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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些天跡部大爺也真的很少有機會見面。

森田並沒有感受到跡部大爺細微的心情變化,然後各種賣蠢地想當然大爺是被自己感動了。

嗯嗯,一定是很少被這樣稱讚所以感動了。所以說這個人啊,就是不能一直處於高位,一旦處於高位,就容易空虛,被誠實的人感動。

……韓劇裏的主人公都是這麽演的。

然而,當她還在填補腦洞的時候,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

工作時候收到的藤原的聊天要求是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因為兩個人由於工作上的不同,進來總是有點尷尬。

即使是高中和大學都十分要好的朋友,但是因為森田回國時期的執意去搞這方面的工作當時就有了不小的爭吵。

兩個人都是出於非常微妙的相互尊重。

所交流的也不過是生活上和心理上的那些事情。

而這一次,本身,是在工作時間上聯系,就真的是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

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急事,申請了請假後,森田就急匆匆地去藤原家,卻在經過等待室的時候楞住,“藤原,你怎麽來了?”

對面的女人只是微笑,“森田,有的事情我真的怕你知道,可是你不能這樣不明白地過。”

森田側了側頭,然後感受到初春的太陽已經有些熱得刺眼,由於整個等待室的采光都非常好,導致部分的亮光直射面部,即使臉上已經做了最好的防護,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也有著不能忽視的刺痛感。

纖長的睫毛打下微微的光影,“藤原,進來說吧。”

藤原是那種萬事都要掌控在手中的類型,同樣,她也十分愛掌控所有的節奏,包括談話。

接過森田遞來的清茶,藤原淺抿了一口,然後不由得舒了口氣,“森田,你還是這麽喜歡這種苦味。”

森田是個重口味,這種重口顯示於任何角落,人生的率性抉擇,味蕾的一次又一次嘗試,“可是你不是也習慣了麽。”

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略長,相互感染上對方的習性,也一直覺得只有對方和自己才是最輕松的。

最,輕松。

那是過去。

現實總是有那麽一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去承擔,一些真實,我們不得不去面對。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永恒的輕松之地,心靈之憩。

“跡部景吾曾經有一個女朋友,準備結婚的那種,他們現在還在聯系。”

那有什麽好說的呢,畢竟已經是過去了不是麽,已經,放棄跡部了不是麽。

在意識到真心喜歡上他時。

可是,森田終於知道喜歡是什麽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愛是什麽。

求不得的折磨和一輩子都無法放棄的痛徹,森田,還不知道。

“他們現在要結婚了嗎,”自己這個礙事的家夥終於走了?森田想。

卻引來藤原的輕笑,“你哪有那樣的能力去影響那兩個人,他們拆開,是因為跡部家並不滿意那個女生,而那個女生也不適合嫁到跡部家。”

所以就該有一個作為妻子的替代品出現?所以那個時候跡部家才會那樣迫切地來聯姻。

並不是自己多合適,也不是性格多美好,而是很“順手”。

森田家的位置雖然一直處於不錯,但是和跡部家相比總是差上不少,這個時候處於高位的跡部家伸出的邀請,森田家只會感激,怎麽會拒絕?

“跡部把那個女生保護地很好,流傳什麽的幾乎就沒有,如果不是先前和跡部家有所合作,然後和他們在洽談一些事情的無意帶過,這件事大概就永遠地塵封下去了。”

那麽,既然是已經塵封的故事,還有翻出來的必要麽?

“但是那個女生在幾個月前就回來了,”藤原看向森田,“你應該有覺察吧,某一天跡部突然不一樣的時候。”

不一樣的時候?因為心上的女生回來所以高興,所以終於不再有多餘的心思來敷衍自己?

幾個月前?還在同居的時候,明顯毫不留戀地離開。

即使到後來也沒有等到合理解釋的某個夜晚。

森田突然打了一個寒戰,然後看向藤原,有點茫然。

她害怕了,看到跡部可能那樣傷害過喜歡過自己的人,森田沒有害怕,一時的驚異掩蓋不了某種自己都忽略了的執著。

而現在,一個記憶點的回想,就讓她沒有勇氣去深想。

##

“和森田結婚?”跡部輕笑一聲,“森田明,這真是一件意外的事情,你原來不是很反對我和小井在一起麽?”

“……你叫她小井?”森田明準確地抓住了自己的重點,“等等,你們還沒有訂婚,就先不要這樣稱呼。”

“……你真的是來談聯姻的麽,”莫名心虛的大爺難得吐槽。

森田明知道自己剛剛算是失態了,只是幹咳兩聲,“本來這個婚約就是作數的,井井她小孩子氣,所以比較率性,但是你要知道,她是性格很好的,而且這些付出你都應該看得出來。”

先不去吐槽姐姐這種“一定要比這小子更親切的稱呼”這種莫名的心理。倒是也真的有點賣妹妹的感覺。

跡部少爺只是點頭,“嗯,她是個很好的妻子。”

可以逗人開心,可以溫柔體貼,甚至那些無厘頭的發傻也都有點可愛。

但是,還是不一樣,她,什麽都不懂。

什麽都不懂的女生固然可愛,也充滿著特有的魅力和張力,可惜的是,跡部並不願意去在一張那樣潔白的紙張上劃出自己的印記。因為……舍不得。

她應該成長為自己向往和選擇的模樣,而不是因為他人的決定和限制而被定格於此,沾染上本不該擁有的色彩。

森田井有一種妹妹天生就比較招人疼的特點。

而跡部,舍不得了。

“因為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森田明看著眼前沈默的男人,發出疑問。

沒有得到“是”或者“不是”的回答。

男人只是略有詫異地看向森田明。

“我知道一些,你的過去。”森田明低頭,“那麽作為交換,你要不要知道一下我為什麽來和你談論這件事。”

“和你父母同樣的原因?”跡部挑眉,卻讓對面的女生忍不住吃驚,將雙腿略微用力,腳尖緊貼地板。

“你竟然那個時候就知道麽?”森田明苦笑,“比我還要早麽?”

卻在幾乎瞬間,那些好不容易磨平的表面順從被頃刻拋棄。

“那麽跡部,你想從中獲取什麽利益。”

即使已經收斂,依舊有點質問的嚴厲。

“利益?”面前的男人只是微笑,就像森田明所知道的,這個男人永遠比看起來成熟內斂不知多少倍,包含著一種獨特的狡黠。

但是,他只是笑著看你,不再多說。

作者有話要說: 0v0準備甜虐開工了,筒子們~

☆、跡部的曾經

跡部的前女友,這真是一種森田從未想象過的生物。

什麽東西一旦帶上“前”或者,“先”這樣的詞匯,總是容易讓那些蓄勢待發,準備奮鬥的人們變成聽起來有點可笑的填補空缺的勉強。

因為是別人不要或者剩下,才擁有的東西,森田一直本能地因為驕傲抗拒著。

而現在,這樣的挑戰出現在面前,跡部景吾。當跡部景吾從森田一直追求的對象,變成擁有那些森田所一直看不慣的瑕疵。一枚鉆石,即使它再純凈,再漂亮,再大顆。裏面一旦參雜了汙垢,就不是人們所追隨的東西。

跡部在森田內心的形象終於從神壇被驅趕下來,成為凡人。

心裏明白這並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更何況對於他們這樣家室,尤其是男人來說,總有那麽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情,即使是森田自己的父親,也有著不能對外人甚至女兒說出的秘密。

這些秘密被一切埋葬,然後再也不見天日,而森田的母親身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從來不去揭開那些不值當的真實。

這些都是森田親眼所見,親自感悟過的。

……可是,不一樣。他是跡部景吾,所以,不一樣。

森田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接受這些東西的,只能看著藤原告訴自己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故事,然後發呆。

“我不想知道她是誰。”森田這樣開口,然後帶著一點茫然,“為什麽要告訴我呢?”

“不告訴你,難道讓你一直這樣無知下去麽。”藤原被她逗樂,然後咧出一絲苦笑,“然後磕磕絆絆地生活,勉強一個婚姻?”

“這樣不好麽?”森田因為那些沖擊於腦的信息而煩躁起來,“反正她不會和跡部在一起的!反正只要跡部不討厭我,總歸是有辦法結婚的!藤原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為什麽?好讓你渾渾噩噩一輩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森田的怒氣藤原也忍不住提高聲音,“你的目標就是這些嗎?如果只是為了結婚,誰都行吧!跡部根本就不重要吧!那麽為什麽非要是這麽一個覆雜的人!”

不是誰都行,跡部很重要。這樣的話森田卻反駁不出口。

那些她對藤原說過的話無不是自己多麽妥協,命運是多麽神奇,跡部景吾這個名字一開始就和其他的所有男性分開,成為獨立的,可以單獨作為一個很大很大的單元來裝載的。

然後,現在,她最好的朋友告訴她,你的夢都是假的,該醒醒了。

那些沈醉於白馬王子的帶著粉紅色泡泡的夢想。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呢……”森田微笑,“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藤原沈默。

“即使當時是因為我和跡部同居,可能在一起了,你並不好說,但是我們分開後,按照你的個性,你不該不告訴我這件事的。”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為藤原的側臉打下一片光影交界。

“那麽,是什麽原因讓你突然這樣著急地來告訴我這件事呢?”

這個猜測太可怕,讓森田本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然後笑容一點點誇大,有點滲人的溫柔。

“能告訴我麽?”

這樣銳利的提問。

藤原只是微楞後的沈默,然後擡起頭,讓那片陰影由於光束終於消失。

精致的眉眼,最愛的濃妝,深紅的唇色,帶著一點驕傲的冷艷,是和眼前這位眉宇偏淡,即使已經無數歷練但仍帶著一點抹不掉的稚氣的森田是不同的。

完全不同的類型。

“該不該高興呢?”藤原開口,卻是她所反常的緩慢語速,“森田,你還是那麽聰明。”

“而且你學會懷疑周圍的人了。”

“你選擇了跡部景吾,懷疑了我。”

她說的很慢,但是每個字都足夠清晰,讓原本心思就混亂的森田有點慌亂無措地看向她。

即使認為藤原說的過於殘酷,但是森田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可是森田,”藤原微笑,“有的事情,那時的我,現在的我,愚蠢地說不出口,因為還有僥幸。”

知道這個事情是這樣變幻無常,總有那麽一些事情是解釋不清的。

可是森田還是將這件事的矛頭轉換向別的方向。

“你這樣想我,我不甘心。”

像是什麽在心上敲了一記,然後帶著刺骨的痛意和無知的麻木。

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人,這從來都是很難去調解的關系,這些的這些,森田還都不懂。

只能茫然地選擇一個看起來正確的答案,然後不知不覺地傷害。

##

跡部景吾並不開心,這種情緒直接來源於一個女人,曾經有著糾纏不清的情感,而今只剩不妥協的掙紮。

“她並不應該這樣,”手機那一頭的松本笑出聲,“你我都知道的,她是多麽驕傲的人。”

跡部輕微地嘆息了一聲,“所以你是專門來嘲笑我的麽?”

對面的女人只是咯咯笑了兩聲,“我的片場,她好像來過幾次了,為了你家的小森田~”

“……能不能把稱呼改一改。”跡部大爺對這種陰陽怪氣的稱呼表示嚴重不適,昨天和森田姐姐亂七八糟的爭論也就罷了,為什麽今天還要在意這種問題。唔,原本分類好的資料被從左邊放到右邊,然後再放在中間,厚厚一踏被跡部大爺食指從側邊一戳,終於全部傾斜過去。

“那可不行,你知道的嘛,我是喜歡你的,如果你和森田在一起了必定沒有我的份了。既然你不會喜歡我,我只好向小森田下手了~”

“……變態。”傾斜的資料終於被推出一小半,然後又整理回去,跡部大爺開始戳筆。

“嗨嗨~我倒是覺得真的覺得小森田十分可愛呢。”

“……我們先說一說片場的事情。”跡部大爺果斷覺得現在應該不要再歪樓了。

“……你求我啊。”

“……再見。”

“哎哎哎?”松本終於不甘不願地開口,“好噠,是啦,她就是看見你的小公主了。”

跡部皺眉。

“你知道的嘛,那個家夥屬於那種特別聰明的,比你家小公主高好幾個段位的。估計本來只是想去看看我,但是卻看到了森田這樣。“

”她狠起來,可真的可以和我比拼了。原本將小公主放在我眼前,就是怕她回國後發現什麽,卻沒想到完全反過來了。“

”不是你的錯……“跡部垂眸,”她……應該很早就知道森田了,一開始就知道。“

沒有理會手機那一邊松本的怪叫和”那你家小公主真是福大命大“這類的挖苦,跡部果斷關閉了通話。

手機裏面還儲存著小白花那驚悚的照片,這是跡部的自警。

那個女人……是在威脅自己。

為什麽當初的美好會走到這樣一步,跡部並不知道。

所以說女人心真的是一件很難猜測的東西,那些被美化的過去,只要繼續美化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這樣,變成現在這個難堪的模樣。

……呵。跡部自嘲,自己還真是一個冷漠的家夥。

看起來比誰都多情,但是……。

腦海裏還記憶著女人憤怒的爭吵,“跡部景吾!你只愛自己!只愛跡部家!”

那時的自己已經疲勞到連反駁都沒有力氣,只是看著女人再一次的宣洩。

“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才叫愛情,一輩子也不會懂。”

“因為你什麽都來得太過容易,所以更不會珍惜。”

跡部什麽都來得十分容易,跡部做什麽都成功地很快,跡部從來不缺被愛。

可是,跡部有一段難以描述的愛戀。已經做好了為她而抵抗家族的跡部景吾……聽到的是她對自己“只愛跡部家”的描述。

怎麽說呢,並不是不難過,只是“原來如此”這種情感比較多。

如果就是這樣看待的,如果信任值就是這些。

“那就算了。”年少輕狂的他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什麽叫算了?”女人再一次提高聲音。

我們是最般配的,這種概念一直從在一起一直到當時,不曾動搖的信心一瞬間都灰飛煙滅。

所謂的愛與不愛,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所謂的在一起與不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分手吧。”

那些深埋於過去的骯臟和苦楚,終於在她回國之後,都被一一挖起,連根拔起,像一個笑話。

“景吾你只適合那種被家族控制的女人,乖乖聽話你是不是就覺得很美好了,然後成為一個每天游走於幹巴巴的妻子和情婦們的家夥。”

那樣犀利尖銳的性格,原本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原因,因為覺得這樣才精彩,這樣聰慧耀眼的人才和自己般配。

然後,可笑的成為壓碎兩個人情感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樣的女人,總是受人矚目的,少年們最愛追捧的對象。

然後,當歲月和時間給予她的不是成長和寬容的時候,這種愈加尖銳的情感,成了傷害兩個人的雙刃劍。

當森田明的郵件再一次傳遞過來的時候,跡部只能沈默著打開郵件,看著那些洽談的合約。

“我只和第一次簽訂合約的人洽談。”這樣回信,卻是指尖停頓很久才打出的。

——景吾你只適合那種被家族控制的女人,乖乖聽話你是不是就覺得很美好了,然後成為一個每天游走於幹巴巴的妻子和情婦們的家夥。

這句話依舊在跡部腦海回蕩。

森田井才不是被家族控制的女人,與乖乖聽話相比,她是真的不怎麽讓人省心……可是,即使這樣,還是不一樣的。

跡部景吾年少時期可以整天對那個人說愛,最後提出分手。

跡部景吾青年時期從沒有對森田說過愛情,可是不想放手。

有的時候,我們就是這樣,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背景下遇到那些完全不同的命中註定。

然後發生或者悲涼或者溫馨的故事。

我們能怪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幾句話……裝逼文藝了

……誰來拯救一下裝逼文藝的我QUQ

會說寫著寫著有點心酸了麽。

☆、跡部大人你快點上啊

森田從未想到過,自己和跡部會在這裏見面。

其實這種從未想過也不過是基於“自己幾乎不去聽交響樂”,與這種在森田看來近乎自虐的行為相符,如果不是手冢的邀請,森田是不會去參加的。

因為已經單面決定了“好基友”的屬性,森田這些天將大部分熱情都消耗於與男神做好精神溝通。

而那個可憐的手冢男神,半是強迫地被瀏覽了部分流程,硬是拴定了“這些場合一定要有光彩照人的女伴”。我們先不論這個女伴是否光彩照人,但是至少……她很閑。

手冢突然覺得頭痛了些。

這些年他一直知道的,只要和跡部景吾這個人有關的事情,大都十分麻煩。而森田井也用實際行動認證了這個道理。

一絲不茍。

然而,當跡部和森田見面的時候……手冢終於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麻煩終於開始無法收拾。

身邊的女人只是溫柔的淡笑,然後毫不留戀地挽著手冢的胳膊,揚長而去。

……就知道會這樣,即使手冢並沒有轉過身,但是依舊可以感受到身後隱隱的同意“就是那種有什麽高溫東西略過的東西”,眼神變成激光什麽的這種不現實的東西怎麽肯能……怎麽可能……哈、哈。

當然,不要在意【崩】手冢的這一段內心獨白,我們還是將目光轉向一臉麻木,悄悄將臉埋在陰影下的森田吧。

“在難過?”身邊的男人聲音很輕。

雖然知道在這個場合,即使在比較偏僻的角落小聲討論還是比較失禮的行為,可是男人依舊忍不住開口。

森田並不會知道手冢曾經為她打破過自己多少次自己的原則,以及那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的事。

她只知道,自己很難受。她向來是個自己考慮自己的人,無論是感情還是利益,都是自己為先。然而,這一次,森田是有點茫然了。

其實自己也大約明白還是想要厚著臉皮回去的,回去有跡部的那個家。回去可以每天看著他或者意氣風發,或者一臉無奈的表情的地方。回到能夠顯得自己和其它女人不同的地方。

然而,她現在終於知道了。無論自己怎麽努力,都不會成為跡部心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這個消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告訴自己的,然後自己向她發起脾氣了,還冤枉她了。

做了最糟糕的抉擇。

森田井在被情感沖昏頭腦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難過,而是本能地會去傷害周圍的人,即使她知道這樣是錯誤的。

舞臺上的交響樂由原本的輕盈終於趨於壯大,回蕩在耳際,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靈,然後重重一擊,將那些煩惱人們的情感全部扔出。

“在欣賞一曲交響樂的時候,你要將自己拋棄。”森田忘了這是誰對自己說過的言語。

但是,森田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真的能做到這樣就好了。

如果真的做到的話,就不會這樣,做每一件事都這樣難過了。

一直低垂的頭依舊看不出表情,卻有淚水順著臉龐留下,然後鉆進領口。森田井的淚水就像她難以觸及的真實,只喜歡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反正,在這樣宏大的樂曲面前,又有誰能註意到角落中的自己呢。

森田這樣想著,想扯出一個苦笑,卻連準確地將面部表情擺弄出來都有些困難。

妝容是防水的,卻仍有些濕濕的難受感,然後森田靜等著淚水被風吹幹。

這個時候的,左手被人握住。

森田驀地擡頭,然後又有地啊不敢相信地緩緩低下頭,看向左邊。

手冢國光。

他靜靜地看著她,然後目光是很沈澱的色彩,即使舞臺上各色的燈光掃過,也沒有將他的目光折射出多彩的色澤,卻好像是像是將所有色彩都沈澱成相同。

他沒有說話,他本來就是個不喜歡去說一些話的人。

有溫度從身邊的人身上傳來,通過指尖,傳遞到心尖,像是觸電一般的微妙感,卻又不會將胳膊灼地生疼。

然後森田輕輕,輕輕地舒了口氣,然後終於微笑成功。

臉上的淚痕依舊還在,卻是真的,真的沒有那樣難過了。

那麽森田也不會知曉的,在她想著手冢微笑的時候,也有那麽全場還有的唯一一個人,沒有像往常一樣沈醉於靈魂交織的人。

默默,默默地看著。

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

他也,他也一直在為一個人打破自己的驕傲。

##

“嫁給跡部?”森田楞住,然後撓頭,“姐你別開玩笑了,我不是都被趕出來了麽,再回去多丟人啊。”

“什麽叫趕出來,”森田明磨了磨牙,“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你不是自己一時激動然後跑出來的麽。現在把責任推脫到別人身上?”

森田立即默默低頭做好學生狀。

“你不是很喜歡跡部的麽,為什麽現在都不吭一聲了?”

森田明一臉怒其不爭。

然後卻被猛然擡頭的森田問住,“姐。你不是不喜歡他的麽。”

“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哎喲~不要這麽直白說出來。”

不一樣,還是不一樣,胡扯了幾句的森田回到自己的臥室,然後沈思。

森田明為何這樣改變原本的目的。然後還有那天森田賀的不同尋常。

並且,姐姐不可能不知道跡部的過去,如果藤原有能力知道的話。那麽森田明之前的否定這件聯姻的目的就可以解釋了。

那麽,現在的改變是為什麽。有什麽比自己的婚姻更重要呢?

家族?姐姐本人的婚姻?

森田沈沈心,然後回憶這些天的不正常,可是因為自己並不在森田家工作很多東西還是不能清楚地知道。

而且即使是親姐妹,基本的避嫌森田家還是做得很好。留於繼承的森田明和總是要嫁出去的森田井,權利不同。

有的東西,並不是森田井想要知道就可以大大方方知道的。

然後皺了皺眉,森田井決定去把自己仍在客廳的半包零食拿回來,慢慢思考。

下去取東西的時候,森田井楞了楞看到在客廳坐著的森田賀。竟然這個時候還不和姐姐在一起?

總覺得不科學的樣子。

下樓,果然看到森田賀表情並不是很好看,然後森田井決定小心翼翼繞過他,免得莫名其妙被討厭,然後在剛下去的時候,就看到森田賀起身……鞠躬的樣子,“井小姐,對不起。”

哈?

“我為那天的失禮道歉。”

唔?

“那麽,您是不是也應該做一些自己職位,該為家族做的付出。”

咦?

”您知道的。“

……等等我不知道啊,這種“你懂得”的話最討厭了!完全在考驗智商啊!萬一沒理解是不是很丟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說她最不會設懸,做討厭寫有關智力的東西了

QUQ

☆、交易

在森田想要提出自己的問題的時候,略帶疑惑地擡頭,卻看到賀的……僵硬的表情。

其實也不算是僵硬,但是由於這個表情是森田賀做出來的,所以森田還是比較私人情感地將這個表情放大化。

當然,猜也不用猜的,森田賀的弱點,幾乎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存在。

擡頭,看到姐姐緩緩從二樓走下。

森田有的時候在想,為什麽明明是同樣的父母,為什麽要因為先後的存在,就要擁有不同的命運。

並非慶幸,也非嫉妒,森田只是覺得,如果自己能夠幫助姐姐做到什麽就好了,而不是這樣愚昧的被森田賀提醒,也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可以做到什麽,森田井是願意的。

並不需要森田賀那樣的提醒,她知曉自己作為森田家的一份子,無時無刻都要有著為家族犧牲的精神。

姐姐是比平時略有疲勞的樣子,卻依舊是美麗的,驕傲的。

她緩緩走到森田井面前,卻是繞過她向森田賀開口。

她說,“森田賀,離我妹妹遠一點。”

是保護者的姿態。

如果以前的森田井對於姐姐的情感依舊因為覆雜而有所保留,這個時候,她終於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究竟存在於怎樣的保護之中。

她開口,“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卻沒有得到姐姐的回答。

森田明說,“小井,你不是喜歡更東方的國度麽?”

森田井楞住。

森田明說,“過幾天你就去Z國度假吧……最好,可以選擇一個,你將要常駐的地方。”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那些我曾經嘲笑過的,韓劇一般的橋段,終於報覆似的,演繹在真實的生活中。

可是,即使依舊沒有得到答案,也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一定有什麽原因,是自己離開,才對姐姐更有好處的。

“好。”

童年習慣於游走不同國家的人,從來沒有那樣多情的善感,他們往往走得幹脆。

##

去Z國麽,真是一個微妙的選擇。

這樣一個和日本關系微妙的國度,森田不得不猜測,其實和那些牽扯不清的官員有著什麽關系。

然而,如果真的在這方面受到威脅,那麽森田家真的是受到了真正的威脅。

因為森田家能夠在日本發展的不錯,很大一方面原因在於那些不能說在臺面上的特殊方法,而這些方法之所以可以稱之為特殊,也不過是因為所謂的“你懂得。”

然而,森田還是非常喜歡這裏的工作的,畢竟這也算是森田拋棄了很多才選擇的工作。

森田知道的,這些家族聯姻大都有著自己的考量。跡部家當時在決定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也將這個考慮在其中。

可惜的是……森田井雖然是森田家二小姐,卻是所謂的分支,可惜的是……森田家當家並沒有女兒。

的確,森田的父親是原森田老爺的三兒子,由於大哥的嚴謹,二哥的不學無術,森田井的父親在原先是最得寵的。

但是這種得寵也只能持續到森田老爺子撒手人寰。

這也是跡部家願意來接手這位森田家最適合的聯姻人的時候,森田井的父親的堅持同意。

如果森田家出什麽事,森田井是連想到想不到的,因為森田家的地位和大伯的能力都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裏。

但如果森田這個分家出事,森田井是想的到的,雖然是三子,但由於老爺子的寵愛所以地位一向很高的父親,最受那位不學無數的哥哥的嫉妒。三兄弟中他混的最慘,這種心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這位二伯對自己家做的事情已經是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了。

可惜的是,森田井的父親一直兢兢戰戰倒也沒有什麽把柄握在手裏。

再加上大伯的庇護,二伯的手段很少得逞。

但是……父母在M國旅游,國內只有大姐和什麽都不知道的自己,這就已經是了一個契機。

然後……即使森田不想承認的,父親一定私下與跡部家有所交易,惹毛了一向庇護的大伯。因為自己的聯姻本來是要森田家與跡部家的合作,但是父親卻從中真的撈得了不少好處。

人一旦貪心,就容易忘形,也容易得罪人,更容易被人擺一道。

當然這些都是最壞的情況,都是自己的猜測。

森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告訴自己不會這樣的,哪有這樣巧合,腦子裏卻一遍又一遍過濾著各色的人物關系圖。

果然,即使父親一直在促成,也不應該和跡部家聯姻的,這樣對大伯真的有點挑釁了,一直附屬於大伯的那些資產才得以運作的經營都十分危險。

如果自己去了Z國的話,怎麽說都是一種緩沖。

起碼在表達一種討好。

森田扶額,然後皺眉。

當森田遞交辭職說明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為難,想來姐姐已經是打好招呼的了,現在自己所需要做的也無非是將交接工作做好,然後靜靜等著約定的時間,就去Z國。

在於松本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松本竟然對自己表達了十分的挽留和執念,這倒是讓森田有點受寵若驚。

“竟然是這個時候麽?”松本搖頭,“真不是一個好時機。”

“唔,你是不是沒弄對。”森田撓頭,“是應該不回來了。”

心滿意足地看著松本難得的驚異。森田終於彎一彎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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