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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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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此想著,場景再次發生變化。

剛才還是披紅掛綠的庭院,此時已經掛滿了黑白兩色的挽聯。

夜黑風高,壓抑嘶啞的哭聲從臨時搭建起的靈堂中隱隱傳出,讓人毛骨悚然。

——很顯然,那位產婦最終還是沒有被救回來。

“吱嘎”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名小丫鬟挎著個大竹籃,探頭探腦的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綠衣女孩早在門口等候多時。

她接過大竹籃,用力捏了捏小丫鬟的手:

“明日一早林姑娘就要出殯,小公子也會抱去由夫人撫養,這是帶走小公子最後的機會了。林姑娘最後的願望,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她完成。”

小丫鬟猶豫了片刻,轉身回到了之前的房間,將房門合了起來。

而那綠衣女孩則挎起大竹籃,急沖沖的往外奔去。

院落外卻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瞬間燈火通明,無數壯碩的婦人,如同兇神惡煞一般沖將進來,並將綠衣女子圍了起來。

一名粗壯婦人上前,一把奪下了女孩手中的大竹籃,交給了白天出現過的夫人。

夫人眼眸低垂,塗著猩紅丹蔻的手輕輕掂起竹籃之上的紗布。

慘白月光之下,赫然出現的是一張熟睡的嬰兒小臉。

小嬰兒白白嫩嫩,粉雕玉琢,好似小團子一般。

“將小公子好生帶回。”

夫人放下紗布,尖銳猩紅的丹寇狀似無意,劃破了小嬰兒的臉頰。

鮮血猛然溢出,在小嬰兒尖銳的哭泣聲中,夫人唇邊帶笑,又下令將這露園之人盡數打死,以儆效尤!

這一聲下,慘叫聲響徹整個靈堂,綠衣少女瞬間被打成了肉泥。

猩紅的血液猛地濺在露園的一顆大樹之上,畫出一道道猙獰而淩亂的圖案。

寒風之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之氣,久久不曾散去。

而那個阿禦就面無表情地站在陰暗的角落裏。

明明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卻帶著無法言表的陰郁之氣。

“……阿娘說,他生下來就是為了替我續命的。他怎麽可以被你帶走?所有妨礙我長生者,都要死!”

話音剛落,整個院落開始熊熊燃燒,倉促搭建起來的簡陋靈堂也被毀之一炬……

之後,場景如走馬燈一般,再次發生了變化。

難道這一切都是當年在樂生城中真實發生過的?

林悅皺著眉頭,一聲不吭。

露園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院落裏的那棵大樹也枯萎死亡,只留下了一截幹枯的枝丫。

那裏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人煙罕至。

直到有一日,一名俊秀的小少年悄悄的來到了露園之中。

那小少年的臉頰上,赫然有著一道長長的傷疤。

一開始,他只站在外圍觀望。

後來也不知他是如何說服夫人與那赫連禦,開始整頓起了這個廢棄的院落。

他翻過了院落的每一快土地,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而這個院落也是離奇,所有的事物都毀之一炬,那小少年卻在廢墟之中翻出了一張完好的小木床。

林悅一見便是眼眸猛然一縮。

——這張小木床儼然就是她炸死長生城城主時,躲藏在其中的那張床。

小少年站在小木床前,久久地凝視其上斑駁的血跡。

那應該就是那位林姑娘——也就是他的母親,留在這世上最後的印跡……

隨著小少年的整頓,露園開始煥然一新,漸漸有了之前的樣子。

只是,無論那小少年在露園種下了多少花草樹木,都會在幾天內幹枯死亡。

附近路過的丫鬟仆從無不竊竊私語,說這露園有鬼,鬼怪吸走了露園的生機,所以,沒有人或者事物可以在此存活。

那小少年對此充耳不聞,又改變了方法。

他不再移栽新的花草樹木進來,而是日日用一股清甜甘冽的泉水,澆灌那院落裏死去的那棵大樹。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方法,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等到那小少年變成了半大的少年郎,那棵大樹居然長出了新芽。

少年人在房間內修行,窗下便是大樹嫩嫩的枝芽。

這少年天生有一副好嗓子,歌唱時猶如黃鶯鳥兒。

只要他一唱歌,窗外綠色的枝丫猶如柳條,隨風搖曳,似在為其合奏一般。

林悅看著這分外和諧的畫面,緊抿住了唇。

看那枝芽的形態,不用猜,就是返魂樹的前身了。

而那少年郎便極有可能就是返魂樹樹妖一直想要覆活的赫連哥哥!

所以,眼前的這一切畫面,就是當年發生的事情。

是返魂樹樹妖想讓她看到這一切嗎?

她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林悅手腳不停,試圖解開腳腕上的綠色藤蔓,同時更是看得無比認真。

果然,下一刻,場景就變得不和諧了起來。

陰氣森森的赫連禦帶著一大幫子人來,把少年郎綁起來帶走了。

“弟弟唱歌如此好聽,但是弟弟總是會長大的。再過不久,弟弟就會長出喉結、胡須,然後你的聲音就會變粗、便低沈,再也不會是如今像黃鶯鳥兒一般的聲音。”

“不過,弟弟你別害怕,哥哥有一個讓你唱歌永遠這麽好聽的方法……”

林悅看了多時,如今也明白了,她帶入的極有可能就是窗下那棵大樹——也就是返魂樹樹妖的視角。

身為大樹永遠植根於一處,根本沒有辦法到處移動。

此時樹妖可能已經生出了神識,卻根本沒有化形的能力。所以,即使心中無比的焦急,但也束手無策。

後來,赫連禦將那少年郎送了回來。

林悅只見到少年面色蒼白,全身冷汗淋漓,就好像死過了一次似的。

通過半開的菱花窗,她見到少年被人擡上了那張小木床。

衣裳下擺忽而被赫連禦拉扯開,裏面整條褲子被染得鮮紅。

赫連禦笑容猙獰:

“從今日開始,你就永遠會保留這幅好嗓子,再也不會因為長大而變得聲音粗啞雄壯,而不適合唱歌了。弟弟,你可要多謝謝哥哥勞苦用心啊……”

少年緊緊捏住了被角,一聲不吭。

窗外的返魂樹不停的在風中顫抖,細長的樹葉沙沙作響,似是為那少年發出悲鳴。

林悅被這一幕震驚的目瞪口呆。

在《無上修真》一文中,只說了長生城中的大BOSS擅長用聲音作為武器,攻擊敵人,卻沒有說過原理。

這大概又是劇情的自動補全。或者說是發小的惡趣味!

在古代歐洲的確有通過閹割,讓少年永遠保持動聽嗓音的方法。

——生物學家發現睪/酮是讓少年變聲的關鍵,如果在青春期將其去勢,就會永遠保持這一把好嗓音。

這種歌者被稱為閹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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