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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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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內又是一陣慌亂,但菲利克斯卻是不再做他想,驟然間一把撈起旁邊的藍正平,另一手中出現觸須將在另一邊人質中的蔣莉雅也扯了過來,然後徑直往出口奔去。

藍正平只覺這變化來得突然,蔣莉雅也是大腦完全跟不上這發展,整個人死機了一樣。

這過程真當是爭分奪秒。

就在停電一瞬,在控制室裏的納粹分子也只是楞了半秒便當機立斷地按下釋放毒氣的按鈕。

而人質當中,三名新納粹黨成員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將藏在身上的迷你便攜式防毒面具帶上,而在與他們相對的另一邊,安塞兒和削瘦青年齊呼一聲:“靠!”然後二人當即以布掩口鼻,趁那些恐怖分子還沒回過神來,就直接用貼身藏放的匕首解決了最近的恐怖分子。

這三方的發難都在眨眼間並前後腳的進行,完全是讓恐怖組織措手不及,也不知是先對付哪邊好,加上視覺受限,完全變得亂作一團。

一分鐘的時間裏能做什麽?

因人而異,對於某些人而言一分鐘的時間裏足以跑完400米,又或是在鍵盤上敲打出100個字,再或者是閱讀完看完一段小視頻等等。

至於在現在這個遭遇襲擊的劇場內,這屬於意外的一分鐘裏則是同時發生了……

菲利克斯猛地拽起兩個人從舞臺右側的走火通道門沖了出去,過程中順帶兩爪子重創了兩名守在門口的恐怖組織成員;人群中作為新納粹黨骨幹成員的愛麗莎在花費20秒時間戴上防毒面具,並在不到三秒時間裏身體就本能舉槍朝向右側發出慘叫的地方瞄準扣動扳機,一枚連重達130頓的藍鯨都能將其瞬間麻痹的特制麻醉彈自槍膛射出;安塞兒在聽見附近傳來一聲慘叫後,登時兩眼放光,腎上腺素驟然飆升讓她在這一瞬間超常發揮,以遠遠超出過往訓練記錄的速度完成的上趟瞄準發射這一系列動作,一枚包裹著追蹤器,帶有粘性的橡皮彈以幾乎和愛麗莎同步的速度射出;“快跟上!”×2;

移動中的菲利克斯悶哼一聲;

意識到場面失控的恐怖分子頭目朝天鳴槍示警;原本騷動的人質們在槍聲過後礙於恐怖分子所造成的陰影,都立馬安靜下來,乖得鵪鶉一樣。

一分鐘後,劇場的備用發電機啟動,部分照明設施恢覆工作,但是,光明的重新到來不僅沒能安撫在場的所有人,反而是讓他們意識到身處更可怕的地獄之中,只因他們發現,這個大廳的各個吹風口都正在運行工作,但是從裏面噴出的並非是怡人的涼風,而是一股股夾雜著不詳的白色煙霧。

不知是誰第一個喊道。

“納粹那群瘋子!真的釋放毒氣了!”

霎時間,現場的人質再次躁動了,甚至忽略他們身邊還有手持槍械的恐怖分子,許多人大哭、吵鬧起來。

而那些恐怖分子們的臉色也變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但他們是要為那個唯一的神獻身的死亡才是具備意義,能夠進入天堂的,如果是因為其他原因莫名死去。

恐怖組織頭目兩眼充血,目眥欲裂,真真恨不得將那群自稱納粹的人給千刀萬剮、銼骨揚灰!不僅原來的計劃被他們破壞,如今更是生生讓他們失去了為真神獻身的機會!

“混賬!!!那群魔鬼!我要讓他們也——”

就在他要下令所有持著炸彈按鈕的成員同時觸動開關,引爆炸彈的時候,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只見得他眉心有一個紅色小點,一股鮮血緩緩從中流出。

拱頂的梁柱上,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男人收回狙擊槍,迅速撤離。

同時在劇場的通風系統控制室內,戴著金絲眼鏡,紮著馬尾的金發女人手拿通訊器,冷漠地下達命令:“很好,現在開始分批次引爆場內炸彈,留下人質所在大廳附近的炸彈,最後同時引爆。”

在她那雙漆皮高跟鞋底下,兩具男屍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震蕩】

正在劇場上空盤旋的直升飛機,此時上面的人正在機上緊盯著地面情況。

目前距離劇場遭遇襲擊已經超過十小時,裏面的人質情況不容樂觀,然而不久前一個打著納粹旗號的組織宣布介入後使得事情變得覆雜起來。

“空中隊員請註意!該片區的供電線路在剛才遭受惡意破壞,現懷疑非法組織將有所行動!”

在機上的武警剛回覆完“收到”,便看見劇場三樓的一扇大型落地窗突然碎裂,接著一道黑影從那跳出墜向地面。

!!!

直升飛機上的武警們來不及報備,趕緊先沖過去再說,結果剛往那個方向行駛到一半時,就聽得“砰——”一聲巨響,爆炸在空氣中掀起的熱浪瞬間沖向直升飛機朝劇場的一面,機內人員只覺霎時間熱浪逼人,駕駛員不得已只能先繞開爆炸點。不過等他們繞開再回去後,卻發現那破碎的玻璃窗底下地面已經不見任何人影。

……

菲利克斯手上分別夾著兩個人,在落地後他如疾風般沖進附近的綠化帶,繞過人群只餘下殘影,在他一鼓作氣地躲進一家商場的後巷,見周圍都沒有人後,他終於仿佛渾身力氣洩盡般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他手一松,本來被他夾在手臂下的藍正平和蔣莉雅都一下子掉地上。

因為剛才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藍正平和蔣莉雅對當前發展都還停留在“哎?停電了?”的想法時,不料眨眼間就發現他們已經成功逃離那被恐怖陰雲籠罩的劇院大廳裏,至於這過程中發生了什麽,兩人都毫無法說清,只知道剛才劇場突然一片漆黑,然後他們就被人給拽起,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就發現他們已經切換到另一個場地了。

藍正平和蔣莉雅面面相窺,一時間無言,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靠自己單獨之力就把他們救了出來的菲利克斯。

結果就發現菲利克斯現在狀態似乎相當不妙,在藍正平印象中,素來臉上都沒太大表情,仿佛沒什麽事能影響到他的菲利克斯現在卻是神情猙獰,太陽穴青筋浮現,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額頭滾落。

“你沒事吧?”蔣莉雅在認出對方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粉絲後,盡管心裏有許多疑問,可還是立馬關切問道。

而藍正平見他看起來相當痛苦,心裏也忽上忽下的,雖說影視作品裏這樣的逃亡場面見得多,但當輪到真發生在自己身邊時,依舊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藍正平也慌了神,在他腦子裏不斷地想“怎麽辦怎麽辦”時,突然瞅見菲利克斯背上一塊衣料顏色比附近要深上點,他楞了楞,伸手一摸,濕的,然後拿到眼前一看,整個手掌都是紅的。

藍正平腦子瞬間“嗡——”的一下,接著他便脫口而出道:“你受傷了?!”

一旁的蔣莉雅見到後,當即反應道:“先止血。”

說完她左右看看,沒找到適用的材料,幹脆從舞裙內襯裏撕出一塊布料來,在她打算用布料幫菲利克斯止血的時候,菲利克斯卻搖了搖頭。只見他掀起衣服露出後背,然後伸手到背後摸到傷口後突然猛地將手指扣進去,生生地將裏頭的子彈挖了出來。

那過程真是鮮血淋漓,藍正平眼睜睜看著他硬是用手指把傷口挖開,在那血肉模糊間找出子彈,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他淡定下來後,看菲利克斯的眼神也變了,只覺眼前這人真是危險可怕至極。而那被他挖開的傷口現在用皮開肉綻來形容也不為過,血還不斷地從裏面滲出來,看著就讓人感覺心驚動魄的。

菲利克斯隨手把子彈扔一邊後,就開口說道:“你們走吧。”

蔣莉雅楞了楞,盡管她有許多話想要問出來,不過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在此時她果斷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對於菲利克斯的處境表示擔憂:“你一個人真的沒關系嗎?”

菲利克斯沈默搖頭,蔣莉雅表示不放心,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至少現在是把她救了出來:“可是你現在身上還有槍傷……”

“沒事,你走吧。”

蔣莉雅猶豫一陣後,雖然她如今脫困,但她的未婚夫還在劇場內,剛才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所以她一時間也無暇顧及,現在漸漸淡定下來後,頓時又為還在裏面的未婚夫而焦心了。她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說道:“我去幫你叫救護車,你堅持住!”

說罷蔣莉雅在再三猶豫後跑向外面街道。

至於旁邊的藍正平,聽菲利克斯讓他們走時心裏頓時有點小雀躍起來,但是考慮到自己是被對方給救出來的,也不好對方一說自己就馬上走人,否則顯得好像特沒良心,所以他還是意思意思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別一個人強撐啊!”

菲利克斯勉力擡頭看向藍正平,只是此時身體內部卻是漸漸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菲利克斯心知應該是剛才射中自己的子彈中含有什麽藥物成分,現在正開始生效,但卻不能阻止他的頭腦開始越發遲鈍。

藍正平見他半晌沒反應,略感不妙,訕訕道:“你、你真沒問題吧?”

此時的菲利克斯感覺自己仿佛回到最初在實驗室中,浸泡在溫暖的液體中等待降生的日子,藍正平的聲音傳達到他大腦時,已經變得仿佛在水中說話一樣,朦朦朧朧帶著回音,而在他眼中,眼前的人也分割出多個重影,在周圍還有許多跳舞的小人。

藍正平被菲利克斯盯得犯慫,在他正打算卑鄙一把,睜眼說瞎話表示“你沒問題的話我先出去找警察”的時候,菲利克斯好像突然回光返照一樣,又一把將藍正平撈起,腳一蹬就輕松躍上二樓的一個平臺。

當發現自己再次被人撈起夾在胳膊底下後藍正平就後悔了,尼瑪他裝什麽君子,早知道剛才跟著蔣莉雅一起走了!

接著便是……臥槽!這是輕功???

——————

決定要在十月中旬之前把本文完結,其實已經寫得七七八八了菲利克斯帶上藍正平前腳才剛走沒多久,後腳愛麗莎就領著人尋到這裏。只見愛麗莎在仔細將周圍觀察一番後,終是讓她留意到地上那幾滴深紅色的液體。

愛麗莎用食指輕輕在地上劃過,將沾了液體的指尖湊近鼻尖聞了聞,接著便對身後的幾個人道:“他們剛走沒多久,應該還沒走遠,仔細搜查這附近!”

那幾人迅速散開,開始地毯式搜尋。

至於現在的藍正平,他只知道菲利克斯突然把他夾住躍起,然後他眼中看到的場景便一番天旋地轉,差點沒讓他產生類似暈船的不良反應。好在沒多久就平穩下來,但他也發現了菲利克斯好像霎時間化身武俠作品裏的世外高人,現在竟然是帶著他在屋頂或墻壁間快速跳躍穿梭。

陣陣疾風迎面而來,把藍正平的臉頰吹得生疼,他好死不死往下看了眼,瞬間小臉煞白。

尼瑪這高度!粗略估計後,藍正平有理由相信,萬一菲利克斯一不小心在半空中松了手,那他掉下去絕對會是當場死亡的結果。

……

菲利克斯一腳蹬開窗戶上的防盜網,把藍正平給扔進去。

這個房間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地上的灰塵足一指後。藍正平被扔地上,難受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同時揚起大量灰塵。

“搞什……”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全,藍正平擡頭一看菲利克斯現在的模樣,可是嚇傻了。

只見菲利克斯雙目赤紅,神色之間充斥著戾氣,明明人模人樣,卻是叫人聯想到兇獸。

藍正平先是被他這一身煞氣給嚇到,接著他就留意到一件更重要的事,這樣的猩紅色眼睛不管怎麽樣都不該是出現在正常人身上啊!更何況當他仔細一看,那瞳孔竟是長得和貓瞳一樣。

藍正平頓時產生出一個可怕的聯想,他下意識的往後挪,但是菲利克斯現在好像暫且失去了人性,他仿佛把藍正平當作獵物般死死盯著,而就在藍正平往後退縮的同一時刻,菲利克斯也驟然發難!藍正平被他直接撲倒在地上,菲利克斯看著眼見那節掙動的頸脖,當下在撲倒後張嘴咬了上去。

“臥槽!你屬狗啊!”藍正平感覺對方的牙齒都已經刺破表皮,一時間忍不住罵道。

很快,他就知道菲利克斯是不是屬狗了。

菲利克斯一手制住藍正平的手腕,將它反剪在對方身後,另一只手則固定住藍正平的頭部,讓他把脖子最大程度的露出。然後還有一條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出來的尾巴,它從褲腰縫中擠進去,暧昧地在大腿根部繞上幾圈。

藍正平只知道這種情況下還有根毛茸茸的東西伸進他衣服裏頭,原本還不靠譜的聯想登時可能性驟增,藍正平嚇得渾身僵硬。

但就因為他這片刻的不作為,菲利克斯當即得寸進尺,直接一下撕開他的褲子。

藍正平現在不用回頭看都知道那硬邦邦頂著自己後腰的玩意是什麽。

可惜他現在怕得不得了,因為剛才他悄悄撇了眼身後,結果看見菲利克斯不僅眼睛是紅的,頭兩側長耳朵的地方現在是一雙毛茸茸的獸耳。

然後就在他身陷恐懼中時,只覺身後一涼,最後一塊裹著屁股的薄布也被扯了下來,接著,便被根粗大的玩意給硬捅進來。

“啊啊啊啊——!!!”

有生以來所受過的最大痛楚讓藍正平幾乎把嗓子都給喊破了,先前菲利克斯就是再粗暴,也沒試過半點準備都沒有地給硬捅進去。藍正平鼻涕眼淚都花了一整臉,偏偏此時菲利克斯的狀態也不對勁,好像處在極度亢奮中,半點沒因藍正平所表現出的痛苦而收手,相反,在發現藍正平再次拼命掙紮後,菲利克斯反倒變得更加興奮,他直接一口咬住藍正平後頸上的軟肉,下半身絲毫沒放緩地在進行抽插。

直到挺動了近十來下,菲利克斯的眼睛才逐漸恢覆清明,然後看見藍正平臉色蒼白,有氣出沒氣進的模樣,心裏嚇了一大跳,趕緊是先把還硬著的那活兒拔出來。

下半身那玩意從藍正平體內拔出來的同時也帶出大股鮮血,已經痛得半昏迷過去的藍正平神情異常痛苦,嘴上不適地哼唧一聲。

菲利克斯也顧不得自己的生理問題,趕緊先幫藍正平他暫時處理了後方的傷勢,然後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恐怕是那顆射進他身體的子彈上有什麽問題。

又看著藍正平那淒慘躺在地上的樣子,心裏在愧疚之餘也升起股火來,恨不得把罪魁禍首給開膛破肚。

盡管菲利克斯幫藍正平處理了後面的傷,現在已不再流血,但藍正平情況依舊不妙,菲利克斯也清楚深處許多細小的傷口沒能處理得到,如果不盡早治療,恐怕將來會有後遺癥。

可是現在外面情況混亂,更何況還有一群人正在搜尋他。現在他作為人類時的外表恐怕已經暴露,所以不能再隨意出入公共場合,一時間菲利克斯又氣又急,就在這時,本應該廢棄的房間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愚民】

菲利克斯第一時間背起藍正平,預備撤離,不過就在這個時刻,門外的人突然停下,然後只聽見不算明顯的“撲通”一聲,好似是膝蓋跪地上的聲音。

正打算跳窗離開的菲利克斯稍微頓住,外頭的人發現他沒走後,心中大喜,立馬用卑微恭敬的語氣道:“尊敬偉大的神,我們是您在這個星球上的忠誠信徒,對您絕無二心,只希望此生能為您效力。”

菲利克斯一頭霧水,完全不懂門外那幾個人在說什麽,盡管他們說的每個詞他都能聽懂,但湊一起成句子卻讓人理解不能。他皺起眉,原打算不管外面幾個奇怪的家夥,可過了幾秒,菲利克斯突然改變主意。

雖然他還搞不清楚外頭那幾個人是怎麽回事,不過單聽語氣還有話裏那奇奇怪怪的內容來看,這幾個人估計是某個宗教的狂信徒,現在顯然把他當作宗教裏某個神祗來崇拜了。菲利克斯暫時不去計較這些人是在什麽時候看到他非人的模樣,既然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給他利用,那也就別怪他順勢將計就計了。其實主要還是為了現在背上的人,因為現在被當初實驗室那群人追捕,不方便帶藍正平去醫院,而門外那幾個人既然是屬於某個宗教勢力的話,那麽這個宗教勢力定然還有許多其他成員,簡單點說就是需要這個宗教團體背後的力量,所以菲利克斯決定幹脆先滿足一下他們的幻想,可以的話說不定能利用他們去對付實驗室。

在短暫的斟酌後,菲利克斯就用冷漠高高在上的語氣道:“哦?信徒?”

門外的幾個人渾身一顫,謹慎地考慮著接下來要說的話,生怕自己會惹惱這位“神”。為首的,也就是剛開始最先開口向菲利克斯表達立場的女性再一次成為首個發言者:“是的!偉大的舊日支配者,為了示以忠誠,我們所有信徒都甘願獻上自身血肉,您的任何考驗我們都將竭盡全力,哪怕付出性命也會達成!”

那個女人語氣堅決,但並不能讓菲利克斯動容,反而在心裏默默給她打上一個“麻煩源”的標簽。

不過他好歹還知道現在需要借用這夥人去幫他做事,所以他心頭一動,用指甲在手臂上劃出條痕,很快那裏就冒血,但同時,傷口中擠出一條腕足,腕足延伸出去將門鎖打開,又再次回到他體內。

聽到門開的聲音,對於那幾個人而言顯然是個極大的驚喜,菲利克斯俯視著跪在地上這幾個人。

不得不說,這幾個人還是相當克制著自己,盡管眼中充滿著狂熱,但他們卻沒有一人敢擡頭窺視“神”的容貌。

菲利克斯冷冷得打量著他們,視線如同化為實質的刀具一樣落在這幾個人脊背上,仿佛割開他們的皮肉將包裹其中的靈魂呈現出來般。菲利克斯驟然散發出的強大威壓讓他們如坐針氈,盡管如此,這幾個人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有半點退怯之意,而領頭的那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眼中狂熱不減,反而更加濃烈。

菲利克斯突然將一身的氣勢收斂回去,那幾個人身上的壓力頓時大減,心裏都不由的松口氣之餘也更加興奮: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初步得到的“神”的認可了?!

菲利克斯像是毫不在意般將藍正平扔到地上,盡管已經有所控制力度讓藍正平不會摔得太疼,但昏迷中的藍正平還是皺著眉哼了聲。菲利克斯不帶任何情感地說:“先別讓他死了。”

安塞兒快速地打量了藍正平一眼,看到殘留在頸脖上的痕跡,她很快明白剛才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生過什麽,一時間心裏對這個幸運獲得“神”寵幸的家夥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是!”不過她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妒意並馬上應道,然後,她斟酌一下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偉大的舊日統治者,如今外面都是妄圖對您不利的人……”

察覺到驟然下降的室溫,安塞兒趕緊將頭垂得更低,並立馬解釋道:“那些螻蟻自然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威脅,然而讓他們敗壞您的心情就不好了,我們為了迎接偉大的您在這座城市建立了祭壇,尊敬的舊日統治者,或許您可以到我們那裏,免得讓那些螻蟻打擾您的清靜。”

沈默,安塞兒等人遲遲未能得到回應,就在他們懷疑是不是不經意間觸犯到這位並不仁慈的“神”時,只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嗤笑,接著,室內狂風大作,揚起灰塵一片,讓人睜不開眼。

等風停了,他們睜開眼時,原本“神”站立的地方已經空蕩蕩,除了地上躺著的那個人。

安塞兒緩緩站起身來,看著那敞開著的窗戶,她彎下腰小心翼翼撿起一根黑色的羽毛,接著整個人如同嗑藥似的,興奮得渾身顫栗無法言語。

“啊啊啊啊!!!!”她高興地尖叫,將頭發撓得雜草一樣。

……

藍正平醒來的時候全身滾燙,神智也是模糊不清的,失焦的雙眼看著那中世紀風格的穹頂,他張了張嘴,發現喉嚨幹得無法說話。

在他睜眼醒來沒多久,留守在這房間裏負責照顧他的信徒很快就發現他醒了,見他嘴唇微動,還算有眼色的信徒趕緊倒杯水湊到藍正平嘴邊灌了進去。幹得幾乎冒煙的喉嚨得到清水的滋潤後,藍正平原本正在發燙還不大清晰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一點,暈迷前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也逐漸變得完整。

然後,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在一個不知道是哪裏的中世紀石室中,身邊的人也不是自己認識的,是名完全陌生的灰袍男子時,藍正平開始有點慌了。他現在腦子很亂,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先理清哪件事比較好,發燒讓他的頭腦運轉能力變差。

先前那只影響他生活的怪物其實是菲利克斯才對嗎?真想不到,他竟然和一只偽裝成人的怪物朝夕相處了這麽久……不過現在菲利克斯去了哪裏?這個人又是誰?是怪物的手下嗎?還是說菲利克斯出事了……

藍正平腦子裏有大量的疑問,這時,灰袍男子不知嘀咕了些什麽,但看樣子是對著他說的。可惜藍正平聽不懂,只能茫然地看著灰袍男。

發現藍正平連英文都聽不懂後,灰袍男眼中快速劃過一道鄙夷,讓剛好眼尖發現的藍正平心裏不爽至極,可是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他都還沒搞清楚,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把這口氣咽下。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喧嘩,然後沒多久,迎面刮來陣大風,一只黑色的大鳥飛進了這房間裏,落在藍正平對面的架子上。

灰袍男不知為何,見到這只黑色大鳥時神情立馬變得虔誠敬重,還當場跪下。

藍正平瞪著眼,完全是一頭霧水,接著他就眼睜睜看著這只鳥飛落到地面,慢慢的,它的外輪廓開始發生變化,從鳥的輪廓開始漸漸地拉長放大,逐步化成人的輪廓,然後原本鳥身上一根根黑色的羽毛開始融入皮膚裏,沒多久,這只黑色的鳥就完成了從鳥變成人的轉化。

頭一回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動物變人的場景,不是影視作品裏的特效畫面,也不是漫畫裏幾個分鏡,藍正平驚愕不已,尤其是看到菲利克斯那熟悉的五官時,已經是張著嘴不會說話了。

菲利克斯好像絲毫沒有任何尷尬感一樣,他赤裸的站在原地,目光中不帶感情地從藍正平身上掠過。

剛才在這房間裏的灰袍男,不知道什麽時候捧著一件黃色衣袍,正靜靜地跪著。

菲利克斯習以為常般,連多看一眼都沒有,隨手扯過他手上的衣袍披上。

藍正平看到他這番舉動後,頓時明白,這個灰袍男是菲利克斯的下屬之類的,心情一時極為覆雜,菲利克斯剛才像是看待物品般的眼神讓他心有點揪,原本看見菲利克斯時他還想質問個清楚,但他也不是蠢人,看這麽形勢,還有什麽不明白,恐怕在菲利克斯這只怪物眼裏,自己其實從頭到位都只是只玩物,所以他也放棄進行什麽意氣之爭的了。

菲利克斯現在心裏也是一口血,他不能在這些人面前表現得太過在意藍正平,經過這兩天觀察,他可以肯定,這又是一個極端宗教組織。這夥人信仰的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神,事實上菲利克斯都暫時還搞不清楚他們信仰的那個神是怎麽回事,只不過綜合一下所接觸到的,他大概知道這個神並不仁慈善良,某方面而言可以說是邪神。

這些人目前確實是對他極其尊敬崇拜,但他清楚,他們只是把他當作那個邪神的化身,如果當自己的表現與那個邪神不符,讓這些信徒們覺得幻滅時,恐怕這些人的態度就會馬上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

菲利克斯也知道自己現在有點像是在與虎謀皮,但是沒辦法,因為他的失誤讓藍正平受傷嚴重需要休養和醫療護理,而且單憑他的力量,保全自己倒卓卓有餘,可是當還有個人需要自己顧著的時候,就顯然是不夠了,所以他現在需要借用其他勢力的力量。

菲利克斯把藍正平的反應看在眼裏,卻暫時做不了什麽,沈默地在原地站了一陣後,他就面無表情地離開房間。

房間裏的灰袍男趕緊恭送他出去。

【實驗室】

大概是認清了當前形勢,作為屁民的藍正平這兩天都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就算是面對灰袍男對他毫無遮掩的鄙夷與不喜,藍正平也還是把這口氣給咽下了。

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裏所發生了事情已經完全超過他過去的二十多年人生經歷,如果還能安全回到國內,藍正平想,他要幹的第一件事絕逼是要到寺廟上高香。

兩天後,藍正平燒退了,人也恢覆得差不多。期間菲利克斯沒有來過,確切點說,除了他剛睜眼那會兒見過菲利克斯一面,之後他一直能接觸到的活人就只有那個灰袍男。

不過這天看樣子似乎是要有什麽事發生。

原本坐在床上發呆混時間的藍正平被那個灰袍男給拉了下來,然後灰袍男嘰裏呱啦地對他說了通話,雖然藍正平聽不懂,但通過對方的語氣動作那些來判斷,不難猜到這是在對他進行警告。

藍正平有點納悶了,他這兩天不都挺安分的嗎?怎麽還對他有意見。不過沒多久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灰袍男走到房門口,然後一臉嫌棄地示意他跟上。藍正平自然不會傻白甜地認為對方是打算放他跑,估計應該是要帶他去哪裏,藍正平懵懵懂懂地跟上去。

這還是藍正平第一次離開那個房間,出來後他發現這地方還挺大的,通道都是石塊砌成,他要沒猜錯的話,其實他原本待的那房間其實應該是個地下室才對。

藍正平原以為應該往上走,但沒想到卻是往下。

走了將近一百多個臺階,才終於落地,這讓藍正平不得不好奇這些人到底是在地底建設了多大的空間。

不過很快,他的疑問就得到解答。

灰袍男帶著他又走一段路後,眼前霎時間豁然開朗,只見一個足三層樓高的巨大地下殿堂出現在藍正平面前。

這個地底空間十分巨大,場地足足能容納四五百人,中間有個很高的平臺,平臺中間有段樓梯,樓梯通往更高的地方,而在樓梯的終點處,一張石椅放置在那裏,一個穿著黃色長袍的人如同王者般坐在那上面。

盡管那身黃色長袍把對方渾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但藍正平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那上面坐著的是菲利克斯。

我去!這是要搞什麽奇怪儀式?!

也不怪藍正平會這麽想,因為在那平臺下方的空地上,有幾百個人好像朝聖一樣在對著那上方進行叩拜。

藍正平偷偷瞄了眼身邊的灰袍男,只見他此時眼神狂熱地看著石椅上的人,口中念念有詞,估計是在念教義之類的東西。

作為一個接受九年義務教育長大的人,看到一群人好像被迷了魂似的搞信仰活動,心裏別提有多別扭,如果不是擔心自己的小命,他恐怕會忍不住罵道:臥槽!有病啊!

這些人是不是有病,藍正平很快就知道了。

只見有兩人突然走上平臺,然後朝著樓梯跪下,接著又來了兩個人,但和之前那兩手空空走上臺的人不同,這回這兩個人分別拿著長刀上來的。

藍正平此時已經對接下來的事有所預感。

他知道自己應該閉上眼睛別去看,可是好像靈魂出竅似的,意識與身體分成了兩部分,眼睜睜地就看著後面走上來的兩個人手起刀落,然後兩顆腦袋像熟透的果實一樣咕嚕嚕的掉地上。

血噴了一地,兩個被砍頭的人十分平靜,仿佛面對的不是死亡。

兩個劊子手砍完頭後並沒有馬上下去,而是繼續用刀子,在死人背上開了一刀,抽出脊骨,把內臟、四肢都一一分開用盤子裝起來,沒多久先前那兩個人就好像肉豬一樣被肢解成一塊塊,被拿來當做貢品般一個個盤子攤開放在地上。

藍正平此時胃裏已經是翻天倒海,可是再想吐也得忍著。

一個短頭發女人走了上去,開始進行演講。

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麽,總而言之底下的人都非常激動和興奮,灰袍男也一樣,他還回過頭,滿臉自豪和帶著幾分炫耀的意思看了眼藍正平。

媽的!!這真的有病啊!!!

藍正平看著這一群瘋子,心裏在發寒,而正在他已經接近麻木地佇立在原地的時候,他察覺到臺上的菲利克斯似乎往他這方向掃了一眼過來。藍正平霎時間毛骨悚然,尤其是想到臺上那幾盤血淋淋的東西。好在菲利克斯不是當場把血肉給吞食下去,不然藍正平還真忍不住要吐了。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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