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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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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您在哪裏?

誰…?誰是…主人?

──我的主人阿!您忘記了您和我簽下的契約了嗎?

契約……?

──是阿!我是您用性命換來的影子阿!

影子…影子……

──來吧!我親愛的主人!哪怕是在夢之中,我也會找到您的!

夢中…的影子…

──是的,呼喚我吧!只要呼喚我,我就能到您的身邊去的!

「…夢……」

這裏好黑、這裏好暗,在哪裏…你在哪裏…

「……影…」

你說過會陪著我的對吧?你說過會在我身邊的…

「夢…影……」

不要留我一個人,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

「……夢影。」

「我在這裏。」

一絲明亮的光線闖了進來,黑暗的世界開始逐漸崩壞,一層層、一片片的化成碎屑,獨自蜷縮在黑暗之中哭泣的人兒也終於看到了光芒,就在那粉碎的黑色墻面之後、就在那光明的照耀下,她看到了,看到了──那聖潔的惡魔翅膀。

「我在這裏喔!我的主人!」

夢影把雪夢殘破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珍珠般的眼淚滑落臉頰,滴在她滿是汙血的臉頰上,輕輕的替她洗去那些幹裂的血塊,並不算大的翅膀緩緩收攏著,把她們兩人包裹住。

「我們回去吧!主人!」

她毫不在意雪夢因為爆炸而惡心難看的模樣,笑著貼上對方少了一大塊皮的臉頰,逐漸的,那具翅膀化為點點白光,紛紛的沒入了雪夢的體內,修覆著那只剩下頭顱和胸口的身軀,從頭開始、到脖子、胸膛……一點一點,緩慢的修覆著。

神奇的是,每當她的身體長回一點,那件白色的夜行衣也會跟著慢慢延伸,要不了多久,她的身體已經完好如初。

「夢影…」

「我在,我的主人。」

「我餓了…」

「好的,回去就給您奉上最新鮮的血液。」

抱起那比瓷娃娃還脆弱的身軀,夢影用力眨了眨眼,因為她已經騰不出手來擦眼淚了,而她可不想因為這朦朧的視野讓自己的主人再一次受傷。

她想她今天大概是流完了自出生到現在所有該哭而沒哭出來的眼淚。

「吶…夢影…」

「嗯?」

「我好累…」

「那就稍微睡一下吧!睡醒後你就會回到家了。」

「夢影…」

「嗯。」

「夢…影……」

「嗯。」

「……」

「祝您有個好夢,我的主人。」

───

明月當空、群星閃爍,連日烏雲密布、陰沈沈的夜晚,今日竟意外的明亮,彎彎的月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因為光害而鮮少見到的星星們,難得的都陪在月亮旁一閃一閃的,一同為走在夜路上的人提供些許的光亮。

「唔……」

柔和的光芒照進室內,床上的人身子輕輕動了一下,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沒什麽焦距,有些茫然的視線顯示著他神智仍然不是很清醒。

但下一秒,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雪夢!!!」

異常大聲的呼喊回蕩在空間中,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若不是因為身上有點淩囘亂的衣著和發酸的雙囘腿,他大概會認為那只是一場夢,尤其還是在這個時間點醒來。

他顧不得美麗的夜色,匆匆忙忙的爬下床就要出去尋找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但腿部卻很不配合的向他發出了抗議的酸痛感,讓他踉踉蹌蹌了好幾步,差點整個撲倒在高級的羊毛地毯上。

「可惡……」

低聲嘟囊著,他仍是咬著牙向前走去,然後在他慢騰騰的挪出了房門,並且穿過廊到走到客廳時,他因為眼前的景象楞住了。

落地窗被完全拉開,遮住光線的布幔被夜風吹起,層層飄蕩著,而在那前陣子才整修過的華美陽臺上,有著兩個人。

被飄揚的銀色短發遮住了臉,其中一個人懷抱著另一人慢慢的踏進聽內,走到正中央,才擡起頭來對已然呆住的對方笑了笑,此時兩人身上都滴著水,但卻有一股腥澀味,好像剛從海裏走上來似的,而最令人訝異的,莫過於那直視著他的血紅色雙眼。

「嗨!雪夜大哥!」

「妳是…夢影?」

看著對方一臉不可置信,夢影苦笑了下,不過她此時已經無力去掩藏了,反正他對自家主人本就有一定程度上的疑問了,今天在多這一個也沒差多少了,甚至,他也應該要知道一些事情了。

他對雪夢感情的轉變,還有態度上的一些不同,以及…他自身存在的特殊性,也許,這是個不錯的鍥機。

雖然說之後雪夢一旦發現了這些事情,肯定不會饒過自己,畢竟她是如此小心翼翼的珍惜著雪夜,但若是自己真的做了下去,那麽他們三個人的世界都將翻轉。

不過首要之急是先安頓好懷裏的瓷娃娃。

「不接一下妳的寶貝妹妹嗎?」

聽聞對方略帶疲憊的聲音,雪夜這才驚呼一聲,註意到夢影懷中那個被遮住了臉的長發人兒,那纖瘦的四肢、長長的黑發、嬌弱的身軀…毫無疑問是他所熟悉的雪夢。

「雪夢……」

他小心翼翼的自夢影手中接過雪夢,但是他卻發現,眼前的雪夢脆弱得跟個嬰孩似的,整個人不知為何好像突然瘦了一大圈,平時就已經很輕囘盈的身體此時幾乎感覺不到什麽重量,臉色也蒼白的不象話,若不是還有輕微的呼吸聲,他大概要懷疑對方是否真的還活著了。

「她…她怎麽了…」

雪夜心疼的抱緊了這嬌弱的女孩兒,希望能從夢影那裏得到一絲答案,雖然他知道對方多半不會告訴他些什麽,不過只要雪夢回來了就好,好好的活著回到了他的身邊。

「……沒事的,讓她好好睡一覺就好。」

答非所問的回答了雪夜的問題,夢影看雪夜心神已經松懈,嘆口氣,壓低了嗓音,催眠般的道:「去睡吧!帶她回去好好睡個覺,什麽事都不會有的。」

雪夜有些僵硬的點點頭,眼神暗了暗,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抱著雪夢回到裏面去。

收回停在他們身上的視線,夢影關上了落地窗,拉起布簾,躺在沙發上開始閉目養神,她要在這邊等到她的主人醒來為止。

而她也沒想到的是,雪夢這一睡,醒來時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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