一家人貌合神離地坐在一起用了一頓非常漫長的晚膳。
飯後，他追著父親到了房中。
耐不住蘇清山的追問，蘇祿不得不把事情經過都和盤托出。蘇清山心中大震，一股股怒火在心頭撩燒，也顧不上什麽父子之間的禮儀痛斥道：“爹您怎能如此糊塗！五錢銀子一石稻谷？？這莫不是騙子嗎！那個什麽王大成在哪裏，我去尋他！”
說著就要撩著袖子沖出門外去。
蘇祿連忙扯住他，面紅耳赤地含糊說道：“別……那人……我已經派你弟弟去海城尋他去了……唉！你自己看吧！”
蘇祿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幹脆從袖口裏掏出蘇清河送回來的那封信丟給蘇清山，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悶氣。
蘇清山連忙撿起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越看眉頭越是緊蹙，到最後竟然是愁眉不展。
他沈默了許久，才啞聲道：“……父親這可是害了咱們全家啊……”
這句話刺到了蘇祿的傷口，他不忿地嚷嚷道：“這！你這不孝子！竟然敢來責怪你老子我！？我問你！如果沒有我這些年的操持，有你們娘幾個的嚼用嗎！？……”
蘇祿還想繼續罵下去，卻發覺自己毫無底氣了，這些年家中都是蘇清山撐著，自己說白了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人罷了。
他只得訕訕地將指著蘇清山鼻子的手指收了回去，蠕蠕地說道：“現在沒別的辦法了，唯有讓你把葉家的女兒去了，或許還能把咱們蘇家拉出困境……”
蘇清山一楞，不可思議地擡眼望向父親低吼道：“你……你說什麽！？爹的意思是讓我把桃花的嫁妝……不！我蘇清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謀圖妻子家財的不恥勾當！想都別想！！”
他重重地一揮手，背對著父親站立，整個人渾身緊繃著，氤氳著怒氣，一張清秀文氣的臉泛著氣惱的鐵青色。
蘇祿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大兒子生那麽大的氣，不由得也嚇了一跳。
過了好一會兒見面前的兒子沒有再說什麽，他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可憐巴巴地說道：“唉……清山哪，家裏的狀況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咱們家的家底已經被掏空，如果沒有葉家的那份家財，咱們家是真的會……”
說到最後他都有些哽咽了，還未到五十歲的人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大半，暗沈的面上已經有了皺紋。
蘇清山回身怔怔地望著父親蒼老憔悴的臉，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飯桌上母親的臉色也是如此黯淡憔悴，心中無力至極：難道我蘇清山真的要昧著良心去謀圖妻子的家產嗎？
蘇祿慣常會看人臉色，瞧見蘇清山面上神色轉換了好幾轉，經驗告訴他肯定有戲！
他心中大致有了些成數，於是便也不多費口舌了，換了個方式站在旁邊時不時唉聲嘆氣幾句，面上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樣來。
不愧是知子莫若父，一貫孝順父母的蘇清山果然看不下去了，只得回應道：“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吧……”
說罷也不等蘇祿回話，自己徑自拂袖而去。
蘇祿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來，仿佛兒子已經同意了他的要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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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哪裏還敢多停留，連忙快步出了去並且反手關進了門板。
蘇祿瞧見身後的門關上，這才直接坐到蘇李氏床邊壓低聲音說道：“我想到了個好主意！當前唯有讓清山娶葉家那個女兒才能救咱們家了！”
蘇李氏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楞一楞的：“老爺這是怎麽個說法？妾身怎麽聽不懂呢？”
蘇祿只得耐著性子又將自己的主意與蘇李氏又講了一遍，蘇李氏恍然大悟，驚呼出聲：“老爺，這個法子……那我的清山可怎麽辦……”
蘇祿打斷了她的話語，冷聲道：“咱們還有別的法子嗎？是全家一起去要飯還是讓清山咬咬牙把那女子給娶了？”
蘇李氏嘴一癟略有些委屈：“我……我心疼我兒子……”
“嘖！你是心疼兒子了，可曾心疼心疼老爺我？總之你不必多言，我已經決定這麽辦了！”
蘇祿翻了個白眼，語氣堅決地說道。
蘇李氏心中也沒什麽更好的打算，她只想抱住蘇家，於是再怎麽不情願也只得同意了，暗地裏多有哀嘆。
這些日子剛好家中的鋪子盤點，盤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包括蘇祿之前為了湊夠二十船稻米挪用了其他幾個店鋪的銀子，負責那幾個店鋪的管賬先生都紛紛與蘇清山訴苦，讓他心中很是疑惑。
細查之下他心中一驚，原來蘇家現在能支使的現銀已經所剩無幾，攏共合計都不夠一百兩，這對於擁有三個店鋪的蘇家來說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已經面臨無錢進貨的困境。
在外邊奔波了一整天的蘇清山，天擦黑了才回到家，腳步多顯得沈重。
一進門，迎接他的竟然是蘇祿夫婦及柳如燕。
一家幾口坐在飯桌上用膳，柳李氏倒是不知去向，柳如燕乖巧地坐在一旁，垂著眼不發一言。
而蘇祿則態度很和煦，一直在張羅著讓蘇清山多吃一些，幾乎從來沒有為兒子夾過菜的他竟然親自動手去為兒子夾了一塊白切雞。
而蘇李氏面上有愁色，眼角還微紅。
這般情況怎麽看都是有問題的。蘇清山忍無可忍，索性放下手中筷子與父親正色道：“爹，若有什麽事不妨與兒子直言。”
他心中想著的是店鋪裏的那些問題，但還是按捺住等吃過飯後單獨與父親說。
沒想到蘇祿的一番話讓他驚呆了：“清山啊，我和你娘打算再度與葉家重提親事，告訴你一聲。”
蘇清山心中沒有歡喜，反而疑惑更重了幾分，當下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得悶悶地扒飯。
一家人貌合神離地坐在一起用了一頓非常漫長的晚膳。
飯後，他追著父親到了房中。
耐不住蘇清山的追問，蘇祿不得不把事情經過都和盤托出。蘇清山心中大震，一股股怒火在心頭撩燒，也顧不上什麽父子之間的禮儀痛斥道：“爹您怎能如此糊塗！五錢銀子一石稻谷？？這莫不是騙子嗎！那個什麽王大成在哪裏，我去尋他！”
說著就要撩著袖子沖出門外去。
蘇祿連忙扯住他，面紅耳赤地含糊說道：“別……那人……我已經派你弟弟去海城尋他去了……唉！你自己看吧！”
蘇祿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幹脆從袖口裏掏出蘇清河送回來的那封信丟給蘇清山，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悶氣。
蘇清山連忙撿起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越看眉頭越是緊蹙，到最後竟然是愁眉不展。
他沈默了許久，才啞聲道：“……父親這可是害了咱們全家啊……”
這句話刺到了蘇祿的傷口，他不忿地嚷嚷道：“這！你這不孝子！竟然敢來責怪你老子我！？我問你！如果沒有我這些年的操持，有你們娘幾個的嚼用嗎！？……”
蘇祿還想繼續罵下去，卻發覺自己毫無底氣了，這些年家中都是蘇清山撐著，自己說白了不過是個游手好閑的人罷了。
他只得訕訕地將指著蘇清山鼻子的手指收了回去，蠕蠕地說道：“現在沒別的辦法了，唯有讓你把葉家的女兒去了，或許還能把咱們蘇家拉出困境……”
蘇清山一楞，不可思議地擡眼望向父親低吼道：“你……你說什麽！？爹的意思是讓我把桃花的嫁妝……不！我蘇清山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謀圖妻子家財的不恥勾當！想都別想！！”
他重重地一揮手，背對著父親站立，整個人渾身緊繃著，氤氳著怒氣，一張清秀文氣的臉泛著氣惱的鐵青色。
蘇祿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大兒子生那麽大的氣，不由得也嚇了一跳。
過了好一會兒見面前的兒子沒有再說什麽，他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可憐巴巴地說道：“唉……清山哪，家裏的狀況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咱們家的家底已經被掏空，如果沒有葉家的那份家財，咱們家是真的會……”
說到最後他都有些哽咽了，還未到五十歲的人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大半，暗沈的面上已經有了皺紋。
蘇清山回身怔怔地望著父親蒼老憔悴的臉，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飯桌上母親的臉色也是如此黯淡憔悴，心中無力至極：難道我蘇清山真的要昧著良心去謀圖妻子的家產嗎？
蘇祿慣常會看人臉色，瞧見蘇清山面上神色轉換了好幾轉，經驗告訴他肯定有戲！
他心中大致有了些成數，於是便也不多費口舌了，換了個方式站在旁邊時不時唉聲嘆氣幾句，面上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樣來。
不愧是知子莫若父，一貫孝順父母的蘇清山果然看不下去了，只得回應道：“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吧……”
說罷也不等蘇祿回話，自己徑自拂袖而去。
蘇祿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來，仿佛兒子已經同意了他的要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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