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秋來萍水初相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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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嫽本與父母幸福的生活在南越的一個小村莊裏，小呆是家裏唯一用來農耕的牲口。
因為她天生有著異於常人的與動物交流的能力，小呆便成了她童年最好的玩伴。在劫匪的屠刀滅了馮家滿門的時候，是小呆將昏迷的她從親人的屍骨中拖了出來，送去了村頭阿爺的家裏。在外乞討流浪的日子，小呆是她唯一的陪伴，是除了她之外馮家唯一的活口。天冷的時候他們相互依偎取暖，想爹娘的時候她便跟它談心說話，春花爛漫的時候它總與她歡快嬉鬧。它總是用腦袋蹭著她的臉跟她說：開心些……
它陪伴了自己這麽久，如今，她怎能眼看著它無望而淒然的死在屠夫的刀下！
“你聽這叫花子說什麽？這頭驢是她的朋友？哈哈哈哈！”綠衣胖子的同夥不可思議的調笑著。另外一個鄙夷的接話道：“乞丐和驢還真般配，看她這赤膽忠心的模樣，還以為這驢是她的姘頭呢……”兩人猥瑣的大笑。
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那綠衣胖子人前故意耍威風，拎起棍子再次朝著那驢子的頭部猛擊！
“不過是個畜生，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那驢子悲慘的嘶鳴著，渾身已經血跡斑斑，終究因為體力不支前蹄一軟，倒在地上顫動了兩下就再也沒有爬得起來。
“住手！你這個禽獸！”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拼了命的執拗。老乞丐用臟兮兮的手企圖蒙住她的眼睛，不忍她看到這血腥的畫面，卻被她在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掙脫了出來！她撲到小呆身上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綠衣胖子，除了憤怒，還有仇恨！
那綠衣胖子被她的眼神一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手中的棍棒面紅耳赤的尖叫道：“好，好！你也跟著去死吧！”
“住手！”
說時遲那時快，解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沖上前去便拽住了那男子的胳膊，擋在了小女孩和驢子的面前！
“你少多管閑事！給我滾開！”遭此變故，綠衣男子立刻暴跳如雷。他身後那兩個插著手看熱鬧的同夥也一左一右走上前來。
“你買這驢子的時候多少錢？我跟你買了它。”解憂戰戰兢兢的說道，手伸到褡褳裏，摸了摸那塊用來買絲綢的碎銀子。
那三個男人上下打量了解憂一番，綠衣男子正要發飆，卻被旁邊的同夥拉住：“霸爺，這小丫頭長得倒是標志水靈，一看就是個沒開苞的……”
三個人互看一眼，同時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逡巡在解憂身上的眼神也越來越下流。解憂脊背發涼，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
綠衣男子眼珠一轉，見她穿著粗布麻衣，料想也沒什麽背景，摸著下巴便朝著解憂逼了過來：“你要買這頭驢子？”
“嗯……”
“好好好，成交！這驢子可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看姑娘這麽漂亮……算你九十兩好了？”
九十兩？這是要吃人麽？見他們絕非善類，解憂的恐懼越來越濃，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怎麽？怕了？剛才強出頭的時候怎麽不怕？”綠衣男子邪魅一笑，輕佻的去勾解憂的下巴：“不過，你想救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卑鄙！你當時只給了我兩文錢跟我租借小呆來給你們運冬筍！哪裏有什麽一百兩？無恥！”乞丐女孩義正言辭的控訴著。
聽到這裏，周圍圍觀的群眾逐漸摸清楚了頭緒，不滿的控訴了起來。
“用兩文錢想套人家一百兩啊？要不要臉啊……”
“光天化日之下三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小女孩一個老乞丐，算什麽本事！”
“就是的，租人家的驢子現在卻拉來想殺了吃肉？太過分了吧！”
“不要臉……”
……
面對周圍人的聲討，滿臉橫肉的男子也不懼，不自然的嘴角一抽大聲叫道：“小爺我王孫霸的名字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小爺在淮南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小官大商見了我都得給我繞著走！”
“哎呦餵，淮南？這裏可是楚都彭城，沒睡醒搞錯地盤了吧？”
“王孫霸？誰認識你呀！”
“豬鼻子插蔥，裝什麽裝啊！”
“憑幾句吆喝就想在我彭城撒潑耍橫了？你以為你天王老子啊？！”
……
周圍人的激憤越來越濃，幾個精壯的漢子捋了捋袖子圍了上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想幹什麽！”三個男子驚慌失措，那個叫王孫霸的肥臉已經憋得青紫。他一抖手上的木棍，朝著眾人揮舞著叫道：“這驢肉是我家世子爺想吃的！你們知道我家世子爺是誰嗎？他可是淮南王獨子，如今賢妃娘娘的親外甥！這驢子被他食入腹中那是他們的福氣！你們誰還想多管閑事盡管上來呀！”
此言一出，剛剛激起的民憤瞬間平息，沒人再敢做聲。婦女們趕緊抱起自己的孩子默默離開，媳婦們也拉了自己的男人匆忙離去。普通的皇室子弟就已經不是老百姓能夠招惹的起的，更何況賢妃娘娘如今的名頭天下誰人不知？無權無勢的平民除了自保，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王孫霸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淮南王世子劉程安的狗腿子。這位淮王世子不學無術，嗜酒好色，壞事做盡，在淮南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可賢妃無子，偏寵這位外甥，淮王也包庇縱容，劉程安便在府外養了一幫狗腿子，專門幹恃強淩弱欺男霸女的勾當。而這王孫霸性子陰狠毒辣嘴上卻會說漂亮話，深得劉程安的器重。
今日，他們三人便是跟著劉程安來尋楚地花魁翠珠姑娘的。翠珠姑娘貌若天仙勾的世子丟了魂，可偏偏卻是個有脾氣的，金銀財寶一概不喜歡偏偏就想吃一頓筍尖燒肉。這秋日裏哪裏有什麽竹筍？世子急的抓耳撓腮，一聽聞郊外的南山上或許有冬筍便立刻差了他們前去，硬是要他們挖兩袋來給翠珠姑娘備著過冬吃。
這三人平日裏跟著世子作威作福，也沒幹過什麽粗活，挖了半天的筍子已是累斷了半條命，坐在官道上呼哧呼哧的喘氣，再也沒有力氣將兩個麻袋弄回城內。就在這時他們遇到了騎著毛驢的乞丐老小，他們本想買下這驢子，可小乞丐執意不賣，不過卻願意將驢子借給他們馱筍子，報酬只收兩文錢夠她換兩個饅頭吃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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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天生有著異於常人的與動物交流的能力，小呆便成了她童年最好的玩伴。在劫匪的屠刀滅了馮家滿門的時候，是小呆將昏迷的她從親人的屍骨中拖了出來，送去了村頭阿爺的家裏。在外乞討流浪的日子，小呆是她唯一的陪伴，是除了她之外馮家唯一的活口。天冷的時候他們相互依偎取暖，想爹娘的時候她便跟它談心說話，春花爛漫的時候它總與她歡快嬉鬧。它總是用腦袋蹭著她的臉跟她說：開心些……
它陪伴了自己這麽久，如今，她怎能眼看著它無望而淒然的死在屠夫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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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那綠衣胖子人前故意耍威風，拎起棍子再次朝著那驢子的頭部猛擊！
“不過是個畜生，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那驢子悲慘的嘶鳴著，渾身已經血跡斑斑，終究因為體力不支前蹄一軟，倒在地上顫動了兩下就再也沒有爬得起來。
“住手！你這個禽獸！”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拼了命的執拗。老乞丐用臟兮兮的手企圖蒙住她的眼睛，不忍她看到這血腥的畫面，卻被她在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掙脫了出來！她撲到小呆身上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綠衣胖子，除了憤怒，還有仇恨！
那綠衣胖子被她的眼神一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手中的棍棒面紅耳赤的尖叫道：“好，好！你也跟著去死吧！”
“住手！”
說時遲那時快，解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沖上前去便拽住了那男子的胳膊，擋在了小女孩和驢子的面前！
“你少多管閑事！給我滾開！”遭此變故，綠衣男子立刻暴跳如雷。他身後那兩個插著手看熱鬧的同夥也一左一右走上前來。
“你買這驢子的時候多少錢？我跟你買了它。”解憂戰戰兢兢的說道，手伸到褡褳裏，摸了摸那塊用來買絲綢的碎銀子。
那三個男人上下打量了解憂一番，綠衣男子正要發飆，卻被旁邊的同夥拉住：“霸爺，這小丫頭長得倒是標志水靈，一看就是個沒開苞的……”
三個人互看一眼，同時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逡巡在解憂身上的眼神也越來越下流。解憂脊背發涼，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
綠衣男子眼珠一轉，見她穿著粗布麻衣，料想也沒什麽背景，摸著下巴便朝著解憂逼了過來：“你要買這頭驢子？”
“嗯……”
“好好好，成交！這驢子可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看姑娘這麽漂亮……算你九十兩好了？”
九十兩？這是要吃人麽？見他們絕非善類，解憂的恐懼越來越濃，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怎麽？怕了？剛才強出頭的時候怎麽不怕？”綠衣男子邪魅一笑，輕佻的去勾解憂的下巴：“不過，你想救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卑鄙！你當時只給了我兩文錢跟我租借小呆來給你們運冬筍！哪裏有什麽一百兩？無恥！”乞丐女孩義正言辭的控訴著。
聽到這裏，周圍圍觀的群眾逐漸摸清楚了頭緒，不滿的控訴了起來。
“用兩文錢想套人家一百兩啊？要不要臉啊……”
“光天化日之下三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小女孩一個老乞丐，算什麽本事！”
“就是的，租人家的驢子現在卻拉來想殺了吃肉？太過分了吧！”
“不要臉……”
……
面對周圍人的聲討，滿臉橫肉的男子也不懼，不自然的嘴角一抽大聲叫道：“小爺我王孫霸的名字你們也不打聽打聽？小爺在淮南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小官大商見了我都得給我繞著走！”
“哎呦餵，淮南？這裏可是楚都彭城，沒睡醒搞錯地盤了吧？”
“王孫霸？誰認識你呀！”
“豬鼻子插蔥，裝什麽裝啊！”
“憑幾句吆喝就想在我彭城撒潑耍橫了？你以為你天王老子啊？！”
……
周圍人的激憤越來越濃，幾個精壯的漢子捋了捋袖子圍了上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想幹什麽！”三個男子驚慌失措，那個叫王孫霸的肥臉已經憋得青紫。他一抖手上的木棍，朝著眾人揮舞著叫道：“這驢肉是我家世子爺想吃的！你們知道我家世子爺是誰嗎？他可是淮南王獨子，如今賢妃娘娘的親外甥！這驢子被他食入腹中那是他們的福氣！你們誰還想多管閑事盡管上來呀！”
此言一出，剛剛激起的民憤瞬間平息，沒人再敢做聲。婦女們趕緊抱起自己的孩子默默離開，媳婦們也拉了自己的男人匆忙離去。普通的皇室子弟就已經不是老百姓能夠招惹的起的，更何況賢妃娘娘如今的名頭天下誰人不知？無權無勢的平民除了自保，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王孫霸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淮南王世子劉程安的狗腿子。這位淮王世子不學無術，嗜酒好色，壞事做盡，在淮南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可賢妃無子，偏寵這位外甥，淮王也包庇縱容，劉程安便在府外養了一幫狗腿子，專門幹恃強淩弱欺男霸女的勾當。而這王孫霸性子陰狠毒辣嘴上卻會說漂亮話，深得劉程安的器重。
今日，他們三人便是跟著劉程安來尋楚地花魁翠珠姑娘的。翠珠姑娘貌若天仙勾的世子丟了魂，可偏偏卻是個有脾氣的，金銀財寶一概不喜歡偏偏就想吃一頓筍尖燒肉。這秋日裏哪裏有什麽竹筍？世子急的抓耳撓腮，一聽聞郊外的南山上或許有冬筍便立刻差了他們前去，硬是要他們挖兩袋來給翠珠姑娘備著過冬吃。
這三人平日裏跟著世子作威作福，也沒幹過什麽粗活，挖了半天的筍子已是累斷了半條命，坐在官道上呼哧呼哧的喘氣，再也沒有力氣將兩個麻袋弄回城內。就在這時他們遇到了騎著毛驢的乞丐老小，他們本想買下這驢子，可小乞丐執意不賣，不過卻願意將驢子借給他們馱筍子，報酬只收兩文錢夠她換兩個饅頭吃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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