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平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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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就說得多找點人吧，一個怪物0.1積分，都可以算是一個超低級戰場副本了！”剛才邀請蘇梓進入副本的那個男人笑得挺爽朗的，然後就看見他對旁邊的一個年輕女孩說，“小學霸，剛才系統說的內容你都記住了嗎？”
“我現在立刻記錄下來。”那個女孩和小胖子一樣拿著一本筆記本，一邊說一邊奮筆疾書，“這次的系統提示怎麽這麽多？我差一點就沒有記住。”
“反正就是要殺怪物嘛，漏掉一部分也沒什麽。”那個男人說著，又轉身看向剛剛加入他們隊伍的蘇梓，“這位美女，剛才進副本的時候好像聽見了一個‘隱藏姓名’，該不會是你吧？”
“是啊，如果想要隱藏姓名的話，系統就會幫忙把姓名隱藏起來。”蘇梓的臉上還帶著從副本世界裏帶出來的那個黑框眼鏡，“也只是偶然發現的小技巧。”
“那我們應該怎麽稱呼你？”旁邊一個頭發還用定型水折騰過的年輕男人摟著另一個年輕女人的腰，看起來應該是一對，“無名小姐？”
“就叫我阿蘇好了，我是男的。”蘇梓環顧四周的時候，高高束起的長發略顯沈重的搖了搖。
倒不是蘇梓不想把這一頭惹人誤會的長發減掉，而是蘇梓減掉的第二天頭發又會繼續長長，蘇梓時不時剪去長發的行為最多也只是讓頭發不至於拖曳到地上而已。
蘇梓現在身上穿得也是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屬於貧窮學生的標配T恤和洗的泛白的牛仔褲，還有唯一一件用來保暖的絨線大衣。
這件灰色的絨線大衣很大也很厚，款式也不是特別好看，但卻是蘇梓的外婆還活著的時候一針一線織出來的。那個時候，蘇梓的外婆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陪可憐的外孫到最後，所以在織這件絨線大衣的時候，雖然沒有什麽質量太好的線，卻織得很厚，織得很大。
也許在外婆的心裏，她希望蘇梓還能長得更高，最好能吃得胖一點，所以還是織得大一些比較好。
穿著的時候真的非常溫暖。
總而言之就是，蘇梓身上的穿著和女裝沒有任何關系，臉上還有個大黑方框，唯一容易惹人誤會的可能是那一頭長發了。
“男的？”那個發型男和其他玩家雖然略有詫異，但仔細看看好像也不是難以接受，只不過對方就算戴著黑框……長相也確實太好看了一點吧？
“哈哈哈，原來是小兄弟啊！我叫畢方。”一開始邀請蘇梓的那個家夥倒是挺爽朗的，“難怪你要戴這麽一副眼鏡了，如果不戴眼鏡的話，小兄弟走到哪裏都會被美女們圍住不放吧？”
畢方說話的時候，那個記著筆記的女孩也忍不住多看了蘇梓好幾眼，這種還沒有脫離書生氣的女學生還是很容易因為長相精致的男生而淪陷的。
倒是另一個被發型男摟著的女人笑著說：“長得倒是賞心悅目的，但也不是所有美女都喜歡這一款的，好看的男人並不一定適合過一輩子。”
說著，那個女人又對身邊的男朋友拋了個媚眼，說：“當然，適合過一輩子的男人也能很好看。”
“哈哈哈，你看我們家雪雪嘴多甜啊！”發型男忍不住附身親了起來，讓身邊的其他玩家紛紛轉身，嫌棄得不得了。
“你們幹嘛呢，別嚇到人家剛加入隊伍的阿蘇。”畢方讓那邊的一對打住之後，就對蘇梓說，“那邊那對情侶是常彬和汪雪，是我們隊伍裏的狗糧來源，整天就知道秀恩愛，兩個都是法師。”
“那邊的小學霸叫莫雁，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腦子特別好使。”畢方又指了指顯得有些害羞的女大學生，“我這種大老粗的隊伍裏也多虧了有她幫忙，她是個牧師。”
“還有那個瘦子叫甘亮。”畢方說的是從一開始就站在幾個人身後的男人，“他是個刺客，平日裏也挺喜歡刺客這個職業，所以存在感有點低。”
“我是個拳師。”畢方揮了揮自己的大拳頭，“一水的準三級職業者，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人形怪和BOSS，都能夠給你家一般的安全感。”
這是蘇梓重生一世之後加入的第一個隊伍，感覺也挺新鮮的。
“我也是治療職業。”蘇梓推了推鏡框，半真半假地說，“如果早知道是一個戰鬥副本，也許我們該多找一些戰鬥職業。”
“沒事，沒看見這個副本的被破壞度還是0%嗎？說不定我們是第一個進入副本的隊伍。”那邊的發型男常彬無所謂地說，“等我們找到那個什麽‘贏’的關鍵通關之後，還可以多帶點人進來刷分，不是嗎？”
“說起來，這個副本世界看起來挺漂亮的，不像是有怪物的樣子。”蘇梓環顧了一下四周，如果不喜歡這些隊友的話，他會更願意單獨行動。
不過這個副本世界看起來確實非常平靜。
周圍是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街道，陽光明媚，人來人往。蘇梓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個街心公園附近，所以周圍走來走去的人群眾大部分都是老人，他們互相談笑，談論的無疑是家裏的兒輩和孫輩，彼此商業互吹好不熱鬧。
“為什麽會說這裏是賭徒世界呢？”莫雁看了看自己在筆記本上擠在的那些系統提示，反覆看了好幾遍，“賭徒是什麽？”
“賭徒啊，老哥我倒是見過好些個。”畢方托了托下巴，“就是那種沈迷各種賭博的家夥吧？”
“畢方老哥，你以前接觸過這種東西？”常彬依舊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兩個人就像是連體嬰一樣黏在一起，“賭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可不敢碰這種東西，不過常彬你看起來挺了解的樣子。”畢方笑呵呵地看著常彬，“聽說你們富二代的圈子裏很流行這種東西，是不是逢年過節就會聚在一起玩幾把？”
“聰明人從來都不會沈迷賭博。”常彬的臉上滿是自信，“人家不是經常說嗎？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可從來都不會做這種傷身體的事情，怡情倒是偶爾會接觸幾次，只要有自制力就不會讓自己沈迷其中的。”
“是啊，我偶爾也會和常彬一起去。”靠在常彬身邊的汪雪也笑了笑，“常彬玩那個跟玩游戲差不多，還會分析那種概率什麽的東西特別深奧，反正我怎麽都聽不懂。”
“這個世界應該是有特殊設定的。”莫雁從筆記本上擡頭看了看眾人，“系統提示說，只要人的賭性超過80%就會變成怪物，所以在這個世界裏，那些沈迷賭博的人就會變身成怪物。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變成什麽樣子，但對於我們來說應該就是人形怪和積分點了。”
“對了，系統提示還說給了我們每人100萬的初始資金，你們都收到了嗎？”
聽到莫雁的提醒之後，在場的每個人都開始掏自己的口袋，就連蘇梓也從自己的絨線大衣裏找到了一臺看起來像是手機一樣的東西。
那個東西和手機一樣有一個很大的屏幕，蘇梓的手指剛剛觸碰上去，原本暗著的屏幕就突然亮了起來。
屏幕上只出現了一個界面，無法切換，無法縮小。
這個界面的最上面寫著“現有資金：1,000,000”，再下面就是一個用來首付款的二維碼圖案，二維碼的下面則顯示著一個未知的百分比
最重要的是，這個百分比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請控制賭性，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最後在屏幕的最底下還有一道填空題——你認為“贏”的關鍵是什麽？
從屏幕的設置來看，蘇梓他們這些玩家可以隨時在填空題的下方空格處進行輸入，如果答對了的話，他們這個副本也算是提前通關了。
只不過……因為這個世界給予玩家的誘惑太多，蘇梓並不覺得有人會想要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副本，還挺有趣的。
蘇梓看著眼前的這群人，露出了一個饒有意味的笑容。
“你們也都有這個東西啊？”等畢方從自己口袋裏找到“手機”的時候，就看到周圍的所有隊友已經人手一個，“暫且就叫它‘手機’好了，系統給我們分配的一百萬應該就在這個手機裏，下面這個加大加粗的百分比應該就是我們現在的賭性了吧？”
“真沒想到還能實時監控自己的賭性啊？”常彬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機器，“我這邊顯示是30%，你們呢？”
“我是25%。”汪雪也向眾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我是15%。”畢方有些憨憨地撓了撓頭，“沒有想到我也有賭性這種東西，我還一直以為自己行事穩紮穩打，從來都不做冒險的事情呢。”
“不一定只有賭徒才有賭性，只要是人類，或多或少都會有賭性吧？”蘇梓也將自己的手機屏幕展示給其他人看，“我也是15%，的確很少做一些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20%。”身後的那個刺客甘亮的賭性也是中規中矩。
“我……”大學生莫雁不知道為什麽小臉就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35%。”
“這還真是看不出來啊！”畢方在莫雁纖弱的小肩膀上拍了拍，開玩笑說，“我們當中最老實乖巧的孩子竟然還有當賭徒的潛質。”
“才沒有呢！”莫雁將手機藏了起來，“這種數據怎麽都是五的整數？聽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可靠。”
“看來這是一個可以衡量人賭性的世界了。”蘇梓在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什麽，所以就率先邁步走了過去，順便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第一次見面的隊友們，“就好像那行小字所說的，大家千萬要控制好自己的賭性，如果你們也變成怪物了的話，我們一定會準確無誤地殺掉的！”
“什麽人啊！”站在常彬身邊的汪雪忍不住嘀咕了一下，“連個名字都不肯說的家夥倒是挺囂張的，我們是玩家，又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怎麽會變成賭徒呢？”
“是啊，只是個小牧師而已。”常彬找了根棒棒糖叼在嘴巴裏，“等我們刷分的時候，他還不得站在後面求我們留點怪物給他補刀？”
“哈哈哈哈，也是。”汪雪忍不住掩面而笑。
蘇梓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和周圍那些樂樂呵呵晨練的老爺爺老奶奶們不同，蘇梓看到的那個人好像還很年輕，但不知道為什麽垂頭喪氣地坐在人行道旁，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有些臟，身邊還放著一個行李包，整個人的氣場十分落魄。
“打擾了。”蘇梓走過去跟那個人打了聲招呼。
那個人聽到人的聲音之後就擡起了頭，整張臉看著年輕卻胡子拉渣，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了。在看到蘇梓的臉之後，那個人先是楞了楞，然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能問你一些事情嗎？”蘇梓記得系統給出的通關時間是十天內，這說明在副本的預測中，他們可能要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段時間。
那麽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盡快了解這個世界。
“你給我團個飯，我就什麽都告訴你。”那個落魄的人垂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飯了，你不如可憐可憐我，給我團個飯。”
“團飯？”蘇梓不是很理解對方說的話。
“就是問你借錢吃飯。”畢方走後面走了上來，“賭徒最落魄的時候，不僅欠了一屁股債，而且就連他們身上都可能掏不出一分錢，沒有錢就沒有飯吃，所以他們就會像乞丐一樣四處乞討，湊夠了錢就趕緊吃一頓。”
“你會不會說人話？！”不知道為什麽，那個落魄的人像是突然有了精神一樣擡起頭瞪著畢方，然後將一臺和蘇梓他們一模一樣的手機伸到他們面前，“你說誰是賭徒？！我才不是賭徒那種怪物！”
在那個人的手機上，賭性那一欄出現的百分比是——75%。
“呵呵。”站在隊伍裏的常彬冷笑了一聲，“只是百分之五的差距而已，你說你和賭徒有什麽區別？”
“不是賭徒就是不是賭徒！我死都不會變成那種怪物的！”那個落魄的人臉上竟然出現了無比驚恐的表情，“我正準備回父母家，等我向父母坦白了我欠的錢，等他們幫我把錢還掉我就可以上岸，到時候我就再也不會賭了！我再也不會賭了，我發誓！”
“你欠了多少錢？”蘇梓皺了皺眉，明明周圍的環境陽光明媚，但他卻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
“不多，也就下水了十幾個。”那個人嘆了口氣，“如果讓家裏賣掉一套房子的話，我不僅能上岸，還能拿剩下的錢去做生意，過安穩的生活。”
“下水十幾個，就是說欠了十幾萬。”畢方在一旁盡職盡責地做著翻譯，“對於賭的人來說，只要欠的債還清了，就是上岸了。”
下水，越是深，越是容易溺死。
上岸，從溺死的恐懼中擺脫，終於可以呼吸新世界的新鮮空氣。
“我想再請問一個問題。”蘇梓再次問道，“賭徒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怪物？”
那個人張望了一下四周，在發現街上只有那些老頭老太和眼前這些奇怪的人之後，才有些疑惑地反問：“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怎麽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算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吧？”畢方和那個人一樣蹲了下來，然後遞了一根煙過去，“聽說這裏的‘賭徒’很可怕，所以就想問一問。”
“賭徒這種怪物，活該被千刀萬剮！”提到“賭徒”，這個明明距離賭徒只有5%距離的男人卻露出了非常厭惡和嫌棄的表情，“那種怪物不僅外表醜惡，就連內心都可怕到腐爛！”
“它們根本就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它們不在乎愛情更不在乎親情。”
“它們平日裏氣勢洶洶，一看到人類就會攻擊。就算是它們原本父母、妻子和孩子站在它們面前，它們也依舊會啃他們的肉，吸他們的血！”
“那種怪物，你們還是不要遇見比較好。”那個人越說，越是抱緊了自己的腦袋，“我是死都不會變成這種怪物的！只要……只要我爸媽幫我還清了債，我的賭性一定會下降的！因為我再也不會去賭了！再也不會去賭了！”
“我們來這裏其實就是為了看看賭徒，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哪裏有賭徒啊？”站在旁邊的常彬卻是直接進入主題，“我們想去看看。”
“你們瘋了嗎？那種怪物有什麽好看的？”
那個人先是非常詫異地擡頭看了一眼常彬，然後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在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之後，他才指了指人行道的前方說——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但我們這裏分為三塊地方，只要一直向前走就會到達你們想去的地方。一塊叫做‘平樂園’，賭性50%以下的人都選擇生活在平樂園裏。一塊叫做“享樂園”，賭性50%以上80%以下的人喜歡聚集在那裏。另一塊就是那群怪物出沒的地方，位於我們這裏的最末端，是一個一片荒涼而且沒有名字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願意到哪裏去。”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平樂園。”那個人說著，又帶著特別寶貝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手機，笑著說，“等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我就會一直待在這裏，再也不走了。”
“謝謝。”得到他們需要的信息之後，蘇梓和隊伍裏的其他人對了一個眼神，告別了那個人，向他之前手指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個平樂園裏為什麽有那麽多老人呢？”莫雁有些疑惑地看著周圍的人群，“難道老人的賭性會比較低嗎？”
“那也不一定。”蘇梓一邊向前走，一邊說，“與其說老人的賭性低，不如說這裏的年輕人可能都去了那個什麽享樂園。”
“真不愧是賭徒世界啊。”畢方感慨了一句，“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挺諷刺的。”
“怎麽說？”蘇梓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叫畢方的家夥對賭徒的事情很了解，甚至還能在對方說出一些所謂的賭徒用詞的時候幫忙翻譯。
“我以前是做警察的。”畢方再次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不過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警察，也就是幫忙解決一些家庭糾紛之類的，所以經常有賭徒和賭徒的家人跑到我們單位來尋求幫助什麽的……其實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是了。”
“剛才那種人我也遇見了好幾次，因為欠錢太多自己扛不住了，就去找家人坦白。家裏人砸鍋賣鐵賣房子甚至借錢幫他們還高利貸，好不容易幫忙還清了債，整個家卻已經破得差不多了。”
“隊長，那些人最後真的不會再去賭了嗎？”莫雁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也許有人不會再賭了吧？”畢方嘆了口氣，“但我見到過的那些人……在發現自己欠的債全部都還清了之後，都毫無例外地又去賭了。”
“那會兒我負責的範圍有很多動遷戶，既有錢又有房子，有些賭場的人會故意找這種天降橫財突然膨脹的暴發戶，然後誘惑他們去賭博，手段多樣防不勝防，沒幾個不中招的。”
“那些動遷戶以前也都是農民，很多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才終於有了錢有了房子，正好可以美美滿滿地度過晚年時光，結果屋子都還沒住熱，就被孩子賭博的事情氣進了醫院。”
“明明可以好好安享晚年，但最終卻為了兒子將手裏還沒焐熱的房子賣了，連留著養老的棺材錢也拿去還了債，兩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淩晨三四點還得去承包的地裏收菜去賣，只為了讓兒子徹底上岸。”畢方越說越氣，“那些賭徒不是人，就算這樣了竟然還會再去賭！”
“那不就跟剛才那個人說的一樣嗎？‘賭徒’根本不是人，是怪物！它們不在乎愛情更不在乎親情，就算是它們原本父母、妻子和孩子站在它們面前，它們也依舊會啃他們的肉，吸他們的血！”畢方的手上戴著的是拳師職業的初始拳套，所以一圈圈揮向空氣的時候還有破空聲傳來。
“我現在就恨不得去捶幾百個為那些爺爺奶奶們出口氣！”畢方看起來極其迫不及待，甚至想現在就去捶幾個怪物刷積分。
“說到底，那些賭徒還是沒腦子。”常彬在一旁很是輕蔑地笑了笑，“如果有賭場的人來誘惑我的話，我絕對能從他們手裏賺到錢。”
“哦？”畢方倒是有些不相信。
就連蘇梓都站在高高壯壯的畢方後面冷笑了一聲。
“你們不知道，賭博這種東西不僅要學概率，還要學會掌握人的心理。”常彬說得振振有詞，“你們知道賭場怎麽誘惑人去賭博嗎？他們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讓那些人贏好幾局，在那些蠢蛋以為自己幸運女神附體的時候，再騙他去賭更大的，最後讓他輸得血本無歸。”
“所以啊，只要贏幾把之後就立刻收手，轉頭就走，絕對能讓那些莊家狠狠肉痛一把！”常彬叼著棒棒糖的模樣得意得不得了。
“哇，老公，你好聰明啊！”旁邊的汪雪用非常崇拜的目光看著常彬，“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帥又怎麽聰明的？”
“哈哈哈哈哈哈！”常彬得意得大笑了幾聲。
“你千萬別這麽想，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還想要贏下一把，才入了套。”畢方皺了皺眉，看不看好常彬這種過於自負的態度。雖然常彬是一個不錯的法師，但他這種性格在這樣一個副本裏的確有些吃虧。
“這種時候就要看智慧了。”常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就是因為親身實踐過，才會這麽說。”
畢方和常彬的對話不歡而散。
蘇梓卻覺得……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賭，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會把人變成怪物，甚至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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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立刻記錄下來。”那個女孩和小胖子一樣拿著一本筆記本，一邊說一邊奮筆疾書，“這次的系統提示怎麽這麽多？我差一點就沒有記住。”
“反正就是要殺怪物嘛，漏掉一部分也沒什麽。”那個男人說著，又轉身看向剛剛加入他們隊伍的蘇梓，“這位美女，剛才進副本的時候好像聽見了一個‘隱藏姓名’，該不會是你吧？”
“是啊，如果想要隱藏姓名的話，系統就會幫忙把姓名隱藏起來。”蘇梓的臉上還帶著從副本世界裏帶出來的那個黑框眼鏡，“也只是偶然發現的小技巧。”
“那我們應該怎麽稱呼你？”旁邊一個頭發還用定型水折騰過的年輕男人摟著另一個年輕女人的腰，看起來應該是一對，“無名小姐？”
“就叫我阿蘇好了，我是男的。”蘇梓環顧四周的時候，高高束起的長發略顯沈重的搖了搖。
倒不是蘇梓不想把這一頭惹人誤會的長發減掉，而是蘇梓減掉的第二天頭發又會繼續長長，蘇梓時不時剪去長發的行為最多也只是讓頭發不至於拖曳到地上而已。
蘇梓現在身上穿得也是一身非常普通的衣服，屬於貧窮學生的標配T恤和洗的泛白的牛仔褲，還有唯一一件用來保暖的絨線大衣。
這件灰色的絨線大衣很大也很厚，款式也不是特別好看，但卻是蘇梓的外婆還活著的時候一針一線織出來的。那個時候，蘇梓的外婆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陪可憐的外孫到最後，所以在織這件絨線大衣的時候，雖然沒有什麽質量太好的線，卻織得很厚，織得很大。
也許在外婆的心裏，她希望蘇梓還能長得更高，最好能吃得胖一點，所以還是織得大一些比較好。
穿著的時候真的非常溫暖。
總而言之就是，蘇梓身上的穿著和女裝沒有任何關系，臉上還有個大黑方框，唯一容易惹人誤會的可能是那一頭長發了。
“男的？”那個發型男和其他玩家雖然略有詫異，但仔細看看好像也不是難以接受，只不過對方就算戴著黑框……長相也確實太好看了一點吧？
“哈哈哈，原來是小兄弟啊！我叫畢方。”一開始邀請蘇梓的那個家夥倒是挺爽朗的，“難怪你要戴這麽一副眼鏡了，如果不戴眼鏡的話，小兄弟走到哪裏都會被美女們圍住不放吧？”
畢方說話的時候，那個記著筆記的女孩也忍不住多看了蘇梓好幾眼，這種還沒有脫離書生氣的女學生還是很容易因為長相精致的男生而淪陷的。
倒是另一個被發型男摟著的女人笑著說：“長得倒是賞心悅目的，但也不是所有美女都喜歡這一款的，好看的男人並不一定適合過一輩子。”
說著，那個女人又對身邊的男朋友拋了個媚眼，說：“當然，適合過一輩子的男人也能很好看。”
“哈哈哈，你看我們家雪雪嘴多甜啊！”發型男忍不住附身親了起來，讓身邊的其他玩家紛紛轉身，嫌棄得不得了。
“你們幹嘛呢，別嚇到人家剛加入隊伍的阿蘇。”畢方讓那邊的一對打住之後，就對蘇梓說，“那邊那對情侶是常彬和汪雪，是我們隊伍裏的狗糧來源，整天就知道秀恩愛，兩個都是法師。”
“那邊的小學霸叫莫雁，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腦子特別好使。”畢方又指了指顯得有些害羞的女大學生，“我這種大老粗的隊伍裏也多虧了有她幫忙，她是個牧師。”
“還有那個瘦子叫甘亮。”畢方說的是從一開始就站在幾個人身後的男人，“他是個刺客，平日裏也挺喜歡刺客這個職業，所以存在感有點低。”
“我是個拳師。”畢方揮了揮自己的大拳頭，“一水的準三級職業者，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人形怪和BOSS，都能夠給你家一般的安全感。”
這是蘇梓重生一世之後加入的第一個隊伍，感覺也挺新鮮的。
“我也是治療職業。”蘇梓推了推鏡框，半真半假地說，“如果早知道是一個戰鬥副本，也許我們該多找一些戰鬥職業。”
“沒事，沒看見這個副本的被破壞度還是0%嗎？說不定我們是第一個進入副本的隊伍。”那邊的發型男常彬無所謂地說，“等我們找到那個什麽‘贏’的關鍵通關之後，還可以多帶點人進來刷分，不是嗎？”
“說起來，這個副本世界看起來挺漂亮的，不像是有怪物的樣子。”蘇梓環顧了一下四周，如果不喜歡這些隊友的話，他會更願意單獨行動。
不過這個副本世界看起來確實非常平靜。
周圍是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街道，陽光明媚，人來人往。蘇梓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個街心公園附近，所以周圍走來走去的人群眾大部分都是老人，他們互相談笑，談論的無疑是家裏的兒輩和孫輩，彼此商業互吹好不熱鬧。
“為什麽會說這裏是賭徒世界呢？”莫雁看了看自己在筆記本上擠在的那些系統提示，反覆看了好幾遍，“賭徒是什麽？”
“賭徒啊，老哥我倒是見過好些個。”畢方托了托下巴，“就是那種沈迷各種賭博的家夥吧？”
“畢方老哥，你以前接觸過這種東西？”常彬依舊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兩個人就像是連體嬰一樣黏在一起，“賭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可不敢碰這種東西，不過常彬你看起來挺了解的樣子。”畢方笑呵呵地看著常彬，“聽說你們富二代的圈子裏很流行這種東西，是不是逢年過節就會聚在一起玩幾把？”
“聰明人從來都不會沈迷賭博。”常彬的臉上滿是自信，“人家不是經常說嗎？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可從來都不會做這種傷身體的事情，怡情倒是偶爾會接觸幾次，只要有自制力就不會讓自己沈迷其中的。”
“是啊，我偶爾也會和常彬一起去。”靠在常彬身邊的汪雪也笑了笑，“常彬玩那個跟玩游戲差不多，還會分析那種概率什麽的東西特別深奧，反正我怎麽都聽不懂。”
“這個世界應該是有特殊設定的。”莫雁從筆記本上擡頭看了看眾人，“系統提示說，只要人的賭性超過80%就會變成怪物，所以在這個世界裏，那些沈迷賭博的人就會變身成怪物。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變成什麽樣子，但對於我們來說應該就是人形怪和積分點了。”
“對了，系統提示還說給了我們每人100萬的初始資金，你們都收到了嗎？”
聽到莫雁的提醒之後，在場的每個人都開始掏自己的口袋，就連蘇梓也從自己的絨線大衣裏找到了一臺看起來像是手機一樣的東西。
那個東西和手機一樣有一個很大的屏幕，蘇梓的手指剛剛觸碰上去，原本暗著的屏幕就突然亮了起來。
屏幕上只出現了一個界面，無法切換，無法縮小。
這個界面的最上面寫著“現有資金：1,000,000”，再下面就是一個用來首付款的二維碼圖案，二維碼的下面則顯示著一個未知的百分比
最重要的是，這個百分比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請控制賭性，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最後在屏幕的最底下還有一道填空題——你認為“贏”的關鍵是什麽？
從屏幕的設置來看，蘇梓他們這些玩家可以隨時在填空題的下方空格處進行輸入，如果答對了的話，他們這個副本也算是提前通關了。
只不過……因為這個世界給予玩家的誘惑太多，蘇梓並不覺得有人會想要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副本，還挺有趣的。
蘇梓看著眼前的這群人，露出了一個饒有意味的笑容。
“你們也都有這個東西啊？”等畢方從自己口袋裏找到“手機”的時候，就看到周圍的所有隊友已經人手一個，“暫且就叫它‘手機’好了，系統給我們分配的一百萬應該就在這個手機裏，下面這個加大加粗的百分比應該就是我們現在的賭性了吧？”
“真沒想到還能實時監控自己的賭性啊？”常彬瞄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機器，“我這邊顯示是30%，你們呢？”
“我是25%。”汪雪也向眾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我是15%。”畢方有些憨憨地撓了撓頭，“沒有想到我也有賭性這種東西，我還一直以為自己行事穩紮穩打，從來都不做冒險的事情呢。”
“不一定只有賭徒才有賭性，只要是人類，或多或少都會有賭性吧？”蘇梓也將自己的手機屏幕展示給其他人看，“我也是15%，的確很少做一些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20%。”身後的那個刺客甘亮的賭性也是中規中矩。
“我……”大學生莫雁不知道為什麽小臉就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35%。”
“這還真是看不出來啊！”畢方在莫雁纖弱的小肩膀上拍了拍，開玩笑說，“我們當中最老實乖巧的孩子竟然還有當賭徒的潛質。”
“才沒有呢！”莫雁將手機藏了起來，“這種數據怎麽都是五的整數？聽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可靠。”
“看來這是一個可以衡量人賭性的世界了。”蘇梓在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什麽，所以就率先邁步走了過去，順便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第一次見面的隊友們，“就好像那行小字所說的，大家千萬要控制好自己的賭性，如果你們也變成怪物了的話，我們一定會準確無誤地殺掉的！”
“什麽人啊！”站在常彬身邊的汪雪忍不住嘀咕了一下，“連個名字都不肯說的家夥倒是挺囂張的，我們是玩家，又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怎麽會變成賭徒呢？”
“是啊，只是個小牧師而已。”常彬找了根棒棒糖叼在嘴巴裏，“等我們刷分的時候，他還不得站在後面求我們留點怪物給他補刀？”
“哈哈哈哈，也是。”汪雪忍不住掩面而笑。
蘇梓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和周圍那些樂樂呵呵晨練的老爺爺老奶奶們不同，蘇梓看到的那個人好像還很年輕，但不知道為什麽垂頭喪氣地坐在人行道旁，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有些臟，身邊還放著一個行李包，整個人的氣場十分落魄。
“打擾了。”蘇梓走過去跟那個人打了聲招呼。
那個人聽到人的聲音之後就擡起了頭，整張臉看著年輕卻胡子拉渣，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了。在看到蘇梓的臉之後，那個人先是楞了楞，然後又將頭低了下去。
“能問你一些事情嗎？”蘇梓記得系統給出的通關時間是十天內，這說明在副本的預測中，他們可能要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段時間。
那麽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盡快了解這個世界。
“你給我團個飯，我就什麽都告訴你。”那個落魄的人垂著頭，有氣無力地說，“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飯了，你不如可憐可憐我，給我團個飯。”
“團飯？”蘇梓不是很理解對方說的話。
“就是問你借錢吃飯。”畢方走後面走了上來，“賭徒最落魄的時候，不僅欠了一屁股債，而且就連他們身上都可能掏不出一分錢，沒有錢就沒有飯吃，所以他們就會像乞丐一樣四處乞討，湊夠了錢就趕緊吃一頓。”
“你會不會說人話？！”不知道為什麽，那個落魄的人像是突然有了精神一樣擡起頭瞪著畢方，然後將一臺和蘇梓他們一模一樣的手機伸到他們面前，“你說誰是賭徒？！我才不是賭徒那種怪物！”
在那個人的手機上，賭性那一欄出現的百分比是——75%。
“呵呵。”站在隊伍裏的常彬冷笑了一聲，“只是百分之五的差距而已，你說你和賭徒有什麽區別？”
“不是賭徒就是不是賭徒！我死都不會變成那種怪物的！”那個落魄的人臉上竟然出現了無比驚恐的表情，“我正準備回父母家，等我向父母坦白了我欠的錢，等他們幫我把錢還掉我就可以上岸，到時候我就再也不會賭了！我再也不會賭了，我發誓！”
“你欠了多少錢？”蘇梓皺了皺眉，明明周圍的環境陽光明媚，但他卻很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
“不多，也就下水了十幾個。”那個人嘆了口氣，“如果讓家裏賣掉一套房子的話，我不僅能上岸，還能拿剩下的錢去做生意，過安穩的生活。”
“下水十幾個，就是說欠了十幾萬。”畢方在一旁盡職盡責地做著翻譯，“對於賭的人來說，只要欠的債還清了，就是上岸了。”
下水，越是深，越是容易溺死。
上岸，從溺死的恐懼中擺脫，終於可以呼吸新世界的新鮮空氣。
“我想再請問一個問題。”蘇梓再次問道，“賭徒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怪物？”
那個人張望了一下四周，在發現街上只有那些老頭老太和眼前這些奇怪的人之後，才有些疑惑地反問：“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怎麽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算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吧？”畢方和那個人一樣蹲了下來，然後遞了一根煙過去，“聽說這裏的‘賭徒’很可怕，所以就想問一問。”
“賭徒這種怪物，活該被千刀萬剮！”提到“賭徒”，這個明明距離賭徒只有5%距離的男人卻露出了非常厭惡和嫌棄的表情，“那種怪物不僅外表醜惡，就連內心都可怕到腐爛！”
“它們根本就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它們不在乎愛情更不在乎親情。”
“它們平日裏氣勢洶洶，一看到人類就會攻擊。就算是它們原本父母、妻子和孩子站在它們面前，它們也依舊會啃他們的肉，吸他們的血！”
“那種怪物，你們還是不要遇見比較好。”那個人越說，越是抱緊了自己的腦袋，“我是死都不會變成這種怪物的！只要……只要我爸媽幫我還清了債，我的賭性一定會下降的！因為我再也不會去賭了！再也不會去賭了！”
“我們來這裏其實就是為了看看賭徒，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哪裏有賭徒啊？”站在旁邊的常彬卻是直接進入主題，“我們想去看看。”
“你們瘋了嗎？那種怪物有什麽好看的？”
那個人先是非常詫異地擡頭看了一眼常彬，然後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在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之後，他才指了指人行道的前方說——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但我們這裏分為三塊地方，只要一直向前走就會到達你們想去的地方。一塊叫做‘平樂園’，賭性50%以下的人都選擇生活在平樂園裏。一塊叫做“享樂園”，賭性50%以上80%以下的人喜歡聚集在那裏。另一塊就是那群怪物出沒的地方，位於我們這裏的最末端，是一個一片荒涼而且沒有名字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願意到哪裏去。”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平樂園。”那個人說著，又帶著特別寶貝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手機，笑著說，“等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我就會一直待在這裏，再也不走了。”
“謝謝。”得到他們需要的信息之後，蘇梓和隊伍裏的其他人對了一個眼神，告別了那個人，向他之前手指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個平樂園裏為什麽有那麽多老人呢？”莫雁有些疑惑地看著周圍的人群，“難道老人的賭性會比較低嗎？”
“那也不一定。”蘇梓一邊向前走，一邊說，“與其說老人的賭性低，不如說這裏的年輕人可能都去了那個什麽享樂園。”
“真不愧是賭徒世界啊。”畢方感慨了一句，“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挺諷刺的。”
“怎麽說？”蘇梓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叫畢方的家夥對賭徒的事情很了解，甚至還能在對方說出一些所謂的賭徒用詞的時候幫忙翻譯。
“我以前是做警察的。”畢方再次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似乎是他的習慣動作，“不過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警察，也就是幫忙解決一些家庭糾紛之類的，所以經常有賭徒和賭徒的家人跑到我們單位來尋求幫助什麽的……其實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是了。”
“剛才那種人我也遇見了好幾次，因為欠錢太多自己扛不住了，就去找家人坦白。家裏人砸鍋賣鐵賣房子甚至借錢幫他們還高利貸，好不容易幫忙還清了債，整個家卻已經破得差不多了。”
“隊長，那些人最後真的不會再去賭了嗎？”莫雁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也許有人不會再賭了吧？”畢方嘆了口氣，“但我見到過的那些人……在發現自己欠的債全部都還清了之後，都毫無例外地又去賭了。”
“那會兒我負責的範圍有很多動遷戶，既有錢又有房子，有些賭場的人會故意找這種天降橫財突然膨脹的暴發戶，然後誘惑他們去賭博，手段多樣防不勝防，沒幾個不中招的。”
“那些動遷戶以前也都是農民，很多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才終於有了錢有了房子，正好可以美美滿滿地度過晚年時光，結果屋子都還沒住熱，就被孩子賭博的事情氣進了醫院。”
“明明可以好好安享晚年，但最終卻為了兒子將手裏還沒焐熱的房子賣了，連留著養老的棺材錢也拿去還了債，兩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淩晨三四點還得去承包的地裏收菜去賣，只為了讓兒子徹底上岸。”畢方越說越氣，“那些賭徒不是人，就算這樣了竟然還會再去賭！”
“那不就跟剛才那個人說的一樣嗎？‘賭徒’根本不是人，是怪物！它們不在乎愛情更不在乎親情，就算是它們原本父母、妻子和孩子站在它們面前，它們也依舊會啃他們的肉，吸他們的血！”畢方的手上戴著的是拳師職業的初始拳套，所以一圈圈揮向空氣的時候還有破空聲傳來。
“我現在就恨不得去捶幾百個為那些爺爺奶奶們出口氣！”畢方看起來極其迫不及待，甚至想現在就去捶幾個怪物刷積分。
“說到底，那些賭徒還是沒腦子。”常彬在一旁很是輕蔑地笑了笑，“如果有賭場的人來誘惑我的話，我絕對能從他們手裏賺到錢。”
“哦？”畢方倒是有些不相信。
就連蘇梓都站在高高壯壯的畢方後面冷笑了一聲。
“你們不知道，賭博這種東西不僅要學概率，還要學會掌握人的心理。”常彬說得振振有詞，“你們知道賭場怎麽誘惑人去賭博嗎？他們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讓那些人贏好幾局，在那些蠢蛋以為自己幸運女神附體的時候，再騙他去賭更大的，最後讓他輸得血本無歸。”
“所以啊，只要贏幾把之後就立刻收手，轉頭就走，絕對能讓那些莊家狠狠肉痛一把！”常彬叼著棒棒糖的模樣得意得不得了。
“哇，老公，你好聰明啊！”旁邊的汪雪用非常崇拜的目光看著常彬，“你是怎麽做到這麽帥又怎麽聰明的？”
“哈哈哈哈哈哈！”常彬得意得大笑了幾聲。
“你千萬別這麽想，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還想要贏下一把，才入了套。”畢方皺了皺眉，看不看好常彬這種過於自負的態度。雖然常彬是一個不錯的法師，但他這種性格在這樣一個副本裏的確有些吃虧。
“這種時候就要看智慧了。”常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就是因為親身實踐過，才會這麽說。”
畢方和常彬的對話不歡而散。
蘇梓卻覺得……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
賭，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會把人變成怪物，甚至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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