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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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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盛一向倡導學生自立, 許多課外項目都由學生主導,無論是認真還是敷衍,老師和學校都不會過多參與。

選擇一起擺攤的烹飪課同學們,對這次集體活動都非常認真。

提前幾天, 從原料控制到人員安排, 再到財務管理, 都咨詢過家裏大人、還有老師, 大家共同商討, 安排得有模有樣。

質檢員作為食品安全監測的首席執行官, 掌握著巨大權力, 由公認最認真負責的五年級學長擔任。

岳行萬萬沒想到,這個細眉俊眼的家夥,竟然也叛變組織,搞公然包庇那一套。

一時不忿,沖上去單挑, 被質檢員和他的“小狗腿子”們一起反殺。

能湊到一起參加擺攤活動, 大多都是比較積極,好相處的同學, 忙碌著的同學們倒出空來, 聽到岳行的呲哇亂叫,紛紛跑出來湊熱鬧,大家嘻嘻哈哈玩鬧成一團。

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忙了一早上都餓了,玩鬧後收好攤子,同學們要麽三五成伴, 要麽找到來參加慶典的自家家長, 一起去吃午餐。

綃綃幫著一起收拾好, 轉過身,看到顧景揚和盧月晴站在對面一棵樹下,和帶著封睿的陸瑜夫妻倆交談,四位家長註意到她們忙完了,招招手讓兩個孩子過來。

綃綃招手回應,轉身看印珍珍:“珍珍姐,我爸媽來找我了,你中午和我們一起呀。”

印珍珍笑著搖搖頭,表情不太自然:“不用了,我爸爸也來了,我待會兒去找他。”

綃綃剛只吃了一個雞蛋餅,還不夠塞牙縫,沒有太註意她,聞言點點頭和幾人告別,同長生一起走過去。

家長剛才看孩子們在忙,沒有出聲打擾,商量好一起吃午飯,準備帶孩子們一起去飯店。

顧名亭還在自己的社團忙活,還有在幼兒部的顧名琛,盧月晴兩人讓陸瑜夫婦先帶三個孩子離開,他們倆去接另兩個孩子。

目送五人上車,顧景揚和盧月晴轉身先去接顧名琛。

兩人並肩走著,身邊沒有其他人,一時找不到話題,彼此都很沈默。

顧景揚側頭看身邊人,他剛從國外談完生意回來,兩人剛好在停車場碰到,剛才沒有多註意,現在想想,也有近一個月沒見了。

顧景揚抿抿唇,幹巴巴道:“最近怎麽樣?聽說你的漫畫出版了,還沒跟你說恭喜。”

在一起時總是對方先找話題,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漸漸適應這種身份調轉的現狀。

盧月晴側過頭,微笑道謝:“謝謝,你呢,最近怎麽樣?”

顧景揚看著她,對方剪短了頭發,眉眼間的憂郁和怨氣散盡,多了幾分事業帶來的利落和自信。

他微微撇開眼,彎唇輕笑:“挺好的。”

對話簡短而幹巴,兩人繼續向前走,盧月晴抽出空來看看周圍,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貴族學校,設施景色比我當年上的大學好看多了。活動也多,還挺有意思的。”

顧景揚隨聲附和:“嗯,主要是為了鍛練學生處事和社交能力,在這裏上學的孩子將來大多會開創自己的事業,或繼承家裏公司,這些能力很重要。”

提到孩子,兩人間氣氛緩和很多,盧月晴唇角彎起:“你知道綃綃報了烹飪課吧,我剛開始聽說,十分慶幸長生跟她一個班,沒想到上了幾節課,她學的還不錯,似模似樣的。”

顧景揚聞言,若有所思,盧月晴沒得到回應,轉過頭看他,疑惑道:“怎麽了?”

顧景揚醒神,搖搖頭:“沒什麽,我就是覺得綃綃和長生兩個人感情很好,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長大後在一起。”

盧月晴不讚同道:“他們還是孩子,現在提這些事太早。”

顧景揚點點頭:“的確,我只是先設想一下。不過如果綃綃將來聯姻,無論是感情還是其他方面,長生都很合適。”

“……”盧月晴神色淡下來,眉心蹙起:“你一定要把兩個孩子單純的關系,添上成人的算計嗎?別說她們還小不懂這些,就是長大後,也是她們自己的事,不該由我們瞎安排。”

對於這一點,顧景揚有自己想法,盧月晴是綃綃的母親,他不準備隱瞞。

“綃綃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我在,她就是顧氏繼承人的競爭者之一,甚至按照三個孩子現在的意向和愛好來看,她會是最有力的繼承人,包括她現在學的課程和發展的方向,都在朝這方面努力。”

“顧氏那麽大,其中牽扯覆雜,聯姻是進一步掌控顧氏,提高話語權的重要手段,長生和她一起長大,家世適合,如果兩個孩子不抗拒,他們在一起,總要比其他人好。”

盧月晴的話被堵在嗓子眼裏,她只希望孩子們能快快樂樂長大,可這不可能,就算兄妹三人無意顧氏,那將來掌控顧氏的人呢?

誰能保證對方不會因為綃綃三兄妹手中的股份起壞心?

最好的辦法,只有三兄妹自己掌握公司。

盧月晴終於深刻理解到媽媽曾對她說的那句話——

她選擇了一條異常艱難的路,而綃綃他們沒有選擇,只能沿著她選的路繼續走,甚至要為此犧牲自由和選擇權。

仿佛有東西在喉嚨裏哽著,盧月晴說不出話,用力閉上眼,輕聲嘆道:“顧景揚,我第一次從心底希望,從未認識過你。”

她怨恨過顧景揚,卻不後悔與他相識,沒有人知道,對方挺直的身影,曾在初入京市那段茫然自卑的少女時光裏,帶給她多大的支撐和信心。

現在她真的後悔了。

她以為自己能盡力彌補過錯,至少這一世讓孩子們自由快樂,可有的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無法轉圜。

顧景揚眼波一震,緊緊握住拳,喉結鼓動,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再次沈默下來,仿佛又升起一層隔閡,來到顧名琛班級的攤位邊,盧月晴看著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同學中間,作高冷狀的小兒子,面色微緩,輕聲說:

“不管以後怎麽樣,我希望在孩子們成年前,你不要把這些想法說出來。如果他們以後不願意,我希望你也不要像你父親一樣獨斷專橫。能夠和我一起,竭盡所能為他們安排好後路。”

她側過頭看顧景揚,認真道:“這是我欠他們的,也是你欠他們的。”

顧景揚垂眸和她對視,覺得對方仿佛在看他,又像在透過他看什麽人。

讓人心痛又無力。

“爸,媽!”

顧名琛慢悠悠走過來,稚嫩的聲音打破兩人間凝滯的氣氛,小人精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對,歪著頭,眼神不斷在爸、媽之間掃視。

二人迅速收斂好情緒,顧景揚走過去抱起兒子,打斷他的探尋視線:“走吧,去找你哥哥,我們去吃飯。”

顧名琛是個要面子的崽,在同學面前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瞬間忘了剛才的事,奮力掙紮,讓爸爸放下自己。

無能的老父親,把在前妻身上受到的委屈,發洩到兒子身上,絲毫不顧對方反抗,惡趣味地抱著小兒子,扭頭就走。

接到顧名亭,一家四口趕往餐廳,綃綃和封家四口已經坐好,全部人落座,封成斌笑著把菜單遞給顧景揚:“怕孩子們餓得受不住,先點了兩道菜,你們再看看。”

大人們吃什麽都行,把選擇權交給孩子,五個小孩圍著菜單嘰嘰喳喳,研究半天,看什麽都想嘗嘗,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的大人們居中調和,才決定好最終菜色。

綃綃餓極了,隨著身體生長,一方面補身體,一方面補靈氣,她的飯量因此越來越大,因為這件事家裏人還帶她去過醫院,後來看沒有問題,只能不了了之,每頓多做一些讓孩子吃飽。

但也有別的影響,比如說一起吃飯的兄弟倆,因為參照綃綃,飲食過量,眼瞅著小臉圓了兩圈。

高冷氣質配上小圓臉,一點都沒有威懾力。

綃綃暴風攝入,吃到八分飽,小聲告訴媽媽要上廁所,顧景揚攔住要起身的盧月晴,自己領女兒去。

沖水、洗手,臭美綃綃對著鏡子重新別發卡,正要離開,身後一個身影映入鏡子中。綃綃小眉毛一挑,朝鏡子招手:

“珍珍姐!”

印珍珍一擡頭看到綃綃,也笑著打招呼,兩個小女孩洗好手,一起走出來,綃綃看到爸爸站在一邊,正在和人攀談,便對印珍珍擺擺手:

“珍珍姐你先走吧,我要等我爸爸。”

印珍珍順著她的視線看,臉色一下難看下來,正好顧景揚對面前男人說了句什麽,兩人一起看過來,綃綃察覺到印珍珍身體一僵。

綃綃走到爸爸身邊,那男人熱絡道:“這就是顧總的千金吧。”

“嗯。”顧景揚態度禮貌疏離,男人卻不介意,伸手拽過一同過來的印珍珍,笑著對綃綃道:“這是我的大女兒,印珍珍,你們都是佳盛的學生,有時間可以一起玩。”

綃綃看向印珍珍,對方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暗示她不要說兩人認識,綃綃會意,禮貌地點點頭,沒有多回應。

她註意到印珍珍松了口氣,顧景揚似乎不想多談,見對方說個沒完,禮貌地打斷,帶著女兒回到包間。

男人面帶笑意目送兩人離開,同樣帶女兒回到包間,直到關上門,隔絕所有視線,他冷下臉,低罵一句,不耐煩地拽拽領帶。

他看向印珍珍,神色嚴肅,半分不見剛才的慈父姿態,聲音透著一股不耐:“你啞巴了?剛才我給你介紹,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印珍珍老實垂著頭,看她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男人更氣了,罵罵咧咧道:“說話,別他媽一天天跟我虐待你似的。”

“老子花那麽多錢,費大力把你轉進佳盛,不是換個地方讓你當書呆子的。全校那麽多同學,你他媽別告訴我,連一個交好的都沒有。”

印珍珍握著拳,一言不發。

男人氣不打一處來,又不好動手,倒不是心疼,只是怕沒輕沒重把人打傷,被老師同學發現回去告訴自家家長,會毀掉他對外的和善企業家形象。

這個女兒看著軟,實際上性子倔得像頭驢,男人深深吐出一口氣,蹲下身軟下聲音:

“珍珍,爸爸也很累,你弟弟剛出生,年紀還小,公司交到他手裏還要很多年,在這之前,還要靠你這個做大姐的多照顧。”

“你別不情願,讓你結交同學是為你未來做打算。女孩子總要嫁人,認識的人多,門路就更廣,將來就能找到合適、對你好的人,還能幫扶家裏。”

油膩的男人像個拉皮條的,一直叨逼叨:“你也別覺得家裏想在你身上撈好處,你看那些嫁進豪門的女明星,有幾個幸福的,還不是被婆婆嫌棄的不行,所以娘家越好,你才能在婆家有面子。”

印珍珍拼命忍著,眼眶發紅,但是她什麽都做不了,不是不敢而是知道沒用。

反抗、憤怒除了被訓斥、被懲罰,什麽用都沒有。

印父不打她,卻會縱容後媽把她關進小黑屋、斷食,這些手段比挨打還要讓人痛苦。

印珍珍小的時候只恨後媽,後來偷聽到他們的談話才知道,根本是她爸爸在背後會意,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是為了讓她更聽話、好控制。

印父看她不說話,故作為難地嘆口氣,假裝退讓:

“你不喜歡多結交人,爸爸不逼你。剛才的顧家千金你也看到了,小小年紀父母離異,怪可憐的,咱們兩家畢竟是鄰居,你多和人家接觸接觸,沒事可以邀請對方來咱家玩,你也大了,總得交幾個朋友吧。”

印珍珍垂著頭,滿眼都是隱忍和厭惡,她爸還在把她當兩三歲小孩糊弄,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只希望時間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讓她迅速長大。

另一邊。

兩家人吃完飯,下午慶典還要繼續,家長們不準備回去,在附近酒店開了幾個套房午休。

顧景揚脫下西裝外套,仰躺在床上,剛剛閉上眼,門口傳來響動。

他走下床打開門,低頭看到綃綃,把人讓進來,疑惑道:“怎麽過來了,不去休息嗎?”

綃綃背著小手走進房間,脫下鞋子在床上躺下,舒服地嘆氣:“我在爸爸的房間休息,顧名琛精力過剩,拿個破魔方在那哢哢哢轉,煩死人了。”

顧景揚笑了,關上門把女兒往上抱抱,讓她枕在枕頭上,蓋好被子。

綃綃懶成一團,一動不動享受茍爸爸的貼心服務。

等到顧景揚在身邊躺好,綃綃忽然側過身,小聲問:“你和媽媽吵架了嗎?”

顧景揚眉心一跳:“琛琛跟你說的?”

綃綃點頭,顧景揚在心裏無奈嘆氣。

家裏孩子太聰明就是這點不好,大人想瞞點什麽都瞞不住。

顧景揚想到兩人的約定,不好細說,枕著手臂面朝天花板,含糊道:“嗯。”

他仰躺著,綃綃看不到他的表情,好奇追問:“為什麽?”

顧景揚不知道怎麽說,側過身看到女兒眨著一雙八卦大眼,好笑地問:“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嗯。”綃綃嘟嘴沈思,猛地一拍床:“是不是爸爸你要再娶了?就像電視裏演的一樣,渣男再娶,想要斷掉和前妻生的孩子的撫養費,前妻據理力爭,渣男惱羞成怒,一把把前妻推進池塘,沒想到前妻被人救起,幾年後華麗回歸……”

顧景揚面無表情,冷冷道:“是不是還要在眼角點顆痣,改名盧品如?”

“唔……”綃綃小眼神向上飄。

顧景揚怒極反笑,捏住女兒軟綿綿的臉頰:“這部電視劇你翻來覆去看,你不膩,我都膩了。”

綃綃不滿地掙紮,為自己辯解:“那也不怪我呀,都是你們這些壞人告狀,我的ipad全被鎖了,看不了新小說、新電視劇,除了學習,只能拿著我的典藏版翻來覆去看。”

“該!”顧景揚解氣罵道。

綃綃:“……”

說“該”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這是一個正經爹該有的態度嗎?

小姑娘氣的小臉鼓鼓,顧景揚戳戳她的臉:“你就不能看點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小豬佩奇、熊出沒、喜羊羊與灰太狼之類的。”

綃綃攤手:“看了,一看小豬佩奇我就想吃紅燒肉,看喜羊羊想吃火鍋,看熊出沒……”

“行了。”顧景揚打斷,頭疼地揉揉額角。

前兩個好說,後面那個你要是想,那就是違法犯罪。

屋子裏安靜下來,綃綃感覺到爸爸似乎不想說,便不再問,往上提提被子準備午休。

良久,顧景揚長嘆一口氣,忽然道:“綃綃,你的夢想是什麽?”

“???”綃綃試探著回:“讓更多人聽到我的歌聲?”

“……”顧景揚用力閉眼,恨聲道:“你被罰不許看電視,純是自己作的。”

我是讓你回答問題,不是讓你捧哏!

被無故訓斥的綃綃偷偷翻個不滿的小白眼,顧景揚本來情緒不太高,被綃綃一通搗亂,反倒好了些。

擡起一只手臂蓋住眼睛,他輕聲道:“我們因為你的未來發生爭吵。”

“你們為什麽要為我的未來爭吵?”綃綃在“我的”上加重音,詫異道:“是覺得自己的未來看不到希望,自暴自棄轉而要禍禍別人嗎?”

“……”顧景揚:顧名綃絕壁有一天會因為謀殺親爹入獄。

兇器——句句噴毒的嘴!

想要生活過的去,就要耳朵會過濾。

顧景揚忽略女兒的回答,堅強地繼續問:“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聯姻的話題嗎?”

綃綃點點小腦袋:“記得。”

顧景揚斟酌著問:“你現在的想法呢?”

綃綃疑惑地歪小腦袋:“需要有什麽想法嗎?”

顧景揚轉過身與女兒對視,認真道:“你想要顧氏嗎?是真的很想,還是無所謂,如果在這過程中需要你犧牲一些東西,你願意嗎?”

綃綃沈思:“想吧,因為掌握權力才能有話語權,才能決定自己的人生。”

她在慢慢成長,雖然她的底氣一直源於強大的內心,但不能否認,外人眼中的忌憚和容忍,更多是因為她背後的顧家。

綃綃性格強勢,第一次去顧家老宅上課那天,雖然她當場報了仇,但保鏢轉達顧老頭的那句話,那樣輕蔑的語氣,一直在她腦中。

她小小的心裏,第一次生出可以稱之為野心的東西。她不喜歡被人俯視,也不需要別人保護,要做就做站在最高處的人。

顧氏是那個最高處,她就要站在那裏,如果有更高的地方,顧氏就是她腳下的基石。

顧景揚繼續問:“如果聯姻的話,你可能會像你大姑一樣,犧牲掉愛情。”

綃綃不解地問:“這算什麽犧牲?”

顧景揚語重心長:“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將來會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卻因為家世不能在一起,到那時你又該怎麽辦呢?”

“那就不在一起唄。”綃綃輕松道:“你和小姑總覺得大姑是為了家族犧牲愛情,但我覺得不是。我們交談過,在大姑心中愛情其實是很小一部分,剛開始比不過父親的重視,後來比不過事業。”

“所有的事情都有兩面,比如你想游泳又不想剛做好的發型被沾濕,你總要抉擇一方,這算犧牲嗎?我不覺得,重要的是你做出決定就不要後悔。”

顧景揚被女兒說的一楞,自嘲地笑了,是啊,他想要抓住一切,甚至已經抓進手裏,卻被他自己作沒了。

綃綃轉而又道:“而且只是結婚而已啊,對方老實,就全須全尾的好好養著,不老實,就打折腿好好養著。我又不是鳳凰女,吞了人家公司肯定要好好對人家呀。”

“……”顧景揚:女兒路子太野,顯得老父親的擔憂特別多餘。

他氣笑了,半真半假地打趣:“要是聯姻對象是你長生哥哥,你也能這麽幹?”

“咦!”綃綃震驚地看著父親,像在看一個褻瀆他人信仰的畜生。

顧景揚摸摸鼻子,惱羞成怒道:“你那什麽眼神?”

“長生哥哥以後是要正經出家當和尚噠。”綃綃嫌棄地看茍爸。

“我前幾天可翻過初中政治書,公民享有宗教信仰自由,爸爸你這麽說是在玷汙長生哥哥的夢想,踐踏他的自由。”

顧景揚:“……”

真是好大一口鍋。

他被懟的無話可說,徹底閉嘴了。

好了,至少現在盧月晴能放心了,他大人的骯臟思想,完全不會破壞小朋友們的純潔友誼。

想到這,顧景揚又不服氣地捶床,故意找茬:“你就能確定了?萬一你以後想法變了呢。”

“放心吧。”綃綃信心滿滿,捶捶小胸膛:“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可不像有些人,娶完才後悔,屁顛屁顛離了又結,結了又離,說話做事跟放那啥似的。”

顧景揚“……”

蒼天,信徒願獻出十年壽命,不求富貴安康,但求有一日能看到顧名綃自打臉,讓我瘋狂辱罵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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