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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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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璧山外, 修心宗內,眾人擡頭見到此場景,也是覺得驚恐不已。

“是誰要突破了?!”

“這是突破何種境界?居然如此大的陣仗?!”

“快去通知掌門、長老以及各峰主!”

“快去看看, 到底怎麽回事!”

四面吵吵嚷嚷, 有大批人往獨秀峰中而來……

獨秀殿中,魁梧高大的三師兄也聞聲走了出來, 擡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不由皺眉道:

“這是……有璧山?此時有誰還待在有璧山中?師尊!”

他發覺師尊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旁, 忙行禮道:“師尊, 您看這是怎麽回事?”

獨秀峰峰主辛天隱, 白發委地, 渾身如同冰雪所塑,此時眉頭緊蹙:

“突破之人的確是有璧山。而且, 依為師所見,這突破的應該是大乘修為。”

“大乘?!”三師兄吃了一驚,“宗門內的峰主皆都是大乘修為, 難道是有哪位峰主突然突破了?!”

大乘修為何等高深,突破之後便是渡劫。

若再有幸, 窺得天機。得個天時、地利、人和, 便可以飛升上界, 從此跳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自由灑脫, 甚至還能破碎虛空。

但是, 修真之事, 每上升一個臺階,突破便會難上加難。

修心宗各峰主取得峰主之外時,便已是大乘修為。但這幾十年來, 最厲害、也是機緣最好的師尊,也只是從大乘前期修為,修得了如今的大乘後期修為。

想要突破,似乎還是遙遙無期。

而且,修真乃是逆天而為。

從突破金丹開始,修士每一次突破,都需遭受天雷打擊洗禮。

突破金丹,天雷三道。

再往上,天雷的道數也會越來越多。等到渡劫飛升,則需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放眼整個若葉大陸,飛升者寥寥,離得最近的便是多年前,師尊的師尊飛升過一次。

之後便再無其他人飛升,連突破大乘都是少之又少。

所以面對面前這天雷架勢,修心宗上下一眾人等,也皆都是驚恐不已、惴惴不安。

師尊擡頭,負手而立,凝望著天邊。

只見雷雲層層疊疊,翻湧而來。氣勢洶洶,隱約有毀天滅地之勢,心中的不安更甚。

不對!這雷雲有問題!

“去有璧山!”

“是!”

二人瞬間起勢,往有璧山方向沖了過去……

***

有璧山,水月鏡中。

黑煙在林悅的四周游曳,幾次試圖撲將上去。

但是,此時的林悅已經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

黑煙還未觸碰到她半分,瞬間便被高速運轉的靈氣割裂成一縷一縷。

“突破金丹,呵呵!三道天雷,呵呵!還準備以自身肉/身阻攔?!”

黑煙看了一眼林悅,又看了一眼揠靈陣外,形容瘋狂的季星澤。

“瘋子!我如何會讓你得逞!你以為這三道天雷就只有突破金丹之勢嗎?!哈哈哈……”

此揠靈陣本來是給聶含情突破元嬰所用。

按正常來說,所遭受的天雷應該是十三道。

黑煙在陣法之中動了手腳,試圖騙過天雷,讓其悄無聲息的突破。

但時至今日,他也是惱羞成怒,不但破壞了陣法之中的訣竅,又改變了其中的陣勢。引來的天雷足足有突破大乘之勢!

“突破金丹、元嬰天雷,你尚且可以依仗著自身強悍,可以以命相搏。但是,我倒是要看看,這突破大乘的三道天雷,你又如何能扛!?”

“我要你死!死去吧!瘋子!”

“轟隆轟隆——”

閃電陣陣,雷聲轟隆,雷雲似乎將整個天地覆蓋。

天昏地暗,無一點光亮。

只有在那半空之中,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乘天雷……”

季星澤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察覺到了異樣。

可即便如此,他毫無退縮,甚至單薄鮮紅的唇角,還顯現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今日本座倒是要看看,是大乘天雷厲害,還是本座更行!”

話音剛落,無數黑影翻湧的更是瘋狂,比雷雲更快的凝聚在了揠靈陣之外。

黑影越積越厚,層層疊疊,似將林悅如蠶蛹一般包裹了起來。

其上更是不斷飛舞著令人窒息恐懼的魔氣,他人只需望一眼,便會肝膽俱裂、心生臣服!

“他要做什麽?!”黑煙見狀也是目瞪口呆,“他不會真的是想以肉/身對抗大乘天雷?瘋子!他真是個瘋子!”

一般來說,修士突破之前,體內修為會隱隱有松動之感,心中也會有要突破的感覺。

至此,修士便要做好多方準備。

——準備各種天極的防禦法器、極品法衣抵禦天雷。更會有師尊、親朋好友等在一旁掠陣,助其一臂之力。

若是突破不成,也可以及時救治。

如今,林悅可是完全誤入揠靈陣中,別說天極的防禦法器,就連一件法衣都沒有準備。

此時的她,不但要遭受經絡突然擴張的無邊痛楚,更是要遭受三道天雷擊打。

林悅秀眉緊蹙,頭上梳著的發髻也不知在何時散落了開來。

如瀑布一般的黑發在風中胡亂飛舞,映襯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精致,仿若隨時都會碎裂開去的瓷娃娃。

季星澤凝神註視著法陣之中的小師弟,唇邊的笑意更甚。

“小師弟要是死了,本座便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陪葬!”

“葬!葬!葬!”

此回響聲聲,簡直令人肝膽劇烈。

原本失魂落魄的聶含情聽到此話,倏然回過了神來,也是嚇得嘴唇發白,不斷的顫抖。

“主人!主人怎麽辦?我們要不還是將訣竅恢覆了吧!”

他們同在揠靈陣中,天雷擊打之時,稍有不慎,他們也會被打的煙消雲散。

而且,相比於突破天雷,這陣法之外的男人,明顯更是要恐怖成千上百倍!

黑煙凝聚成了黑袍人。

他盯著季星澤,眼眸之中的血色更甚,心中更是生出了無邊貪婪的欲望。

這個瘋子居然這般強,他好想將他的軀殼占為己有!

好想!好想!

就在這時,“轟隆——”

一道天雷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朝著揠靈陣沖擊了過來。

季星澤眼眸微擡,無數黑影毫無畏懼的朝著天雷撞擊了過去。

“轟隆!”

兩下相抵,地動山搖。

整個有璧山都似乎被重重的晃動了一下。

原本還在匆匆趕來的眾多修士,即使早有防備,但也被摔的七暈八素,簡直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揠靈陣中的聶含情,更是七竅流血,全身都抖如篩糠。只怕再來一次輕輕的擊打,她整個人都要魂飛魄散了!

黑袍在天雷打擊過來的瞬間,分化了開去。此時再次凝結成人形,也是氣喘籲籲。

可他擡頭看向半空中的林悅時,卻發現她身在其中,居然毫發無傷!

季星澤的無數黑影,將這個小師弟層層包裹。

此時,黑影盡數被天雷擊落,四散飄零。

但天雷來勢早已減弱了許多,待到觸及林悅時,已然消散一空。

“厲害啊!”黑袍見狀也不得不服,那個瘋子的實力實在是驚人。

而他的意志更是可怕!

只見在揠靈陣外,那道赤紅的修長人影,顯然也遭受到了無比嚴重的打擊。

他敢以自身肉/體與大乘天雷相博,儼然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黑袍倏然低頭看去,便見季星澤身上的紅袍破碎,裸/露出一具傷痕累累的軀體。

他的軀體結實有力,肌肉分明。但此時除了布滿了令人恐懼的黑色紋路之外,便是被天雷擊打之後的皮開肉綻。

赤紅的鮮血滿身,早已將身上的紅袍浸透。

連黑袍人都無法確定,是季星澤身上的紅袍顏色更加艷麗,還是他身上的鮮血更紅。

“瘋子!瘋子!真是個……真是個深井冰!”

黑袍氣急敗壞,氣得直跺腳,他只覺得自己有生之年,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怪物!

而偏生那怪物忽而緩緩的擡起了頭來。

慘白如雪的面上,是赤紅的眼與赤紅的唇,身後長及腳踝的墨發披散。

黑、白、紅,三色,在這昏暗的天地間,形成了一幕無邊艷麗的色彩!

而他甚至還在笑,不以為然的擦去了唇邊的血漬。

“還有兩道。”

“啊啊啊啊啊!”黑袍都被季星澤瘋狂的眼神給嚇的小心臟突突亂跳,甚至都生出了想要躲在小師弟身後的恐懼感。

不玩了,不玩了,媽媽不讓我跟深井冰玩!

可是很顯然,此時絕對不是誰想停下來,就可以一鍵暫停的時刻。

第二道天雷,已經開始慢慢積聚威勢。

悶悶的響雷之聲,已經從天邊開始翻滾了過來。

這一道天雷威壓深重,絕對比方才那道更多驚人與恐怖。

季星澤長眸微瞇,全無懼色。

只見其將手一揮,身上那件染血的紅袍,便直直的往小師弟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此乃本座的血海,乃是由萬千修士之血所染。本座要救的人……”季星澤仰望著天邊,笑意殘暴冷酷,“天道、命運,又能奈我何?!”

就在紅袍披上林悅肩頭之時,她的耳邊不斷傳來了尖銳高亢的吟唱聲。

纖長濃眉的睫毛微微顫抖,林悅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入眼卻是一片血色。

林悅一驚,幾乎心都涼了半截。

她剛才疼的要死要活,實在控制不住,就昏厥了過去。

難道現在她已經死了?!

死後非但沒有上天堂,還下了地獄?!

她奉公守法、樂於助人,從小都是三好學生,年年都有獎學金拿,怎麽可能是壞人?!還要讓她下地獄呢?!

林悅心中一陣哀嚎,鼻息間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清淡的冷香。

等等!

這味道……

林悅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被人用一件赤紅的袍子,從頭到腳給包裹住了。

趕緊扒拉開紅袍,那股鉆心刺骨的疼痛極快的再次蔓延了開來。

疼的林悅齜牙咧嘴,甚至還要罵人。

三字經已經到了嘴邊,一低頭,卻見大師兄光/裸著上半身,鮮血淋漓,全無一點好肉的樣子。

看他這般模樣,簡直比要突破的自己,更加的不堪。

林悅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全身更是疼的不得了了。

怎麽回事?!

他的衣服怎麽跑到她身上來了?!

他怎麽受了那麽重的傷?!

千萬個問題在林悅的腦海中不斷回蕩,她用力掐了一下虎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定是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一時之間,林悅也沒空去管自己身上疼的死去活來的感覺,飛快的內窺自身。居然發現自己非但毫發無傷,金丹修為似乎也已經有了突破!

林悅倏然低頭,深深的凝望大師兄。

事實如此,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大師兄會受如此重的傷,卻還把他的紅袍都丟了過來護住她,顯然是替她擋了一道天雷!

甲方爸爸啊,此大恩大德,她要如何才能報答啊!

正如此想著,一旁的黑袍人也察覺到了林悅的清醒,飛快的湊了過來。

“喲!醒啦?害不害怕?你會死的哦。”

“剛剛才是第一道天雷哦。嘿嘿……那天雷還是我幫你擋的呢!”

“接下來還有兩道哦。我要是不幫你擋,你真的會變成碎渣渣,連拼都拼不回來哦。”

黑袍如同一縷幽魂,在林悅的四周徘徊游曳,絮絮索索,喋喋不休。

“要不你跟你的大師兄說一聲,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至於搞到這種程度吧……”

說一聲?呵呵!始作俑者居然還敢說的如此輕巧!

要不是他攪風攪雨,她也不會痛的哭爹喊娘,大師兄也不用全身浴血,形容瘋癲!

還想騙她說,是他替她擋的天雷?!

林悅此時恨不得化身祖安隊長,讓他好好見識一下華夏文明的語言之美!

不過,她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察覺到,這個黑袍只能在揠靈陣的四周游曳,並不能飛到她的身邊來。

她四周高速運轉的靈氣,倒是變成了暫時保護她的寶貝。

鬼才有空理你!

當即,林悅抿緊了唇,忍著全身都快要被炸裂般的藤蔓,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了數十件法器來。

上等防禦法衣!極品防禦法器!各式各樣,無一不金光閃閃。

這些都是她在之前師尊、大師兄、三師兄給的儲物法器中找到的。

當初他們都是一股腦兒的砸過來,林悅都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麽。閑暇之餘,她分門別類的檢查了一番,也是被那土豪的程度給嚇了一跳。

原來師尊、師兄們都如此慷慨,她手中的法器簡直可以抵得上一家小仙門的全部法寶了。

如今到了如此危及的關頭,林悅把大師兄給的紅袍貼身穿上,外邊則穿戴了所有能用的防禦法器。

一時之間,全本還纖細嬌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她自己裹的像一顆球一般。

黑袍:“……不至於吧。”

林悅:“閉嘴!沒人要聽你說話!”

黑袍:“好兇啊……”

揠靈陣的林悅,儼然似一只全身炸毛的貓兒。即使全身疼的如同寸裂,她也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甚至還捏住了自己的本命玉符,試圖將自己無恙的訊息,傳達到大師兄身上。

季星澤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天邊。

寒風陣陣,猶如刀割,將他的墨發吹的遮天蔽日。

第二道天雷蓄勢待發,看那架勢,比第一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身體自己知道,早已千瘡百孔,破碎不堪。

只怕這一道天雷,來勢洶洶,銳不可當!

季星澤笑了笑,那又如何?他若是死了,他便捅破天、踏破地,攪弄那三界雞犬不寧!

正如此想著,心口處忽而傳來了一陣溫熱之感。

季星澤低頭看去,便見他的本命玉符,閃動著微弱的光芒。

心念一動,倏然朝著揠靈陣看去,便見裹成了一顆球一樣的小師弟,蒼白著一張巴掌小臉,正朝著他揮了揮手。

哈哈哈,真是有趣!

事到如今,小師弟沒有放棄,他這個做大師兄的,又如何可以棄之不顧?!

季星澤迎著天雷,昂然而立。墨發飄揚,猶如殺神下界,腥風血雨,一觸待發!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黑袍自己給自己設了局,事到臨頭,倒是心生退意。

他試圖再次打開揠靈陣的訣竅,將天雷哄騙過去。

可他剛一動,便見原本趴伏在地的小和尚居然也清醒了過來。

小和尚於塵埃中揚頭,便見在那片靈氣之中,淩空而立的林悅。

“他、他還沒有死?!”小和尚眼眸猛縮,倏然捂住了心口,口中更是嘔出了一口黑血。

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好兄弟,為了他,生受了一記翻滾而來的天雷!

而那時的揠靈陣也出了問題,無數的靈氣無處可去,不斷沖擊他的軀體。

又是他的好兄弟飛身上前,以殘破之軀吸引了大部分的靈氣。

最後,卻如一口被吹滿了氣的氣囊,生生的在他的面前炸裂了開去!

“躍兒!躍兒還沒死!”

小和尚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站立了起來。

即使之後他大仇得報,登頂於世界權力之巔,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他的喜悅。

這般的寂寥孤獨,將於千百萬世的跟隨著他。

孤家寡人,餘生無趣。

他多想再看一看那人的笑容。再聽一聽那人在他耳邊,軟軟的喊他:“小和尚。”

小和尚揚起頭來,四面俱都是電光閃爍,雷聲轟鳴。

這是突破大乘的天雷。

躍兒如今居然可以突破大乘了?!

回想過去,他體質孱弱,連突破金丹都是死去活來好幾回。沒想到,再見面時,居然已經可以突破大乘?!

小和尚倏然低下了頭去,仔細查看了軀殼,又快速內窺自身,發現自己不過是金丹修為。

非但如此,還顯然受過了無數創傷,內傷嚴重。

桃花眼微瞇,小和尚擡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這……到底是什麽時間段,為何與他當年所見完全不同?!

小和尚還來不及細想,便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轟隆!”

驚天動地,地動山搖!

整個修心宗,乃至於整個若葉大陸都為之一顫。

剛剛來到有璧山前的三師兄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師尊!這、這、這……怎麽辦?!”

師尊一揮廣袖,將其揮離有璧山:“你在門口等著,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入。為師進去一探究竟。”

三師兄也自知自己修為低微,即使強行進入,說不定幫不了一點忙,還要扯師尊的後腿。忙低頭喏喏。又將手一招,一根赤紅鐵棍出現在其手中。

三師兄猶如一名守山大神,背後是兩只張牙舞爪的石獅子。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

此時的有璧山中,小和尚眼見到一道耀眼刺目的龍光閃,突然劃破了厚重的雷雲,朝著林悅擊打了過來。

他根本來不及細想,直接拼著最後一口氣,飛身上前……

而與此同時,一直查看著天雷動向的季星澤,也在這瞬間,積聚了無數黑影,朝著破空而來的天雷,生生撞去。

“刺啦——”

火光四射,猶如一道火球。聲音更是刺耳無比。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第一道天雷便是如此被季星澤生生擋住,而第二道天雷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黑影不斷積聚,卻被火球不斷焚燒幹凈。

季星澤身上的皮肉一層層被翻起,猶如身受淩遲之苦!

“噗!”他嘔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倒在了半空之中。

雙眸赤紅如血,季星澤倏然擡眸看去。

天雷已經擊散了他的黑影,直接朝著一顆球一樣的小師弟沖擊了過去。

餘勢洶洶,但小師弟身上的諸多重寶,尚能擋住這一擊!

可就在這千鈞萬發之際,突然有一道破破爛爛的紅色人影,直直的沖將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小師弟。

並用自己的後背生生擋住了天雷餘勢!

“轟隆!”

即使已經被季星澤擋去大部分力量的天雷,餘勢依然驚天動地!

林悅雙眸圓瞪,眼睜睜的盯著那呼嘯而至的天雷。

她也不管自己疼的快要肝腸寸斷,下意識就要趕緊抱頭逃竄。

可是,下一刻,卻有一具結實有力的身軀不知從哪裏沖將了上來,緊緊將她摟在了懷中。

“砰——”

重重的一處撞擊,林悅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撞出來了。

她艱難的擡起頭來,卻見在那片刺目的光芒之中,有一顆更是耀眼百倍的光頭。

林悅:“……”小和尚?!

小和尚居然沖上來,用自己的軀體替她擋住了剩下的天雷?!

她眼見著小和尚身上的袈裟盡數散落了開去,皮開肉綻,鮮血從他的每一處毛孔裏激射了出來。

“你?!你……”這是做什麽啊?!

與自己發小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令林悅熟悉溫暖的笑容。

讓她恍惚間好似回到了現代……

發小畢業後專職寫文,堅持不懈、日積月累,居然也給他闖出了一片天地。

那時,他們倆租住在同一片小區,他就住她的隔壁。

每天一大早,通宵寫文的發小就會帶著她的大金毛——肉包,先去晨跑一大圈,然後,買上她喜歡吃的早餐,再將她喚醒。

所以,不出意外,每天一大早,林悅第一個見的,不是發小笑容洋溢、又黑眼圈深重的臉,就是肉包毛茸茸的狗臉。

一時之間,林悅有片刻的楞怔,下意識擡起手來,摸了摸小和尚的臉。

“你……”

下一刻,天雷餘勢未消,直接將小和尚擊落,甚至還一下打斷了林悅手腕上的碧色手鏈。

“唔!”

林悅忍啊忍啊,不敢發出一絲呼痛聲。此時,也是妙目圓瞪,發出了一聲驚慌的呻/吟。

碧色手鏈一斷,聖木曼兌的掩飾瞬間便消散一空。

於是,在小和尚的眼中,面前的人兒倏然發生了變化。

她原本就精致的眼眉,瞬間就變得更是絕色傾城。

猶如天山雪,是如此的高雅疏離,讓人不敢有半分的褻瀆。

她原本扁平瘦弱的身軀,也開始變得窈窕美麗。

即使原本用重重法器包裹,把自己穿的像一顆球一般,此時也被天雷餘勢,層層擊破。

只餘下了一件赤紅如血的血海紅袍!

寒風獵獵,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纖腰欲折,雪白長腿在紅袍之下若隱若現。

兩只白嫩嫩的小腳丫,更是如同白玉雕琢一般,全無一點瑕疵。

“原來……你是?!”

小和尚倏然瞪大了雙眸,上輩子心中的所有疑惑,瞬間便得到了解答。

林悅也是快要瘋了。

這天雷好死不死,怎麽就偏偏劈重了她保命的碧色手鏈呢!?

“我不是!你什麽都沒有看到!”

第二道天雷終於消散,林悅身上的防禦法器也俱都被打碎,只有大師兄的紅袍還堅強不屈的保護著她。

林悅用力拉緊了紅袍,將自己全身都緊緊裹住,一絲不露。

“你是!你是!”

小和尚心中疑惑得解,忽而仰頭大笑,心滿意足的從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小和尚——”林悅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他……她又這樣叫我了……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小和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重重的摔落到了塵埃之中。

“哇喔!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女的!”

剛才面對第二道天雷抱頭鼠竄的黑袍,不知何時又鉆了出來。

他在林悅的身邊游離,從不同角度打量著面前的少女。

“嘖嘖嘖!小師弟大變小師妹啊!”

黑袍仿佛找到了新大陸一般,一雙血紅赤眸都散發著令人戰栗的邪光。

“還有第三道天雷哦。”

“你看你的大師兄快要死了!這小和尚也不行了!這第三道天雷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看你這嬌嫩嫩的小模樣……”

“哎……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好呢?!”

辦你妹!

林悅全身都裹在大師兄的紅袍之中,周身都充斥著他的氣息。

飛快凝神看去,只見揠靈陣外的大師兄,單膝跪地,胸口起伏。

一口氣接連抵禦住兩道大乘天雷,即使肉/身強悍如大師兄,都是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林悅咬了咬牙,用力捏緊本命玉符。

這第三道天雷,威力更甚,她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季星澤深深喘息,方才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只見到了小和尚替小師弟擋下了天雷餘勢。

之後,小師弟便裹緊了他的血海紅袍,只露出了一張白生生的精致小臉。

小師弟……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不一樣在哪裏。

手中的本命玉符散發陣陣暖意,似乎在寬慰著他。

於是,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黑袍,突然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居然驚恐的發現,那個可怕的瘋子又顫顫巍巍的站立了起來。

瘋子全身浴血,俊朗的面容上也布滿了傷疤。幾乎委地的長發上都沾染了重重血漬,整個人猶如從血海中爬出來一般。

可即便這樣,他還在笑。

甚至還向著他露出了一副挑釁的嘴臉。

可是,即使他知曉了小師弟的秘密,卻還是無法靠近她半步。

他不像小和尚,可以生受皮肉淩遲之苦。他怕冷怕熱,素來養尊處優。

只靠近了林悅一點點,那些旋轉的靈氣,就隔離他的皮膚,令他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啊!”黑袍感覺自己簡直都快要瘋了,“都是深井冰啊啊啊!”

“我奈何不了你,但是天雷卻可以!第三道天雷定會把你炸的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你去死吧!快死吧!快死吧!”

黑袍不斷叫囂,倏然準備分散開去。

他已經看見了躺在塵埃之中的聶含情。

看起來受傷頗重,只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他不準備看下去了,他要躲回到聶含情的體內,離這些個深井冰遠遠的。

黑袍想著,立時化整為零。

可他剛剛一動,卻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了鋪天蓋地般的綠色藤蔓。

那些藤蔓是如此之多,動作如此之快,簡直可以說是令人猝不及防。

黑袍還未完全分散開去,倏然就被綠色藤蔓凝結的巨網,給整個兒緊緊網住。

“啊啊啊啊啊!”這是怎麽回事?!

這口破網是從何而來的!

黑袍在網中東/突西撞,翻轉騰挪,他絕不甘心就此被人俘虜。

可是,另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股力量如此磅礴有力,並且堅定不屈。

於是,不消片刻,黑袍就見到林悅慘白著一張小臉,對他露出了一絲獰笑。

“你你你!是你!”

這臭丫頭吸收了返魂樹,得到了千年大妖一半的力量。不但給自己憑空的生出了一條木靈根,如今居然還可以融會貫通,將他一舉捕獲!

黑袍覺得自己就像被人裝進了麻袋中的豬,即使拼命嘶吼,也休想掙脫分毫。

林悅滿臉蒼白,全身冷汗淋漓。

MD!

老子不發威,就當她是hello kitty?!

林悅外表長得軟,但內裏卻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眼見著大師兄為了她受了這般重的傷,跟她發小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和尚,也為了她生死不知。

她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

敢施展在她身上的,她必定一分一毫都要討回來!

今天,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林悅摒著一口氣,瞬間覺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上五樓,還能再跳十遍月亮之上!

於是,就當第三道天雷蓄勢待發、來勢洶洶;

大師兄艱難準備再次凝結黑影,替她擋雷;

白發冰山師尊終於趕到了有璧山,見到了面前的驚人一幕。立時雙手舞動如風,將身上所帶無數法寶都往自己的小徒弟身上招呼。

甚至於,他還想直接破開揠靈陣,將小徒弟整個兒拖出來!

就在這時……

“轟隆——”

凝結了天地間最大威力的第三道大乘天雷,以石破天驚之勢,猛地朝著揠靈陣中心的林悅劈頭蓋臉的批了過來。

一時之間,火光飛濺,地動山搖。

猶如火星撞地球一般,林悅只看見了一道簡直可以刺瞎人狗眼的耀眼光芒。

她迅速瞇起了雙眼,雙手一揮,將被她整個兒困在綠色藤蔓網中的黑袍,狠狠的釘在了自己的頭頂之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的慘叫聲,與天雷的轟隆聲,簡直可以說是奏響了一曲銷魂的交響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嬌嫩的綠色藤蔓被天雷擊打,瞬間就灰飛煙滅。

黑袍試圖化作黑煙四處游曳,卻不知怎的,被林悅用肩膀死死頂住。

之後,他始終保持著非人非煙的形態,薄薄的一層,猶如盾牌一般,居然幫助林悅抵禦住了第三道天雷。

其實,林悅早就發現了這個黑袍不簡單。

前兩道天雷擊打,有元嬰修為的聶含情早已昏死了過去,而黑袍卻毫發無傷。

從其言語之中,似乎很是篤定天雷打擊,並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在揠靈陣中攪風攪雨。

好!既然他不怕天雷,那麽,林悅便用他來擋!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只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與有吞天之勢的大乘天雷相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而這些力量,在天雷之後,都會化作身後少女的力量。

太可怕!

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太可怕!

都是瘋子!

都是深井冰!

黑袍心中罵罵咧咧,卻始終無法掙脫……

終於,第三道天雷漸漸散去,黑袍人也消失不見,只餘下了一件空蕩蕩的黑袍,自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與此一起的,還有筋疲力盡的林悅。

季星澤見狀,全然不顧自己滿身傷痕,也以極快的速度飛撲了過去。

林悅見到大師兄越來越近的帥氣臉龐,心中沒由來的就感到萬分委屈。

她不管不顧的一頭撲進了大師兄的懷中,抱著他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來。

哭到動情處,甚至還吹出了一個透明的大鼻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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