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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只能答出第一個問了，後面兩個問毫無頭緒。這樣的考試讓艾洛想到了那一套套高考模擬卷，她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經過高考那道坎就上了大學，她的同學在高考中被大浪淘得遍體鱗傷，勇士上了重點或名校，其他的都不盡如意。
這麽想來，魔動機械設計學算什麽呢！楚師兄可是預測到了好幾道題呢！
艾洛覺得她應該請楚子航吃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手機叮鈴——“考試怎麽樣？”
原來楚子航知道她今天考魔動機械設計學。艾洛握住手機的手一頓，接著靈動地飛舞起來，“多虧會長的補習，有好幾道題都講過。我深刻地覺得應該感謝一下你，晚上請你吃飯，怎麽樣？”
“嗯，好。”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客套話。楚子航一向不是一個喜歡欠別人的人，對於別人的回報他也不善於拒絕，因為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跟他一樣不喜歡欠別人的人。
經過這幾次補課的相處，艾洛也隱隱猜到了楚子航沒有拒絕的原因，但這樣的感覺真不好。艾洛仰頭看被風吹得飛速切換的雲彩，棕發被吹得斜斜地往後揚。可是那又有什麽不對呢？她和楚子航並不是那種可以交心到不回報也不會產生隔閡的朋友。
愷撒站在作為考室的一號教學樓207裏，半晌沒有挪動腳步。他看著試卷最面上那張字跡娟秀的A4紙，目光牢牢鎖在了左上角的考號和姓名上。
考生姓名：艾洛
英文姓名：Ava·Gullveig（艾娃·古爾薇格）
學號：0915967
愷撒的手緊緊縮了縮，試卷上出現了深深的皺痕。
“愷撒同學，還不能將試卷交給我嗎？”從衛生間方便一圈回來的史密斯教授見愷撒還楞在原地，有些不耐地出聲提醒。
“哦，好的，教授。”愷撒將試卷遞給史密斯教授，右手垂了下去，而後又漸漸握緊。望著史密斯教授遠去的背影，他掏出手機快速地撥了個號碼，一串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是我，卡爾管家。”在聽到管家恭敬的應答聲之後，愷撒沈著地道：“我記得母親嫁入加圖索家時帶來的仆從應該還剩一個留下來了吧。”
“是的，少爺。”
“我記得他現在應該是在佛羅倫薩的莊園裏做園丁，把他帶到本家選個閑差安定了，我寒假會回來幾天，有事找他。”
“少爺，這……”卡爾管家那清朗的聲音有些猶疑。
愷撒挑了挑眉，“怎麽？本少爺找個家仆回來也需要經過叔叔同意嗎？”
“遵命，少爺。”盡管是在大西洋彼岸的那一頭，卡爾管家依然站直了身體微微鞠躬，對愷撒表示出無比的尊敬之情。
愷撒按掉電話，那抹不開的疑慮又浮上心頭。古爾薇格這個姓並不常見，冰藍色的眼眸也不常見，雖然他的媽媽只有一星半點的龍族血統，但那不代表親戚的後代不會產生能夠進入卡塞爾學院學習的血統純度。他早就在懷疑弗羅斯特叔叔在隱瞞他什麽了，那個家仆在他十一歲時離開主宅，那時候似乎有什麽話想告訴他，但……
艾洛站在校門口等楚子航的時候剛好遇到芬格爾和路明非從校外回來。
“喲喲，真是稀奇，你這個宅男竟然也出校門啦？”艾洛說這話的時候是針對路明非的，至於老大，做什麽都不為過！
芬格爾得意洋洋地猛拍了一下路明非的背，“說你平時宅了你還不信吧？這下都被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嘲笑了。”
時至今日，路明非已經懶得和艾洛爭辯廢柴師兄的靠譜程度問題了，他直接轉移了話題，“你在這兒幹嘛呢？等男朋友出去吃飯？”路明非猥瑣地笑著，就差沒擡人下巴叫小妞了。出卡塞爾校門通常只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去後山訓練場，二是去山頂看星星，三是去山腳下飯館。在能夠揶揄艾洛的時候，路明非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你才跟……”艾洛還沒來得及說出接下來的話，目光就被迎面走來的一雙人所吸引。
獅心會副會長蘇茜走在楚子航旁邊，一身黑色制服襯得她的身材玲瓏有致，一頭黑色短發幹凈利落，簡直就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女。楚子航正偏頭聽蘇茜說話，著獅心會的深紅色風衣版制服，和蘇茜的那一套正好很搭。
兩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才註意到艾洛一行人的存在，楚子航向蘇茜揮揮手，後者回了個揮手的動作之後便往後山的方向拐去，臨走時只留個艾洛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艾洛從那次“自由一日”路明非擊倒蘇茜之後就沒怎麽見過她，獅心會會務方面蘭斯洛特管得比較多。
楚子航點點頭跟路明非和芬格爾打了個招呼，隨後轉過頭去問艾洛：“路明非和芬格爾師兄也一起來嗎？”
“哪裏哪裏，我們兩個絕對不會打擾的……哦不是，是我們倆已經吃過了。”路明非點頭哈腰地自相矛盾著，芬格爾看不過去，趕緊一扳他的脖子對楚子航和艾洛說了聲再見後狂奔而去。
路明非的話在艾洛和楚子航之間留下了尷尬的氣氛。料想楚子航一時半會兒是絕對想不到合適的話來打破僵局的，艾洛趕緊說：“山下那家川菜館很火爆的，去晚了一定會沒座的，我們還是趕快下山吧。”
楚子航適時地點點頭，跟在快步撤離校門口的艾洛身後走著下坡路。走了十幾步之後楚子航腦中的尷尬因子終於被祛除，同時他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頓住腳叫了聲“艾洛”，迎上她探詢的目光。
“你是不是沒有意識到學院和山腳有多遠？”
“二貨——二貨——二貨——”艾洛似乎聽到日漫裏常出現的那種黑烏鴉飛過天際的聲音。她抹了抹額頭上滴下的冷汗，試探地問了句：“有多遠？”
“用腳走的話，大概要一個多小時。”
那路明非和芬格爾師兄是怎麽走下去又走回來的啊摔！哦不，有可能是老大陪明明去訓練場訓練了……怎麽這個時候這麽相親相愛了啊摔！
楚子航沒有讀懂艾洛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他丟了一句“你等等”，就快步走回了校門內。
艾洛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接近，楚子航按了一下自行車的手剎停在了她面前，“上來吧。”
“誒、誒？！”
楚子航再一次未能明白艾洛驚訝表情的含義，自顧自地解釋道：“在學校就懶得買車了，騎自行車多鍛煉一下也好。”
不是問你這種可惡的高富帥問題啊摔！→這是艾洛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便是微微的臉紅，然後指了指後座，“坐這兒？”
“不坐這兒還能坐哪兒？前面？”楚子航更迷惑了，看了看前方光禿禿的車身。
艾洛扶額，“會長你邀請過女生搭你的自行車麽，這算是什麽反應？”
“沒有。”這聲幹脆利落的回答讓艾洛不禁一楞，然後心裏泛起怪怪的感覺。為了躲避楚子航直視過來的眼神，她磨蹭著坐上了後座，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拈住了楚子航的風衣制服。
“這樣你不怕摔下去麽？”在艾洛坐到他身後之後，楚子航終於意識到是哪裏不對，但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憋出了這句話。
“不怕！”艾洛挺了挺胸，像幼兒園小朋友回答老師問題一樣大聲喊道。
內心糾結了許久，楚子航最終將事情歸為對師妹的無私幫助和對半同鄉的友誼，偏頭拉過艾洛拈住他深紅色制服的手放到了自己腰間，“山路有點陡，抱緊，否則會掉下去。”
遇到了這樣尷尬的事情竟然還不臉紅！→這是艾洛看到楚子航那依舊白皙淡定的臉頰時的第一反應。
啊她究竟在想什麽？思路完全不對好不好？！
第十四幕 烏龍傷
楚師兄的自行車技真是杠杠的，風馳電掣一般朝山下沖去，艾洛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的，只見彎曲盤旋的山路不斷在眼前閃現又飛速閃離，她扶在楚子航腰間的手緊了緊，一不小心……就直接摸到了那有點彈性又質感十足的腹肌……
“呃對不起！”艾洛一驚之下收回手，由於幅度太大而猛地向後仰去——
楚子航一按前剎，同時單腳著地，回身拉住了馬上就要被甩到地上去的艾洛。艾洛一楞之下以為會發展成電視劇裏那種單手抱人櫻花飄落深情對視的場景，誰知……
“啊！”艾洛突然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腳，撞到她腿上的自行車被她撥到了一邊。原來楚子航為了拉艾洛放開了自行車把手，而那華麗翻到的自行車將將撞上了艾洛的腿。責任感強烈的楚子航顯然認為這是他的失誤，有些歉疚地蹲下，“撞得很痛嗎？”
“哦還好還好，沒什麽大礙，師兄你繼續。”艾洛擡了擡手，示意楚子航扶起自行車繼續前進。
這下輪到楚子航楞住了，他還記得以前陪媽媽看電視劇時裏面演的那些情節，這種時候女生不是應該弱勢一下然後讓男生幫她揉腳或者扶起來什麽的嗎？
艾洛這邊也感到奇怪。雖然她的腳的確很痛，但她從來沒指望過楚師兄會做那些細語安慰、溫柔摸摸之類的事，不不不，那太惡寒了……她明明給了臺階給師兄下啊，為什麽他還楞在那裏？
楚子航的手擡起，幾秒之後又放下。果然還是……做不出來……
他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當先站起來扶正自行車，右手拉住了艾洛的手臂，“起來吧。”
艾洛咬著牙站起來，靠沒有負傷的左腿支撐著身體的重量。楚子航當然看出了她的強自支撐，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繃得更緊了，他雙手扶住艾洛的肩，讓她坐到了自行車後座上。
“回去吧。”楚子航正想調轉自行車頭，艾洛卻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都說好了要請你吃飯了。”
楚子航回過頭望了艾洛一眼，看著那帶著堅定眼神的冰藍色眼眸輕聲嘆了口氣，“好，那就快點吧，你腳上的傷不能拖。”他想了想，右手再次拉過艾洛的一只手放在腰間，然後在艾洛目瞪口呆的時候，他拉過了艾洛的另一只手……
於是現在詭異地變成了艾洛從後面抱著他的姿勢……
“那個那個，會長？我不會再放手了，你不用這樣子。”
楚子航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沒聽清她的話一樣喃喃自語，“這樣子的確還不安全。”
“誒？”艾洛張大了嘴看見楚子航瀟灑地解下身後風衣上的腰帶，反手幾個旋繞，她的兩只手就被腰帶給綁在一起了，“那個那個，會長，你要不要這麽重口？”
楚子航用那沈靜的黃金瞳瞥了她一眼，“這樣才安全。”
得了，她現在是想不摸楚師兄的腹肌都不行了，“會長，就算你的腹肌再誘人，你也不用這麽急切地讓別人和它親密接觸吧……”萬念俱灰之下，艾洛竟然連這種白爛話都說出來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路明非在一起呆久了，她春節都是要過錯的。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情和言語來回答這句話，他又一次回到了和路明非相處時的無力感中，所以他幹脆保持了面癱相，蹬著自行車輪飛馳而下。
艾洛手不能動，只好一邊感嘆楚師兄腹肌的質量，一邊任由她的臉撞到楚師兄的背上，溫熱的氣息從臉上一直蔓延到整個懷抱中。
兩人持續這個狀態飈了十幾分鐘的車，終於到達了山下的小川菜館，站在門口監督搬貨的老板打量了楚子航和艾洛好幾眼。楚子航兀自巋然不動、表情淡然地幫艾洛解下了綁在手上的腰帶，艾洛卻是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師兄，你還真不怕人家說你抖S！
一頓飯吃得艾洛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楚子航則是跟打仗似的用優雅而又快速的吃飯方式很快解決完了一碗飯和大部分的菜。艾洛豎起大拇指，艾瑪師兄你是怎麽做到的？
“好了，我吃飽了。”楚子航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像個乖學生一樣兩手放在腿上，一雙黃金瞳看著艾洛。
艾洛一抖，師兄你這樣子人家心理壓力老大老大的……
一頓食不知味的飯就這樣結束了，艾洛結賬完畢後，楚子航立刻站起身來扶起她，“小心點，快點回去吧。”
在眾多食客的註目下，楚子航就這樣以極近的距離攙扶著艾洛走了出去，再次……把她的雙手綁在了自己的腰上。艾洛欲哭無淚，“師兄，你準備這樣騎進學校麽？”
“校醫院不是在學校裏麽？”
沒有問你這個問題啊摔！艾洛苦惱地趴在楚子航背後，擔心被新聞部的狗仔們拍到照片。那可怎麽辦……
“對了！”艾洛一激動，搖了搖被綁住的手，“師兄你可以騎到最高時速麽？”
“很痛麽？好的。”楚子航腳一蹬，加快速度沖上了山。
以獅心會會長的最高時速來計算，風一樣掠過眾人面前讓人看不清應該不成問題吧？
路人A：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一團深紅色飛過。
路人B：你眼花了吧？明明就是一團火焰！
路明非：……
掛號排隊的時候，楚子航為了緩解艾洛的痛楚隨意和她攀談起來，“寒假準備回家嗎？”
寒假期間，卡塞爾學院選擇回家的人通常並不太多，一是寒假本來就一個月都不到，路途遙遠；二是一些優秀的學生會被學校派出去執行某些任務；三是卡塞爾學院提供了良好的假期住宿飲食服務。艾洛的媽媽早先就在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回家，但艾洛一直很猶豫。“青銅計劃”訓練小組的戰鬥部分已經進入尾聲，接下來就是深潛特訓了，對於並不跟去三峽的她來說沒有繼續跟進的必要。但回去的話，意味著又要被媽媽審問在超越凱撒這件事上的進程了……
“沒想好，還在考慮。”其實富山雅史老師有提出讓她寒假的時候和他一起回日本特訓，於深山老林之中領悟劍道精髓。這麽說來楚師兄倒還提醒了她，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媽媽的意見。
“會長呢？要回家嗎？”
“春節期間會回去幾天，其他時間可能要做學校安排的任務。”楚子航攙著艾洛進了骨科檢查室，而後沈默地坐在一旁等診斷結果。
艾洛一邊回答醫生的問題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她以後的職業問題。施耐德教授說她有希望成為執行部的優秀成員，但看師兄這麽頻繁出去執行任務的樣子，執行部也不是好混的，真的要為了報覆愷撒和加圖索家拼上性命去屠龍嗎？相比之下，其實艾洛更喜歡做研究、進入裝備部或者留校任教。
看完病狀之後被拉去打了石膏，艾洛悲催地拄著鋁合金拐杖站在藥房外面等楚子航開藥。路過的病患和醫生護士們對艾洛行以註目禮，他們自然沒有放過藥房裏那個修長挺直的身影。
楚子航提著兩大袋藥走出來，“需要扶嗎？”
“不用，有拐杖嘛。”艾洛作勢要擡起拐杖揮一揮，被楚子航及時地制止了。
“還想重蹈剛剛的覆轍麽？”楚子航的語氣有些嚴厲。艾洛還是第一次看到不太淡定的楚子航，想起剛剛的自行車烏龍事件，艾洛也覺得有些理虧，“哦，知道了。”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氣氛頗為沈悶。走到艾洛宿舍樓下的時候，楚子航堅持要送她進房間，還輕車熟路地走到了301宿舍門前。
“會長你竟然知道我住哪兒？”艾洛掏出鑰匙打開門，接過了楚子航手上的藥袋子。
楚子航點點頭，“嗯，龍族入侵那天你在教堂暈倒的時候我送你回來過。”
“哦……”原來真是楚師兄送她回來的，果真是個模範好師兄啊。
“這盒白色藥片的藥記得一日三次，每次兩粒；這盒綠色膠囊的藥記得一日兩次，每次三粒；這瓶外敷的藥記得……”
艾洛頻頻點頭，“不用這麽緊張啦師兄，這些說明書上都有的。”
楚子航擡起黃金瞳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面分明透露出了不信任感，“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別忘記了。”
艾洛知道楚子航的責任心強，卻沒想到強到了這種程度，這已經是媽媽級別了的啊好不好！送走楚子航之後，艾洛還處在半迷茫狀態，從早上到傍晚發生的這一系列事，真是太噎人了……
第十五幕 修行軼事
靜，極靜。
山林中有風的聲音，有風吹過竹林卷起竹葉蕭蕭的聲音，但仍是靜。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日月光華，星辰雨露，俗世與凡人在紛擾中來來去去，留不下一絲痕跡。
艾洛盤腿坐在濕潤的土地上，雙眼輕輕閉著，感受空氣的味道、草的芳香、山的巍峨、溪的靈動……
呼——吸——呼——吸——
突然她舉起了雙臂，像是在擁抱什麽似的，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對了，就是這樣。”富山雅史坐在艾洛的對面，此刻他的臉上也已經現出了微笑，“看來你已經領悟到了自然之力了。”
艾洛睜開眼，對富山雅史點了點頭。她想起那部著名的叫做《火影忍者》的漫畫，裏面有個叫鳴人的熱血少年，為了學習蛤蟆仙術進行了好久的自然修行，還差點變成蛤蟆了呢！
“不會變成蛤蟆吧……”艾洛低聲嘟噥著。
“怎麽了？”
迎上富山雅史關切的眼神，艾洛趕緊擺了擺手，“沒什麽，我就是說我有點渴，想去買點東西喝，順便鍛煉一下。老師想喝點什麽嗎？”
“不用了，喝溪水即可，你倒是可以上下山鍛煉一下，坐了大半天想必你也疲了。”富山雅史很是理解地對艾洛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去。
艾洛沿著溪流下山，折了段竹節撥開雜草和橫叉出來的樹枝，哼著歌一路走去。
這裏是日本九州島熊本縣，全境63%的土地被森林所覆蓋，氣候溫暖濕潤。富山雅史之所以選取這個縣作為艾洛特訓的地點，是因為宮本武藏便是在這裏悟出了“二天一流”雙刀術，這也算是追本溯源，體味劍豪的氣吧。當初富山老師提議要來這裏之後，艾洛才硬著頭皮給媽媽打了電話，誰知道媽媽滿口同意，說什麽多學點本事也好，愷撒那個意大利貴公子肯定不會劍道。艾洛被自家媽媽簡單粗神經的幽默感給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對富山雅史回覆說媽媽為自己的女兒能夠接受劍道名家的指導而感到非常榮幸。
艾洛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下了山。站在山道的入口處，艾洛望見高速公路對面的片片農田裏有一間裝飾著串串風鈴的屋子，屋子前面圍著一大堆人，看樣子不像本地人。那麽就去那裏問問吧，至少應該可以問到賣水的地方在哪兒吧。還好富山雅史老師上學期除了教她劍道之外還教了她日語，普通的日常對話應該不是問題了。
艾洛跑過高速公路，小心地在狹窄的田坎上走著。穿過一小片農田之後，便到達了風鈴屋所在的地方，屋前立著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冰激淩”三個字。
真是幸運，竟然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家賣冰激淩的店，不知道有沒有賣冰水。店前圍著五六個人，艾洛只好一邊喊著“借過”一邊擠到了賣冰激淩的店臺前。她剛想問店前那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有沒有冰水賣，就聽見了長長的“嗯”聲。轉頭一看，一個身材修長的黑發少女正低頭在面前的一排冰激淩前猶豫不決。
“香草、巧克力、哈密瓜、香芋……到底要什麽味的冰激淩好呢？”少女突然擡起頭來，食指撐著下巴，皺眉苦苦思索著。艾洛看見挺胸的少女那前凸後翹的身形，再看看自己……真有趕快沖出人群的沖動……
“決定了！我全部都要！”少女的臉上顯出雀躍的表情，滿足地一指冰櫃裏做好了的所有冰激淩。艾洛還沒暈倒，旁邊的五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就齊齊出口：“使不得啊，橘柑大人！”
“噗……”艾洛趕緊捂住了自己想要張大狂笑的嘴。
還好那位“橘柑”大人並沒有註意到艾洛的失態，她掄起拳頭快速地送給了五人一人一個爆栗，“都說了不許叫橘柑大人了餵！”少女的齊肩黑發隨著她憤怒的幅度一甩一甩的，發尾微微卷曲的樣子煞是好看。
一個形容瘦削的男人大膽舉起了手，“那個，那叫什麽好？”
“叫……叫……”少女望天思索了十幾秒，喃喃自語道：“橘大人也不行，會和叔父混淆，柑大人……我還胃大人呢……”
“對了對了，叫冰激淩大人！”少女手指著一眾跟班，以一種決然的口氣說道。小弟們紛紛苦了臉，有人摘下眼前的墨鏡甩了甩，無奈地拍了拍身旁同是受難者的兄弟的背。
“不說這個了，快把冰激淩給我提上。”少女接過老爺爺打包的兩大袋子冰激淩，遞給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大漢唯唯諾諾地提上了冰激淩，同時向前一步，以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在橘柑少女耳旁說道：“大人，我們逃到九州都已經一個星期了，政宗大人和稚生大人一定很著急了，您還是快回東京吧。”
“不要！誰讓他們不給我建冰激淩辦公室，反正他們的心裏只有繪梨衣，我無論怎麽跑他們都不關心。給我取這種名字就是證明，哼！”明明是一個容貌成熟的少女，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卻透出強烈的委屈。
“橘柑大人小聲點，這裏有外人！”大漢很是沒有自覺地提醒著橘柑少女。
“我說了多少遍別叫橘柑大人！”可憐的大漢身上又挨了個爆栗，摸著紅腫的腦袋蹲到一邊去了。
橘柑少女轉過頭看著艾洛，黑眸裏透出狠厲的眼光，和剛才吵著要吃冰激淩的狀態全然不同，“餵，你哪來的？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避開嗎？”
艾洛慶幸自己將雪蓧雙刀放在了山上，否則和這群一看就是黑社會的人一定說不清，“我只是個來山間旅游的路人，走渴了想買點冰水喝而已。”
“是嗎？”橘柑少女狐疑地瞥了艾洛一眼，還有行動能力的四位小弟也很給面子地站在橘柑少女身後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艾洛抹了把汗，心說原來如今混黑道的人氣質都顯露得如此明顯，“當然是了……我一看就沒有什麽武力值的。”她靈機一動，看著旁邊的冰激淩店突然高興地拉住了橘柑少女的手，“其實我最喜歡吃冰激淩了，看見你一下子買了那麽多，覺得你好有勇氣！”
“哈哈哈！”橘柑少女果然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生猛地使勁拍著艾洛的肩膀，“就說這世界上一定有很多和我一樣愛好的人，回去要告訴叔父和稚生氣死他們！”
艾洛嘴角抽搐呵呵地笑著，對少女那幾乎和自家媽媽一樣扭曲的神邏輯理解不能。
橘柑少女轉頭看了看大漢手裏提著的冰激淩袋子，臉上帶著種毅然決然的表情，“既然你這麽愛吃冰激淩，我又把這家店裏的冰激淩都買光了，那我就分點給你吧！”少女二話不說地拿過一袋冰激淩，一臉痛苦地閉著眼把它遞到了艾洛面前。
艾洛繼續汗流滿面。她顫巍巍地接過橘柑少女愛的冰激淩，勉強憋出了一句“謝謝”。
橘柑少女睜眼看見艾洛顫抖著死憋的表情，苦笑著再次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感動了嘛，這點東西我還是可以忍痛割愛的。”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在說“好難受啊不要拿走我的冰激淩！”→這是內心已經化作咆哮臉的艾洛。
“你叫什麽名字？這樣的緣分我一定得記住的啊。”
“艾洛……”
“嗯，艾洛！可惜我現在正在離家出走中，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否則一定好好和你交流一下冰激淩心得。”橘柑少女一臉可惜地朝艾洛揮了揮手，在一幫小弟的簇擁下離開了冰激淩店，朝更遠的農田走去。
艾洛提著一袋冰激淩在風中淩亂，遠遠地聽見了一頓爆栗的響聲和大吼的話語：
“你不是號稱移動地圖嗎？現在跟我說迷路了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別縮小存在感了，快給我找GPS！”
“餵你剛才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別覬覦我的冰激淩！”
這這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餵！還冰激淩辦公室？你還真是理所當然啊橘柑少女！真是好同情好同情那個什麽政宗大人和稚生大人啊好不好！→這是已經在風中碎成渣渣的艾洛憤怒的心聲。
艾洛垂頭喪氣地啃著一個冰激淩走在回山的路上，突然有點懷念路明非了。吐槽這門技術真是嘴到用時方恨少，如果有路明非在一起白爛的話，估計遇到那個橘柑少女的時候也不會那麽無力了。
富山雅史看著自己那從山下轉了一圈回來突然變得頹廢了的徒弟，警惕地問道：“你遇到什麽事了嗎？”他可不想自己的學生變成古德裏安門下那“全身上下都是靈感”的“明非”那樣。
艾洛無力地擡起手臂舉起了冰激淩袋子，歪頭道：“沒什麽，老師，要吃冰激淩麽？”
第十六幕 跟蹤狂
“哈！哈！哈！”
↑這並不是抽風了的哈哈大笑，而是艾洛那伴隨著斬擊的呼喝聲。
“喝！喝！喝！”
艾洛握著雪蓧雙刀，吃力地應付著富山雅史的斬擊。雪蓧雙刀一長一短，使用起來很別扭，艾洛在感受了幾天自然之力之後，又進行了十幾天的體力特訓，如今寒假進入尾聲，她也開始了實戰訓練。雖然每次都是幾招就被富山老師拿下……
富山雅史停住刀，“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動作還是不太協調？”
艾洛苦著臉，“我知道，要讓這一長一短的雙刀協調地配合，我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你會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嗎？”
聽完富山雅史正色說出的話，艾洛囧在當場，“老師，你是不是金庸武俠小說看多了？”
富山雅史將刀插|回刀鞘，更加正色地道：“你別看這是出自武俠小說，但對你的訓練是很有幫助的。要讓長短雙刀和諧配合，先是需要分別領會他們的用法，這個我之前已經教過你了。”
艾洛點頭，“嗯，長刀揮灑飄逸，行雲流水，為的是掌控局勢並且吸引敵方的註意力；短刀不出鞘則已，出鞘驚人，適用於偷襲，但必要時也可以近身防衛。”
“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用法要在同一時間運用於心可謂是難上加難。”富山雅史摸摸刀柄，意味深長地道。
“所以我要練習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好逐漸培養起一手二用、一心二用的技巧來。”
富山雅史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夜色漸深，當艾洛仍在濕土地上練習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的時候，富山雅史遠望高懸在天的一輪明月，突然感嘆道：“這個時候正是中國的春節吧，你想你的母親嗎？”
艾洛停下了手指的動作，也擡頭看著天空。雖然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念念叨叨，非要找加圖索家覆仇不可，但不在一起了吧，竟有些懷念她的嘮叨。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想在春節見媽媽一面呢……
富山雅史看見艾洛的表情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麽，便笑著說：“你們中國還有一個元宵節是吧？算算日子的話應該就在返校的前一天。”
“沒想到老師對中國文化這麽了解。”艾洛有些驚訝地看著富山雅史。
這個時候，富山雅史不免顯出和好友古德裏安相同的屬性來，高興地點頭，“當然，中國可是卡塞爾學院近年來的重點研究對象。對了，你想回家嗎？”
“當然了！”
“那就在返校前回趟家吧，和媽媽一起吃頓湯圓。”
艾洛的眼睛漸漸睜大，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笑容和煦的日本男人，突然哇地一聲跳起來，撲到了富山雅史懷裏，“老師，你真是個大好人！”
富山雅史不自在地拍了拍艾洛的背，故意怒道：“這麽隨便就給老師發好人卡了？”
深夜幽靜的山林中響起了艾洛傻乎乎的嘿嘿聲，驚起了熟睡的鳥兒，撲飛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
C城，機場快軌。
艾洛將拉桿行李箱靠在座位前，耳朵裏塞著黑色耳機，不斷放著一首首動漫音樂。雖然被元氣滿滿的聲音充斥了耳朵，艾洛仍舊沒有放過眼前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如果是在進卡塞爾學院之前，她也許不會發現，但在上過情報與追蹤課之後，她便能敏銳地察覺到異乎尋常的視線。
雪蓧雙刀被放在身後背著的大提琴盒裏，不能夠在一瞬間拔出來。艾洛思索著下次要找個好點的放刀方式，這樣背著既沈重又不方便。
跟蹤的人打扮得很平民化，有一個學生氣的男孩子正手拿PSP靠在這節車廂的扶桿上，健指如飛，但他壓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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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來，魔動機械設計學算什麽呢！楚師兄可是預測到了好幾道題呢！
艾洛覺得她應該請楚子航吃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手機叮鈴——“考試怎麽樣？”
原來楚子航知道她今天考魔動機械設計學。艾洛握住手機的手一頓，接著靈動地飛舞起來，“多虧會長的補習，有好幾道題都講過。我深刻地覺得應該感謝一下你，晚上請你吃飯，怎麽樣？”
“嗯，好。”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客套話。楚子航一向不是一個喜歡欠別人的人，對於別人的回報他也不善於拒絕，因為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跟他一樣不喜歡欠別人的人。
經過這幾次補課的相處，艾洛也隱隱猜到了楚子航沒有拒絕的原因，但這樣的感覺真不好。艾洛仰頭看被風吹得飛速切換的雲彩，棕發被吹得斜斜地往後揚。可是那又有什麽不對呢？她和楚子航並不是那種可以交心到不回報也不會產生隔閡的朋友。
愷撒站在作為考室的一號教學樓207裏，半晌沒有挪動腳步。他看著試卷最面上那張字跡娟秀的A4紙，目光牢牢鎖在了左上角的考號和姓名上。
考生姓名：艾洛
英文姓名：Ava·Gullveig（艾娃·古爾薇格）
學號：0915967
愷撒的手緊緊縮了縮，試卷上出現了深深的皺痕。
“愷撒同學，還不能將試卷交給我嗎？”從衛生間方便一圈回來的史密斯教授見愷撒還楞在原地，有些不耐地出聲提醒。
“哦，好的，教授。”愷撒將試卷遞給史密斯教授，右手垂了下去，而後又漸漸握緊。望著史密斯教授遠去的背影，他掏出手機快速地撥了個號碼，一串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是我，卡爾管家。”在聽到管家恭敬的應答聲之後，愷撒沈著地道：“我記得母親嫁入加圖索家時帶來的仆從應該還剩一個留下來了吧。”
“是的，少爺。”
“我記得他現在應該是在佛羅倫薩的莊園裏做園丁，把他帶到本家選個閑差安定了，我寒假會回來幾天，有事找他。”
“少爺，這……”卡爾管家那清朗的聲音有些猶疑。
愷撒挑了挑眉，“怎麽？本少爺找個家仆回來也需要經過叔叔同意嗎？”
“遵命，少爺。”盡管是在大西洋彼岸的那一頭，卡爾管家依然站直了身體微微鞠躬，對愷撒表示出無比的尊敬之情。
愷撒按掉電話，那抹不開的疑慮又浮上心頭。古爾薇格這個姓並不常見，冰藍色的眼眸也不常見，雖然他的媽媽只有一星半點的龍族血統，但那不代表親戚的後代不會產生能夠進入卡塞爾學院學習的血統純度。他早就在懷疑弗羅斯特叔叔在隱瞞他什麽了，那個家仆在他十一歲時離開主宅，那時候似乎有什麽話想告訴他，但……
艾洛站在校門口等楚子航的時候剛好遇到芬格爾和路明非從校外回來。
“喲喲，真是稀奇，你這個宅男竟然也出校門啦？”艾洛說這話的時候是針對路明非的，至於老大，做什麽都不為過！
芬格爾得意洋洋地猛拍了一下路明非的背，“說你平時宅了你還不信吧？這下都被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嘲笑了。”
時至今日，路明非已經懶得和艾洛爭辯廢柴師兄的靠譜程度問題了，他直接轉移了話題，“你在這兒幹嘛呢？等男朋友出去吃飯？”路明非猥瑣地笑著，就差沒擡人下巴叫小妞了。出卡塞爾校門通常只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去後山訓練場，二是去山頂看星星，三是去山腳下飯館。在能夠揶揄艾洛的時候，路明非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你才跟……”艾洛還沒來得及說出接下來的話，目光就被迎面走來的一雙人所吸引。
獅心會副會長蘇茜走在楚子航旁邊，一身黑色制服襯得她的身材玲瓏有致，一頭黑色短發幹凈利落，簡直就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女。楚子航正偏頭聽蘇茜說話，著獅心會的深紅色風衣版制服，和蘇茜的那一套正好很搭。
兩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才註意到艾洛一行人的存在，楚子航向蘇茜揮揮手，後者回了個揮手的動作之後便往後山的方向拐去，臨走時只留個艾洛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艾洛從那次“自由一日”路明非擊倒蘇茜之後就沒怎麽見過她，獅心會會務方面蘭斯洛特管得比較多。
楚子航點點頭跟路明非和芬格爾打了個招呼，隨後轉過頭去問艾洛：“路明非和芬格爾師兄也一起來嗎？”
“哪裏哪裏，我們兩個絕對不會打擾的……哦不是，是我們倆已經吃過了。”路明非點頭哈腰地自相矛盾著，芬格爾看不過去，趕緊一扳他的脖子對楚子航和艾洛說了聲再見後狂奔而去。
路明非的話在艾洛和楚子航之間留下了尷尬的氣氛。料想楚子航一時半會兒是絕對想不到合適的話來打破僵局的，艾洛趕緊說：“山下那家川菜館很火爆的，去晚了一定會沒座的，我們還是趕快下山吧。”
楚子航適時地點點頭，跟在快步撤離校門口的艾洛身後走著下坡路。走了十幾步之後楚子航腦中的尷尬因子終於被祛除，同時他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頓住腳叫了聲“艾洛”，迎上她探詢的目光。
“你是不是沒有意識到學院和山腳有多遠？”
“二貨——二貨——二貨——”艾洛似乎聽到日漫裏常出現的那種黑烏鴉飛過天際的聲音。她抹了抹額頭上滴下的冷汗，試探地問了句：“有多遠？”
“用腳走的話，大概要一個多小時。”
那路明非和芬格爾師兄是怎麽走下去又走回來的啊摔！哦不，有可能是老大陪明明去訓練場訓練了……怎麽這個時候這麽相親相愛了啊摔！
楚子航沒有讀懂艾洛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他丟了一句“你等等”，就快步走回了校門內。
艾洛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鈴聲接近，楚子航按了一下自行車的手剎停在了她面前，“上來吧。”
“誒、誒？！”
楚子航再一次未能明白艾洛驚訝表情的含義，自顧自地解釋道：“在學校就懶得買車了，騎自行車多鍛煉一下也好。”
不是問你這種可惡的高富帥問題啊摔！→這是艾洛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便是微微的臉紅，然後指了指後座，“坐這兒？”
“不坐這兒還能坐哪兒？前面？”楚子航更迷惑了，看了看前方光禿禿的車身。
艾洛扶額，“會長你邀請過女生搭你的自行車麽，這算是什麽反應？”
“沒有。”這聲幹脆利落的回答讓艾洛不禁一楞，然後心裏泛起怪怪的感覺。為了躲避楚子航直視過來的眼神，她磨蹭著坐上了後座，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拈住了楚子航的風衣制服。
“這樣你不怕摔下去麽？”在艾洛坐到他身後之後，楚子航終於意識到是哪裏不對，但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憋出了這句話。
“不怕！”艾洛挺了挺胸，像幼兒園小朋友回答老師問題一樣大聲喊道。
內心糾結了許久，楚子航最終將事情歸為對師妹的無私幫助和對半同鄉的友誼，偏頭拉過艾洛拈住他深紅色制服的手放到了自己腰間，“山路有點陡，抱緊，否則會掉下去。”
遇到了這樣尷尬的事情竟然還不臉紅！→這是艾洛看到楚子航那依舊白皙淡定的臉頰時的第一反應。
啊她究竟在想什麽？思路完全不對好不好？！
第十四幕 烏龍傷
楚師兄的自行車技真是杠杠的，風馳電掣一般朝山下沖去，艾洛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的，只見彎曲盤旋的山路不斷在眼前閃現又飛速閃離，她扶在楚子航腰間的手緊了緊，一不小心……就直接摸到了那有點彈性又質感十足的腹肌……
“呃對不起！”艾洛一驚之下收回手，由於幅度太大而猛地向後仰去——
楚子航一按前剎，同時單腳著地，回身拉住了馬上就要被甩到地上去的艾洛。艾洛一楞之下以為會發展成電視劇裏那種單手抱人櫻花飄落深情對視的場景，誰知……
“啊！”艾洛突然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腳，撞到她腿上的自行車被她撥到了一邊。原來楚子航為了拉艾洛放開了自行車把手，而那華麗翻到的自行車將將撞上了艾洛的腿。責任感強烈的楚子航顯然認為這是他的失誤，有些歉疚地蹲下，“撞得很痛嗎？”
“哦還好還好，沒什麽大礙，師兄你繼續。”艾洛擡了擡手，示意楚子航扶起自行車繼續前進。
這下輪到楚子航楞住了，他還記得以前陪媽媽看電視劇時裏面演的那些情節，這種時候女生不是應該弱勢一下然後讓男生幫她揉腳或者扶起來什麽的嗎？
艾洛這邊也感到奇怪。雖然她的腳的確很痛，但她從來沒指望過楚師兄會做那些細語安慰、溫柔摸摸之類的事，不不不，那太惡寒了……她明明給了臺階給師兄下啊，為什麽他還楞在那裏？
楚子航的手擡起，幾秒之後又放下。果然還是……做不出來……
他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當先站起來扶正自行車，右手拉住了艾洛的手臂，“起來吧。”
艾洛咬著牙站起來，靠沒有負傷的左腿支撐著身體的重量。楚子航當然看出了她的強自支撐，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繃得更緊了，他雙手扶住艾洛的肩，讓她坐到了自行車後座上。
“回去吧。”楚子航正想調轉自行車頭，艾洛卻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都說好了要請你吃飯了。”
楚子航回過頭望了艾洛一眼，看著那帶著堅定眼神的冰藍色眼眸輕聲嘆了口氣，“好，那就快點吧，你腳上的傷不能拖。”他想了想，右手再次拉過艾洛的一只手放在腰間，然後在艾洛目瞪口呆的時候，他拉過了艾洛的另一只手……
於是現在詭異地變成了艾洛從後面抱著他的姿勢……
“那個那個，會長？我不會再放手了，你不用這樣子。”
楚子航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沒聽清她的話一樣喃喃自語，“這樣子的確還不安全。”
“誒？”艾洛張大了嘴看見楚子航瀟灑地解下身後風衣上的腰帶，反手幾個旋繞，她的兩只手就被腰帶給綁在一起了，“那個那個，會長，你要不要這麽重口？”
楚子航用那沈靜的黃金瞳瞥了她一眼，“這樣才安全。”
得了，她現在是想不摸楚師兄的腹肌都不行了，“會長，就算你的腹肌再誘人，你也不用這麽急切地讓別人和它親密接觸吧……”萬念俱灰之下，艾洛竟然連這種白爛話都說出來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路明非在一起呆久了，她春節都是要過錯的。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表情和言語來回答這句話，他又一次回到了和路明非相處時的無力感中，所以他幹脆保持了面癱相，蹬著自行車輪飛馳而下。
艾洛手不能動，只好一邊感嘆楚師兄腹肌的質量，一邊任由她的臉撞到楚師兄的背上，溫熱的氣息從臉上一直蔓延到整個懷抱中。
兩人持續這個狀態飈了十幾分鐘的車，終於到達了山下的小川菜館，站在門口監督搬貨的老板打量了楚子航和艾洛好幾眼。楚子航兀自巋然不動、表情淡然地幫艾洛解下了綁在手上的腰帶，艾洛卻是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師兄，你還真不怕人家說你抖S！
一頓飯吃得艾洛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楚子航則是跟打仗似的用優雅而又快速的吃飯方式很快解決完了一碗飯和大部分的菜。艾洛豎起大拇指，艾瑪師兄你是怎麽做到的？
“好了，我吃飽了。”楚子航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像個乖學生一樣兩手放在腿上，一雙黃金瞳看著艾洛。
艾洛一抖，師兄你這樣子人家心理壓力老大老大的……
一頓食不知味的飯就這樣結束了，艾洛結賬完畢後，楚子航立刻站起身來扶起她，“小心點，快點回去吧。”
在眾多食客的註目下，楚子航就這樣以極近的距離攙扶著艾洛走了出去，再次……把她的雙手綁在了自己的腰上。艾洛欲哭無淚，“師兄，你準備這樣騎進學校麽？”
“校醫院不是在學校裏麽？”
沒有問你這個問題啊摔！艾洛苦惱地趴在楚子航背後，擔心被新聞部的狗仔們拍到照片。那可怎麽辦……
“對了！”艾洛一激動，搖了搖被綁住的手，“師兄你可以騎到最高時速麽？”
“很痛麽？好的。”楚子航腳一蹬，加快速度沖上了山。
以獅心會會長的最高時速來計算，風一樣掠過眾人面前讓人看不清應該不成問題吧？
路人A：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一團深紅色飛過。
路人B：你眼花了吧？明明就是一團火焰！
路明非：……
掛號排隊的時候，楚子航為了緩解艾洛的痛楚隨意和她攀談起來，“寒假準備回家嗎？”
寒假期間，卡塞爾學院選擇回家的人通常並不太多，一是寒假本來就一個月都不到，路途遙遠；二是一些優秀的學生會被學校派出去執行某些任務；三是卡塞爾學院提供了良好的假期住宿飲食服務。艾洛的媽媽早先就在打電話問她要不要回家，但艾洛一直很猶豫。“青銅計劃”訓練小組的戰鬥部分已經進入尾聲，接下來就是深潛特訓了，對於並不跟去三峽的她來說沒有繼續跟進的必要。但回去的話，意味著又要被媽媽審問在超越凱撒這件事上的進程了……
“沒想好，還在考慮。”其實富山雅史老師有提出讓她寒假的時候和他一起回日本特訓，於深山老林之中領悟劍道精髓。這麽說來楚師兄倒還提醒了她，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媽媽的意見。
“會長呢？要回家嗎？”
“春節期間會回去幾天，其他時間可能要做學校安排的任務。”楚子航攙著艾洛進了骨科檢查室，而後沈默地坐在一旁等診斷結果。
艾洛一邊回答醫生的問題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她以後的職業問題。施耐德教授說她有希望成為執行部的優秀成員，但看師兄這麽頻繁出去執行任務的樣子，執行部也不是好混的，真的要為了報覆愷撒和加圖索家拼上性命去屠龍嗎？相比之下，其實艾洛更喜歡做研究、進入裝備部或者留校任教。
看完病狀之後被拉去打了石膏，艾洛悲催地拄著鋁合金拐杖站在藥房外面等楚子航開藥。路過的病患和醫生護士們對艾洛行以註目禮，他們自然沒有放過藥房裏那個修長挺直的身影。
楚子航提著兩大袋藥走出來，“需要扶嗎？”
“不用，有拐杖嘛。”艾洛作勢要擡起拐杖揮一揮，被楚子航及時地制止了。
“還想重蹈剛剛的覆轍麽？”楚子航的語氣有些嚴厲。艾洛還是第一次看到不太淡定的楚子航，想起剛剛的自行車烏龍事件，艾洛也覺得有些理虧，“哦，知道了。”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話，氣氛頗為沈悶。走到艾洛宿舍樓下的時候，楚子航堅持要送她進房間，還輕車熟路地走到了301宿舍門前。
“會長你竟然知道我住哪兒？”艾洛掏出鑰匙打開門，接過了楚子航手上的藥袋子。
楚子航點點頭，“嗯，龍族入侵那天你在教堂暈倒的時候我送你回來過。”
“哦……”原來真是楚師兄送她回來的，果真是個模範好師兄啊。
“這盒白色藥片的藥記得一日三次，每次兩粒；這盒綠色膠囊的藥記得一日兩次，每次三粒；這瓶外敷的藥記得……”
艾洛頻頻點頭，“不用這麽緊張啦師兄，這些說明書上都有的。”
楚子航擡起黃金瞳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面分明透露出了不信任感，“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別忘記了。”
艾洛知道楚子航的責任心強，卻沒想到強到了這種程度，這已經是媽媽級別了的啊好不好！送走楚子航之後，艾洛還處在半迷茫狀態，從早上到傍晚發生的這一系列事，真是太噎人了……
第十五幕 修行軼事
靜，極靜。
山林中有風的聲音，有風吹過竹林卷起竹葉蕭蕭的聲音，但仍是靜。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日月光華，星辰雨露，俗世與凡人在紛擾中來來去去，留不下一絲痕跡。
艾洛盤腿坐在濕潤的土地上，雙眼輕輕閉著，感受空氣的味道、草的芳香、山的巍峨、溪的靈動……
呼——吸——呼——吸——
突然她舉起了雙臂，像是在擁抱什麽似的，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對了，就是這樣。”富山雅史坐在艾洛的對面，此刻他的臉上也已經現出了微笑，“看來你已經領悟到了自然之力了。”
艾洛睜開眼，對富山雅史點了點頭。她想起那部著名的叫做《火影忍者》的漫畫，裏面有個叫鳴人的熱血少年，為了學習蛤蟆仙術進行了好久的自然修行，還差點變成蛤蟆了呢！
“不會變成蛤蟆吧……”艾洛低聲嘟噥著。
“怎麽了？”
迎上富山雅史關切的眼神，艾洛趕緊擺了擺手，“沒什麽，我就是說我有點渴，想去買點東西喝，順便鍛煉一下。老師想喝點什麽嗎？”
“不用了，喝溪水即可，你倒是可以上下山鍛煉一下，坐了大半天想必你也疲了。”富山雅史很是理解地對艾洛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去。
艾洛沿著溪流下山，折了段竹節撥開雜草和橫叉出來的樹枝，哼著歌一路走去。
這裏是日本九州島熊本縣，全境63%的土地被森林所覆蓋，氣候溫暖濕潤。富山雅史之所以選取這個縣作為艾洛特訓的地點，是因為宮本武藏便是在這裏悟出了“二天一流”雙刀術，這也算是追本溯源，體味劍豪的氣吧。當初富山老師提議要來這裏之後，艾洛才硬著頭皮給媽媽打了電話，誰知道媽媽滿口同意，說什麽多學點本事也好，愷撒那個意大利貴公子肯定不會劍道。艾洛被自家媽媽簡單粗神經的幽默感給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對富山雅史回覆說媽媽為自己的女兒能夠接受劍道名家的指導而感到非常榮幸。
艾洛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下了山。站在山道的入口處，艾洛望見高速公路對面的片片農田裏有一間裝飾著串串風鈴的屋子，屋子前面圍著一大堆人，看樣子不像本地人。那麽就去那裏問問吧，至少應該可以問到賣水的地方在哪兒吧。還好富山雅史老師上學期除了教她劍道之外還教了她日語，普通的日常對話應該不是問題了。
艾洛跑過高速公路，小心地在狹窄的田坎上走著。穿過一小片農田之後，便到達了風鈴屋所在的地方，屋前立著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冰激淩”三個字。
真是幸運，竟然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家賣冰激淩的店，不知道有沒有賣冰水。店前圍著五六個人，艾洛只好一邊喊著“借過”一邊擠到了賣冰激淩的店臺前。她剛想問店前那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有沒有冰水賣，就聽見了長長的“嗯”聲。轉頭一看，一個身材修長的黑發少女正低頭在面前的一排冰激淩前猶豫不決。
“香草、巧克力、哈密瓜、香芋……到底要什麽味的冰激淩好呢？”少女突然擡起頭來，食指撐著下巴，皺眉苦苦思索著。艾洛看見挺胸的少女那前凸後翹的身形，再看看自己……真有趕快沖出人群的沖動……
“決定了！我全部都要！”少女的臉上顯出雀躍的表情，滿足地一指冰櫃裏做好了的所有冰激淩。艾洛還沒暈倒，旁邊的五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就齊齊出口：“使不得啊，橘柑大人！”
“噗……”艾洛趕緊捂住了自己想要張大狂笑的嘴。
還好那位“橘柑”大人並沒有註意到艾洛的失態，她掄起拳頭快速地送給了五人一人一個爆栗，“都說了不許叫橘柑大人了餵！”少女的齊肩黑發隨著她憤怒的幅度一甩一甩的，發尾微微卷曲的樣子煞是好看。
一個形容瘦削的男人大膽舉起了手，“那個，那叫什麽好？”
“叫……叫……”少女望天思索了十幾秒，喃喃自語道：“橘大人也不行，會和叔父混淆，柑大人……我還胃大人呢……”
“對了對了，叫冰激淩大人！”少女手指著一眾跟班，以一種決然的口氣說道。小弟們紛紛苦了臉，有人摘下眼前的墨鏡甩了甩，無奈地拍了拍身旁同是受難者的兄弟的背。
“不說這個了，快把冰激淩給我提上。”少女接過老爺爺打包的兩大袋子冰激淩，遞給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大漢唯唯諾諾地提上了冰激淩，同時向前一步，以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在橘柑少女耳旁說道：“大人，我們逃到九州都已經一個星期了，政宗大人和稚生大人一定很著急了，您還是快回東京吧。”
“不要！誰讓他們不給我建冰激淩辦公室，反正他們的心裏只有繪梨衣，我無論怎麽跑他們都不關心。給我取這種名字就是證明，哼！”明明是一個容貌成熟的少女，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卻透出強烈的委屈。
“橘柑大人小聲點，這裏有外人！”大漢很是沒有自覺地提醒著橘柑少女。
“我說了多少遍別叫橘柑大人！”可憐的大漢身上又挨了個爆栗，摸著紅腫的腦袋蹲到一邊去了。
橘柑少女轉過頭看著艾洛，黑眸裏透出狠厲的眼光，和剛才吵著要吃冰激淩的狀態全然不同，“餵，你哪來的？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避開嗎？”
艾洛慶幸自己將雪蓧雙刀放在了山上，否則和這群一看就是黑社會的人一定說不清，“我只是個來山間旅游的路人，走渴了想買點冰水喝而已。”
“是嗎？”橘柑少女狐疑地瞥了艾洛一眼，還有行動能力的四位小弟也很給面子地站在橘柑少女身後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艾洛抹了把汗，心說原來如今混黑道的人氣質都顯露得如此明顯，“當然是了……我一看就沒有什麽武力值的。”她靈機一動，看著旁邊的冰激淩店突然高興地拉住了橘柑少女的手，“其實我最喜歡吃冰激淩了，看見你一下子買了那麽多，覺得你好有勇氣！”
“哈哈哈！”橘柑少女果然樂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生猛地使勁拍著艾洛的肩膀，“就說這世界上一定有很多和我一樣愛好的人，回去要告訴叔父和稚生氣死他們！”
艾洛嘴角抽搐呵呵地笑著，對少女那幾乎和自家媽媽一樣扭曲的神邏輯理解不能。
橘柑少女轉頭看了看大漢手裏提著的冰激淩袋子，臉上帶著種毅然決然的表情，“既然你這麽愛吃冰激淩，我又把這家店裏的冰激淩都買光了，那我就分點給你吧！”少女二話不說地拿過一袋冰激淩，一臉痛苦地閉著眼把它遞到了艾洛面前。
艾洛繼續汗流滿面。她顫巍巍地接過橘柑少女愛的冰激淩，勉強憋出了一句“謝謝”。
橘柑少女睜眼看見艾洛顫抖著死憋的表情，苦笑著再次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感動了嘛，這點東西我還是可以忍痛割愛的。”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在說“好難受啊不要拿走我的冰激淩！”→這是內心已經化作咆哮臉的艾洛。
“你叫什麽名字？這樣的緣分我一定得記住的啊。”
“艾洛……”
“嗯，艾洛！可惜我現在正在離家出走中，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否則一定好好和你交流一下冰激淩心得。”橘柑少女一臉可惜地朝艾洛揮了揮手，在一幫小弟的簇擁下離開了冰激淩店，朝更遠的農田走去。
艾洛提著一袋冰激淩在風中淩亂，遠遠地聽見了一頓爆栗的響聲和大吼的話語：
“你不是號稱移動地圖嗎？現在跟我說迷路了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別縮小存在感了，快給我找GPS！”
“餵你剛才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別覬覦我的冰激淩！”
這這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餵！還冰激淩辦公室？你還真是理所當然啊橘柑少女！真是好同情好同情那個什麽政宗大人和稚生大人啊好不好！→這是已經在風中碎成渣渣的艾洛憤怒的心聲。
艾洛垂頭喪氣地啃著一個冰激淩走在回山的路上，突然有點懷念路明非了。吐槽這門技術真是嘴到用時方恨少，如果有路明非在一起白爛的話，估計遇到那個橘柑少女的時候也不會那麽無力了。
富山雅史看著自己那從山下轉了一圈回來突然變得頹廢了的徒弟，警惕地問道：“你遇到什麽事了嗎？”他可不想自己的學生變成古德裏安門下那“全身上下都是靈感”的“明非”那樣。
艾洛無力地擡起手臂舉起了冰激淩袋子，歪頭道：“沒什麽，老師，要吃冰激淩麽？”
第十六幕 跟蹤狂
“哈！哈！哈！”
↑這並不是抽風了的哈哈大笑，而是艾洛那伴隨著斬擊的呼喝聲。
“喝！喝！喝！”
艾洛握著雪蓧雙刀，吃力地應付著富山雅史的斬擊。雪蓧雙刀一長一短，使用起來很別扭，艾洛在感受了幾天自然之力之後，又進行了十幾天的體力特訓，如今寒假進入尾聲，她也開始了實戰訓練。雖然每次都是幾招就被富山老師拿下……
富山雅史停住刀，“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動作還是不太協調？”
艾洛苦著臉，“我知道，要讓這一長一短的雙刀協調地配合，我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麽。”
“你會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嗎？”
聽完富山雅史正色說出的話，艾洛囧在當場，“老師，你是不是金庸武俠小說看多了？”
富山雅史將刀插|回刀鞘，更加正色地道：“你別看這是出自武俠小說，但對你的訓練是很有幫助的。要讓長短雙刀和諧配合，先是需要分別領會他們的用法，這個我之前已經教過你了。”
艾洛點頭，“嗯，長刀揮灑飄逸，行雲流水，為的是掌控局勢並且吸引敵方的註意力；短刀不出鞘則已，出鞘驚人，適用於偷襲，但必要時也可以近身防衛。”
“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用法要在同一時間運用於心可謂是難上加難。”富山雅史摸摸刀柄，意味深長地道。
“所以我要練習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好逐漸培養起一手二用、一心二用的技巧來。”
富山雅史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夜色漸深，當艾洛仍在濕土地上練習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的時候，富山雅史遠望高懸在天的一輪明月，突然感嘆道：“這個時候正是中國的春節吧，你想你的母親嗎？”
艾洛停下了手指的動作，也擡頭看著天空。雖然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念念叨叨，非要找加圖索家覆仇不可，但不在一起了吧，竟有些懷念她的嘮叨。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想在春節見媽媽一面呢……
富山雅史看見艾洛的表情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麽，便笑著說：“你們中國還有一個元宵節是吧？算算日子的話應該就在返校的前一天。”
“沒想到老師對中國文化這麽了解。”艾洛有些驚訝地看著富山雅史。
這個時候，富山雅史不免顯出和好友古德裏安相同的屬性來，高興地點頭，“當然，中國可是卡塞爾學院近年來的重點研究對象。對了，你想回家嗎？”
“當然了！”
“那就在返校前回趟家吧，和媽媽一起吃頓湯圓。”
艾洛的眼睛漸漸睜大，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笑容和煦的日本男人，突然哇地一聲跳起來，撲到了富山雅史懷裏，“老師，你真是個大好人！”
富山雅史不自在地拍了拍艾洛的背，故意怒道：“這麽隨便就給老師發好人卡了？”
深夜幽靜的山林中響起了艾洛傻乎乎的嘿嘿聲，驚起了熟睡的鳥兒，撲飛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
C城，機場快軌。
艾洛將拉桿行李箱靠在座位前，耳朵裏塞著黑色耳機，不斷放著一首首動漫音樂。雖然被元氣滿滿的聲音充斥了耳朵，艾洛仍舊沒有放過眼前的一點點蛛絲馬跡。如果是在進卡塞爾學院之前，她也許不會發現，但在上過情報與追蹤課之後，她便能敏銳地察覺到異乎尋常的視線。
雪蓧雙刀被放在身後背著的大提琴盒裏，不能夠在一瞬間拔出來。艾洛思索著下次要找個好點的放刀方式，這樣背著既沈重又不方便。
跟蹤的人打扮得很平民化，有一個學生氣的男孩子正手拿PSP靠在這節車廂的扶桿上，健指如飛，但他壓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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