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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擬把疏狂圖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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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的豪爽將人的性格也拉扯的更加粗放。

看完了月牙泉,解憂竟央著離歸帶她去喝酒。

“你說過的,等我來北境你就帶我嘗嘗這裏的烈酒!”解憂仰頭跟離歸耍賴。

“我說過帶你嘗嘗草原的酒,又沒說帶你嘗嘗沙漠上的酒。而且你現在身上還有傷。”

“草原和沙漠地理位置這不都差不多麽?你不懂,在我們漢人的醫書上,酒是活血化瘀的好東西,對於這種皮肉傷,是有好處的。”

離歸不太懂,但見解憂興致高,便挑了家最熱鬧的酒舍帶她去看表演。

酒舍內圍坐著各式各樣的人。有中原來的刀客馬幫,也有西域來的胡人商旅,此刻,大家都圍坐在桌子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對著那舞臺上舞姬的表演報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那舞姬是個胡人女子,小麥色的皮膚,精致勻稱,全身上下柔軟異常,就像是一條水蛇一般,扭擺著曼妙的腰肢。她的身上只掛著幾條紅色的絲帶,遮住重要的部位,誘人的肚臍和修長的大腿裸露在外,隨著腰間流蘇的擺動,惹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

幾杯酒下肚,解憂面色潮紅,竟有了幾分醉意。這個地方真好,真是肆意灑脫。

“我也要跳舞!”

解憂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拎著一壺酒就攀上了舞臺。臺上的舞姬知曉她的意思,並不排斥,反而還友好的引導著她,為她伴舞。

長袖一甩,腳步如行雲流水般的邁動開來,漢人矜持婉轉的清俊與胡人熱烈火辣的開放相映成趣,讓這一場舞美得讓人驚嘆!

胡人舞姬腰肢一軟,半彎在解憂面前,朱唇微微張開,解憂一擡手,那壺佳釀便恰到好處的斟入那胡人舞姬的口中,瀟灑肆意,好不快活。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不知臺下誰喊了一句,滿酒舍的人便都舉起了酒杯,豪飲了起來!

離歸看著臺上那個如夢似醉的身影,恍然間便想起那年在彭城郊外的水邊,解憂也曾經為他舞過一曲,蒹葭蒼蒼,那時的少女青澀而謹慎,如今她已經長大成人,變得驕傲而篤定。

自己是不是該替她開心呢?可是離歸總覺得解憂的狂歡似乎太過於用力,仿佛明日便是末日一般。

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麽呢?當年他離開彭城之時,怕那王孫霸又去騷擾解憂,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把王孫霸給殺了。然而,他並不知道同為大漢王室的淮南王與楚王之間的天差地別,更不知道就是因為自己的保護,從此改變了解憂的一生。

“離歸!我跳的好看麽?”解憂已經酒醉了,眼裏迷離的笑意卻讓她更加嫵媚可愛。

“好看。”在他心裏,那一年的彭城一舞已是他心中的絕響,她的倩影遠遠勝過他此生見過愛過的所有山川和河流。

“來喝酒!”她直接舉起了酒壺。

離歸也不勸,拔開旁邊酒壇子的軟塞便與她重重一碰。酒入豪腸,七分暖成了情,三分嘯成了窗外的月光,秀口一吐,便傾了半個盛世。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而今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在夢中。

醉言醉語,確是真情真意。

“離歸,你變了。”

“哪裏變了?我變得好還是不好了?”

“我說不上來……”

“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解憂只呵呵的笑著,不答話。

她還記得,離歸當年說喜歡她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的她還沒有現在這般成熟。離歸問她:“你們漢人女子喜歡一個人是怎麽表現的呀?”

還沒回答,解憂就有些臉紅了:“呃……我們漢人講究矜持自重。”

“那豈不是很沒意思?”

“沒意思?”解憂第一次聽這種論調,驚詫道:“那你們烏孫人喜歡一個人是怎麽表現的?很有意思嗎?”

離歸看著她認真執拗的眼神和羞怯的臉龐,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解憂嚇傻了,瞪大著眼睛竟然忘了反抗。

離歸在她粉嫩的嬌唇上深情一吻,便輕巧的移開了。如墨一般的雙眸緊緊的鎖著她的眼睛,溫柔道:“我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就是這樣。”

想起他撩人的話語,解憂的心就軟了下去,然後再輕輕的飄起來,就像是雙腳踩在雲朵裏,輕飄飄的甜蜜和溫暖。

想起自己當時的緊張和不安,解憂趴在桌子上嘿嘿的傻笑著。

那時候,我們還不懂愛,卻遇見了此生都逃不過的那個人。

而今的離歸成熟穩重了許多,再不似當年的不著調了。可是不知為什麽,自己當年懼怕他的不著調,而今卻又懷念那種感覺。

“你在想什麽?竟如此開心?”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想年少時的我們……”

回憶湧上心頭,離歸擡起手想輕撫解憂如玉瓷一般的耳垂,但卻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才下定了決心。

“其實那時候我不想走的,我當時被人追殺,也是身不由己。”

解憂依舊笑得甜美:“你不知道,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你不用跟我解釋。”

“謝謝你。”離歸的眼裏泛出些許驚詫,但隨之而來的便是軟軟的心疼。多少次,當他明白了漢人對於貞潔的重視程度之後,便覺得虧欠了解憂的,而自己卻還在她最脆弱最受傷的時候離開了。他沒想過她竟然會原諒自己。

解憂沒聽進去他的道歉,自顧自的說著:“我時常在想呀,如果你當時沒走,我們會不會在一起,如果當時我不生你的氣,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離歸手一頓,眼裏的悲傷與心疼更加肆意的蔓延開來。他舉起酒壇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責備為何自己不懂她的心意,竟平白的讓她等了這麽多年。

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流亡在外朝不保夕的二王子,他的羽翼已經日漸豐滿,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再將她擁入懷中呢?

解憂還在迷迷糊糊的絮叨:“離歸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說要帶我去草原,去看看那裏的藍天白雲,駿馬羊群。你知道麽,從那之後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和你並肩馳騁在草原上,我也和你一樣,能擁有一匹像烏烈一樣的駿馬,就像是我也終於和你一樣,能夠平等的站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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