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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七章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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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七章 悲哀

我還是沒有放下嗎?誰說的?我沒好氣地瞪了向從一眼,心中不服氣,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卻又礙於霍笙與程嘉尚站在我們的面前,無法開口。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看了笑話。

於是我只能將自己不甘心的視線收回,向從看出我的想法,憋著笑意,忍得夠嗆。

“我們去邊上坐坐嗎?小酌一杯。”程嘉尚還是這麽執著,人家沒回應他還不懂得住嘴,又多帶了一個人過來邀約。

這真是個單純的富二代啊……

我心想,他們是不是真的認為我缺心眼?經過了這麽多事情,我還有可能與他們安然地坐在一個地方小酌嗎?

由始至終,霍笙都認為我是個傻子,他可以毫不忌憚地利用我的感情,沒有任何顧忌地傷害我,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我無依無靠罷了。沒錯,過去的我的確無依無靠,傻乎乎地相信了他,相信他會給我未來和希望。但是現在我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進步嗎?我已經長大了,成長讓絕對不再給別人傷害我的機會。

“我不喝酒的。”我淡淡道。

我這話,擺明了是在婉言謝絕,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程嘉尚成了個沒眼力見兒的人。在我冷冰冰地表示自己不願意跟他們一塊兒去小酌之後,他居然傻呆呆地說,“喝飲料也可以的。”

我簡直無語了,向從便幫我下了下火,“你們自己去吧,阮恒想回去休息了。”

“可是——”程嘉尚睨了霍笙一眼,皺了皺眉,“那麽長時間沒見了,下次再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不如還是去哪裏坐一坐吧。”

我冷笑,最好永遠不見面。

“不了。”我根本懶得找什麽理由,餘光裏,我分明可以瞄到霍笙一直盯著我看,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難道想要看看我過得如何,想知道被他這麽一番辣手摧花之後,我是否一蹶不振?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想的,恐怕是得失望了。

我很好,比任何時候都好。導演和劇組的工作人員甚至在私底下對我說,自從我經歷了這麽一遭之後,整個人都成熟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是什麽樣子?很傻很天真。

“阮恒——”

見程嘉尚仍想軟磨硬泡,霍笙終於打斷了他說到一半的話。

“算了,下次再約吧。”

我突然有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霍笙親手搬開了加諸於我心頭的大石,那樣頃刻間的痛快讓我一時忘了暢快呼吸的滋味。

“走吧,阮恒。”向從拉了拉我的手。

我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很好,記起呼吸的感覺了。

我以為他們不會再糾纏了,畢竟我已經把話說得這樣明白,卻沒想到轉身之際,又有人說了句不冷不熱的話。

“阮恒,我家跟你家很近,我送你吧。”

霍笙搬家了嗎?搬到我家附近?

誰都知道我家那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區而已,想來這位霍大少爺從霍家脫離之後,生活變得有些拮據吧。

我想笑,又笑不出來。

“不用了,向從送我。”

“向從,我家跟你家很近,你送我吧。”程嘉尚忽然死皮賴臉地插了句話,手一拽,將向從往門外拉。

向從剛開始還是措手不及的,到了後來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著程嘉尚,想要掙開他的手時,他壓低了聲音,不知在她面前說了句什麽話。

向從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他走了。

事態的發展令人猝不及防,當只有我與霍笙兩個人停留在原地時,我哭笑不得。

上天對我會不會嚴苛了些?明知道我不願意與他獨處,卻還是逼得我不得不這麽做。

顧家的人還在整理酒桌上的紅包與美酒,賓客卻已經紛紛站起往外走,窸窸窣窣,離開的人愈發多,留下的人愈發少。

“餵,你說老顧的女婿究竟是不是真愛妮妮啊?我怎麽總覺得他們看起來有點奇怪吶……”

“當然是真愛了,不愛為什麽要結婚呀?不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了最後,也只有他們年輕人自己清楚咯。”

有一對中年夫妻經過我們身邊,隨意地聊著,落下一句話,落在了我的心間。

當然是真愛了,不愛為什麽要結婚?

我不由嗤笑,有些人特別天真,也對,針從沒在他們身上紮過,又怎麽會覺得疼呢?

我擡起頭,認真地盯著霍笙看,冷不防問道,“不愛為什麽要結婚?”

霍笙皺眉,“阮恒,不要這樣。”

我大笑,“是剛才那對夫妻說的,我只是在陳述他們的問題而已。罷了,你哪知道呢?送我回去吧。”

我終於向自己投降。

不過是讓我搭搭便車而已,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於我而言也沒有任何吃虧上當之處,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阮恒,大氣一點。

車還是以前那輛車,人還是以前那個人,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我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時,總感覺哪兒都變了,周身不是滋味。

或許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吧,我苦笑。

這輛車,我再熟悉不過。從我們尚未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經常坐在這個位置上,當時我小心翼翼地探聽著他心底的小秘密,無數次想要真誠地將自己的心交給他。

後來,我很勇敢,的確這麽做了。卻在猛然間意識到,原來他對我的心根本就是不屑的。

只是有一個女人傻乎乎地奉上自己的一切,而恰好這個女人對他而言尚有幾分利用價值,他便不再猶豫,直接娶了我。

可是,他還是跟我提出離婚了。提出離婚的時候,他輕描淡寫,仿佛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就像現在,他也很自然,如同自己沒有傷害過我一般。

“阮恒,你還好嗎?”

當他站在一個老朋友的角度,用最無謂的態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緊繃的神經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

我不是不在意的,只是在假裝而已。可是偽裝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剛剛學會,卻遠沒有他那樣運用自如。

擡起眼去他對視,我覺得自己足夠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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