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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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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紙片像雪花似的一片片從半空中落下,紅發少年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天橋上撕紙的少女,她怎麽了?為什麽看完這封信後,就開始不對勁起來呢?

“姐姐,你,你怎麽了?”想上前,但腳下卻紮了根似的牢牢釘在原地,櫻木花道怕極了現在的櫻木紗月,直覺和本能告訴他,現在走過去就是在找死。

半瞇著眼睛,櫻木紗月冷著臉把手中的信撕成了碎片,也不管有沒有公德心,她把紙碎片全都扔掉了,是的,一片片全部扔到了下面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偶爾有些個會擡頭去看,不明所以地還以為是下紙片雨了。“花道,回家了。”

“啊,哦。”點點頭,櫻木花道不敢多言,他安靜地跟在櫻木紗月身後。

姐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從櫻木紗月失憶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個月,但她卻沒有絲毫要想起過去的跡象,就仿佛過去那個溫柔靦腆容易害羞的少女隨著那場車禍再也回不來了。以前的櫻木紗月也好,現在的櫻木紗月也好,櫻木花道都挺喜歡的,不過真正要比較起來,他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櫻木紗月,溫柔、偶爾怯懦,卻有著別人都無法理解的堅強。

現在這個……過於奇葩啊餵!

好吧,承認自己姐姐是奇葩,他真不是故意的→_→

想到這裏,思緒不禁飄離,小時候那些回憶就好像一幀一幀電影畫面,自腦在海裏播放著。

走在和煦的陽光下,櫻木紗月感覺全身都在發冷,嘴唇微微泛白,面色冷然冰霜。自上一回去越前龍馬家吃飯到現在也過了差不多一星期左右的時間,這幾天裏,她一個王子都沒有見著,每天回家不是陪金時玩就是陪金時玩,這小日子過得可太平了。

本以為太平普通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但神似乎有些看不慣她小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非得搞出些令人操蛋的事情出來,比如說剛才那封信……

是的,剛才她在學校裏收到了一封來自於澳大利亞的信件。

一想到信件的內容,櫻木紗月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川字,她一點都不後悔把那封信撕成碎片,那樣的內容怎麽能給櫻木花道看?

很多人或許都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灌籃高手這部漫畫還不叫灌籃高手,原作者井上雄彥給這部漫畫取的名字是SLAM DUNK (スラムダンク),英文意為大力扣籃。九十年代初期,臺灣版漫畫的譯名為籃球飛人,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動畫版引進中國的譯名才為灌籃高手。整部漫畫以櫻木花道被第五十位他心儀的女孩子拒絕,在他進入湘北高校與赤木晴子的偶然相遇為契機,展開了之後的一系列故事。漫畫從開始到結束,對櫻木花道的家庭都是只字未提,因此很多人都不清楚他的父母到底是誰,他的家庭到底如何……直到很多年後,她在穿越前,櫻木花道的資料裏都未曾提及過關於家庭方面的事,所以當初她在寫這部同人的時候,才會安上櫻木紗月這個姐姐的身份,順便給了個他們的父母去世界各國旅游的理由搪塞了。

而現在……看到那封信的內容,她就仿佛跌入冰窖般冰冷。

看來腦海裏某些沒有消失的記憶並不是幻覺啊,呵呵,什麽世界各國旅游,什麽櫻木花道的姐姐……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原來,這個世界不單單是她寫的小說世界那麽簡單……看完那封信後,腦子就好像出現了一個缺口,某些記憶一點點湧入腦內,信息量過大,導致於她在心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神啊。原來,櫻木紗月根本不是櫻木花道的姐姐,他們之間毫無血緣關系,櫻木花道的父母也沒有去世界各國旅游,他們已經離婚了,在一年前,各自離婚,各自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家庭,留下了他們的兒子和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兒,哈,哈,多麽充滿諷刺意味的人生啊!

早在很久以前,她這對名義上的父母就已經貌合神離了,離婚是遲早的事情,丟下櫻木花道和櫻木紗月也是遲早的事情。心刺痛了起來,這份感情是這個身體本身存在的,是屬於之前的櫻木紗月的感情。

擡手緊緊攥住胸前的衣服,櫻木紗月強迫自己眼眶裏那欲流出的眼淚縮回去。不傷心,不傷心,傷心個屁,心裏湧起的悲傷太強烈了,強烈到她想哭。嘖,這具身體的本能也太操蛋了吧??之前面對暗戀的幸村精市也沒咋樣,這次她才看完一封信就出現了反應,難不成她對父母的感情勝過了對幸村精市的感情?想想也是,美人哪及得上父母的養育之恩呢?

腦海裏湧入的記憶也不是所有的記憶,她有預感,還有沒有恢覆的記憶會令她的世界觀盡碎一地,雖然只是預感,還沒想起。

五指成爪,狠狠按壓著胸口,疼痛讓悲傷消散了不少。深吸一口氣,櫻木紗月暗暗發誓這次暑假去澳大利亞只能是她自己一人,櫻木花道絕對不能去,別看這小子從頭到腳都像個不良少年,實則內心裏可單純美好了,他是生活在曙光下的人,永遠開開心心就好,父母的糟心事就不需要讓他去煩惱了。

打定主意,櫻木紗月突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轉過身,直直抱住神游中的櫻木花道。被自家老姐突然抱住,櫻木花道即刻回神,他低頭看著少女,有點發懵。“姐,姐姐?你怎麽了?”

“花道啊,要成長為一個出色的大人呢。”這世上糟糕的大人太多了,她也是其中一個,所以看到單純美好的人或物就想去呵護,不希望他們也染上一絲絲的黑暗,那條糟糕黑暗的路不好走啊。

“當然了,我櫻木花道是要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呢!哈哈哈哈哈!!”腦回路沒有太多曲曲彎彎,一條直路往前沖的櫻木花道完全沒多想,直接回了這麽一句話,順便還大笑起來。

聽了櫻木花道的話和笑聲,櫻木紗月唇角微勾,現在這樣就好,她這個世界的弟弟只要時時刻刻保持這份單純就好。

放開他,櫻木紗月沖他招招手,示意櫻木花道彎個腰。

乖巧地彎腰低了頭,不明所以地櫻木花道被櫻木紗月揉了揉頭,血紅的發絲襯著她的手很白皙,在陽光的照耀下尤其明顯。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櫻木花道傻呵呵地笑了起來,好像自懂事起就沒人揉過他頭了,姐姐也從來沒對他做過這事,原因嘛,無非是姐姐她太嬌小了,要揉他的頭,就算踮腳也不一定碰得到。

“嘿嘿,姐姐以前從來不揉我頭的。”他說道,語氣裏帶著些歡快。

“不喜歡啊?”櫻木紗月問道。

“沒啊。”突然擡頭,血紅的發絲從櫻木紗月的指縫裏滑過,一點點地溜走。“在姐姐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子,嘿嘿。”擡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完這句話的櫻木花道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櫻木花道的話令櫻木紗月的心暖呼呼的,有弟弟的感覺真不錯,雖然眼前這個弟弟不是很喜歡整理房間。“花道,回家吧,金時還在家裏等我們呢。”

“噢!!”

******

電話鈴聲刺耳地響起,放下手中的金時,櫻木紗月走進客廳,接起了電話。話筒裏傳來的聲音十分陌生,渾厚的聲線讓她下意識猜出了對方是誰,張了張嘴,停頓了好幾秒,她才開口。“父親……”是的,電話那頭的人就是櫻木花道那不負責任的父親大人。

“花道在嗎?”聲音冷漠疏離,櫻木博文對櫻木紗月這個養女,實在提不起一絲好感,她是他婚姻中永遠都無法磨滅的汙點。

“不在,有什麽話對我說就行了。”

電話那頭的櫻木博文皺了皺眉,心底升起那股對櫻木紗月的異樣感是怎麽回事?搖了搖頭,甩去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冷淡道:“暑假裏讓花道來趟澳大利亞,我跟你母親離婚的事情,他是該知道了。”

“不需要。”櫻木紗月拒絕道。

“什麽?”

“暑假我會親自去您那邊一趟,至於花道……他暫時不需要知道您和母親的那些糟心事。”從小到大對他們都不聞不問,現在離了婚,組建了新的家庭,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這到底算什麽?

“幾年不見,你的性子倒是改變了不少。”電環那頭突然間就陷入了沈默,過了半晌,櫻木博文帶著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果然是她的女兒,一樣令人惡心。”他口中的她是他的前妻,櫻木花道的母親——櫻木馨。一個臉蛋漂亮、身材也好,自尊心超強,工作能力認真卓越的完美女人。

“彼此彼此,您也讓我覺得惡心。”輕笑出聲,櫻木紗月完全不在意櫻木博文的譏諷。

“你……!?”半瞇著眼睛,櫻木博文那雙與櫻木花道一模一樣的眼睛裏迸射出了一道銳利的光芒。多年不見,那個從來不敢大聲說話,脾性怯懦的少女變了,變得膽大,敢於頂撞他了。“好,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既然你那麽想保護花道,那麽澳大利亞之行就你一個人來吧,哼。”尾音落下,伴著一聲長長的嘟聲。

掛上電話,櫻木紗月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到沙發前坐下,她往後一靠,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青春動漫變成家庭倫理劇的節奏果然讓她有些吃不消,剛才回到家休息的時候,大腦突然像一個打開了缺口的水龍頭,許多她直覺到的奇奇怪怪的記憶一股腦兒的湧了進來,大約消化了兩個多鐘頭的時間,她才理清關於櫻木紗月的過去記憶,一想起那些畫面,就忍不住令人作嘔。

啊啊,神明大人讓她穿越果然沒按什麽好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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