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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九三&九四 露露不要成為人皮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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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易的生活裏危險四伏, 但小露,也就是我,還是得積極向上地過日子, 以免一時失足便落得被火化成灰的下場。

當聽到帕什嘴裏要把我留下的危險言論, 我被嚇得立刻直搖頭,忙不疊地拒絕:“不了不了, 我不想留下來陪他。”

我不僅頭搖得飛快,還馬上甜甜地笑著, 用虛假的甜言蜜語趕緊哄他:“再說了, 我現在不喜歡他了, 比較喜歡你呀。”

“呵, 謊話連篇。”

他表面上看似不吃我餵他的這口蜜糖,可從重新恢覆行動的馬匹來看, 我知道我又遇上了一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這也讓我大膽了起來。

“知道我謊話連篇還讓我承認愛你?”我輕哼一聲,後嬌笑著諷刺他,綿綿的話裏像是藏了一百根針, “那你不就是自欺欺人嗎?”

我的話壓根收拾不了他,帕什連眼也不眨一下, 便答:“假如不找點借口自欺欺人的話, 我真害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跑去掐死你了。”

“……”

不得不說, 比起我的口蜜腹劍, 帕什大刀闊斧的回擊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總能抓住我的弱點, 一擊必殺。

我想了想, 為了保住脖子上的這顆腦袋,還是覺得不如自己先閉上嘴、安安靜靜地當一朵漂亮的壁花好了。

……

從希拉公爵的宅邸裏出來後,我來到了皇宮。

帕什沒有忽悠盧西恩, 他拿出的那張邀請函蓋上了皇長子殿下的印鑒,確確實實是皇長子殿下邀請我到他的宮殿小坐。

即使是做一做樣子,我也得到皇宮裏走上一圈。

但現下,也不僅是為了做樣子,我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見他一面。

我得見一見那位同樣擁有一雙玫瑰色眼瞳的尊貴人物。

此時此刻,當穿過了高高的宮門,走過被美麗鮮花簇擁的詩意長廊,由帕什領著在屬於皇長子殿下的宮殿裏兜兜轉轉,我站在了會客室外,靜心等候。

帕什進去有一會了。

當我表面上一臉平淡優雅,實際上心裏已經開始不耐煩地想著他哪有那麽多廢話要跟皇長子殿下說的時候,會客室的門終於開了,帕什從裏面出來,側過了身,讓我進去。

我沒有和他對上視線,甚至是看也不看他,完全無意和他提前打探皇長子殿下的態度和心情,當聽見他的聲音後,很理所當然地便走進了會客室,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的隨意。

關上了門後,我轉身,目光放直,與註視於我的皇長子殿下對上了視線,直呼了這位法定下一任帝王繼承人的名字。

“米迦。”

米迦笑了笑,頷首致意,也直接喊了我的名字,語氣熟稔得像是住在我隔壁的鄰居,而非尊貴的皇長子殿下。

“好久不見了,露薇爾。”

他伸手指了指沙發,邀請我坐下。

我順了他的意,略略提著裙擺便在紅棕色的沙發上坐下,朝著坐在我對面的米迦莞爾道:“確實許久未見了。”

我第二次地和他的目光撞上。

也是第二次地不由感慨——盡管許多嫉妒我的人總說,我的眼睛是摻雜了粉紅色顏料的石頭,可實際上,無論怎麽看,我的眼睛和皇長子殿下米迦的眼睛,是一模一樣的,猶如色彩瑰麗的粉紅水晶。

獨特而美麗。

——誇一誇他,順便誇一誇自……好吧,主要是為了誇自己好看。

我盯著米迦的眼睛出神,他倒毫不在意,只笑道:“聽說你剛剛遇見了黛莉絲。”

黛莉絲是帝國的三皇女,是米迦同父異母的妹妹。

“啊,”我下意識應了一聲,理解了米迦話裏的內容後才再應道:“是。”

“覺得她怎麽樣?”

我終於舍得把目光從米迦的玫瑰色眼睛上收回,垂眸想了想,我答道:“不愧是在萬千寵愛下長大的小公主。單純愚……可愛,驕傲自……高貴。”頓了頓,覺得自己給了三皇女足夠的面子了,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用三個字總結:“挺好的。”

挺好的,真的。

我最喜歡這樣的女孩子了。

只要她一惹我不高興了,我就能輕而易舉地把她摧毀成我想要的樣子。

問完我對三皇女的評價後,米迦又跟我探討起作為公主殿下的生活。

他問我:“露薇爾想擁有她的生活嗎?”

跟隨他的話,我的腦海中自動描繪起三皇女的日常。

不是太難想象,因為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經擁有過類似的生活。

那是在遇見米迦、在他把我從漂亮莊園裏帶出來的生活。

……

我人生的起點,或者說,當我產生記憶之時,並不是帝都的白雪街,而是在一個漂亮的大莊園裏。

我不知道漂亮莊園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它身處在帝國的哪一個位置,因為我從來沒有能走出過漂亮莊園——不過,那也有可能是我那時候太年幼,腿太短的緣故。

漂亮莊園就像我給它取的名字一樣,很漂亮,是以成年的我的審美去看,也無法否定的漂亮。

漂亮莊園裏生活了不少的人。

有很多、多到數不清的下人,他們被一位從來不會笑的管家管著。

除此之外,漂亮莊園裏還有一名漂亮的女主人,可在我看來,她更像是一頭長了人皮的母豬。

管家會為她找來優質的公豬配種,讓她一直反覆經歷妊娠、生產、妊娠、生產的過程,像是全年無休的生產線。

我憐憫她。

她也可憐我。

她說,發生她身上的事情,我以後也會經歷。

要怪,只能怪我的運氣不夠好,和她一樣,長了一雙粉紅色的眼睛。

我不是太認同她的話。

因為即使長不出粉紅色眼睛的小孩子,運氣也不見得有多好,反正他們最終也只會被掐死,然後埋進玫瑰園的泥土裏,讓擁有好看顏色的玫瑰花茁壯成長。

我覺得很寂寞。

雖然漂亮莊園裏有許多人,可我總是一個人。

其他人不被允許接近我和女主人,哪怕有一次,我看到女主人用她漂亮的人皮,把花園裏的園丁勾引到了她的房間裏,可也只是過了一小會,馬上便有一堆人沖了進去,把園丁抓走了,然後永遠地消失了。

我也不被允許接近女主人,因為其他人擔心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會發生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也不想看到我。

據說她本來以為只要我出現了,她就能解放了。但很遺憾,並沒有。

……

好寂寞。

而寂寞的盡頭,是恐懼的萌芽。

大概是掐死了太多的小生命,女主人遭到了報應。

那一夜,她痛苦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莊園。

也是在那一次生產的過程中,她難產而死。

好像是由於胎兒一直不肯出來,而且還是腦袋向上,哪怕生產婦拽著他的腳,死命扯也扯不出,那胎兒甚至還朝子宮的深處爬,在她的腹部翻腸攪肚,咬爛了器官,血流如註,再之後,她就死了,

像是有無數個死不瞑目的死嬰,來找她覆仇了。

肯定是這樣的。

我和她的直覺和預感都非常準,本能地可以規避危險。

可懷上那一胎後,她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我想,這或許是由於有無數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耳朵,蒙蔽了她的心、她的大腦,讓她對要命的危機渾然不覺。

女主人死了。

人皮母豬死了。

比起悲傷,我更多的是恐懼——因為我知道,很快會輪到我了,輪到我代替她的位置。

可能是十年,再快一點,可能是五年。

但所幸不是現在。

她死後,我得到了眾星捧月的待遇。

可他們對我越好,我便越是恐懼。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這種恐懼感,我變得異常討厭小孩。

而等我再長大了一點,是還不可以當母豬的時候,他們開始做一些在我看來,很是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們帶著形形色色的人來到我的面前,然後讓我許願。

從「他願意奉獻出所有的金銀珠寶。」「他願意為我做牛做馬。」的簡單願望,到我根本不能完全理解內容的覆雜願望。

「他將永遠擁護馬利特安法。」

「他恨安格斯,他會傾盡一切去刺殺他,哪怕是犧牲妻兒,變得一無所有。」

對於願望實現與否的結果,我不得而知,也不以為意,只把許願當成了換想要的東西的兌換券。

直到某一年夏天的早晨,我被窗外嘰嘰喳喳叫著的小鳥吵得煩死了,「去死吧!」的心願隨即而生,然後嘰嘰喳喳的聲響突然消失了之後——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擁有了什麽樣的武器。

——是可以讓生命從有到無的武器。

看著從枝頭墜到了草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的小鳥,我才陡然意識到,有一些人,不,是很多人,可能真的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按照我希望的那樣,慘然死去。

我並不覺得有多麽愧疚,反而高興了起來。

——它也許能幫我擺脫當母豬的命運。

但我的願望不是萬能的。

它有局限性,它沒有辦法同一時間對很多人實現,而且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

我開始默默計劃了起來。

一個能一擊必殺的計劃。

我想,大概是那些人總讓我許一些特別壞的願望,以致我也變得特別壞了。

不,也不是。

可能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壞人。

在學會帝國的文字之前,我最先學會的是怎麽利用人、控制人、殺人——他們也是非常好的老師。以更好地實現願望為由,我懵懵懂懂地向他們請教願望裏我無法完全理解的部分。

我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生。

不僅他們高興,我也開心。

我甚至覺得,比起時不時失靈的願望,用這些從老師們身上學會的陰謀詭計行事,更加可靠,更能掌控事態。

我謹小慎微地、一點一點地蠶食大人們的世界,最終,如我所願地,我掌控了漂亮莊園,成為了不識字,但善於幹壞事的、小小的女王殿下。

成為小小的女王殿下的日子還算不錯。

漂亮莊園裏的下人不再刻意與我保持距離,所有人都忠誠地侍奉我,滿足我的所有要求,只不過,他們會用奇奇怪怪的聲調和節奏說話,恍如一個個不太機靈的扯線人偶。

不要緊。

這樣便足夠了。

但是我的女王夢沒有太久便破碎了。

一天夜裏,一群人來勢洶洶地沖進了我的漂亮莊園,因著早早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敵襲後的不久,我便指揮我忠實的仆人們進行反擊。

我學會了如何當一個壞人,卻沒有學過如何當一名指揮官。

哪怕守護莊園的騎士聽命於我,也根本殺不過兇猛的敵人們。

我只剩下逃跑這一個選項。

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我直接就撞到了敵人的搶眼上。

正當我以為自己完蛋了的時候,我看到對方的首領取下了鬥篷的兜帽,看到了他長了雙跟我一樣玫瑰色的眼鏡。

他問我,是想繼續在這裏當一個小小的女王殿下,還是到外邊的世界去,不用當一頭人皮母豬,也不用當一個趁手的工具,而是一名有血有肉的人類。

我選擇了後者,卻不解於何為有血有肉的人類。

米迦給我解釋,說有血有肉的人類,懂得喜怒哀樂,愛與被愛,得知幸福與不幸,他們會有家庭,有朋友。

我聽不太懂他的話,但莫名很向往。

於是我問米迦,能不能先給我一個家。我想要親人,我想要朋友。

可米迦拒絕了我,因為他此刻沒有保護我的能力,甚至沒有辦法把我留在他的身邊,所以,他不能給我一個家。我的家,暫時得由我自己去找。

於是,我來到了帝都,來到了白雪街。

找到了我的第一個家。

……

我的思緒飄得太遠了。

在我久久地陷入塵封的回憶時,米迦也不催促我,只靜靜註視著我,像是一個溫柔的大哥哥。

也僅僅是像而已。

我們理應存在著某種血緣關系,卻定然不是直系親屬。

米迦也和我完完全全不一樣。

像他這般好的人,不可能會有像我如此壞心腸的妹妹。

正如人民所傳頌的那樣,且和道貌岸然表裏不一的帕什不同,他是帝國之光,是所有人向往和敬重的存在。

他行事公正而坦率,不屑玩弄陰謀詭計。他看起來是一個耳根子很軟的好人,卻外柔內剛,善良而正直。

也只有像是米迦這樣的人,在得知專業出產死嬰和玫瑰色眼睛人皮母豬的漂亮莊園的存在時,像是英雄一般不求回報,只為搭救我而來。

思及漂亮莊園,我楞了一楞,忽然回想起了米迦問我的問題。

他剛剛問我,我想不想擁有像三皇女黛莉絲一樣的生活。

他的意思很明顯。

曾經米迦沒有辦法給我想要的家,但現在的他,可以。

我想,他大概能讓我和黛莉絲一樣,成為帝國的公主,擁有高貴的身份,享盡富貴榮華,把珍貴的寶石摔著玩,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乍一聽上去很是吸引,可我還是拒絕了米迦。

“為什麽?”

他問我。

“黛莉絲的生活雖然很好,但並不值得我羨慕。她有的東西,我都擁有。”想了想,我覺得自己的說法有點不對,似乎拉低了自己的真實水準,為了展示真正的實力,我一甩發絲,驕傲地訂正:“不,我有的東西,比她還多。”

錢?

——我不僅有,還特別多,而且還不是靠別人施舍來的,是我……好吧,是我家伊蓮恩含辛茹苦給我賺的。

身份?地位?

——帝都女首富、希拉公爵的心上人、神聖騎士團副官的情人、小公爵烏卡蘭手下的幸存者(?)。這些頭銜可比‘公主’耀眼多了,亮出來都是能讓大地抖三抖帝都震三震的稱號!

家?

——我不但有五個孩子,還有一堆天天做夢想要娶我的野男人們。

她有嗎?

——她沒有。

我非常自信地向米迦剖析了我所擁有的、是一國的公主也不可比擬的巨額財產,後者先是楞了楞,旋即笑了,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黛莉絲的生活確實不比你的要好。”也許是回味了一下我口中的幾個瘋男人們,他補充了四字評價,“太無趣了。”

“是吧。”

我得意地揚眉。

其實有一點我沒有說。

當上公主後,我的人脈關系一定會進一步地擴大。

可實際上,我真的不想再認識新的人了。

按照我這種專門吸引奇奇怪怪的人的要命體質,我真的無法想象身邊要是再來多幾個神經病,該怎麽辦才好,就算是我,也真的承受不了了。

“知道露薇爾過得還不錯,我也就安心了。”

米迦笑了笑。

正當我準備應上些什麽感謝語感激日理萬機的他對我的關懷,只聽他話鋒一轉,陡然問我:“你最近和希拉公爵走得很近嗎?”

我沒有立刻答他。

因為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問我,是不是跟一個男人走得近的私人問題。

它可以有另一個層面。

比如說,政治。

我不太清楚盧西恩的政治主張是否和他的父親一樣,選擇為二皇子效力,而非我眼前的皇長子殿下,可從他最近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可能會跟老公爵走上一樣的舊路。

因此,如果我承認了我最近和盧西恩走得很近,便極有可能對米迦造成——我已投身二皇子黨、和他是敵人的暗示。

這種暗示對於我的處境而言,會格外危險。

我苦思冥想斟酌著一個滿分的最佳答案,米迦則已經察覺到了我的警惕和戒備。

他哭笑不得,望向我的目光中捎上了心疼的意味,仿佛是為我習慣了充滿了戒心、總是戰戰兢兢地生活而心疼。

他寬慰我,讓我不用太過緊張,“不必擔心,我不會強求你什麽。”

米迦之後的話語更是讓我說不出話來,讓我為自己的心眼而慚愧,“無論你想去哪裏,選擇哪一個黨派,甚至與我為敵,我都不會為難你。”

在我無法理解的目光下,米迦微笑地解釋道:“雖然被阿提卡斯搶了先,但我也還是想當一次好哥哥。”微微一頓後,神情中驀地多出了星星點點的期待,“假如你允許的我,我希望是……不止一次。”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努力消化他的話。

米迦說,他想當一次好哥哥。

不止一次地當我的哥哥。

成為我的親人。

我直覺米迦說的是真話。

我楞了楞,手不自覺地揪住了裙子,為他的好意和關心而有一點無所適從。

我不是太習慣接受別人的好意……好吧,我很擅長接受野男人們的好意,但米迦不是野男人,而且由於我們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我對他很有一種來自於血脈的親切感,以致我無法對他像對別人一樣地那麽狠心、那麽虛偽。

我抿了抿嘴,最終點了點小腦袋,小聲地應了聲好,又對他說了句謝謝,明明是如此簡單的兩個字,我的臉卻有點發燙,覺得有點窘迫。

米迦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客氣,我很高興。”

頓了頓,許是對幫助妹妹的好哥哥的角色上癮了,他問我:“要不要到皇宮小住幾天?避一避?”

出於擔心我又誤解了他的意思,他繼而解釋道:“剛剛帕什都和我說清楚了。如果是皇宮的話,想必希拉公爵還是沒有辦法上門搶人的。”

米迦知道我被盧西恩囚禁的事情。

思緒轉了轉後,我拒絕了米迦的好意。

避得了一時,避不開一世。

再說了,我的生活還得繼續下去,生意要做,正規的娛樂場要辦,采購的事情也需要操心。

我已經在盧西恩那兒呆了大半個月了,眼下帝都內戰爆發在即,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我了。

面對我的拒絕,米迦雖然面有失落,但也表示了理解。

正當我以為這件事即將告一段落的時候,只聽會客室外有人傳告。

他的聲音一起,我都還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麽,心頭便猛地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霎時鈴聲大作,仿佛能要我命的刑場正一步步邁開魔鬼的步伐,朝我筆直走來,協助我原地火葬。

果不其然!

“殿下,希拉公爵求見。”

“……”

我,好像,也就離開希拉公爵的宅邸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吧?

這麽會功夫,盧西恩便追著我的後腳跟追上來了?!

米迦對此也很是意外。

和我面面相覷了一小會後,他詢問我的意見:“露薇爾想不想見呢?”

我想先逃避一下現實:“……說、說不定,盧西恩是來找您的。”

米迦不予置評。

下一刻,他挑眉,向守在門口的騎士揚聲問道:“希拉公爵所為何事?”

尾音落下後,四下當即靜了靜。

不久,門的另一邊有回應傳回,依然是一道男聲,只不過,不是剛才的那道了。

我先是一楞,然後反應了過來。

——是帕什!!!

正當我在心裏尖叫,這兩個齊心協力放火燒我的男人怎麽又撞上了的時候,第一團戰火已經蔓延到了可憐的、弱小的、無助的我的身上。

“希拉公爵為請殿下賜婚而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因為察覺到即將到來的火葬場,而臨時罷工了。

米迦目露遺憾,像是在為救不了我而惋惜,“看起來,希拉公爵應該不是為我而來了。”

“……”

小露離線中。

“見不見?”

“……”

小露已開啟***模式。

“起碼在我這裏,沒有人能逼你做不願意的事。”

“……”

我考慮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

米迦很有耐心,門外的兩個縱火犯也很有耐心。他們所有人都在等我的一句話。

我閉了閉正在化作煙灰的眼皮——逼我必須開眼直視眼前可怕的火葬場,吐出一口黑灰後,我拋出了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覺悟,道:“讓他們進來吧。”

不就是死嗎?!

說得跟我怕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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