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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開始虐渣男。著急的可以直接從29章看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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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翟媽媽倒是自從木清寒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他看,並沒有註意到兒子的失態。她問木清寒,“你,你是不是之前的那個司機?”她生病住院好多次了,有時候翟晗沒空,都是杜津梓找人將她送回家的,這個司機給她的印象不錯,所以有些記憶。不過此時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子,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翟媽媽又有些拿不準了。

“是的。”木清寒點頭承認了。

“那你?”翟媽媽有些疑問了,這司機怎麽又做起律師來了?

“兼職。”木清寒臉不紅心不跳,簡單地回答道。

只是不知,這兼職,到底是哪個兼的哪個。

翟媽媽聽了這話,母愛就泛濫了,心裏也挺心疼眼前這孩子的,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上去也很幹練,沒想到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是夠辛苦的。

要是木清寒知道了這位母親的想法,估計會很感謝她的苦心的。木清寒哪是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啊,明明是好幾百人的活好不好。

“這協議書,我是不會簽字的。”木清寒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翟晗穩定了情緒,有了動作,卻沒想到是這麽一句話。

“不知翟先生有什麽疑惑,我可以代為解答。”木清寒脾氣很好地詢問著。

“這……這財產分配不均,我是不會簽字的。”翟晗左思右想,終是給了個上得了臺面的答案。

“財產分配不均……”木清寒用手扶扶眼鏡,低頭從文件夾裏翻翻,又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來。翟晗的母親倒是對木清寒很感興趣,看他從不大的文件夾裏不時能掏出厚厚的文件來,很是驚奇。

木清寒翻著手中的文件,說道,“首先是關於婚前財產的問題。四年前,杜小姐曾借華潤公司的名號,送給翟數希先生,也就是翟晗先生您的父親,一輛別克商務車,現在這車仍在在翟數希先生的名下,所以這並不屬於杜小姐的婚前財產。”木清寒說完將這頁印有覆印證件的文件翻過去,不顧翟晗的臉色有多麽震驚,繼續說道。

“三年前,杜小姐在江蘇省和浙江省分別買下一套覆式,並於一年後正式轉到翟晗先生名下,這是結婚前一年的事情。所以,這兩棟房子是屬於翟晗先生的婚前不動產。”說完,翻過兩頁房產證的的覆印件。

“近兩年,由於翟先生時常出差,杜小姐在大連、青島、廈門等沿海城市用翟晗先生的名字租下了五套住房,年限為五年。這是合同。”木清寒根本不擡頭,繼續翻著手中的文件。

“然後是債務問題。一周前,杜小姐已將翟晗先生兩年前貸款購買的沃爾沃90的貸款餘額全部還清,這是賬單。”

木清寒推推眼鏡,整理好手中的文件,擡起頭來,忽視翟晗顫抖的身體,說道,“至於父母贍養方面,根據一周以來幾位專家的會診得出的結果,翟夫人的病情,保守估計還需要治療三四年左右,杜小姐已經和院方達成一致,所有的費用全部由杜小姐承擔。”

“最後是子女撫養問題。因為兩位並沒有孕育子女,所以翟先生也不必為此事糾結。”

木清寒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綜上所述,翟先生與杜小姐並不存在夫妻共同財產的分配問題,債務與債權的處理問題,子女撫養問題,並且,杜小姐並沒有要求翟先生給予精神賠償,所以這份協議書在翟先生簽字之後是可以立即生效的。不知我的解釋是否解答了翟先生的疑惑,您還有別的疑問嗎?”

翟晗的雙手早已將手中的協議書的一角攥得皺皺巴巴,然而眼睛盯著上面的內容,回想著木清寒剛剛的話,翟晗還是抑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著。

這份協議書只在四個地方出現了杜津梓的筆跡,先是男方的婚前財產方面,就是剛剛木清寒最開始羅列的那幾項,然後是女方的婚前財產方面,杜津梓只寫了一個字,無。再來是夫妻共同財產,也是一個字,無。最後是杜津梓自己的簽名。

一開始看到財產那幾項,翟晗還不相信,可往後翻翻,便是各種證件的覆印件,他想不相信都不行。

翟晗心裏一陣揪心,杜津梓,你這是斷了你自己的所有後路,竟然吝嗇到連個時間都不肯填寫嗎?隨便打發一個私人律師來解決我們的事情,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了啊。

翟媽媽在聽木清寒一條一條念出來之後,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就不再盯著木清寒看了,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窗外。木清寒說完後,這位婦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是,作孽啊。”

該死的大姨媽

欒賀正準備關機睡覺,突然一個電話打進來,她盯著屏幕上陌生的手機號看了半天,對旁邊的薛國建說道:“這麽晚了會是誰打的?”

男人翻了個身關掉床頭燈,道:“不會是騷擾電話吧,掛掉了,睡覺。”在公司忙碌了一天,上床前還為了和自家兩只喵咪搶被子奮鬥了半個小時,薛國建此時身心俱疲。

手機鍥而不舍地震動著,欒賀猶豫了片刻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她的全身,欒賀打著顫接聽了電話,“餵,你好?”

“欒賀……”電話那邊的鼻音有些重,似是感冒了一樣。

欒賀聽著電話裏的聲音,試探著問道:“……津梓?你什麽時候換手機號了?”

“我……”

杜津梓那邊囔囔地說不出話來,欒賀越聽越不對勁,問道:“津梓你怎麽了?不會是哭了吧?”

“……欒賀……”欒賀不說還好,這一說出來杜津梓這邊還真帶了哭腔。

欒賀攥著手機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就不瞎猜了。嘴上也只能說道:“津梓你先別哭,到底是什麽回事,你先說說。”欒賀原本走出臥室的腳步又返回來,從衣櫥中扯出一件羽絨服套上,指著自己的手機對老公對口型“你先睡”,準備到客廳去打電話。

“我,我這個月大姨媽來晚了。”

“晚了?”欒賀精神立馬緊張了起來,將客廳的空調打開,裹緊半長的羽絨服,抱著一個短毛的抱枕蜷在沙發裏,又道,“晚了幾天?”

杭州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欒賀在杭州生活了近十年,還是有些不習慣,冬天的時候特別想念北方的暖氣。將雙腳藏到沙發坐墊的下方,只一秒鐘就覺得冷,欒賀又將腳拿出來,用毛絨絨的坐墊包裹住,可惜坐墊彈力太強,自己又恢覆了原狀。欒賀無奈,只得把屁股下面的那個坐墊揪出來蓋在上面,屁股隔著一層睡衣接觸到冰涼的皮套沙發後打了個寒顫,欒賀發誓,等年終獎發下來之後,她一定要把家裏的沙發換成布藝的。

“兩天……”

只是晚了兩天而已。欒賀都能聽出自己松了一口氣,說道:“津梓,沒事,別哭,晚兩天很正常,真的。我自己還時不時早兩天晚兩天的呢,大姨媽那種東西就是個蛋疼的存在,沒事的。”

“欒賀,你不知道……”杜津梓那邊說了半句後又不說話了。

欒賀問道:“我不知道什麽?”

“你結婚的時候……”

“你不說這事我還想說你呢。”欒賀將空調溫度又上調了兩度,終於感覺有點熱乎勁了,又道,“都快二十年的朋友了,你說我和你還有陶子,還號稱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是好閨蜜的三劍客呢,結果我國慶節結婚的時候你們兩個誰都不來。”說起這事欒賀就有點生氣,近二十年的交情,結婚這種大事都不見人影,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若不是那幾天欒賀太忙,真想沖到兩人面前將人拽到自己的婚禮現場。

“對不起,我那兩天,正好有事。”杜津梓在電話那邊小聲地道著歉,在欒賀這邊聽來似是平靜了不少,看來轉移話題的目的還是有點作用。

“沒事,你倆都忙,一個準備出國,一個在美國,來不了也是正常的。”兩人雖說都沒有到場,不過禮物都送到了,欒賀此時說出來不過是想發洩一下而已。

沒想到杜津梓那邊卻說,“欒賀,我那兩天,正好去醫院了,覺得挺晦氣的,就沒過去看你。”

“去醫院了?你生病了?”一聽這話欒賀還真有些擔心,自從上大學後雖說三人的友情還在,不過一年間聯系的次數也就一兩次罷了,若不是碰上什麽大事,欒賀還真不認為杜津梓有和她打電話閑聊天的功夫。

“我,我,我懷孕了……那兩天去做的手術。”

“懷孕?!”欒賀光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害怕被老公聽到又迅速捂住了嘴巴,小聲問道:“這事你媽知道嗎?”

“……不知道。”

欒賀又將自己的身體栽倒沙發內,摸了一把虛汗,道:“親愛的,你這是,這是……”

天啊,一直沒聽說杜津梓結婚也沒聽說訂婚什麽的,懷孕了又做掉,家裏人瞞著不說,這也是傷身子的啊。欒賀甚至不敢去想做完手術之後杜津梓是怎麽從醫院回來的。

可想歸想,欒賀也只能安慰自己現在醫學水平高,杜津梓去的那家醫院靠譜,多少能給她減少點負擔。欒賀勸道,“親愛的,你多補補,吃點好吃的,別虧著自己的身子。”

說道這裏欒賀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等等。”欒賀砰地一聲再次從沙發上站起來,斂聲問道,“你上個月來杭州了,我還和你見面了!”欒賀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說到好吃的這才想起來,上個月月底的時候杜津梓剛好來了杭州,她還請杜津梓吃了一頓飯。

“……嗯……”杜津梓那邊嗯著,聽著又帶上了哭腔。

當時吃飯的時候可是四個人,新婚的欒賀小兩口,杜津梓,還有據說是杜津梓的男朋友翟晗。

“你們,做了?”欒賀問了這話之後都覺得自己問得多餘。杜津梓大老遠的跑到杭州來又不是專門看她欒賀的,是找男朋友的,能不做嗎?

果然,電話那邊又是一個字的回答,“……嗯……”

得到杜津梓肯定答覆,欒賀不禁抓抓有些雜亂的頭發,腳下一陣冰涼,在地上踩了半天也沒找到鞋子,踮著腳尖跑到門口去找燈的開關,穿上鞋子之後也顧不上冷不冷的問題了,來回地在屋裏走著。想欒賀是國慶節的第三天結婚的,杜津梓就是在那個時候做的手術,而杜津梓來杭州的時間,欒賀瞅了一眼墻上的日歷,將日期翻到上個月,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一月月底的那個周末,那幾天欒賀剛剛完成一個企劃案,周末正好不用加班,這才有時間和津梓一起吃飯,下午的時候四人還在龍井那邊玩了一下午。而現在剛剛十二月下旬,也就是說,杜津梓很有可能在短短四個月之內懷孕兩次!

“親愛的,你聽我說。”欒賀在屋裏轉了兩圈,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理智,一手緊緊抓著手機,一手抵在冰涼的墻壁上,道,“大姨媽這東西信不得。親愛的,你現在就去藥店買驗孕棒,先把結果確定下來再說。”現在說什麽都是早的,檢查結果沒有出來,甚至連驗孕棒的結果欒賀都不會完全相信,即使是陽性的,欒賀也會綁著杜津梓再去醫院做一次全身檢查。

“我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的?!”欒賀的聲音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都帶著憤怒,一想到杜津梓有可能在四個月內就要做兩次手術,欒賀就悔恨上個月和那個渣男翟晗見面的時候怎麽沒一筷子捅死他。

“欒賀,我,我不敢……”杜津梓那邊早已泣不成聲。

雜亂的腳步聲在客廳中回響,欒賀控制著自己的語調,不給杜津梓造成壓力,說道:“親愛的,相信我,大姨媽只是晚了兩天而已,真的,不會有事的。”這話不但是在安慰杜津梓,也是在說服自己。“親愛的,聽話,現在喝一杯熱牛奶,上床睡覺。明天,相信我,明天早上大姨媽就會來了。”

滾你媽的。欒賀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這種屁話她自己都不相信。

“我睡不著……”杜津梓在那邊說道,“現在睡覺,早上不到四點就會醒……我真的害怕,欒賀……”懷孕過一次留給杜津梓的印象是陰暗的,那種兩個小時就要上一次廁所的恐懼感再一次襲擊了她,讓她短期內不敢再次面對懷孕這個結果。

杜津梓說著話,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兩個月前的那段日子,整天睡不醒,稍微坐一會就會感覺腰疼,更是吃不下東西,試過酸的甜的辣的鹹的,不管是什麽食物擺在她面前她都沒有食欲。半夜突然醒來上廁所,直到天亮都睡不著覺,下午又能整整睡三個小時,這種混亂的作息時間讓杜津梓在短短幾天瘦了四斤。直到國慶後的某一天,杜津梓打了麻醉躺在冰涼的手術臺上,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又整整休息了一個月,這才出現在欒賀面前。

只是,那種冰涼的無能為力的恐懼感深深地留在了杜津梓的腦海中,哪怕是這次只是大姨媽遲到了兩天而已,而杜津梓已經為這事恐慌了三天。

這三天以來,又回到了那種早上不到四點鐘就醒來的狀態,即使杜津梓努力說服自己只是大姨媽遲到了而已,可來自心底的恐懼感不是瞬間就能消失的。黑暗中滑過面頰的是帶有體溫的液體。

“親愛的你現在在哪?”欒賀似乎察覺到杜津梓現在的心理狀態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透頂,她都懷疑杜津梓下一步會不會做出驚人的舉動來。“親愛的,告訴我你現在在哪,今晚你好好睡覺,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

“西湖區……”

欒賀驚道,“你在杭州?”

“嗯……”

“好,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我明天就去找你。”還以為杜津梓在外省,欒賀還在想著怎麽和公司請假,沒想到就在杭州,這下近了不少,至少開車去沒有問題。也難怪杜津梓會找欒賀,想她上個月來杭州的時候,也只見了欒賀這一個朋友。

“親愛的,今晚好好睡覺。相信我,那個該死的大姨媽只是晚了兩天而已,真的,沒事的。”欒賀一遍一遍重覆著這個不知道是讓自己信服還是想讓杜津梓信服的話,“好好睡一覺,身體好了,大姨媽就來看你了,真的。”

好說歹說和杜津梓撂了電話,欒賀轉身將手機扔在了沙發裏,緊接著一句臟話破口而出。

該死的大姨媽!

去他媽的重生

杜津梓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沈沈的,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麽情況,恍惚間好像來到了她和翟晗在杭州住的的那套覆式房子中。

哦,對了,她想起來了,客廳窗戶那邊橙黃色的窗簾提醒著她,這是今天剛入秋那幾天她特意來杭州這邊換上的,之後也沒在這房子裏住,布置完後給翟晗發了短信,當天就回了江蘇省。一直到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她跟著導師來杭州這邊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因為是臨時決定的,這事翟晗並不知道。幾天前翟晗正好從外地出差剛剛回到杭州,兩人半個月沒見面,杜津梓準備直接去翟晗住的地方給他一個驚喜。

確實是驚喜,杜津梓踏入家門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此時在她眼前正在上演一場高清□□現場版的動作大片。

熟悉的陌生的交織在一起的喘-息聲,相互纏繞著的肉體發出猛烈的撞擊聲,從客房穿過客廳一直到達玄關處,頓時讓杜津梓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仿佛還看到了那個被人壓在身下的披頭散發的女子嘴角上掛著令人發顫的譏笑。

猛地退後一步,杜津梓眼前的畫面又發生了變化,

畫面直轉來到醫院的病房內。翟媽媽住院兩周了,從未出現過的翟晗這天突然站在了杜津梓的面前,當著婆婆的面直言他出軌了,和別的女人有了關系。

他從正面證明杜津梓那天在玄關處看到的、聽到的不是夢境,是擺在她面前的赤-裸-裸的罪證。還想欺騙自己的杜津梓再也呆不下去,快速逃離病房,用一張離婚協議書來了結她和翟晗兩年的夫妻關系。

畫面再次轉到空蕩的手術室中,這次杜津梓聽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她說,她這一陣的身體不是很好,並不適合再做一次人流手術。躺在手術臺上雙腿分開的杜津梓搖搖頭,堅持用全身麻醉。

是了,杜津梓的大腦逐漸清晰起來,過往的一幕幕在她面前閃過。

杜津梓緩緩睜開眼睛,適應著周圍的環境。她在短短幾個月內再次懷孕,第二次手術是她在欒賀的陪同下一起來的醫院。此時冰涼的手術臺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給她做手術的那個醫生已經不見了。旁邊有一位小護士見她醒過來,上前為她解開雙腿上的束縛,問道:“醒了嗎?能動嗎?要不你先歇一會再下來。”

杜津梓點點頭,麻醉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身體確實沒有多少力氣。

又過了幾分鐘,杜津梓被小護士攙扶著下了手術臺,穿上衣服來到外間的病床上躺著。小護士說道:“先躺一會,緩過勁來就去外面找醫生,一周之後再來醫院覆查。”

這套流程杜津梓三個月前就經歷過一次,她原以為此生再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出了醫院就刻意地將此間發生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沒想到短短不到三個月的功夫,她會再經歷一次。

冰涼氣息仿佛一直從手術室蔓延到了病房,杜津梓雙手抱著肩膀,身體不自覺地發顫,明明病房內開著空調,身上蓋得被子也足夠厚實,可她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那種從骨子裏一直冷到心裏的,令人難以忍受的冰冷。

又過了一刻鐘,杜津梓終於緩過勁來,她再也不想在這家醫院裏待下去,不顧身體還有些不聽使喚,顫抖著扶著墻出去了。

旁邊就是休息室,欒賀就在那裏等著她,她只想快點離開醫院,周圍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讓她從心裏害怕。

但是杜津梓並沒有在休息市內找到欒賀的身影,只有一個包包孤零零地放在靠墻的桌子上。杜津梓上前拎起包包,想著是不是欒賀一時有事,出門去了。拿出手機準備給欒賀打電話,杜津梓瞥見手機上顯示的日期時間,一下子楞住了。

十月三日。

這不可能,十月三日明明是她第一次做手術的時間,而她分明是在兩個多月後的十二月底和欒賀一起來的醫院,怎麽日期一下子就突然變到了十月三日呢?

杜津梓解鎖手機,調出欒賀的號碼打過去,沒兩下就被接聽了,杜津梓剛想問欒賀在哪裏,手機那邊就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欒賀也在說著話,“嗨親愛的,你是打電話來祝福我新婚快樂的嗎?還是你有良心,陶子那家夥連個短信都不給我發,還說是什麽十多年的好閨蜜呢。”

杜津梓楞楞地回了一句“新婚快樂”,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欒賀確實是十月三號結婚,她之前還收到了欒賀郵寄過來的請帖,只不過這天正好是她要來醫院做手術的時間,再加上之前一直有明顯的早孕反應,害怕給欒賀帶去晦氣,就拿要準備出國沒有時間的借口推脫過去了,並沒有出現在欒賀的婚禮上。為這事三個多月後欒賀還向她抱怨來著。

三個月……

“親愛的我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這忙著呢,等你有空來杭州我們再好好聊啊。”

欒賀在那邊匆匆忙忙掛了電話,杜津梓拿著嘟嘟嘟響的手機一步一步走出了休息室。

三個月。

她好像重新回到了三個月前第一次做人流手術的那天。

同樣的原因,同樣的醫院,同樣的醫生,就像是上天和她開的一場玩笑,讓她躺在病床上打了全身麻醉陷入昏迷後再次醒來重新回到三個月前第一次體會這種冰冷感覺的那一天。

杜津梓坐在醫生的辦公室裏,仔細聽著醫生跟她說,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最近這幾天下面會一直出血,一周後要記得來醫院覆診,一個月內禁止性-生活,不能盆浴或是游泳,還要嚴格避孕半年。

嚴格避孕半年……

想她不到兩個月後就再次懷孕,怪不得她第二次去醫院的時候醫生並不讚成她做手術。

“你這是第一次懷孕,孩子都這麽大了,不要了,多可惜……”醫生最後惋惜了一句,送走了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杜津梓。

“孩子都這麽大了……”醫生的話一遍一遍回響在杜津梓的腦海中,比起第二次懷孕一個月的時間,第一次懷孕的杜津梓沒有任何經驗,將近兩個月的時候才去醫院檢查,也因為她平時沒有多少食欲,檢查結果顯示還能做手術。杜津梓處理了一下手頭的工作,向導師請了三天的假期,連著後面的一個周末,從醫院做完手術之後休養了五天的時間。

杜津梓回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她既不知道為什麽時間會回到三個月前,也不知道自己改如何面對這個世界。她這算是什麽?知道今後三個月的時間事情如何發展?

再次掏出手機,杜津梓給翟晗發了一條短信。“從醫院出來了,坐車回去。”世間的一切真的會按照她記憶中的一樣發展嗎?

剛剛進入十月份的杭州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秋季的味道,太陽依舊火辣辣地照耀著站在門口的杜津梓,直到十多分鐘之後她才收到翟晗的回信,“知道了”。

就是這三個字。杜津梓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確實是重生了,重生前翟晗也是這麽回覆她的,連相隔時間都不差,杜津梓也是一直等到翟晗回信之後才打車離開醫院。

沒有陪她來醫院做手術,沒有任何一句的噓寒問暖,只往杜津梓的銀行卡上劃了五千塊錢過去,他以為還是個學生的杜津梓沒有多餘的錢做手術。

只是知道了自己重生後如何,杜津梓能阻止翟晗出軌嗎?

哪怕就是翟晗自己都承認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杜津梓都不相信。要不她也不會在出軌事件發生了半個月後仍然在翟媽媽面前不敢露出半點消息。

出軌,這是杜津梓想都沒有想過的一個問題,即使她親眼看見翟晗和別的女人在她面前上演春-宮圖,在她沒有了解前因後果的前提下,杜津梓仍然不想妄下斷論。

如果,翟晗是有苦衷的呢?

此時杜津梓的身子畢竟比較弱,腦袋想的事情也多,沒過幾分鐘就有點頭暈了。攔了輛出租車準備回去修養幾天,上車之後杜津梓又改了主意,讓司機師傅把她送到火車站去。

杜津梓用手機在網上買了高鐵票,回江蘇省的高鐵票。

杭州市這個地方,她暫時呆不下了,而且翟媽媽那邊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做準備,她也需要時間來好好考慮一下接下來的這三個月她應該怎麽來處理。

重生又怎麽了,重生就能讓她免遭這一番罪嗎?重生能讓她不再失去她的第一個孩子嗎?重生能讓她徹底看清翟晗的真面目嗎?

重生有屁用,去他-媽-的重生。

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你妹啊生孩子

翟媽媽身體不是很好,早早退了休,在家操持家務。翟晗是三代單傳,同輩的只有兩個堂姐堂妹,連個堂兄弟都沒有,而且從翟晗上學到後來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都不怎麽在家裏住,翟媽媽平時也沒有多少事做。

杜津梓突然回來,也沒有提前和翟媽媽打電話聯系,杜津梓進門時,翟媽媽正準備忙活午飯,聽見門口的動靜就在廚房裏喊了一句,“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還沒做飯呢,想吃什麽?”

杜津梓不是很懂這邊的方言,江浙滬的吳儂軟語對她來說就是連聽懂都有困難,不過杜津梓也猜到了翟媽媽說話內容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揚聲道,“媽,是我。我回來了。”

“津梓?你怎麽回來了?”翟媽媽連忙從裏面走了出來,說道,“我還以為是你爸回來了呢。”翟媽媽立馬切換到帶著些地方口音的普通話,在家裏為了將就杜津梓,一家人多是說普通話,免得杜津梓聽不懂。

杜津梓想說什麽,身體有些支撐工作,只得道,“媽,我先休息一會,過會兒再下來。”

翟媽媽也看到了杜津梓沒有多少血色的慘白的臉,心中雖有疑問,還是忍住沒有問,只道,“快上去吧,可是肚子不舒服?我去做點好消化的補身體的。”杜津梓的腸胃一直不好,翟媽媽只當她又是肚子難受。

杜津梓在樓上臥室的床上躺下,衣服也沒換,掀起另一邊的薄被蓋在身上歪頭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聽見樓下傳來廚房翟媽媽特意放輕的動作,也不知過了多久,又聽見樓下房門開啟關閉的聲音,知道是翟晗的父親翟數希回來了。杜津梓緩了緩神,起身倒了一杯溫水喝掉,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下樓了。

翟數希顯然也沒料到杜津梓回來了,見杜津梓下來,問了一句,“不是說國慶你們兩個都沒有空,回不來嗎?”

正好從廚房出來的翟媽媽聽見翟數希這話,嗔了他一眼,說道:“孩子回來你還不樂意。津梓身子不舒服,你少說兩句。”

翟數希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之前你們說都不回來,我也沒請假,這幾天還得去上班……”

杜津梓說道:“爸,翟晗這幾天出差,暫時回不來。他說等過中秋的時候再回來。”

有些高興又有些失望的翟數希並沒有註意到杜津梓這天的不尋常,反倒是翟媽媽在飯後就將杜津梓趕回屋裏去了,說什麽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做飯洗碗的活計都不讓她碰了。杜津梓也確實沒有多少力氣,話也沒和翟媽媽說幾句,又回樓上躺著去了。

翟媽媽目送杜津梓上樓,把翟數希拉到一邊,放低聲音問他,“你有沒有看出津梓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啊?”

“什麽不一樣?”翟數希有些粗神經,一時沒明白翟媽媽問的是哪個方面的。

“津梓多好一孩子,哪次回來不幫著做飯洗碗的,這次回來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你說津梓會不會是有了?”

“有什麽?”翟數希仍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翟媽媽一跺腳,“孩子啊。”翟媽媽兼職被翟數希打敗了,她沒想到翟數希一點都沒往這方面想。之前翟媽媽也只是以為杜津梓是老毛病又犯了,沒怎麽往心裏放。只是吃飯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杜津梓對飯菜口味的挑剔,平時愛吃的菜稍微碰一筷子就不再碰,以前看著吃不習慣的南方口味偏重的被翟媽媽特意擺在翟數希面前的飯菜倒是多夾了兩筷子。

所以翟媽媽得出結論,杜津梓這很可能是懷孕了,口味改變導致食欲不振,身體也有些早孕反應,不怎麽舒服。

翟數希對這種事確實不了解,只讓翟媽媽好好照顧津梓。翟媽媽也知道和翟數希討論不出結果來,送翟數希出門後,又去樓上看了一眼杜津梓,見她老老實實在床上睡覺,也放下心,出門找老姐妹說事去。

翟媽媽一連等了好幾天,她覺得既然杜津梓願意回家這邊,肯定是想讓他們老兩口知道她懷孕這事的,一直想等杜津梓親自和她說,翟媽媽忍著不主動去問杜津梓。沒想到等了快一周了,眼看著杜津梓對食物口味的需求變了好幾變,也沒聽杜津梓說和懷孕有關的一個字。

翟媽媽著急了。

要是真有了孩子,這麽不註意身體可不行,雖說杜津梓這幾天多是在家裏修養,不怎麽出門,避免了突發事故的發生,可這天天不出門透透氣也不是個事兒啊,她可是聽老姐妹說,孕婦在懷孕期間心情不好的話,將來孩子患自閉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也不知道翟晗知不知道杜津梓是不是懷孕了,翟媽媽也不敢直接去問翟晗,生怕這只是她自己想多了。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個念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又跑到老姐妹那裏詢問。

徐娟和翟媽媽做了二十多年的鄰居,平日裏對翟媽媽的造訪也不感到奇怪,但是見翟媽媽猶豫的樣子進門還是頭一回。

“這是怎麽了?”徐娟把翟媽媽迎進屋,倒了一杯水給她壓壓驚。

“還不是孩子的事鬧騰的。”翟媽媽在老姐妹面前也不藏著掖著了,本來翟晗和杜津梓並沒有舉行婚禮,直到現在杜津梓時不時地住在翟家的房子裏,同村的還有人指指點點的。翟媽媽也懶得和這些人解釋,就說杜津梓還是個學生,和翟晗只是先領了證,等她一畢業就辦婚禮,至於那些看鬧熱的,愛看就看去,杜津梓在翟家住了兩年,還不是好好的?

“我一直也不敢問津梓是不是懷孕了,萬一沒懷孕,是不是顯得我太心急了?”做婆婆的沒有不想早點抱孫子的,更何況翟晗還是三代單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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