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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不約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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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莊子,父親還跟他念叨過對女兒婚事犯愁的事情。他回來路上還在想,等自己站穩腳跟後馬上就將妹子接出來,不讓她在鄉下受苦。沒想到現在小姐竟然主動提出讓汪籌將妹妹接來,這令汪籌歡喜得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他薄唇微微顫動了幾下,最後只是從中輕輕擠出一句簡短的話:“小姐的恩情,小的沒齒難忘。”

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清瘦卻精神抖擻衣著整潔的青年,桃花不甚在意地笑了:“汪掌事客氣些什麽呢,應該是桃花感謝你們才是。”

汪籌又與桃花說了些其他的瑣事後便走了,一路上加快腳步往回走,打算回去就馬上寫信跟父親說這個好消息。

門口晃動的一個小腦袋吸引了桃花的註意力,她眼都不擡:“豆兒,進來吧。”

豆兒訕笑著挪進來,便挪還邊往屋裏張望,好像在找這些什麽。

桃花瞥了她一眼:“別找了,你的汪管事已經走了。”

豆兒馬上頹了下去,整個人沮喪地摔坐在小凳子上:“怎麽就走了呢……”

桃花看她模樣慘兮兮的,也不繼續逗她了,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笑道:“又不是以後見不著,用不用這麽難過啊,快高興起來,或許本小姐明天帶你過去看你的汪管事啊。”

一說到這個,豆兒馬上就又有活力了起來,纏著桃花問著問哪,活脫脫像一只春天裏的小麻雀,嘰嘰咋咋個不停,倒是讓桃花無奈地搖搖頭:這豆兒真是太聒噪了。

第二天一早,蘇清河又不請自來了。

一來就“咣當”一下將一個小包裹扔在了桌面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然後他在桌前坐下徑自拿過杯給自己倒起茶水來,嘴上還直叫喚:“桃花妹妹快拿些墊肚子的來,我都快餓死了!”

桃花一面指揮豆兒去取些點心,一面沒好氣地瞥了蘇清河一眼:“難道我這裏是外面的食鋪嗎?一來就要吃的。”

說話間豆兒回來了,剛巧後廚新做了一些半個巴掌大小的蔥肉餅,豆兒揀皮薄肉多的滿滿堆了一盤子回來,蘇清河毫不客氣地抓起一個就啃起來。

桃花埋怨歸埋怨,但還是拿過茶壺給大口吃餅的少年換了一杯熱茶。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個肉餅的蘇清河拈起第二個,正要往嘴裏放時又停下動作,眉飛色舞地對桃花說:“對了桃花妹妹,我把小路子綁回來了,現在正丟在前院的地上喊人看守著,你看著發落吧。唔,還有這些……我都拿回來了。”

蘇清河用沒有拿著餅的那只空閑的手推了推桌上的那個包裹。

桃花很驚訝,忙坐下細細問道:“那麽快就把小路子抓回來了?”

少年得意一笑,伸出食指擦了擦鼻翼傲嬌地說:“那可不,也不看看小爺是我誰。快打開包裹點點數吧。”

桃花聽這麽說,心下隱隱猜到了些什麽,連忙動手打開那個棉布包裹。

果然!裏面裝著的都是白花花的銀錢!

掂了掂,這裏約莫不下四百兩啊!

她有點呆住了:真沒想到王二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仆,竟然可以像吸血蟲一般從葉家吸到那麽多銀錢,要知道外面的縣城裏的一個小院落也才賣二百兩啊!

蘇清河看著面前少女呆呆地坐著的模樣便笑了,將口中的食物囫圇咽下清了清嗓子說:“這小路子可真能幹,大概是見你發落了王二姑,所以他也怕了,瞅了個空兒就跑去通寶錢莊硬是要取回放印子錢的銀兩,哪怕掌櫃的說這樣未到時間就取出來會折虧本金他也在所不惜,大概是想要卷銀錢跑路吧。”

桃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當即站起來認認真真地朝蘇清河福了下身,正色地說:“這次真的要感謝蘇家二郎的鼎力相助了,不然也不會那麽快就把那刁奴給抓回來,還有那筆錢……總之桃花謝過蘇家二郎,若他日有需要桃花幫忙之處,還請蘇二郎不要客氣。”

蘇清河嘿嘿一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放下肉餅連連擺手:“桃花妹妹那麽客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如果說一定要報答我的話,那麽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著他臉上又露出少年人頑皮的神情來。

桃花看他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反正心情好,便也故意問道:“說罷,是什麽事情?”

蘇清河俊逸的臉上綻開爽朗的笑容:“好!這可是桃花妹妹你說的,你要答應我——以後喊我清河哥哥!”

桃花不禁額上有些冒汗,他們果然是兄弟倆,一個要求自己喚他“清山”,一個更離譜,要自己喊“清河哥哥”,連提出的要求都這麽驚人的一致!

看著桃花雙目圓瞪的模樣,蘇清河開心地笑了起來,笑聲快樂而富有感染力,令到桃花自己都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罷了罷了,這人幫了我那麽大的忙,但叫他一聲“哥哥”又能如何?

桃花燦然一笑,臉上漾出一片明媚,猶如雨後綻開的牡丹,當下就令蘇清河眼神一窒。

此時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偏門外的桃樹下張望著。

那人赫然是蟄伏許久的蔻兒。

蔻兒站在角落默默地看了許久,也不做聲,半晌才有些幽怨地輕嘆一口氣毫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蘇清河走後,葉桃花看著面前那一包銀錢思索了半晌,隨後動作麻利地將包裹覆又包起,也不喊豆兒陪同自己一個人往葉姚氏屋裏走去。

聽女兒講事情原委簡單說明後,葉姚氏沈默了,眼神中盡是對王二姑的失望與惱怒。

葉桃花也沒有急著做聲,如果說之前娘親對王二姑還有半分主仆的情誼,那麽這一包王二姑貪墨的印子錢怕是已經將這僅存的半分情誼都砸得煙消雲散了,自己又何必畫蛇添足去增添母親心中的惱恨。

識人不清的痛,沒有必要再去強調。

思及此,於是葉桃花愈發低斂了眉目,端著茶杯默默地喝著茶水。

葉姚氏眉目中俱是惱意:“娘的桃花兒真是長進了,沒想到這些的刁奴欺瞞了我那麽久,真是該死。”

說著忿忿地拍了一下桌面,手邊的茶杯裏的水杯震得潑出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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