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絕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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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秋吉去看姨媽莊佳輝。莊佳輝的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正在等待開庭。
秋吉看一向精致講究的姨媽穿著囚服，頭發淩亂地紮成一個低矮的馬尾，頭頂已經灰白一片，像是徒然之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秋吉含淚握著姨媽的手：“姨媽，您還好嗎？”
莊佳輝抽出了手，目光呆滯地看著她，木然地說：“一日三餐，行屍走肉吧！”然後又交待道，“秋吉，你有時間多去看望一下你表弟，可能的話生活上多照顧他一下，澤棲一個男孩子，從小又沒吃過什麽苦。對了，你們外公外婆怎麽樣了？”
秋吉抽泣著說：“外公外婆聽說你的事和家裏發生的變故後，都急得住院了。小舅舅一家又在外地，我媽只好扔下我爸從荊華趕來照顧。”
“那他們的身體要緊嗎？”莊佳輝焦急地問。
“外公經搶救，暫時還行，但是外婆現在一直處於昏迷中，醫生說隨時有生命危險。”
莊佳輝留下了眼淚，她用手用力擤了一下鼻涕，長嘆一聲：“唉，都是我這個女兒不孝啊，害了你外公外婆，讓他們老了老了，還為我的事糟心傷神。你現在怎樣呢？敬輝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又找到工作沒有？”
秋吉陪著流了一會淚，然後說：“幸虧大維還顧念一些舊情，讓我重新回到他手下工作了。只是澤棲......”
“澤棲怎麽了？”莊佳輝焦急地看著她。
秋吉猶豫了一會，終於下定決心道：“我一直聯系不上他，他也根本沒回過家，電話也打不通。前天大維說，他有一次在一個地下車庫看到澤棲撬別人的車，偷裏面的錢物，當場被別人抓到打了個半死。聽說他又覆吸毒品了，大維找他要地址跟電話，他也不給。後來就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
“啊？！”聽到這裏，莊佳輝再也按捺不住的從板凳上一躍而起，瘋了一樣大聲叫道：“我的澤棲，我可憐的兒子！他怎麽能再碰那個東西啊？那是條不歸路啊！梁敬軍你這個王八蛋！你是要把我們母子倆都逼上絕路啊！”
秋吉被嚇得呆呆地立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時獄警聽到巨大嘈雜聲，跑過來呵斥道：“53號你叫什麽叫！不知道紀律嗎？給我老實點！”
然後又沖秋吉說：“家屬見面時間到了，請回去吧！”
莊佳輝緊緊咬著嘴唇，很快，從牙縫中滲出了縷縷血絲。突然！她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面前的玻璃上，嘩啦一下，玻璃碎了下來。莊佳輝撿起一塊碎玻璃，毫不猶豫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秋吉嚇得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說時遲那時快，機敏的獄警奔過來飛起一腳，便將莊佳輝鏟倒在地，她手上的玻璃也掉了下來。她試圖再次撿起，獄警撲過去將她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莊佳輝徒勞地踢蹬著雙腿，嘴裏尖利地叫著：“我要見梁敬軍！給我安排見梁敬軍！否則我從現在開始絕食，我說到做到！”
秋吉涕淚橫流，嗚嗚咽咽地跑了出來。
梁敬軍正在公司辦公室裏忙碌著，突然接到監獄的電話，說莊佳輝在監獄裏企圖自殺，被獄警及時發現並制止後，又以絕食相逼，已經整整三天粒米未沾，要求無論如何見梁敬軍一面。
梁敬軍慢悠悠地說：“我們已經辦理了離婚手續，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獄警勸道：“話雖如此說，就是朋友之間，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犯人要求見你一面，你也應該滿足一下她這個心願吧？何況你們曾經幾十年的夫妻一場。”
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梁敬軍不再好推托，只好答應下來。
梁敬軍到見面室，一見玻璃後面的女人，倒把自己嚇了一跳。這個人是莊佳輝嗎？這分明就是個蒼老落魄的老太婆啊！瘦骨支離、滿臉風霜，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頭發逢亂著像是幾天都沒梳理了，稻草窩一樣堆在頭上。
梁敬軍心裏不禁起了一絲惻隱之情。
他幹咳一聲：“你，找我來要說什麽呢？”
莊佳輝用炭火一樣的眼球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將他活活點燃，然後低沈的說：“你靠近點，我怕你聽不清。”
梁敬軍只得將凳子向前挪了挪，把臉更貼近一點湊近那個小方口。
突然，莊佳輝嘟起嘴，一團帶著血絲的惡痰從那小方口裏射出，精準地噴射在梁敬軍的臉上。然後莊佳輝開始惡狠狠地低聲咒罵：
“梁敬軍，你個不得好死的，你壞事做絕，活該你當閹人、戴綠帽！你會走路被車撞個稀爛！睡覺被小鬼拔了舌頭！出門被雷劈成八瓣！你會斷子絕孫，死後無人收屍！你是個狗雜種、活王八！”
梁敬軍被罵得氣極敗壞，他掏出紙巾拭去臉上的血痰，大聲吼叫道：“莊佳輝！你個瘋婆子，你他媽喊老子來就是為了這樣咒罵老子一通？”
莊佳輝瞪著血紅的眼珠，狂熱地笑著：“姓梁的，你把我們母子害得這樣慘，你相信嗎？會有報應的！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我要變成厲鬼纏著你，讓你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梁敬軍高聲叫道：“獄警！獄警！”
終於獄警過來了，梁敬軍用顫抖的手指著莊佳輝：“獄警同志，這個女人，她瘋了，完全瘋了！你們應該馬上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獄警於是架著仍然咯咯咯狂笑的莊佳輝離開會見室，向監舍走去。
出了監獄大門，梁敬軍深深咳嗽一聲，狠狠吐出一口濃痰：他媽的，今天算是倒了血黴，自個尋過來，討這個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的用最惡毒的語言臭罵了一頓，真是三天三夜洗不掉的晦氣。虧得老子先前還對同情她了一下，還想著說回去給她找個好律師，幫她減減刑呢，看來判這瘋婆娘淩遲罪都輕了。真是氣死老子了！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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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吉含淚握著姨媽的手：“姨媽，您還好嗎？”
莊佳輝抽出了手，目光呆滯地看著她，木然地說：“一日三餐，行屍走肉吧！”然後又交待道，“秋吉，你有時間多去看望一下你表弟，可能的話生活上多照顧他一下，澤棲一個男孩子，從小又沒吃過什麽苦。對了，你們外公外婆怎麽樣了？”
秋吉抽泣著說：“外公外婆聽說你的事和家裏發生的變故後，都急得住院了。小舅舅一家又在外地，我媽只好扔下我爸從荊華趕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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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佳輝留下了眼淚，她用手用力擤了一下鼻涕，長嘆一聲：“唉，都是我這個女兒不孝啊，害了你外公外婆，讓他們老了老了，還為我的事糟心傷神。你現在怎樣呢？敬輝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又找到工作沒有？”
秋吉陪著流了一會淚，然後說：“幸虧大維還顧念一些舊情，讓我重新回到他手下工作了。只是澤棲......”
“澤棲怎麽了？”莊佳輝焦急地看著她。
秋吉猶豫了一會，終於下定決心道：“我一直聯系不上他，他也根本沒回過家，電話也打不通。前天大維說，他有一次在一個地下車庫看到澤棲撬別人的車，偷裏面的錢物，當場被別人抓到打了個半死。聽說他又覆吸毒品了，大維找他要地址跟電話，他也不給。後來就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
“啊？！”聽到這裏，莊佳輝再也按捺不住的從板凳上一躍而起，瘋了一樣大聲叫道：“我的澤棲，我可憐的兒子！他怎麽能再碰那個東西啊？那是條不歸路啊！梁敬軍你這個王八蛋！你是要把我們母子倆都逼上絕路啊！”
秋吉被嚇得呆呆地立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時獄警聽到巨大嘈雜聲，跑過來呵斥道：“53號你叫什麽叫！不知道紀律嗎？給我老實點！”
然後又沖秋吉說：“家屬見面時間到了，請回去吧！”
莊佳輝緊緊咬著嘴唇，很快，從牙縫中滲出了縷縷血絲。突然！她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面前的玻璃上，嘩啦一下，玻璃碎了下來。莊佳輝撿起一塊碎玻璃，毫不猶豫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秋吉嚇得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說時遲那時快，機敏的獄警奔過來飛起一腳，便將莊佳輝鏟倒在地，她手上的玻璃也掉了下來。她試圖再次撿起，獄警撲過去將她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莊佳輝徒勞地踢蹬著雙腿，嘴裏尖利地叫著：“我要見梁敬軍！給我安排見梁敬軍！否則我從現在開始絕食，我說到做到！”
秋吉涕淚橫流，嗚嗚咽咽地跑了出來。
梁敬軍正在公司辦公室裏忙碌著，突然接到監獄的電話，說莊佳輝在監獄裏企圖自殺，被獄警及時發現並制止後，又以絕食相逼，已經整整三天粒米未沾，要求無論如何見梁敬軍一面。
梁敬軍慢悠悠地說：“我們已經辦理了離婚手續，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獄警勸道：“話雖如此說，就是朋友之間，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犯人要求見你一面，你也應該滿足一下她這個心願吧？何況你們曾經幾十年的夫妻一場。”
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梁敬軍不再好推托，只好答應下來。
梁敬軍到見面室，一見玻璃後面的女人，倒把自己嚇了一跳。這個人是莊佳輝嗎？這分明就是個蒼老落魄的老太婆啊！瘦骨支離、滿臉風霜，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頭發逢亂著像是幾天都沒梳理了，稻草窩一樣堆在頭上。
梁敬軍心裏不禁起了一絲惻隱之情。
他幹咳一聲：“你，找我來要說什麽呢？”
莊佳輝用炭火一樣的眼球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將他活活點燃，然後低沈的說：“你靠近點，我怕你聽不清。”
梁敬軍只得將凳子向前挪了挪，把臉更貼近一點湊近那個小方口。
突然，莊佳輝嘟起嘴，一團帶著血絲的惡痰從那小方口裏射出，精準地噴射在梁敬軍的臉上。然後莊佳輝開始惡狠狠地低聲咒罵：
“梁敬軍，你個不得好死的，你壞事做絕，活該你當閹人、戴綠帽！你會走路被車撞個稀爛！睡覺被小鬼拔了舌頭！出門被雷劈成八瓣！你會斷子絕孫，死後無人收屍！你是個狗雜種、活王八！”
梁敬軍被罵得氣極敗壞，他掏出紙巾拭去臉上的血痰，大聲吼叫道：“莊佳輝！你個瘋婆子，你他媽喊老子來就是為了這樣咒罵老子一通？”
莊佳輝瞪著血紅的眼珠，狂熱地笑著：“姓梁的，你把我們母子害得這樣慘，你相信嗎？會有報應的！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我要變成厲鬼纏著你，讓你永生永世不得安生！”
梁敬軍高聲叫道：“獄警！獄警！”
終於獄警過來了，梁敬軍用顫抖的手指著莊佳輝：“獄警同志，這個女人，她瘋了，完全瘋了！你們應該馬上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獄警於是架著仍然咯咯咯狂笑的莊佳輝離開會見室，向監舍走去。
出了監獄大門，梁敬軍深深咳嗽一聲，狠狠吐出一口濃痰：他媽的，今天算是倒了血黴，自個尋過來，討這個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的用最惡毒的語言臭罵了一頓，真是三天三夜洗不掉的晦氣。虧得老子先前還對同情她了一下，還想著說回去給她找個好律師，幫她減減刑呢，看來判這瘋婆娘淩遲罪都輕了。真是氣死老子了！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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