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兩敗俱傷

終於，魔修和道修之間的矛盾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迎來了魔修攻打洛水城這一天。這一天，城中瘴氣重疊，火光、嘶喊聲、慘叫聲、哀泣聲此起彼伏，其中，還夾帶著風爺用煉妖壺召喚出來的妖獸的低吼聲。

雪靈和皇甫原默契聯手，夾擊風爺。對方是一個身著黑色大鬥篷，長發用玉冠高高豎起，額心有雷電印記的女人。她的煉妖壺裏湧出的妖獸越來越多，有狼、有犬、有鷹……害雪靈和皇甫原有些應接不暇。

開展了一段拉鋸戰之後，兩人漸漸把風爺逼退到城郊，如此一來，皇甫原也好用軒轅劍施展“萬劍歸宗”。只見泛著白光的幻劍如雨落下，一轉眼，便將風爺召喚出來的妖獸吞噬得一幹二凈。

雪靈趁機躥到風爺身後，眼看東皇刃即將割破她的喉嚨，她卻反應迅速，忽然瞬移消失了。隨即，她又出現在雪靈身後，一手覆上雪靈持著東皇刃的手，以強勢的力道推著東皇刃刺向雪靈的心口。

電光火石間，是皇甫原一道淩厲的劍氣劈開了兩個女人，要不是風爺閃身得快，她的手已經斷掉了。下一瞬，她使著輕身術在不遠處的半空並再次祭出煉妖壺，意圖繼續召喚妖獸助戰。不過，雪靈甩出的東皇刃沒讓她得逞，伴著四五道幻刃，東皇刃穿過了幾只妖獸的身體，甚至直接打碎了煉妖壺。

煉妖壺發出耀眼的紅光，破碎成一片片落向地面，於是，之前被風爺召喚出來仍在洛水城四處作惡的眾多妖獸也瞬間消失了。緊接著，皇甫原的軒轅劍又朝風爺迎面而來，她震驚了一下，鎮定地使用出瞬移術，可惜，她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點，軒轅劍擦過了她的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灼痛感。

看見風爺逃了，許多道修都軍心振奮，比如顏沫、逍遙和上官之柔，這三人對戰著歿宸和漣漪時，默契更甚。顏沫負責用赤鳳靈珠窺探敵人的心理和行動，上官之柔不停地畫符束縛敵人，而逍遙作為劍修則成了主攻手，三人猶如不可突破的鐵三角，持續占據著上風。漸漸地，歿宸和漣漪見情勢不利，也負傷而逃了。

與此同時，辰香凝這邊也鬥得不輕松，因為他的對手是星空、冷淩斌和蘇夏年。蘇夏年只是一個聚靈期圓滿的女修，確實撼動不了他半分，可兩個混元期修士並不好應付。

星空不停地用伏羲杖放出三味真火想要禁錮他；而擅長遠攻的蘇夏年和冷淩斌也輪流施出箭雨來攻擊他。他的四處躲閃顯得有些狼狽，而且，他親眼見到風爺被皇甫原打傷了才逃走的，不禁有些擔心。

時間漸漸在推移，他的耐心被磨去，揚袖間，瘴氣如風一般席卷了整片城郊桃花林，地面崩裂開來。星空和冷淩斌能使用瞬移術，眨眼便躲開了，蘇夏年只能用輕身術躍至上空。沒想到，他這一次打的是她的主意，轉瞬間，他就帶著龍潛刃襲到她身前。

蘇夏年猛然一楞，下意識地舉起落日弓擋住了辰香凝的刃尖，然而，他邪魅地勾唇一笑，將龍潛刃的另一頭刀刃擰了出來，即刻又把龍潛刃拆成兩半。小小的一把落日弓，擋得住他的右攻，卻抵不住他的左攻。

便是這時，蘇夏年驚呼一聲，反應過來後，只見到自己面前的是冷淩斌，辰香凝的尖刃從他背後刺穿了他的心口——

蘇夏年：“……”

方才，是冷淩斌瞬移到她身後，和她交換了位置……

星空的三味真火及時襲來，將辰香凝從兩人周圍驅趕開。後者縱覽了洛水城一眼，見歿宸和漣漪也逃走了，此戰兩敗俱傷，也就沒再戀戰，打算帶著餘下的魔修退守南詔——

“撤！”

隨即，魔修紛紛撤去。

雪靈和皇甫原來到桃花林，只看見星空靜立在一旁，如癡如醉地撫摸著那柄伏羲杖，一如他當初看著單月西的溫柔目光。

而蘇夏年則緊緊抱著奄奄一息的冷淩斌，無聲地哭成一個淚人。冷淩斌被刺破的是心臟，已然回天乏術了。他用力最後的力氣拿出後羿弓，還給了蘇夏年——

“從來……不知道……你這麽愛哭。”他吃力地擡手，顫抖著拭去她的淚水，氣息羸弱，“我……死了，你、你應該開心才對，以後，不會……再有人……威脅你了……”

她的淚滴落在他的唇上，他抿唇淺嘗，才知道原來她的淚水是苦澀的。這眼淚，代表的是傷心嗎？她不是一直都恨著他嗎？恨他偏執的愛意，恨他瘋狂的脅迫！

“你是故意的！為了保護我而死，你是想讓我永遠愧疚，永遠忘不了你，是嗎？”蘇夏年說著，淚水更加泛濫不止。

冷淩斌望著滿天飛舞的桃花，又看了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忽然想起了當年他和她坐在桃花樹上的美好畫面，可惜，老去的當年，再也回不去了。他苦澀一笑，心口湧出了更多血液，心，更痛了。他虛弱地說：“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本來……就欠你……一條命，現在，還給你了……”

話落，他閉上了眼睛，沒再睜開。

不遠處傳來了顏沫撕心裂肺的嘶喊：“師兄——”

雪靈眼眶濕潤地走到蘇夏年身邊，心疼地抱住了她：“夏年，沒關系的，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們……”

“不夠的，不夠的。”蘇夏年的衣衫被冷淩斌的血染紅，淚眼模糊地看著雪靈，不停地呢喃，“他還拿走了我的心，他還欠我一顆心，他還沒有還清，他怎麽可以就這樣……”

就這樣……

就這樣任由她痛哭也不醒來安慰半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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