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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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久居上位,一向沈穩老練,持重鎮定,孟淩還從未見他失態成這樣,那身上的氣息極其恐怖，簡直令人駭然,受這股威壓所迫，大殿一片安靜,落針可聞，他詫異的上前：“爸，怎麽了？”
魔尊仍望著溫天,眼神是極度的不可置信，但僅僅兩秒鐘後他便皺了皺眉，神情稍緩，搖頭：“不，你不是那個人，他不會露出你這樣的神態，你叫什麽名字？”
溫天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的作答。
魔尊微微一震，剛剛減緩的威壓又有上漲的趨勢：“你就是溫天？”
“嗯。”
魔尊的眸子一沈，一宗、風靈根、元洛奇怪的態度……這絕不是巧合，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他的目光一轉，看著溫天身側的人，接著打量他的裝扮，沈聲問：“道長是一宗的掌門？”
掌門點點頭，神色有些沈重，緩緩道：“想必魔主已經有了猜測，”他頓了頓，“我們今日前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還包括北寒之虛的封印，這畢竟關乎幾界的安危，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魔尊壓下心頭翻騰的情緒，讓他們進來，盯著溫天，輕聲問：“你可還認識我？”
溫天茫然的搖搖頭，求助的看著師父，掌門握著寶貝徒弟的手，摸摸他的頭，對魔尊解釋：“他沒有記憶，據說性格也不像，行事更不像。”
魔尊目中的情緒變深：“看出來了。”
孟淩和段城在旁邊聽著，對視一眼，彼此都想到了元洛那意味深長的微笑，孟淩略微挑眉：“爸？”
魔尊緩緩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你師父是青耀，不，應該說他是青耀卻又不是青耀。”
孟淩和段城的心頭皆震，段城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祭陣後會灰飛煙滅嗎？怎麽可能沒死，而且既然他還活著，為什麽不早點帶過來？媳婦的二爺守了三千多年、痛苦了三千多年難道是好玩的嗎？！
孟淩在想同樣的問題，便安靜的看過去。
“我也想知道。”魔尊沈聲說，望向掌門。
掌門見寶貝徒弟也看著自己，滿臉茫然，一副“青耀是誰”的樣子，不禁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輕聲對眾人解釋：“人分三魂七魄，當時青耀祭陣，魂飛魄散，有兩魄飛到了他師父王長老腰間的傀儡娃娃上，那娃娃是青耀親手做給他師父的，裏面有他的一縷神識。”
“王長老趕在兩魄和神識消散前發現了它們，急忙用靈氣困住，帶回宗派，”掌門慢聲說，“他們合力做了一個陣，把兩魄以及神識都放進去，可青耀已死，這些保存不了多久，他們當時想了無數的辦法，做了無數的嘗試，最終才勉強固定。”
魔尊點點頭：“你們想把它們煉成三魂？然後再讓它重新聚集七魄？”
孟淩和段城猛地一震，簡直不可置信，孟淩問：“這個怎麽煉？而且三魂是最核心的東西，無論轉世多少遍都不會改變，僅靠兩魄加一縷神識，怎麽可能化成三魂？”
“有沒有可能都得試一試，”掌門沈聲道，“我們沒想過要煉，而是用靈氣養著它們，看看能不能讓它們自動生成新的生命。”
魔尊瞇眼：“一直用靈氣？”
“嗯，而且很多，起初用的是靈石，後來發現不行，便用人力輸出，”掌門的眼神有些遙遠，“當初和青耀隨行的幾位長老為了這件事幾乎把靈氣耗盡了，最後不得不閉關，剩下的就是我們一宗一代接一代的不懈努力，再後來上屆掌門尋到一塊女媧石的碎片和一顆混元珠，這才讓事情有轉機。”
孟淩和段城不禁動容，青龍那時說溫天是奇跡，原來是這個意思。
掌門摸摸寶貝徒弟的頭，繼續道：“我們用混元珠為他重塑了一個小孩的肉身，一直養到現在，也許是因為由兩魄轉變的，他在感情方面很懵懂，心思單純善良，一心求道，遠沒有青前輩那般聰明。”
溫天歪頭想了想：“我是那個青耀？”
掌門握著他的手，眸子沈得很深，輕聲答：“為師也不清楚。”
魔尊終於弄清來龍去脈，看一眼跟來的眾人，把話題帶到北寒之虛上，說是等武器和幻境到位後就立刻動手。三位掌門點點頭，說要派人幫忙，魔尊沒有拒絕，與他們聊了幾句，問他們是住下還是離開，三位掌門說還沒通知其他宗派，得找機會秘密的開一次會，就不多做停留了，一宗的掌門猶豫片刻，說想見見夜傲。
“我二叔目前不在魔界，你如果不介意，可以……”魔尊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外面忽然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
“夜傲，你他媽的放開我！”
眾人一怔，魔尊、孟淩、段城急忙出去，其餘幾人相互看看，也跟著起身，只見夜傲拎著一個人慢慢踩著法器降了下來，順便把人隨手扔在地在，最前面的三人定眼一看，頓時一怔：“冥馳？”
冥馳雙手反綁在身後，邪氣極濃，俊美的臉比上次更白，瞪著夜傲冷笑：“老大你可真厲害，老子當初那麽拼死的為你賣命，最後你為了一個賤人……”
他還未說完，夜傲反手就是一掌，直接把他震出五米，頓時吐出一口血，不停地咳，夜傲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煞氣極重，再襯上眼角的紫色紋路，甚是駭人：“再讓我聽見你這麽叫他，我就把你撕了。”
冥馳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兒，梗著脖子吼：“夜傲你他媽就是個混蛋！兄弟們跟你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你幹了什麽？你他媽為了討他的歡心，親手把我們這些兄弟關起來了！”
“我討耀的歡心，”夜傲冷眼看他，“他們當初勸你入夥，就是這麽對你說的吧？”
冥馳冷哼：“是又怎樣？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就是個沒腦子的，”夜傲盯著他，“是那些人故意挑起幾族的戰爭，想趁我對付外敵的時候奪下魔主的位置，然後等那幾族打得差不多就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逼得我不得不動手，而我找人類作道侶，剛好讓他們拿來當借口勸你入夥。”
冥馳一怔，大吼：“你放屁！”
“你的部下這些年是不是經常帶你回憶過去的時光，然後又說自從我認識耀一切就都變了？如果我不迷戀美色，如果那些兄弟還在，魔族肯定能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冥馳又是一怔：“是……是又怎樣？”
“所以我說你沒腦子。”
冥馳噎了一下：“你他媽才沒腦子！”
“你要是聰明，也就不會被我捉了，”夜傲望著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你以為我當初沒什麽沒連你一起關？又為什麽後來你沖進魔界，我只想抓你卻不想殺你？我本來有很多機會能殺了你。”
冥馳沈默。
“這三千多年，除去為了小淩和小決的安全著想而大規模行動的那一次，魔界一直沒主動圍剿過你，有的也只是消滅你們扶持的魔修，要不就是殺殺你那些殘部，此外難為過你嗎？”
冥馳繼續沈默。
“依你的性格，等你真把他們救出來，他們第一個宰的就是你，因為你和他們的追求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你總該聽過，”夜傲沈聲開口，“我本以為三千多年過去，你能明白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可惜你被那群殘部幾句話一勸，就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冥馳說，“我知道！”
夜傲充耳不聞：“你給我清醒一下腦子，把那群人的藏身地告訴我。”
冥馳下意識要拒絕，夜傲掃一眼：“或者我把你扔進北寒之虛裏，選吧。”
冥馳立刻閉嘴。
夜傲看著魔尊等人，吩咐：“你們勸勸他，爭取在破陣之前把那窩人端了，我不希望那天發生任何意外，小馳比較二，要有點耐心。”
孟淩一怔，看看段城又看看冥馳，把他們放在天平上橫量一下，頓時皺眉，認真的說：“二爺，不要侮辱這個詞。”
冥馳：“……”
“我去陪著耀，你們問吧，可以動刑。”夜傲簡單交代，揮了揮手就要離開，可在轉身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猛然扭頭，緊接著便死死釘在了原地。
冥馳本想吼幾句，但見到他的樣子便怔了怔，擡眼一看，瞳孔瞬間一縮：“……青耀？”
夜傲在他話音落下的霎那就回了神，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夜傲便已鬼魅般的到了溫天的面前，他緊緊盯著這張臉，忽然後退半步：“不，你……不是他。”
“他也許是。”一宗的掌門輕聲道，握著寶貝徒弟的手，耐心把事情敘述一遍，神色認真：“當初沒人希望他能那樣，所以才會盡可能的在事後補救，還有，我們救他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他的夢想不應該破滅。”
“你們把他藏了這麽久，為的就是讓他這一世能好好修真，怎麽現在肯把他帶出來了？”夜傲沈默許久才沙啞的開口，望著掌門，“想緩和關系，想說你們一切為了大義，當初是逼不得已？還是想說你們不會拋棄任何人？”
掌門閉了閉眼，沈默不語。
“你來的目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不過你放心，”夜傲緩緩道，“耀當初既然讓我別找你們的麻煩，我就會遵從他的意思，這點不會變。”
掌門眼中的情緒覆雜，仍是沈默。
夜傲終於再次把目光放在溫天身上，向他靠近了些，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溫天。”
夜傲只覺喉嚨發澀，讚道：“很好聽。”
溫天禮貌的道謝，看著他眼角的紋路，困惑的問：“你生病了嗎？”
“……嗯。”
“沒關系，我有藥，”溫天開始從戒指裏掏藥瓶，最後拿出兩個，茫然的看了看，選擇一個倒出一粒遞給他，“吃了就好。”
夜傲的修為非常高，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毒藥，毫無遲疑的吃了。
“好點了嗎？”
夜傲點頭。
溫天笑容和煦：“那就好。”
夜傲不語，仍望著他
他的愛人，那個絕頂聰明風華無雙的人灰飛煙滅了，如今殘餘的部分成了這副樣子，神態不對、氣息不對、感覺更不對，除了這張臉，什麽都不同。
這不是他的愛人。
他的愛人……不在了。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個事實，忽然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悲痛，頓時單手捂住臉，一滴淚霎那間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溫天立刻一怔：“你怎麽了？”
夜傲過了很久才放手，臉上一點哭的痕跡都沒有，他看著溫天，那目光就如同看著青耀的孩子。
“這樣也好，”他沙啞的開口，“你以前太聰明，想的事情多，容易累，不如就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活著，我知道你喜歡修真，如今你心思純粹，應該能成就大道，也好，也好……”
他不再看他，轉身離開，向著北寒之虛一步步邁過去，他的愛人在那裏，孤零零的沈睡了三千多年，他得去陪著他。
場面一片安靜，眾人全都望著他，一語不發。
幾秒鐘後，這個氣氛才被打破，冥馳稍微找回一點狀態，坐在地上吼：“你剛才說破陣，還說把我扔進北寒之虛，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餵，夜傲，夜傲！”
眾人回神，段城笑瞇瞇的掰著手指：“岳丈，剛才二爺說可以動刑？”
魔尊點頭。
段城笑得更好看了：“那把他交給我吧，我保證把話問出來。”
魔尊沒意見。
冥馳：“……”
冥馳見魔尊要走，急忙叫道：“餵餵，回來，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能讓一個小屁孩這麽對我！”
“別喊了，沒用，”段城蹲在地上，笑瞇瞇的望著他，“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當初就是因為你，我媳婦流了一身的血差點爆體，說起來……我還沒好好的謝過你呢。”
冥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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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仍望著溫天,眼神是極度的不可置信，但僅僅兩秒鐘後他便皺了皺眉，神情稍緩，搖頭：“不，你不是那個人，他不會露出你這樣的神態，你叫什麽名字？”
溫天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的作答。
魔尊微微一震，剛剛減緩的威壓又有上漲的趨勢：“你就是溫天？”
“嗯。”
魔尊的眸子一沈，一宗、風靈根、元洛奇怪的態度……這絕不是巧合，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他的目光一轉，看著溫天身側的人，接著打量他的裝扮，沈聲問：“道長是一宗的掌門？”
掌門點點頭，神色有些沈重，緩緩道：“想必魔主已經有了猜測，”他頓了頓，“我們今日前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還包括北寒之虛的封印，這畢竟關乎幾界的安危，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魔尊壓下心頭翻騰的情緒，讓他們進來，盯著溫天，輕聲問：“你可還認識我？”
溫天茫然的搖搖頭，求助的看著師父，掌門握著寶貝徒弟的手，摸摸他的頭，對魔尊解釋：“他沒有記憶，據說性格也不像，行事更不像。”
魔尊目中的情緒變深：“看出來了。”
孟淩和段城在旁邊聽著，對視一眼，彼此都想到了元洛那意味深長的微笑，孟淩略微挑眉：“爸？”
魔尊緩緩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你師父是青耀，不，應該說他是青耀卻又不是青耀。”
孟淩和段城的心頭皆震，段城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說祭陣後會灰飛煙滅嗎？怎麽可能沒死，而且既然他還活著，為什麽不早點帶過來？媳婦的二爺守了三千多年、痛苦了三千多年難道是好玩的嗎？！
孟淩在想同樣的問題，便安靜的看過去。
“我也想知道。”魔尊沈聲說，望向掌門。
掌門見寶貝徒弟也看著自己，滿臉茫然，一副“青耀是誰”的樣子，不禁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輕聲對眾人解釋：“人分三魂七魄，當時青耀祭陣，魂飛魄散，有兩魄飛到了他師父王長老腰間的傀儡娃娃上，那娃娃是青耀親手做給他師父的，裏面有他的一縷神識。”
“王長老趕在兩魄和神識消散前發現了它們，急忙用靈氣困住，帶回宗派，”掌門慢聲說，“他們合力做了一個陣，把兩魄以及神識都放進去，可青耀已死，這些保存不了多久，他們當時想了無數的辦法，做了無數的嘗試，最終才勉強固定。”
魔尊點點頭：“你們想把它們煉成三魂？然後再讓它重新聚集七魄？”
孟淩和段城猛地一震，簡直不可置信，孟淩問：“這個怎麽煉？而且三魂是最核心的東西，無論轉世多少遍都不會改變，僅靠兩魄加一縷神識，怎麽可能化成三魂？”
“有沒有可能都得試一試，”掌門沈聲道，“我們沒想過要煉，而是用靈氣養著它們，看看能不能讓它們自動生成新的生命。”
魔尊瞇眼：“一直用靈氣？”
“嗯，而且很多，起初用的是靈石，後來發現不行，便用人力輸出，”掌門的眼神有些遙遠，“當初和青耀隨行的幾位長老為了這件事幾乎把靈氣耗盡了，最後不得不閉關，剩下的就是我們一宗一代接一代的不懈努力，再後來上屆掌門尋到一塊女媧石的碎片和一顆混元珠，這才讓事情有轉機。”
孟淩和段城不禁動容，青龍那時說溫天是奇跡，原來是這個意思。
掌門摸摸寶貝徒弟的頭，繼續道：“我們用混元珠為他重塑了一個小孩的肉身，一直養到現在，也許是因為由兩魄轉變的，他在感情方面很懵懂，心思單純善良，一心求道，遠沒有青前輩那般聰明。”
溫天歪頭想了想：“我是那個青耀？”
掌門握著他的手，眸子沈得很深，輕聲答：“為師也不清楚。”
魔尊終於弄清來龍去脈，看一眼跟來的眾人，把話題帶到北寒之虛上，說是等武器和幻境到位後就立刻動手。三位掌門點點頭，說要派人幫忙，魔尊沒有拒絕，與他們聊了幾句，問他們是住下還是離開，三位掌門說還沒通知其他宗派，得找機會秘密的開一次會，就不多做停留了，一宗的掌門猶豫片刻，說想見見夜傲。
“我二叔目前不在魔界，你如果不介意，可以……”魔尊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外面忽然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
“夜傲，你他媽的放開我！”
眾人一怔，魔尊、孟淩、段城急忙出去，其餘幾人相互看看，也跟著起身，只見夜傲拎著一個人慢慢踩著法器降了下來，順便把人隨手扔在地在，最前面的三人定眼一看，頓時一怔：“冥馳？”
冥馳雙手反綁在身後，邪氣極濃，俊美的臉比上次更白，瞪著夜傲冷笑：“老大你可真厲害，老子當初那麽拼死的為你賣命，最後你為了一個賤人……”
他還未說完，夜傲反手就是一掌，直接把他震出五米，頓時吐出一口血，不停地咳，夜傲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煞氣極重，再襯上眼角的紫色紋路，甚是駭人：“再讓我聽見你這麽叫他，我就把你撕了。”
冥馳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兒，梗著脖子吼：“夜傲你他媽就是個混蛋！兄弟們跟你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你幹了什麽？你他媽為了討他的歡心，親手把我們這些兄弟關起來了！”
“我討耀的歡心，”夜傲冷眼看他，“他們當初勸你入夥，就是這麽對你說的吧？”
冥馳冷哼：“是又怎樣？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就是個沒腦子的，”夜傲盯著他，“是那些人故意挑起幾族的戰爭，想趁我對付外敵的時候奪下魔主的位置，然後等那幾族打得差不多就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逼得我不得不動手，而我找人類作道侶，剛好讓他們拿來當借口勸你入夥。”
冥馳一怔，大吼：“你放屁！”
“你的部下這些年是不是經常帶你回憶過去的時光，然後又說自從我認識耀一切就都變了？如果我不迷戀美色，如果那些兄弟還在，魔族肯定能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冥馳又是一怔：“是……是又怎樣？”
“所以我說你沒腦子。”
冥馳噎了一下：“你他媽才沒腦子！”
“你要是聰明，也就不會被我捉了，”夜傲望著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你以為我當初沒什麽沒連你一起關？又為什麽後來你沖進魔界，我只想抓你卻不想殺你？我本來有很多機會能殺了你。”
冥馳沈默。
“這三千多年，除去為了小淩和小決的安全著想而大規模行動的那一次，魔界一直沒主動圍剿過你，有的也只是消滅你們扶持的魔修，要不就是殺殺你那些殘部，此外難為過你嗎？”
冥馳繼續沈默。
“依你的性格，等你真把他們救出來，他們第一個宰的就是你，因為你和他們的追求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你總該聽過，”夜傲沈聲開口，“我本以為三千多年過去，你能明白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可惜你被那群殘部幾句話一勸，就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冥馳說，“我知道！”
夜傲充耳不聞：“你給我清醒一下腦子，把那群人的藏身地告訴我。”
冥馳下意識要拒絕，夜傲掃一眼：“或者我把你扔進北寒之虛裏，選吧。”
冥馳立刻閉嘴。
夜傲看著魔尊等人，吩咐：“你們勸勸他，爭取在破陣之前把那窩人端了，我不希望那天發生任何意外，小馳比較二，要有點耐心。”
孟淩一怔，看看段城又看看冥馳，把他們放在天平上橫量一下，頓時皺眉，認真的說：“二爺，不要侮辱這個詞。”
冥馳：“……”
“我去陪著耀，你們問吧，可以動刑。”夜傲簡單交代，揮了揮手就要離開，可在轉身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猛然扭頭，緊接著便死死釘在了原地。
冥馳本想吼幾句，但見到他的樣子便怔了怔，擡眼一看，瞳孔瞬間一縮：“……青耀？”
夜傲在他話音落下的霎那就回了神，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夜傲便已鬼魅般的到了溫天的面前，他緊緊盯著這張臉，忽然後退半步：“不，你……不是他。”
“他也許是。”一宗的掌門輕聲道，握著寶貝徒弟的手，耐心把事情敘述一遍，神色認真：“當初沒人希望他能那樣，所以才會盡可能的在事後補救，還有，我們救他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他的夢想不應該破滅。”
“你們把他藏了這麽久，為的就是讓他這一世能好好修真，怎麽現在肯把他帶出來了？”夜傲沈默許久才沙啞的開口，望著掌門，“想緩和關系，想說你們一切為了大義，當初是逼不得已？還是想說你們不會拋棄任何人？”
掌門閉了閉眼，沈默不語。
“你來的目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不過你放心，”夜傲緩緩道，“耀當初既然讓我別找你們的麻煩，我就會遵從他的意思，這點不會變。”
掌門眼中的情緒覆雜，仍是沈默。
夜傲終於再次把目光放在溫天身上，向他靠近了些，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溫天。”
夜傲只覺喉嚨發澀，讚道：“很好聽。”
溫天禮貌的道謝，看著他眼角的紋路，困惑的問：“你生病了嗎？”
“……嗯。”
“沒關系，我有藥，”溫天開始從戒指裏掏藥瓶，最後拿出兩個，茫然的看了看，選擇一個倒出一粒遞給他，“吃了就好。”
夜傲的修為非常高，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毒藥，毫無遲疑的吃了。
“好點了嗎？”
夜傲點頭。
溫天笑容和煦：“那就好。”
夜傲不語，仍望著他
他的愛人，那個絕頂聰明風華無雙的人灰飛煙滅了，如今殘餘的部分成了這副樣子，神態不對、氣息不對、感覺更不對，除了這張臉，什麽都不同。
這不是他的愛人。
他的愛人……不在了。
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這個事實，忽然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悲痛，頓時單手捂住臉，一滴淚霎那間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溫天立刻一怔：“你怎麽了？”
夜傲過了很久才放手，臉上一點哭的痕跡都沒有，他看著溫天，那目光就如同看著青耀的孩子。
“這樣也好，”他沙啞的開口，“你以前太聰明，想的事情多，容易累，不如就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活著，我知道你喜歡修真，如今你心思純粹，應該能成就大道，也好，也好……”
他不再看他，轉身離開，向著北寒之虛一步步邁過去，他的愛人在那裏，孤零零的沈睡了三千多年，他得去陪著他。
場面一片安靜，眾人全都望著他，一語不發。
幾秒鐘後，這個氣氛才被打破，冥馳稍微找回一點狀態，坐在地上吼：“你剛才說破陣，還說把我扔進北寒之虛，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餵，夜傲，夜傲！”
眾人回神，段城笑瞇瞇的掰著手指：“岳丈，剛才二爺說可以動刑？”
魔尊點頭。
段城笑得更好看了：“那把他交給我吧，我保證把話問出來。”
魔尊沒意見。
冥馳：“……”
冥馳見魔尊要走，急忙叫道：“餵餵，回來，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能讓一個小屁孩這麽對我！”
“別喊了，沒用，”段城蹲在地上，笑瞇瞇的望著他，“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當初就是因為你，我媳婦流了一身的血差點爆體，說起來……我還沒好好的謝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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