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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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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戰心裏一直想著第二天要怎麽開口讓池歡跟他去道觀的事兒,自然就忽略了池歡‘精心’的準備。

直到池歡氣鼓鼓瞪著他,他才反應過來池歡有哪裏不一樣。

池歡見戚戰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心裏的怒意更上一層。

“在我的床上你在想哪個女人!?”

戚戰,“……”

“我沒有。”

池歡往戚戰懷裏靠了靠,問道:“我漂亮嗎!?”

戚戰沈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漂亮。”

池歡,“那你怎麽到現在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戚戰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親了池歡一口,“太晚了,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池歡皺了皺眉,這麽冷的天,她實在是不想動,“能不能不去!?太冷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怕冷,特別的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渾身乏力。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象蛇一樣,一到冬天就進入冬眠。

戚戰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不行,必須去。”

他不知道‘護身符’一直沒有戴在身上,會不會出意外,也不知道真正的夏禾是不是要蘇醒。

他將林宇扔到那種環境裏去,就是想讓真正的夏禾絕望。

讓斷了她重新回到身體的念頭,她曾經愛過的人變得那般骯臟,那麽不堪,想必她心裏除了絕望以外還是絕望吧……

如此一來就再也不會想回來面對那麽一個人。

池歡見戚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戚戰闔上眸子,直直的吻上池歡喋喋不休的雙唇,將池歡那還沒開口的三千問憋回肚子裏。

--狗蛋兒,下線!

[……]

呵,說的好像它不下線能看見現場版似得。

窗外的大雪下個不停,整個院子都被覆上了一層雪白。

而臥室裏,火熱的春光無聲的蔓延。

戚戰住院的這段時間,早就將此前不怎麽嫻熟的吻技練得爐火純青,每次想讓池歡分神時,都是這一招。

池歡每每都會被這男人吻得暈頭轉向,忘記之前自己想要做什麽。

迷迷糊糊之間,池歡直覺身子猛地一沈,再也沒有心思去思考別的,整個人都被戚戰牽引著一起沈淪。

情到濃時,戚戰伏在池歡耳邊,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蠱惑,“我是誰?”

“阿戰……”

戚戰似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動作重了些,“嗯?”

池歡緊咬著唇,片刻後忍不住喊道:“戚戰,戚戰…”

戚戰輕笑一聲,粗重的呼吸灑在池歡耳畔,“乖……”

剛開葷的少年,不知節制,整整一夜的春色,直到天微微涼,室內的熱度才逐漸散去。

臨睡之前,池歡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上輩子這男人單身那麽多年究竟是怎麽熬過去的。

第二日一早,戚戰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餐。

池歡縮在被窩裏哪兒也不想去,戚戰只得將早餐端到了床頭。

池歡裹著被子,企圖用撒嬌賣萌蒙混過去,“老公……太冷了,我不想出門。”

戚戰對此無動於衷,“不行…”

池歡,“!!!”

--果然是吃到嘴了就翻臉不認人,狗蛋兒你看看這男人的嘴臉變得有多快!

[不是你自己先勾丨引的麽!?]

池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老腰,光是躺在床上她都覺得腿軟,這要是出門!

不得要了她半條命!

戚戰揉了揉池歡賭氣的臉頰,“乖,就今天。”

池歡心不甘情不願的在戚戰的伺候下吃完早餐,全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享受女王待遇。

[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戚戰養了個女兒。]

--有我這麽個有顏又有錢的女兒不好嗎?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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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戰一個人開著車,在市區裏轉悠了一趟後,這才帶著池歡往郊區走。

池歡看著這越來越荒涼的景色,比她之前教訓林宇家奇葩親戚的鬼村別墅裏都要荒涼,心中對戚戰的疑惑越來越深。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戚戰看著窗戶,沈默了片刻。

“我問過老道士,他說你是附身在夏禾身上的,真正的夏禾靈魂還在的話就有可能回來,所以……”

說到這戚戰深深的看了眼池歡,“我們不能讓她回來。”

“哈?”池歡倒是沒有想到戚戰真的信了她之前的一番鬼扯。

--狗蛋兒,任務完成了以後原主還能回來!?

[想什麽呢!?她找我們公司委托我們幫她改命當然需要付出點代價!怎麽可能想回就回想走就走!]

[當我們公司的條條款款是擺設嗎!?]

池歡,“……”

嘖,無良公司石錘了。

[我們才不是無良公司!我們合同裏所有的條款都會在簽約之前跟委托人詳細解釋清楚!再說覺得條款無良可以不簽呀!既然簽了合同就生效了,我們當然要拿取我們應得的那部分…]

靈魂。

最後兩個字旦旦沒有告訴池歡,它知道這個宿主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麽純良。

三千世界,只有純善之人的靈魂最為珍貴。

所以,每一個委托人能找到她們公司也都不是偶然,包括現在的池歡……

三千世,哪有什麽從天而降的幸運,只不過是有人在背後默默付出罷了。

哎…

戚戰見池歡久久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說中了什麽,隨即道:“你不用擔心,一定能找到辦法,讓夏禾回不來。”

池歡聞聲,這才回神看向戚戰,“她回不來了…”

“是她自己主動讓出的這具身子,估計現在的她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所以不用擔心我。”

戚戰楞了楞,“那…為什麽你會這麽……”

“……”池歡,“我就是怕冷啊!體寒不知道啊!?很多女生都有這毛病,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怕冷。”

戚戰,“……”

“既然來了,以防萬一還是去看看得好…”

池歡見實在拗不過戚戰,“行吧……”

--狗蛋兒,你們是不是經常被人當鬼!?

[呸!你才是鬼!陰間那些低等鬼怎麽可能跟我們比!!?]

--我本來就是啊。

[呸!要不是你自曝!前後反差那麽大!才不會引起人懷疑!]

--嘖……那些原主混得都這麽慘?身子都換了個芯子都沒一個人察覺出來!?

[你怎麽不說是那些宿主演技好!?]

--呵…算了吧,演技再好欺騙的也不過是一些不怎麽親近的人罷了!真正熟悉你的人,怎麽可能會認不出來。

[……]

道觀坐落在深山最深處,車也只能開到山腳下,其它的就只能靠自己爬上去。

池歡看著面前這一條條人工踩出來的蜿蜒小路,“那位大師還是位苦修者!?”

戚戰搖了搖頭,“不是,前幾年他在城中村住,後來覺得那邊烏煙瘴氣,風氣不好就搬到了山裏。”

“你認識他?”

“嗯。”戚戰一邊牽著池歡的手,一邊說道:“他小時候住我家隔壁,我媽說我小時候經常撞邪身體不好,好幾回一腳踏進鬼門關都是他救回來的。”

池歡一臉震驚的看著戚戰,“!!!???”

“難怪我之前說我是鬼,你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原來是見鬼見多了!”

戚戰笑了笑,“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情了,具體的早忘了,至於鬼,也就見著了你這麽一個。”

“呵……”

池歡輕呵一聲,心裏卻對那道士更好奇了一分,“蛋兒,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看到鬼,跟鬼溝通!?”

[廢話!]

旦旦只回了兩個字,表示再也不想理池歡,默默的下了線。

等戚戰帶著池歡走到道觀時,才發現所謂的道觀不過是幾間石頭砌上的屋子,正中的一間還被常年不斷地香火熏得漆黑。

外面離得老遠都能聞到香火的味道。

池歡,“在山裏這麽弄,不怕引起火災嗎!?”

戚戰不著痕跡的瞪了眼池歡,遞了三柱香給池歡,“別胡說…”

池歡癟了癟嘴,接過香恭敬的拜了拜,這才發現觀裏供的並非是她那個世界裏道家或佛家的任何一位。

大廳只有一塊有些年頭的青石板,同樣被香火熏得染上了一層顏色。

“這……”池歡看著眼前的一幕,正想開口詢問,只見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走了進來。

像是見著了池歡眼底疑惑似得,捋了把山羊胡,拂塵在池歡身上掃了掃,一束白光從池歡身體裏鉆了出來,化成一個白光團子。

老道士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光團,捋了捋胡子,對池歡歉意的點了點頭,“許久未見故人,姑娘得罪了。”

戚戰跟池歡都沒想到老道士的這一番舉動,池歡看著半空中不停跳動的光團子搖了搖頭,問道老道士:“它是旦旦!?”

老道士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旦旦抓狂的在半空中蹦了蹦,對著山羊胡子老道士,就是一頓狂吼。

[死老頭,你要死啊!!!]

[我都下線了,你還把我挖出來!!!]

[你,你,你信不信我舉報你在人間非法營業!!]

老道士笑著拿拂塵點了點旦旦,“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暴躁。”

池歡跟戚戰都聽不見旦旦的聲音,只是看見旦旦圍著老道士亂蹦,就能感受到它此刻的怒氣。

最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道說了什麽,老道士拂塵一揮,旦旦便又繼續回到了池歡身體裏。

池歡,“……”

--狗蛋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完敗!

[呸!那狗東西不過是仗著比我多活了幾百年罷了!]

[等老子升級了,再找他單挑!]

“……”池歡還是第一次見狗蛋兒這麽生氣,“乖了,我家狗蛋兒也不差,是最最最棒的系統!”

[哼,這還差不…]

多字還沒說完,池歡就感覺到旦旦沒了聲音,再怎麽喊,腦海裏還是安靜一片。

老道士對池歡笑了笑,“失禮了。”

“是你弄的!?”

老道士點了點頭,看向戚戰,“之前你過來的時候,我就從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故人的氣息,只是沒想到還真的是它。”

戚戰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都怪我,上次來的匆忙,沒有把話說清楚。”

說著,戚戰看了眼池歡,“師父,那她……”

老道士見池歡眼裏激動的神色,對戚戰道:“你先去外面坐會兒,我有話要跟姑娘說。”

戚戰不放心的看了池歡一眼,老道士笑道:“放心,你媳婦兒跑不了。”

戚戰這才放心的出了門,戚戰前腳一走,老道士後腳就到大廳角落裏找出了一壇子酒。

問道池歡,“喝不喝?”

池歡搖了搖頭。

老道士繼續道:“新手吧!?”

池歡點了點頭,正想開頭,就被老道士擡手止住了話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有規定,我不能告訴你。我唯一能說的是,我之前跟你一樣……”

池歡一楞,她以為老道士能輕易操控旦旦,還以為他會是什麽得道高人,甚至是旦旦口中公司的人。

沒想到居然也是個任務的執行者。

老道士從池歡眼裏看出了疑惑,大笑一聲道:“現在有疑惑不要緊,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世界跟你從前所認識的世界不一樣。”

“孩子,你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池歡遲疑了一瞬,看著一扇門之外,開口問道:“那,他呢!?”

老道士同樣看著門外,似是而非的回道:“他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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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池歡想著老道士的話若有所思。

‘有的人雖然死了,但他的執念卻存在於天地之間,就是散了,也會存於這世間之上不會進入輪回。’

戚戰見池歡從出來就悶悶不樂,心口一緊,“怎麽了?”

池歡望著戚戰,問道:“如果有下輩子,你會不會認出我?”

戚戰默了默,“那我去地府的時候,不喝孟婆湯……”

池歡還沒說什麽,旦旦突然上線吐槽道:[天真!孟婆早改行了!]

池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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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道觀回來後,池歡明顯的感覺到戚戰更黏她了,卻從來沒開口問過道觀裏發生的事,只是時常會打個電話問她在哪兒跟誰在一起,身邊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有時候,她在家多陪一會兒戚芫,那人也都會不開心,吃戚芫的醋。

時間過得飛快,池歡畢業的時候,夏父特意將戚戰還有原主的外婆一家找來,一起吃了頓飯。

席間,外婆一家對戚戰雖有微詞,在夏父的調和之下,一頓飯吃下來對戚戰的成見也沒剛開始的時候那麽大了。

外婆更是主動問起戚戰,畢業以後打算做什麽。

戚戰規規矩矩的坐在池歡身邊,對長輩的問話有問必答,像極了初次上門拜訪的外孫女婿。

夏父喝了點酒,滿意的看著戚戰,醉醺醺道:“小子打算什麽時候向我家姑娘求婚?你小子可別等學我!如果敢學我,我腿給你打斷!”

池歡撫了撫額,夏父這是又想起原主的母親了…

千哄萬哄才將人哄回房間休息,就見原主的幾個舅舅團團圍著戚戰,“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你小子不會這麽幾年了還沒結婚的打算吧!?”

“你敢欺騙我們阿禾試試,腿給你打斷!”

池歡,“……”

得,她才剛畢業,就走上了被催婚的道路。

只不過被催的人,不是她罷了。

就連旦旦也在一旁勸道:[記得咱們的任務,任務!球球你們原地結婚吧!]

池歡笑了笑,她知道戚戰一直不肯結婚的心結,每天晚上,甚至每一次的耳鬢廝磨,每一次的濃情蜜意。

戚戰都會問她,“他是誰。”

她知道這是戚戰的心結所在,哪怕她每天早晚都會說一遍‘我愛你’,可他任然記得在醫院裏他蘇醒的那一天發生的事。

她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原來‘他’醒的時候,說的做的,戚戰都能看見,聽見。

他一直以為她只是把他當成了替身,不認同他們就是一個人的事實。

也不認可上輩子他辜負了她。

池歡嘆了口氣,“一根筋的男人,真的很難搞。”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你什麽都不跟他說,他也不會鉆進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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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冬天,戚戰進了檢察院,這些年他在暗地裏不停的收集著生父的犯罪證據,再那年冬天將證據公布了出來。

最後,在經過漫長的審核,取證,那跟他長得極為相似的臉,站在了庭審現場。

戚戰坐在下面觀眾席,從頭到尾都冷眼的看著那男人從風光的高處,跌成了階下囚。

直到最後,男人被帶走的那一瞬間,回頭看了戚戰一眼,冷笑一聲,朝戚戰的方向動了動唇,頭也不回的走了。

池歡坐在下方,握著戚戰冰涼的雙手,輕聲道:“都過去了。”

“嗯。”

戚戰冷冷地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神色冷然。

他看懂了男人的唇語,[下一個,就是你。]

戚戰在心裏冷笑一聲,回握住池歡的雙手,“我們,結婚吧…”

池歡楞了楞,笑道:“好。”

婚禮是夏父跟戚戰一手操辦的,池歡就負責做個安安靜靜的新娘子。

看著夏父,原主外公外婆在婚禮上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池歡心裏的負擔也少了些許,或許這就是原主所期望的吧。

至於林宇跟白真真,這麽多年過去,她讓旦旦讓這兩人知道了原著中的結局,知道了原來他們本可以成功,本可以享受他們享受不了榮華富貴。

林宇無法接受上一世的成功,這一世卻跌落到那般骯臟的地方,沒過幾個月自殺了。

而白真真,早在池歡畢業後,就放棄了對她的監視,只知道她媽媽逼著她打掉了胖男人的孩子,賣給了另一個男人做情婦維持自己生活,在知道真相後,據說是瘋了。

林宇那一大家子沒了她當冤大頭,林父養的兩個寡婦把林家在原主那兒拿的錢全部騙走了,一分都沒給林家留下。

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的林家人,不得不面對現實,重新下地,而林宇的弟弟妹妹們接受不了這種落差,再也沒回過家。

林家只剩下林母跟林父兩人互相埋怨,互相憎恨,每天都活在原來揮錢如土,被村裏人擁戴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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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夏父躺在病床上,雙眼渾濁,拉著池歡的手含淚道:“我做了個夢…”

池歡吻了吻夏父額頭,知道他夢見了原著裏夏禾跟他的結局,安慰道:“馬上你就能見到她們了。”

“好啊…好……”夏父含著淚,拉著池歡的手,“歡歡也好,阿禾也好,都是爸爸的好女兒。”

夏父走後,戚戰的身子也跟著不行了,早些年吃了太多苦,身子虧空的厲害將生父送進了牢裏,送走戚母後,要不是有池歡在身邊幫著調理身子,用旦旦的話說,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前些年,一直支撐著他的,就是將生父那個拋妻棄子,殺妻未遂的男人送進去。

這些年,戚戰堅持為了池歡的身子,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所以直到最後一刻,戚戰的病床前守著的只有池歡,還有老了的戚芫的孩子,和孫女們。

戚戰枯瘦的雙手,緊緊拉著池歡,“歡歡,過奈何橋前…我一定不喝孟婆湯…”

“下輩子找到你的,一定是我…不是他。”

池歡聽完,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蒼老的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好…我等你。”

“等我……”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像這輩子活的這麽狼狽。

戚戰說完這句話後,手就垂了下去。

池歡躺在另一張病床上,也跟著閉上了眼。

“哥哥……嫂子……”

最後池歡耳邊響起的是戚芫的哭聲,池歡再次睜眼時,入目的則是燈光昏暗的酒吧包廂裏。

“媛媛,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跟葉哥哥只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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