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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三 邀請函 一夜暴富?我?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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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吶!

他還是我認識的喬洛斯嗎?他不僅懂得做交易了, 甚至還明白了要投其所好!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當事人卻似乎不太能承受這款老母親牌的感動。

喬洛斯立刻打了個寒顫,斜眼看我, 抱著手臂, 驚悚相當:“幹、幹嘛……?一副這麽惡心的表情。”

跟‘孩子優秀是天經地義的’、只會餵他們吃鞭子的父母不同,當孩子們的表現進步了的時候, 我絕不會吝嗇對他們的讚美:“只知道暴力的喬洛斯長大了,居然懂得做交易了!!”

“……”

喬洛斯臉上寫著大寫的無語。但想了想, 他可能覺得從我這裏問出兇手的下落很有戲, 轉而很期待地問我:“那……?”

“我拒絕。”我展露出了慈母的微笑, “你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

聽到我的答覆, 喬洛斯臉上很像是便秘的表情仿佛是在忍耐著不要一劍捅死我。

縱喬洛斯此刻兇巴巴瞪我的模樣像極了一頭正哼哧哼哧、摩拳擦掌的紅獅子,不過, 我相信他不會撲過來的。

他既然接受了父親是以自殺之名下葬,便代表他早已認清了仇人的強大。

我眼前失去了敬愛父親的少年,正逐漸拋卻他的不成熟, 開始學會隱忍、蓄銳。

他的改變讓我決意在他成長的路上立下一座燈塔,為他指明前行航路。

“我不能告訴你誰殺死了伯爵大人, 但我可以告知你——你和對方的差距。”

喬洛斯一怔, 旋即屏氣凝神地豎起了耳朵。

“舉個例子吧。”微微一頓, 我輕描淡寫道:“他的危險程度和小公爵不相上下。”

“他像今天闖入葬禮砸場子的烏卡蘭一樣, 恣意妄為, 擁有超群的勢力和實力, 他無需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也極少考慮行事後果。而即使是他當場殺了你和我,也根本不會遭殃。就算目標是擁有爵位、財富、名聲的伯爵大人,也一樣。”

這是一個天大的提示了。

縱觀全帝國, 能符合我這般描述的人物可沒有幾個。

就算以後我不明言,等回過神後,想來喬洛斯自己也能反應過來——殺人兇手,正正是我用以舉例的小公爵烏卡蘭。

眼下,縱喬洛斯早有預料,可當我把現實的殘酷無情剖出,他依舊不可免地陷入了怔忪。手又在不經意間攥成了拳,對自己的弱小深痛惡絕。

這時,我將一封信函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當喬洛斯下意識地仰首望向我時,我彎了彎嘴角,溫柔地回望他,宛如在春日裏吹起的柔軟玫瑰花瓣,滿是祝福,“去成為最優秀的劍士後再回來吧。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

喬洛斯木木地接過了信函,隨即展開。

隱約捎帶著馨香的信紙上只有短短的兩句話,不見多餘的寒暄問候、裝飾用的華麗辭藻。

[Kaere Baron Barrington,min anden son onsker at laere svaerd□□aneri?]

親愛的巴裏頓男爵,我的二兒子想學習劍術,你有空嗎?

[Nar som helst!]

隨時奉陪!

這,就是我用借功課、借論文累積出的超強人脈!

哪怕是在外人眼裏看來高冷如冰山雪花實則逗比如二哈傻狗的巴裏頓男爵,只我一句請求,也不得不就地臣服!

良久的沈默後,喬洛斯合上了信函,手掌蓋在了額頭上,不再看我。

“我以為你是騙我的。”

“我從不——恩,很少騙人。”

“我一直沒有舍棄過懷疑你的想法。”

喬洛斯的話不讓我意外——畢竟不管怎麽看,據說親眼見證他父親死亡的我都是最可疑的嫌疑人。而人雖不是我殺的,他倒也沒有錯怪我。

我並不急於擺脫他的猜忌。

“即使你把我當作殺父仇人看待也無妨。抱著要把我殺死的心去努力學習吧。”我希冀把深種他心中、或永不停息的覆仇火焰轉變為向上的動力,我勉勵道:“喬洛斯,你是下一任的伯爵,你要比任何人都要強大才可以。否則,悲劇就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上演,不斷地奪走你所有在乎的人、在意的事。”

“直到被你殺死又或是洗脫嫌疑,我都會在這裏,一直註視著你。”

伴隨輕柔話音的落下,這一片空間又墜入於靜默之中。

喬洛斯也沒有再說出多一句話。

我和巴裏頓男爵通信的信函已被他攥得皺巴巴的,他以無法理解的怪異目光審視我。

而就在我們兩人大眼瞪小眼、連眼珠子也開始變得幹澀的時候,喬洛斯率先打破了僵局。

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沈默地開啟了書房裏的機關,將一封邀請函和一個盒子交給了我。

“喬洛斯為什麽會認為這是闖入者在找的東西呢?”我問。

喬洛斯低眼看了看。

道:“這是父親生前最珍視的東西。”

解答了我的疑問後,喬洛斯沈默地離開了。

隨著他的背影脫離我的視界、捧著手心裏沈甸甸的物件,我不由慨嘆——可真是個心軟而不坦誠的孩子。

分明一早便已打算把東西給我因此才約在書房相談,卻非要死撐這麽久,嘴裏左一個懷疑右一個猜忌、將不情願表露了個徹底後方才佯裝著妥協。

喬洛斯的善良讓我不由再度為他的未來擔憂起來。

唉。

如果他能從蒙利查那兒借來哪怕是一丁點的狠毒就好了。

心中感慨萬千之時,我也著手查看起喬洛斯為我留下的物件。

約莫零錢罐大小的盒子上了鎖,暫時打不開,所以我先閱讀起手頭上的邀請函。

這封邀請函比我和巴裏頓男爵的通信函還要簡潔,只有僅僅一句話。

[Du er inviteret til at deltage i Guds evangelium!]

誠邀您出席神之福/音會!

“……”

我覺得出函人的語文水平非常差勁。

他不知道一封標準的請柬要有稱謂和落款的嗎?!

連時間、地點、須知都不寫清楚,這是讓受邀者上哪參加去?

多寫兩個字很浪費他的墨水嗎?!

盡管心裏一直吐槽著這封邀請函的各種毛病,可我也知道函中提及的‘神之福/音會’或許是一個相當隱秘的集會,同一時間,我也試圖從信函上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字跡是非常規範的正文體,墨水的顏色是純正的黑,皆看不出個所以然。

信封和紙張則是沒有花紋的厚卡紙,據我所知,有好幾家公司都有大量出售這類紙張,很難從這方面下手。

毫無端倪反而不正常。

既然這是一個私隱度相當高的秘密集會,那便不可能放任可隨意仿造邀請函的問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有辨別邀請函真假的關鍵因素。

想了想後,我嗅聞起紙張的味道。

旋即,一股相當特殊、是一旦經歷過便永遠不可能忘懷的氣味鉆入我的鼻腔。

我先是一楞。

而後,許是回憶起了某一個夜晚讓人迷離錯亂的瘋狂,我的瞳孔不自覺地緊縮,唾液腺開始造作,使我不自覺地咽下一口唾沫。當一個猜測陡然升起,像是著了魔一樣,我盯住了一旁的盒子,開始想盡辦法破除上面的鎖。

事實證明,就算我和勞萊伯爵相處的時日著實不多,我對他的了解已是相當深刻。

用他第一任妻子的失蹤日期,我成功破解了密碼,得以一窺盒中的真面目。

當像薰衣草一樣美麗優雅的紫色晃了我的眼時,我的心臟頓時一悸,冷汗冒了出來,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甚至發出了‘天吶’的震驚感慨。

這一盒子的,全是禁藥‘神之召喚’奴佛卡。

而且不是在黑市上流通的瑕疵品,粗略一檢驗,純度都非常高。

我是說除了一開始在勞萊伯爵臥室找到的一部分之外,再也沒在貓眼石莊園的其它地方找到一星半點。

原來全都聚在了這兒!

算了算數後,我覺得自己可能要發橫財了。

黑市流通的奴佛卡,一克的售價在二至三萬不等。

按捺住雀躍的心情,我冷靜地掂量、估算了一下小盒內奴佛卡的重量——約在四百克左右。

如此,換算一下。

穩了!

一夜暴富實錘!

我覺得我以往罵勞萊伯爵的話實在是太太太太失禮了。

我還總是埋怨他留了個爛攤子給我。

沒想到,他居然藏了這麽個大大大大——的驚喜!

他是真正的有錢人!

帝都當之無愧的富豪!

大善人!好丈夫!好男人!

盯著紫色的粉末,我雙眼發光。

我連販賣的對象都想好了。

不能賣給亞蘭特帝國本地的貴族,畢竟是帝國明文禁止流通的禁藥,一個處理不當便可能滿盤皆輸。我想,我可以賣給那些人。他們是最好控制的人,也根本無力對我還擊。而且,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正當我美滋滋地盤算著發財道的時候,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差點把我的魂都嚇沒了,下意識地抱起了我的金母雞,生怕被別人發現我的寶藏。

意識到我表現得實在有點做賊心虛之後,我清了清嗓子,揚聲問道:“誰來了?”

“是我,費特。”

“?”

費特?

他怎麽來了?

我的肚子裏馬上裝滿了問號。

到底,我還是立刻藏好了巨龍的寶藏,從門縫間確認過來者的確是費特無誤後,我方才打開了門,邀請道:“進來說吧。”

費特老老實實地跟我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嗎?”

我問。

我完全想不到會讓費特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來找我的理由。

是不是終於挺不住社會的毒打、放棄想要補償我的荒誕想法,打算要回家了?

雖然有點小可惜,但如果他想離開的話,我也還是會放他走的。

畢竟他是個好孩子,怎麽教也教不壞,這讓我很挫敗。

我坐等費特的告別。

可告別並未如期而至。

他說了一句話,頓時讓我感覺到了如見到鬼般的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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