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呢？”顧欽餵著點點喝奶，沒看到顧猛問衛末。

“老顧被誣陷偷了老鄉的雞，被抓去勞改了…”衛末有些低落的說道。

“怎麽會這樣？是誰誣陷的…”顧欽一聽急了。顧猛雖然不著調，有時候孩子氣欺負人，卻也不至於偷老鄉家的雞，每家的雞可都是命根子一樣保護著的，這個時候又愛上綱上線，偷個雞蛋都能判幾個月，別說一只雞了。

“柳家灣的柳賀，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他也不會被誣陷…”衛末說道。

“什麽情況，你說清楚”顧欽問道。

“那柳賀，見到我，便要我跟他，我當然不會答應他，顧猛看他糾纏我，阻止他，他看到顧猛如此維護我，猜到我們…就找人誣陷了顧猛，說我要是還不答應他，就要找人在勞改隊打顧猛…”衛末說道，那柳賀相當蠻橫，人長的高壯，面目兇悍，說話也粗俗，他真怕顧猛會出什麽事。

這些天他也不敢對別人說出真相，只能獨自發愁，顧欽一回來，他才有人可以商量。

“老顧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顧欽有些緊張的問道。

“現在還沒事，我真怕他…那柳賀，真的是無法無天，就是個地痞流氓…”衛末皺眉說道，他是打死也不會跟別人如何，可是若是顧猛有危險，他說不得要和那人魚死網破了…

“他長什麽樣？”柳賀，這個名字很熟悉，顧欽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和沈修誠差不多高，臉上有道疤，方口闊鼻，很兇悍”衛末簡略的說了句。

顧欽擰眉想著，終於想到了，這個人好像是一個亡命徒，記得前世十來歲時新聞裏播放過一次，是那柳賀被抓到判刑的場面，前前後後手上有幾十條人命的人，相當的窮兇極惡，影響特別壞，當時的畫面裏，他雖然帶著鐐銬，眉眼一點也沒有被馴服的樣子，斜眼看著鏡頭，面目很猙獰，當時他還小，被嚇到了，換了臺，顧猛又給換了回來，他叫顧猛，顧猛看電視專心到沒註意他，現在想來，顧猛是認識他的…

那人不僅兇悍，估計還比較狡猾，否則不會殺那麽多人才被抓。

“先把老顧救出來，是誰告的他？我們賠他兩只雞，三只雞，只要他證明老顧的清白”顧欽說道，那個源頭暫時不知道怎麽對付，先把顧猛弄出來再說。

“沒用的，之前老孟，老柳他們都湊錢買了兩只雞送去，那人就是不改口，後來才知道，那人是柳賀的親叔叔，而且那柳賀還和勞改隊的人有關系”衛末搖頭道，那種，他是顧猛災星的感覺又在心頭升起，感覺極其不好，力量太薄弱，不能保護愛人還連累了愛人！

“這個事，你別管，我來處理”顧欽正在想該怎麽辦時沈修誠拍了下他說道。

“你有什麽辦法？”顧欽擡頭問道。

“柳賀，我聽說過，周方朔跟他打過架，是個不要命的主，你千萬別想著找他的麻煩，他比周方朔他們可野蠻多了…”沈修誠說道。他不知道衛末長什麽樣，但是聽到衛末的話，他有種被威脅到的感覺，好像那人隨時會打顧欽的主意一樣，必須給他扼殺在搖籃裏。

“我們得想個好辦法，別和他硬碰硬你也說那人是個不要命的了”顧欽說道，沈修誠雖然也挺兇的，卻是那種威嚴肅穆的兇，和窮兇極惡一點也扯不上關系，若是他和記憶中的那人對上，顧欽感覺，不要命的那種更可怕…

“不用擔心，我不會硬來的…你找個人去把周方朔叫來我和他商量下”沈修誠說道。

“不用叫了，那人來了…”沈修誠話音剛落衛末帶著顫音說道，顧猛被抓後，衛末照顧點點，一直都在村子裏，那人找來的幾次孟宏升他們都在，也沒敢怎麽樣，但是還是讓衛末覺得惡心，無力，那人很輕松的就能將孟宏升他們制服，更別說他…

顧欽擡頭看到從前面坡道上走來一人，身型魁梧，膚色黝黑，腰弓著，半敞著上衣露出胸毛茂盛的胸膛，走路一搖三晃。

“你們進去！”沈修誠擋住了顧欽讓兩人先進去。

“老孟他們呢？”顧欽問衛末。

“去地裏幹活了，你快抱點點進去”衛末說著拉了顧欽進屋子，武力值太低，會拖後腿啊…

“先別打架，等叫多人再說”顧欽進門前對沈修誠說了句，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啊。

沈修誠沒說話只瞇眼看著前方，只見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越來越近。

“你誰啊，裏面的人我先看上的”柳賀朝一邊吐了口痰瞇著眼看站在門口的沈修誠。

“沈修誠，你聽說過嗎？給我個面子，別找這裏人的麻煩，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有好處大家一起分”沈修誠並不想打架結仇，除非能斬草除根或者結為盟友，現在單槍匹馬身後還有顧欽他們，先誘之以利看看情況。

“你就是沈修誠？”柳賀一聽，神色不像之前那麽漫不經心了，雖然只是聽說了一耳朵，但是沈修誠的所作所為還是讓他頗為忌憚，那兩幫每天沒事做就打架的知青是被沈修誠收攏的，那個小煤窯和一堆破土被他弄成了搖錢樹，讓他很是眼熱，早想參兩腳的，不過因為周方朔覺得他不可靠，堅決拒絕了他的入夥，讓他很氣悶，一直想找他們事兒的，身邊幾個還算麻利的兄弟，都被那邊給吸引過去了，他越來越勢單力薄，越發的氣悶，在看到衛末後邪心頓起不再管那茬，這才有了之後的事兒，沒想到今兒在這遇到了正主。

“不錯，我不喜歡打架，能坐下來好好說的事我們還是和平解決吧，你說呢？”沈修誠說道，他站在那裏語氣有些懶懶的，臉上的表情憊賴又無所事事的樣子，眼神中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狠厲，讓柳賀不敢小看。

“嘿嘿，原來都是同道中人，既然沈兄弟喜歡，我就不奪人所愛了…要是早知道是沈兄弟的，我可不會找他麻煩的…聽說沈兄弟，在李家村那邊建了磚廠還有煤廠，我也不要多，隨便給我一個讓我幫沈兄弟管管，怎麽樣？”柳賀嘿嘿一笑目中帶著猥瑣貪婪，有這個軟肋不怕他不合作，柳賀心中暗想，只要拿住這個，下面就好辦了…

“好說，好說，不過，作為你和我合作的誠意表示，你是不是先讓人證明顧猛的清白先將他放了，以後都是兄弟，有錢一起賺，人多力量大，你說是嗎？”沈修誠說道，語氣顯得溫和多了，像是真的把柳賀當兄弟了，只是微瞇的眼睛洩漏一絲厭惡，這人的確不可交，比不上周方朔他們，難怪周方朔提起他都是厭惡的語氣。

“那是當然，明天我就讓我叔證明顧猛沒偷他家的雞，嘿嘿，那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去李家村轉轉？”柳賀說道。

“等顧猛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到時候我也向你引薦下我的結拜兄弟，李立雷五兄弟，以後大家都在一起發財，彼此照應嘛”沈修誠臉上露出笑容拍了下柳賀的肩膀。李立雷是李春梅的大哥。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今兒我就不打擾了，嘿嘿，告辭”柳賀暧昧一笑說道，要是能和沈修誠李立雷五兄弟稱兄道弟，在桃花公社這邊還不橫著走啊，以後的日子也不愁了…

“明天見”沈修誠點點頭說道。

“謝謝你，你不會真要跟他做兄弟吧？”柳賀走遠，顧欽抱了點點出來看著沈修誠問道。

剛才顧欽在門縫裏偷看，生怕沈修誠跟那人一言不合打起來，沒想到他只是說說，很和氣的樣子，而且還要和那麽惡心的人做兄弟什麽的，這話就算是他自己違心講出來也會起雞皮疙瘩的，沈修誠肯定也不喜歡那人，他還是那樣說了…

顧欽以前總覺得沈修誠不是好人，對比起這真正的壞人，沈修誠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往那裏一站，滿滿的正義感…

“那樣的人怎麽能做兄弟？等明天顧猛出來再說”沈修誠說道。

“……衛末，你一個人小心點，別擔心了，明天看情況…”顧欽看了眼沈修誠沒再多問跟衛末說了句。

顧欽和沈修誠在衛末這裏呆到孟宏升他們回來才離開回了醫療站。

“沈修誠，你準備怎麽對付那個柳賀？既不把他當兄弟，又不讓他占便宜，還能讓他不敢再做壞事？他看上去不是膽小的人，你不會是想將他弄死吧？”顧欽晚上洗漱後擔心顧猛暫時睡不著問同樣躺下的沈修誠。

“我有那麽兇殘嗎？”沈修誠挑了挑眉說道。

“你當初，還要剁我的手指呢”顧欽翻舊賬。

“那是嚇唬你的”沈修誠勾了勾唇角，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初，讓陳良偉出去找的威脅顧國昌的陌生人，竟然，走進了自己心裏…

“那你怎麽做？”顧欽有些不信，當時，沈修誠的語氣可是相當土匪，認真的。

“你過來，讓我抱抱，我告訴你”沈修誠悠悠的說道，眼睛看著顧欽的方向一眨不眨，語氣帶著誘哄。

“算了，睡覺了…”顧欽被沈修誠看的臉一熱說了句。萬幸，沈修誠沒用救顧猛出來威脅他，那樣的話，估計他會言聽計從…

***

第二天沈修誠和顧欽一起去了桃花村，快中午時顧猛和一臉笑嘻嘻的柳賀一起來了。

顧猛臉色不好，瘦了點，精神還行，外表看上去沒傷。

沈修誠在顧猛到後便和那柳賀哥倆好一般一起去李家村了，讓顧欽看的直起雞皮疙瘩。

“你不用擔心沈修誠，他比我們看到的要厲害的多，我們就算裝也裝不來的，他卻可以，柳賀只會被他耍的團團轉，還自以為占了便宜”衛末問了顧猛情況後看顧欽臉上還帶著憂色便說了句。

“我哪裏有擔心他啊，老顧回來就沒事了，我也走了”顧欽說道。

“老顧你休息，我去送他”衛末說道。

顧猛在勞改隊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幹活的確很折騰，便聽了衛末的話。

“衛末，你們以後小心點，那柳賀都能看出來…”顧欽和衛末到了醫療站後對衛末說了句。

“我知道了…顧博栩，我決定過幾天就回家，呆在這裏，只會給顧猛添麻煩”衛末點了點頭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說道，雖然那柳賀是有心去看才會看出來，可是保不準以後還會有人看出來，現在他的力量太薄弱，根本無法應對突變…

“還有幾個月時間呢…”顧欽一楞。

“我家還有個小房子，身上的錢票還能撐幾個月，回去也好安心看書，你也說知識就是力量…”衛末說道。

“你既然決定，我也不說什麽了，我這裏還有些錢，你一並拿去，別跟我客氣”顧欽說這就去翻他的小金庫，給衛末拿了一摞錢出來。

“謝謝你，我走之後，你幫我督促老顧好好看書”衛末說著低下頭臉上泛起紅暈。

“我知道，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也不在這幾個月，你怎麽了，有什麽事還不能對我說？”顧欽說著看衛末好像有話說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說道。

“你這裏有沒有潤滑劑，醫用的？”衛末咬了咬唇說道。他和顧猛同處一室這麽久，也就親親抱抱，互相幫助下，倒是有一次激動下，想實質的進展下，沒經驗的兩人，都痛的不行，半途而廢…

臨走前，他決定了，要和顧猛，真正的結合…

“潤滑劑？你用這個做什麽？有治療便秘的甘油，可以潤滑，還有凡士林，可以保濕潤膚…你不會便秘吧？沒事，好多人都便秘，甘油很好用的”顧欽說著看衛末臉色越來越紅有些好笑，幫他找了半瓶甘油順便把沒剩多少的凡士林也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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