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不以為意的攤手說道：“幹嘛，都是我們樂隊的潛在粉絲啊……”

何書安也說：“是星辰哥自己吃醋了吧？”

“什，什麽。”董星辰語結了一下，似乎有什麽小心思被人看穿。

淩曦立馬笑他：“就是，有人給我畫像呢，沒人給你畫。”

董星辰這才明白了他們口中“吃醋”的意思，於是不屑道：“誰稀罕。”

何書安早就被作業悶得發慌，這時就站起來，舉手發問：“有誰想要認識我們的嗎？我們是暫時還沒有名字的超酷的樂隊哦！”

淩曦楞了楞，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咖啡店裏坐了很久都沒有離開的女孩子們都圍了上來，連身後情侶中沒被男朋友拉住的女孩也擠在了最前面，不過很明顯，大部分人還是沖著董星辰去的。

“只能簽名，不能留聯系方式哦。”何書安這時又說。

他這麽讓人省心，淩曦也就放下了原本想要控制一下場面的手，只是在董星辰發飆之前，一邊說話哄著女孩子們，一邊拖著兩人一起走了。

覆習了兩個禮拜，考試過後就到了寒假，時間不多，從放假的第一天開始，淩曦就在早上七點逐一打電話叫人起床，然後四人在路口集合後一同去往訓練用的臨時場地——一個暫停營業的書店。

淩曦知道這裏的租金便宜，但是老板往往不會準時過來開門。

四個人蹲在地上，淩曦哼起了歌，是她最近才開始聽的搖滾樂團的歌曲，這首歌的前奏很低，開頭部分很適合清唱。

哼了幾句，董星辰忽然丟了自己的一副耳機給她。

淩曦疑惑的戴上耳機，董星辰這才從手機裏找到文件夾打開，接著淩曦的耳朵裏便進入了跳動的音符。

“新作的曲？”淩曦問。

董星辰看著別的地方，回答道：“都是壓箱底的。”

他之前的樂隊一直以來都沒有定下主唱，樂隊的成員也是一批接一批的換，所以這幾年，他剩下的也就只有這十幾首還沒填詞的曲，跟樂隊錄好一遍之後，甚至沒有機會再拿出來。

淩曦很驚喜，因為一旦她決定做樂隊的話，就少不了董星辰的支持。不管是要做真正的搖滾樂，還是POP ROCK，董星辰在經驗跟才能上，都比已經被商業化的淩曦的作曲要多一份真正的靈魂。

不過，這也只是淩曦自己的想法罷了。真正留下靈魂的作品，不一定能有被展出的機會，這才是她用五年時間得到的真理。

樂隊練習了一個禮拜，期考成績也出了，金朗月如願拿下年紀第一，淩曦故意填錯三題緊隨其後，董星辰跟何書安嘛……還算能看，成績中游。

淩曦心裏放下了金朗月的這塊石頭，開始跟經紀人李大念聯系，之後便是等時間，到公司的練習室表演，當天來了聲樂課的兩個老師，還有表演課跟舞蹈課的負責人，當然，也少不了陸明昊。

看來陸明昊對淩曦的團體還算重視，見到已經剪了短發，打扮帥氣的淩曦，表情也帶了一絲的認同。

淩曦的樂隊準備了三首歌，金朗月跟董星辰的專業度和表現力自然不用說，何書安也有些深藏不露，當初他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種樂器，淩曦還以為他都是摸個門檻，沒想到這孩子是專業的。不過，真正聚焦全場目光的人，最後還是身為主唱的淩曦。

她極具爆發力的嗓音融入其中，直擊人心，她對歌曲感情的拿捏，都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會有的，這是她寫的詞，是她在黑暗的視線中想要破土而出的心境，她的感動，來自於自己，卻也感染了別人。

淩曦身上有一種自信，讓人忍不住想要把視線留在那裏，如果說之前的她，還因為從沒得到過肯定而留有一絲猶豫的話，現在的她，就是耀眼到讓人無法忽視的一顆星，外表的灰塵已經盡數褪去，留下的，只是被打磨過的璀璨的本身。

完美的表演結束，連沒自己什麽事的舞蹈負責人都不住點頭，幾個充當評選的老師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又跟陸明昊說了些什麽，接著陸明昊才讓他們都出去等，自己則是跟李大念商量。

淩曦靠在公司的走廊上喝水，作為楷鋒五年練習生的何書安有些忐忑：“姐姐，你說我們能過嗎？”

“不能。”淩曦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董星辰看了她一眼，問：“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淩曦搖了搖頭，說：“不是對自己沒信心，也不是對我們沒信心，而是這個公司，就是這樣的地方。娛樂圈，也是這樣的地方。”

像逸泉那樣的過氣藝人，是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花費了之前的心血，之後才會沒辦法的繼續捧他，那屬於公司的判斷失誤，但對於還沒出道的藝人，公司有的是時間慢慢思量，以免又拋出得不到回報的繡花球，所有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淩曦很清楚，陸明昊就算答應給她一個出道機會，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把她放到市場上。

楷鋒娛樂的招牌，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立起來的。

果然，李大念從練習室出來之後，就告訴淩曦：“現在公司的意思是，在籌劃中的男團跟女團各有兩個計劃，如果直接讓你們出道的話，剩下的練習生也會變得沒有信心，所以先簽練習生合約，之後看你們的表現，會把你們分到同一個計劃組裏，合格，就出道。”

淩曦微微一笑，說：“我明白了，不過我們還是未成年人，應該都要回家去跟父母商量一下簽約的事，合約你不用急著給我，等我這邊都確定之後，會再跟你聯系。”

她不傻，簽了練習生合約，就等於要把決定權都交到公司手裏，到時候正式進入訓練，出道就會變得遙遙無期，就算真能達到公司的標準，也不可能還是固定的四人組合。她對現在的暫定成員很滿意，她也能肯定，以現在的四人出道，才會最接近成功。

李大念向來在淩曦面前沒什麽話可說，因為他想說的，淩曦都已經先說了出來。所以這時他只好點了點頭，只囑咐一句：“現在公司對於你們的出道計劃還處於保密狀態，所以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公司，都先不要聲張，知道嗎？”

“好。”淩曦滿口應道，心想“聽你的才怪”。

李大念走後，淩曦借口說要去洗手間，讓董星辰他們三個人在公司側門通道等她。

洗手間的隔間裏傳來微信撥號聲，很快又沒了聲音。

電話那邊的人環境有些嘈雜，開口就問：“餘姐，怎麽不用手機打電話給我啊？”

淩曦在這邊沈默了兩秒，電話那邊的人也反應了過來，一身冷汗顫抖著問道：“不對……你，你是餘姐嗎？”

“當然不是了，這還用問。”淩曦這才回答。

聽到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彭家凱松了口氣，說：“你是誰？怎麽拿著餘姐的手機？”

淩曦笑了笑，她還能拿到餘林溪的手機嗎？只是登錄微信而已。這麽久了，彭家凱還是不怎麽靈光沒點長進，不過，人很可靠倒是真的。

“想讓你幫個忙，餘姐說，有困難可以找你。”

“餘姐說的？那……我能幫到的肯定得幫。”

彭家凱還是個實習記者臨時工的時候，是餘林溪給了他逸泉的專訪，才讓他在新聞社順利翻身，留了下來，現在他也已經是某個娛樂欄目的主編了。

他其實比餘林溪的年紀要長一些，但因為餘林溪在圈裏的資歷，還有對他的幫助很大，所以他才會半開玩笑的一直叫餘林溪為“餘姐”。

淩曦知道這個忙彭家凱一旦幫了，肯定會遭受到來自楷鋒娛樂的壓力，所以她先跟他說好：“雖然你是看在餘姐的面子上，但報酬還是要按照規矩來，你把你現在的賬號發給我，訂金我先轉給你。”

“不用，不用這麽麻煩。”彭家凱那邊的嘈雜聲減弱了些，他似乎是走到了其他地方。

淩曦頓了頓，說：“我畢竟不是餘姐，你不用跟我客氣。”

彭家凱收到訂金之後，很快給了淩曦一個電話號碼，作為一個新聞社的娛樂主編，不可能不在楷鋒這樣的大公司放一兩個值班蹲守的記者。淩曦也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在這個時候聯系彭家凱的。

淩曦一邊跟蹲守記者實際上就是做狗仔工作的人聯系，一邊走出洗手間，見到已經等得無聊的三人組，只是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們一起走，自己則是繼續跟對方說話：“文明路側門，現在出去可以嗎？”

“嗯，保持通話狀態吧。”

記者坐在一輛黑色的汽車上，車窗半降，伸出的高清鏡頭對準了楷鋒娛樂公司的側門，見到淩曦他們走出來，他就開始按下快門鍵，期間也叫淩曦停住腳步幾次，雖然不用這樣也能拍，但是靜態能把人拍得更好看一點，這也是淩曦要求的。

淩曦看了一眼都背著樂器的董星辰跟金朗月，覺得這樣的程度還不夠，就對記者說：“待會兒我叫個人下來，你再拍幾張。”

“好的。”對方的語氣很淡定，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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