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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盡人事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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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盡人事知天命

我一個人就這麽呆楞楞地站在KTV門口。

門裏面是一片繁華,人聲鼎沸,而外邊卻是綿綿無絕的黑暗與落寞。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只能依靠自己。我突然悲從中來,心裏有隱隱約約的傷感,我總認為自己足夠堅強,但此時面對一望無際的無助,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我有些餓了,這會兒竟開始後悔剛才沒吃了那個可以墊墊肚子的漂亮蛋糕。

所幸這天氣倒已經與寒冷不搭邊,否則我大概會將自己視為賣火柴的小女孩,更加淒涼。

我知道這樣傻站著不是個辦法,但是眼下我能怎麽辦?這裏連來回的車輛都沒有,若是想搭著順風車去稍微熱鬧的地方想來是癡人說夢,眼下我大概只能研究一下是不是能找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或是網吧對付一夜了。

我在臺階上找了個空處坐下,拿出手機搜了搜地圖。

好家夥,這裏偏僻得只剩下遠處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了。

雖說與我的預想不符,但去便利店坐一夜,也總比待在這裏好。

我嘆了口氣,撐著粗糙的地面站了起來,剛想四下張望一下應該往哪邊走,就見到了一個我以為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人。

霍笙站在不遠處,他雙手插兜倚在自己的車上。與我對視之時,他也不詫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帶著揶揄。

我鼻子一酸,“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霍笙趕緊邁開長腿,三兩步便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大手一攬,將我摟在懷中。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他的笑意中帶著無奈,可分明是將我視作小孩子來寵愛。

剛才自然是好好的,這裏多偏僻,基本沒有來往的人,即便是有,一個個也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哭給誰看?可是此時,我卻終於有了一個宣洩的渠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問他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卻又想問他,怎麽現在才來。

我既委屈,又覺得自己非常窩囊,靠在他的懷中,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他也不嫌棄,擡起手便給我抹幹凈了。終於,我站累了,也哭不動了,跟著他上車。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幼兒園裏最後一個被接走的小朋友。

“是不是餓了?”霍笙幫低著頭的我系上安全帶,低聲問道。

不知怎的,我感覺他的聲音充斥得整輛車的空間變得狹窄了起來。

這會兒冷靜下來,我又想起了我們倆正在冷戰,便沒說話,只搖了搖頭。我想我的確有點矯情,但誰說戀愛中的女孩沒資格矯情?

“不餓?”他洋溢著大大的笑容的一張臉湊到了我的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又搖搖頭。

忽然,“咕嚕咕嚕”的響聲打破了沈寂,羞得我無地自容。

我臉一黑,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鉆了,或是拿條破布把自己的臉給遮住。

噗一聲,霍笙朗聲大笑了起來,他靠回到自己的駕駛位上,而後說道,“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我們在上回那家溫馨的粥鋪門口把車停下時,已是淩晨兩點三十分。

“你說欠我一頓的,今天還了。”

霍笙不由分說地拉著我下車。

我確實已經饑腸轆轆,便沒再客氣,從坐下到吃完眼前的所有食物,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終於,吃飽喝足。

這家小店的味道真是不錯,上回我便有所感受,可今天更餓了,我便覺得這香稠的皮蛋瘦肉粥和軟嫩細滑的豆腐腦簡直是人間美味。

放下勺子,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軟乎乎的,暖洋洋的。

“滿意了沒有?”霍笙瞇著眼睛看我,“大小姐,一路上你還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什麽氣都該消了吧。”

其實一路上,我並沒有在瞎生氣,我只是在想著自己為什麽變成這樣。記得與費以南在一起時,我似乎對很多事情都非常淡定無謂,即便他沒有時間陪我,我也只不過是一擺手,繼續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說,過去的我是很少被所謂的感情所困擾的,我一直認為,男女之間在戀情中應該是相對獨立的,我不依賴著他生存,而他亦然。可是今天,我卻像變了個人一樣。

一整個晚上,我坐在如此喧鬧的包廂裏,幾乎沒有一刻不是在想著霍笙。我在想,他為什麽對我如此不耐煩,好像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玩具而已,高興的時候招之則來,忙碌的時候揮之即去。可是有時候我又在想,是不是我太計較了,我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應該像我一樣,時刻將對方掛在心間,這似乎不太現實。畢竟他這麽繁忙。不可能事無巨細地關心著我才對。

綜上所述,我過了糾結的一晚。到了最後,我做出了一個結論,這是我們之間的磨合期,雖然來得更早了一些,但是這很正常。

我們必須通過這樣不算爭吵的爭吵確定下彼此的心意和相處方式,只有這樣,才能將這條路走得更遠。

當然,能走到多遠,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盡人事知天命。

“霍笙,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我說。

“好,你先去買單吧。”霍笙笑瞇瞇地看著我,他一手托腮,一手指了指老板的方向。

霍笙的笑意帶著幾分戲弄與惡作劇般的孩子氣,我無奈,只好去把單給買了,而後拉著他出門。

我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回到車上,就像剛才他帶著我過來時一樣。

回到安靜而又溫暖的車廂裏,他仍是笑著看我,可是這會兒,他的笑容明顯是收斂了許多,不再張揚,不再嘲弄,反倒是變得溫柔而淡然。

我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像他這樣的人,是否就是傳說中的藍顏禍水?

可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雖然我似乎已經被他所迷惑。

“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我問。

“男女朋友啊,難道不是麽?”他略帶詫異地問,“你真的要分手?”

這話說得,倒像是我在小題大做了。回想幾個小時前在電話裏我憤憤地提出若真是沒辦法好好在一起就分手時的沖動,我有些難為情,原來他將那番話聽進去了,甚至是即便到了現在,他仍沒有忘記。

過了半晌,他又開口道,“分手這兩個字,是不能隨便說的。”

這一句話,他說得出奇認真,比今天晚上甚至之前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認真。一時間,我恍惚了,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而又奇異的暗潮湧動。

我感覺他是在好好地對待這段感情,而不是像我之前認為的那樣,冷漠疏離。

我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這麽一個瞬間之後,我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容可以融化一切冰冷,我們對視許久,最後陷入對方的擁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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