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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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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舊愛是比不過新歡的,康熙皺起劍眉,責備道:“你什麽樣的身份,早該堵了她的嘴拖出去打,弄得自己心裏難受,在這啃蘿蔔,何苦為難自己。”

聽他這般說,顧夏的心中就安定下來。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嬌嗔道:“拿著臣妾的臉皮子在腳底下踩,打量臣妾性子直、好欺負,哼。”

說著將蘿蔔頭搶回來,哢嚓哢嚓的吃掉,此等好物,盡早下肚才安生。

康熙薄唇輕抿,看她這樣,心中有異樣的感覺升騰。

往日裏,也有嬪妃在他面前食用膳食,可大多都是櫻桃小口一點點,恨不得一顆米一顆米的數著吃,彰顯自己大家閨秀的端莊風範。

哪有像她這樣,正正經經的吃用。

露出一個釋懷的笑意,康熙溫聲道:“午膳且等著,去朕那裏吃。”

說罷,慢條斯理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含笑離去。

顧夏立在原地,擰起細細的眉尖,鼻間仍有對方身上那好聞的龍涎香,臉頰上那微燙的觸感仍然清晰。

若沒有前世,她怕是能很好的接受吧。

想到穿越前的遭遇,顧夏的一顆心,又密密麻麻的疼起來。

她與前夫相識相戀,前後數十年,三千多個耳鬢廝磨的日日夜夜,最後都化為猩紅的血水,流幹了她的心。

跨入婚姻殿堂的時候,她是欣喜的,當早早孕試紙從一片空白,變成中隊長兩條杠的時候,她是欣喜若狂的。

這一切在懷孕32周的時候,戛然而止。

她早產了,胎盤前置,需要馬上剖宮產。

他沒有選擇飛回來,選擇繼續忙活他的生意。

她在帝都,他在魔都,一字之差,陪在病房外頭的,就只有她的閨蜜,當即扔掉工作來陪她。

躺在產床上,當得知自己有穿透性胎盤植入,需要切除子宮的時候,病房外的閨蜜並不能做主簽字。

給他緊急去了電話,她沒什麽力氣,說話慢,不過瞬間就被掛了電話。

“生個孩子而已,奪命連環call啊,我媽說了,她生我是在家裏生的,你真嬌氣,乖,別鬧了。”

醫生有些無語,看著她眼淚流個不停,嘆息一聲,安慰道:“這不是要你們同意的,必須得切,找個人簽字而已。”

幸好這時,她父母過來了,替她簽了字。

可惜,最後她的子宮沒了,孩子沒了,她也沒了。

後來她就變成了瓜爾佳氏。

又有了異能。

顧夏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滅腦海中那些奢望。

若她前世有異能,是不是能看一眼那個生下來四斤重的小家夥。

她甚至沒來得及聽清楚孩子的性別,就撒手人寰。

“主子……”香頌開口,打斷這一室寂靜。

“鈕妃來訪。”

“知道了,請她進來吧。”

話畢,顧夏背過身,狠狠的揉了揉臉頰,讓那蒼白染上幾分緋紅,這才作罷。

鈕妃帶著貼身大宮女,施施然的進了內室,左右打量過,這才滿意的笑道:“終於燃起火龍了,往日你這後殿跟冰窟窿似的,也不嫌凍的慌。”

顧夏淺笑低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見鈕妃含笑望過來,也跟著笑道:“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鈕妃斜睨她一眼,哼笑:“促狹。”

這話顧夏不服氣,拖著繡凳坐到鈕妃跟前,將一張白嫩嫩水靈靈的小臉蛋擱在對方腿上,眨巴著眼睛道:“姐姐好歹疼疼我,”

“疼你?呵。”鈕妃取掉護甲,擰著她的臉蛋冷笑,“本宮做不到啊。”

顧夏輕嘶了一聲,摳著鈕妃錦袍上的刺繡,哀怨道:“前兒還說只疼我一人,今兒就變了口風。”

“嗯。”鈕妃垂眸,語氣冷淡。

顧夏有些摸不準她的意思,再加上心裏不舒坦,也有些疲乏,耽於玩鬧。

輕松的起身,脊背挺直的坐在鈕妃的右手邊,柔聲道:“這是新得的茶葉,您嘗嘗。”

鈕妃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等她走了,香頌感激道:“您今日罰了常庶妃,鈕妃娘娘莫不是來給您撐場子的?”

顧夏搖頭不語,鈕妃能做到皇後位置,素日裏待原主也是平平,怎麽可能這麽替人著想,怕是有什麽目的,也未可知。

鈕妃走這一遭,到底沖散了她內心的痛楚,也認了她的情分。

香榧是個美食小達人,因主管小廚房,因此恨不得時時刻刻有新吃食出現在主子跟前。

這不,又端著托盤,喜滋滋的過來了。

顧夏這會兒不餓,剛啃了一個蘿蔔還沒消化呢。

“嬪主子,您嘗嘗這個,看喜歡不喜歡?”香榧將托盤擺在幾案上,輕聲細語的說著。

顧夏原本沒打算吃,可看著那點心不過拇指肚大小,晶瑩剔透的,能看到裏面包裹的大顆蝦仁,就想著嘗嘗,用銀筷夾起來一塊。

瞬間就被征服,實在太好吃了,飽滿的蝦仁很彈,像是要在口腔中跳舞,又鮮又香,好吃極了。

連吃了好幾顆,香榧又適時的捧上菌菇湯,鮮美可口的滋味,讓她一口氣喝了個幹凈。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顧夏遺憾的想,大約她是保不住這小蠻腰了。

原主的身材真好,胸脯比超彈的蝦仁還飽滿,纖細柔韌的腰身又白又嫩,蜜桃臀渾圓上翹,堪稱尤物,現在又便宜了她。

這麽想著,顧夏覺得,如何長久的保命,真的是一件非常覆雜的事情。

在這吃人的後宮中,那真是活著活著突然就死了。

說不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去把宮侍都召集起來。”顧夏回眸,沖著香頌淡聲吩咐。

別的不說,這景仁宮的籬笆得紮緊了,她先認認人,了解一段時間的品性,才能決定對方的去留。

宮侍召集的很快,根據不同的職位成列站立,林林總總也有二十餘人。

有這景仁宮後殿的灑掃十人,也有她貼身伺候的宮女八人,太監六人。

立在那裏,並不多。

整齊劃一的請安聲響起,顧夏笑了笑,瞬間叫起,柔聲道:“這來來回回的,有人與我相伴不少年了,也有人是新進的。”

對於訓話,顧夏駕輕就熟,她的上司堪稱霸總,吹毛瑕疵,雷厲風行,當然福利也是很豐厚的。

她作為副經理,這些訓話的勞累活,可不得自己幹。

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觀察著眾人的神情,等短短的訓話結束,再結合以往的印象,她心中也有大致的譜了。

“吹這麽久的風,大家也辛苦了,一會兒來朱嬤嬤這裏領荷包。”

顧夏淺笑著說下結束語,這荷包自然是打賞了。無緣無故耽誤事,又立了這許久,聽她訓了半晌,不管話語怎麽恩威並重,實打實的利益要看得到才成。

遣散眾人之後,她搬了搖椅,坐在廊下曬太陽,看著廊下點點懸紗籠,用的時日久了,那紅色經過風吹日曬,略有些褪色,到換的時候了。

“嬪主子……”香頌啟唇,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小聲扭著手道:“您能不能借我五十兩銀子?”

這不是個小數目,顧夏側眸,立起身往內室走去,香頌小媳婦兒似的跟在她身後。

室內燃著清淺的心字香,散發著裊裊清煙。

“說吧。”顧夏坐在軟榻上,鼓勵的望著她。

香頌咬了咬唇,輕聲道:“前些日子,嬪主子抽不來空,奴才也不好開口。”

顧夏知道,這說的是原主病重的時候。

“奴才父親病重有年餘,家裏銀錢花了個幹凈,眼看沒幾日功夫就能好,偏斷了藥錢,能借的都借過了,奴才也沒有法子,只得跟主子開口,望您開恩,今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恩情。”

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是真的被逼急了,她們做奴才的,不吃不喝一年也不過三十兩銀子,這病又不等人,哪裏容得下她慢慢攢錢。

“成,你去朱嬤嬤處支錢就成。”顧夏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原主節儉,也不過是想著坐吃山空,要細水長流。

幾十兩銀子,有時候不過是一日的花銷。

想要撐起嬪主子的派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香頌感激涕零,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一點都沒耽擱的去支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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