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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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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將軍是個謹慎的人, 為封月搶來的藥也不敢隨便送進宮裏給公主服用,喚了張聖手過來:“賢兒你來瞧瞧這藥,公主可能用?”

張賢倒一點在手心裏, 聞一聞再舔一點嘗嘗, 思慮一會也不敢下結論,概因他既沒治好封晉的病, 面對同樣病癥的封月也不敢打保票:“大將軍這是哪裏弄來的藥?似乎與公主的病情不合。”

“昨兒去晉王府裏搶來的,聽說晉王服用這個神藥治好了病情, 我是想著月兒跟他的癥狀類似, 說不定能治公主的病。”張賢不知蠱毒, 只能想盡了辦法解, 但張承徽卻知封晉與封月的病情緣由,雖然不能告知張賢, 但也要盡力從旁佐證以求解毒之法。

張賢再嘗一點藥粉,還是道:“端王殿下的癥狀與月公主類似,但脈像也有細微的差別, 端王適合公主未必適合。這藥……恐怕不合用。”

張大將軍道:“可端王說他是吃這藥治好的,還說這藥祛病延年, 濟欲壯陽, 可是真話?”

張聖手早晨起來便聽到一則傳言, 此刻忍不住求證。

“聽說端王殿下昨兒去外面街上了?”他這話說的相當委婉, 事實上外間傳言要離奇的多。

一夜之間, 京都傳遍了, 端王殿下他赤著腳……跑大街上去了。

他不但披散著頭發赤著腳, 還穿著薄薄一件大衫,腰間隨意系著衣帶,只差袒胸露腹, 滿臉通紅在大街上隨意游走,端王府裏的侍衛們提刀護著,生怕路人沖撞了他,引的路人指指點點,有人懷疑他瘋了,也有小姑子跟孩童們追著他跑,就算是瘋了,那也是個容顏如玉的美男子,瘋的也格外令人憐惜。

不少未嫁的小姑子們都心疼他赤足單衣,生怕凍壞了他,跟在後面喊:“殿下,加件衣吧,可別凍壞了!”

還有小姑子指責隨行的那些侍衛們:“你們都是怎麽侍候殿下的,竟讓殿下在雪地赤足走?”觀他面頰酡紅不正常,都懷疑他喝醉了:“連殿下酒醉也不好生照顧,就任由他在雪地裏隨意行走……”

端王殿下他不但隨意行走,走的累了還隨意往積雪之上一躺,臉頰挨著積雪,發出舒服的喟嘆。

全京城心儀他的小姑子們都快心疼死了。

——殿下他到底經歷了甚傷心事兒,竟然不顧儀態醉倒在大街上?

往日矜貴清冷如謫仙的端王殿下多年形象毀於一旦,也不知是瘋了還是醉了,總之結結實實讓京中一眾人等大吃了一驚,就連張聖手這等癡迷於本職工作的大夫都聽到藥僮聒噪,被塞了一耳朵八卦消息。

張承徽親眼目睹端王發散藥性時候的模樣,倒也不奇怪外間傳言:“端王殿下既沒醉也沒瘋,只是吃了這神藥,只因藥性太熱不得不發散,既穿不得厚重衣物,也不能安坐不動,故而出外行走。不過我觀他比之往日倒是康健了,面色紅潤有生氣,不似往日病歪歪的模樣,可見這神藥著實有效。”

“……也可能只對他的病癥吧。”張賢在用藥方面頗為小心,更何況封月公主是張皇後的心尖子,燕帝也頗為疼寵,再謹慎小心都不為過:“侄兒覺得……還是不要給月公主吃了,萬一加重病情更為無力回天。”

張大將軍豁出一張老臉搶來的神藥沒想到卻被張賢給否決了,等人離開之後,他目光隨意落在五百金搶來的藥上,腦子裏不由冒出端王那句“祛病延年,濟欲壯陽”之語,循環往覆,都沒辦法停下來。

張承徽半生征戰,自是精力過盛,於房事之上貪欲也重,可是近幾年來,也不知道是朝事累人,還是他精力不濟,每次摟著嬌軟美人總是……不大能盡興。

他是萬不肯承認自己已至暮年,總認為自己老當益壯,在外自可騙得了旁人,可在床榻之上雄風不在,卻騙不了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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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在大街上瘋走之事很快便傳進宮中,燕帝趁著兩國和談結束,派趙坡去端王府逮人:“這個逆子!說是在府裏養傷,進不了宮辦不了政事,卻敢喝醉了跑大街上耍酒瘋,你去把人給朕提溜過來,他若再推脫不肯進宮,綁了給朕押進來!”

趙坡的辦事效率極高,不出一個時辰就從端王府裏把封晉給帶進宮了,彼時端王還在被窩裏補覺——縱然喝的是假的五石散,可到處瘋走可不是假的,當時喝了發熱的藥粉不覺得冷,還當著張承徽的面吃了一肚子冷飯,等藥效散去凍的在被窩裏打擺子,那沒良心的小丫頭還趴在床邊笑個不住:“殿下腳上沒凍出瘡吧?要不我替你看看?”

端王從小學的是皇家禮儀,衣服不穿整齊都不肯出臥室的人物,被杜歡給活活坑了一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吃了她給的發熱的藥粉便覺樂陶陶暈乎乎,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幾欲成仙而去,至於衣服鞋襪——那些都是累贅。

“都是你,害我在京中丟了好大一個臉!”端王扯過被子把自己蒙在被窩裏,只覺得從來都沒有過的尷尬:“你為何不早說?”之前試吃過幾次,但藥量都不如昨兒重。

“我要早說了,殿下吃多了這藥跟瘋子似的光著腳瞎跑,神智不清糊言亂語,殿下肯幹?”杜歡笑不可抑。

“在府裏發瘋亂走就算了。”反正都是為了傳出去點風言風語迷惑張承徽,“可你竟然……”

他雖然神智不太清楚了,但還是記得當時自己跑出去之後,這壞丫頭牽著他的手把人送到端王府大門口,還指著外面說:“殿下,向著自由進發吧!”然後把人送出王府,反手關上了大門。

狠心的丫頭!

床邊的人笑夠了,認真道:“有殿下親自試藥,張大將軍應該不至於不敢入口吧?”

張府的管家送來了五百金,說是藥錢,杜歡毫不客氣收入囊中,為自己賺到的第一筆分成而高興不已。

高端奢侈品價格奇高才有暴力可言,再說張大將軍半生辛勞,是時候也該放下權利享受生活了。

端王在被子裏悶悶說:“本王親自為他試藥,這可是他的榮幸。”

杜歡代入端王的心情,也覺得他平日太過端著,到底是皇室子弟,可能被條條框框圈著太久,再加上還有個繼母盯著,赤著腳跑大街上也著為有些為難他,便湊近了揭起被子一角,小聲道:“殿下,我教你一招,你若是先尷尬地不行,旁人自然有笑你的理由,可是你若是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被子裏冒出來半個腦袋,端王殿下有幾分遲疑:“真的?”

“要不你試試?”

趙坡過來傳達皇帝陛下口諭的時候,端王還在被窩裏,他裹緊了被子不肯動:“告訴父皇,就說我身體略感不適,傷口還未長好,暫時不便進宮,還請父皇見諒。待過些日子我傷養好了,自會進宮向父皇請安。”

“殿下,得罪了!”趙坡也不跟他廢話,趁其不備從腰間掏出根麻繩,三下五除二就將被窩裏的端王殿下給綁成了一根粽子,扛上肩便跑了,只留下風中一串淩亂的叫聲:“啊啊啊你做什麽……趙坡你放我下來……”

可憐端王殿下人生的前十六年勉強茍延殘喘,好歹還能保持一國皇長子的尊嚴體面,十七歲這年冬天被杜歡坑了一把光腳出街之後,還被人卷在被窩裏扛進了宮。

他以為丟臉只有一回,卻不知人生之中很多事情只要開個頭,後面根本收不住。

丟臉這種事……丟著丟著就習以為常了。

只是眼下,端王殿下還是個頗愛顏面的少年郎,被趙坡一路扛進宮中,迎面遇上剛從公署裏出來午食的大臣們,還有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脫出來的宮女內宦們,他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時候杜歡的安慰就有了效用。

那沒良心的丫頭說,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端王殿下索性閉上眼睛,將沿途各色人等詫異的眼神當作宮中的擺件,搜腸刮肚將肚子裏近來讀的書都拽出來想想——不行!還是太丟人了!

趙坡將人扛進禦書房,將人直接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端王側躺著,目光與坐榻上的燕帝相撞,豁出去道:“兒臣給父皇請安!請恕兒臣不敬,沒辦法給父皇跪著回話,也不知道趙大統領將兒臣綁進宮中,可是父皇有急事?”

燕帝給氣的!

“你瞧瞧你這是什麽樣子?若是朕不召你進宮,是不是你都快忘了宮門朝哪開的?”

封晉以前進宮見駕,規矩禮儀一樣不錯,如今頭一次躺在禦書房的地毯上回話,竟然覺出了不一樣的樂趣,因為躺的夠平,竟然連視角都大為不同,既然躺著已經是毫無規矩,他索性更沒規矩些:“父皇,兒臣這個樣子進宮,可並非自己的意願,而是趙大統領直入兒臣府中,□□行此綁架挾持之事,怎的父皇不怪趙大統領,倒怪起兒臣來了?”

燕帝指著地上躺成蟲子的兒子:“你……你你……”他說了不進宮就綁進來,可也沒料到趙坡執行的如此徹底,竟然裹著被子一起扛了進來。

“兒臣原也是奉旨在府裏養傷,父皇您都知道的啊。”

“聽說昨日你光著腳在大街上瘋跑是怎麽回事?外間都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端王犯了失心瘋,你讓皇室的臉面往哪擱?”

端王殿下自己愛面子便覺得丟臉,可是現在發現燕帝比他更愛面子,而他赤腳出府滿大街亂逛,丟的不是自己的臉,反而是皇室的臉,是親爹的臉,竟然當真不覺得尷尬了,還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快意。

“外間還傳兒臣都快咽氣了呢,也沒見成真。讓他們隨便傳吧,說兒臣是病秧子也好,失心瘋也罷,都無所謂。父皇若是覺得兒臣在京裏給您老人家丟臉,不如把兒臣打發出京,讓兒臣在別處養病即可。”

燕帝一怔:“你……你想出京?”

等到真正將這句話說出口,封晉竟然覺得多年壓在心頭的大石仿佛移開了,讓他連喘氣也輕松了起來。從小到大,他死守京都,受了多少委屈?張皇後的刻意阻隔、時不時的敲打、朝堂上張承徽的多方壓制、朝中官員有意無意的輕視……多少委屈都咽進了肚裏,卻也沒有守得雲開見月明。

外面天高地闊,他原以為自己死守端王府,最終在王府那一畝三分地裏悄無聲息的被病痛折磨而死,可是誰能想到他也有能夠健□□活的一天。

新的開始呢。

“是,兒臣自請離京就藩。”他躺在地上,一如這些年被張氏父女踐踏進泥地裏,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飽受摧殘:“京裏人事紛繁,兒臣病體未愈,只想找個清凈地兒去養病,待得三五年之後,兒臣病體有望康覆,再入京向父皇問安。”

“胡說!”燕帝早聽張聖手前來覆命,端王已無大礙,剩餘不過調養:“京裏有最好的太醫,還有張聖手,就算是養病也不至於跑到外面去。”

他是富家翁思想,最好兒女繞膝,不必遠離。可皇室到底不比尋常人家,張承徽的咄咄逼人他不是沒有看到,只是張承徽跟著先帝鞍前馬後打天下,又是他岳丈,本人精明強勢,手中還握有兵權,就算是做皇帝的他也沒少受張大將軍掣肘,何況長子封晉?

不過是個病歪歪的小兒罷了,連朝堂事都未曾深涉,有何能力與張承徽抗衡?

“兒臣這些年病著,觸眼只有端王府四方天地,風景狹小,心緒難平,去了一趟舒州之後才發現,天下之大,山川之美,遠在兒子想象之外。父皇若是覺得富庶的地方不好指給兒子,不如就讓兒子回舒州去,那裏的百姓剛剛經過大亂,土地荒蕪,生民離散,兒子正好找點事情做做,總好過做個閑散廢人。”

“可是……你若是離京……”京中有張承徽坐鎮,豈不是承繼大統無望?

燕帝心中長期的隱憂此刻又浮了上來,他如今都不能彈壓住張承徽,長子以往病歪歪的能活著已然不易,好不容易大愈,在張承徽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大展拳腳更是不能,照此情形發展,未來張承徽必然會扶植親外孫封堯繼位,到時候封晉可有活路?

外戚專權,已在眼前。

封晉見燕帝左搖右擺,知道其父天性如此,並非有決斷之人,否則早已將張承徽手中兵權收回,趕他回家養老了,還能容許老岳父在朝堂上指點江山,但他也是時候下一劑猛藥了:“聽說月妹妹病了,跟我的病癥類似,父皇可有想過?”

燕帝:“你是說……”

封晉躺在地上,一瞬間竟似瞧見了燕帝的震驚與愁苦——他這位父皇,只要能穩穩坐在皇位上,有時候寧願捂起耳朵眼睛不肯思考,也要粉飾太平。

“父皇,我身邊的杜歡便是雲夢澤的人,還是國師徒弟,她雖失憶,蠱毒還是識得的。”他嘆一口氣:“兒臣記得自己小時候身子骨還挺壯實,連皇祖父都說兒臣淘氣。後來……母親過世之後,張娘娘嫁進來沒兩年,兒臣便漸漸身體各種不適,後來竟至纏綿病榻。聽說皇後娘娘宮裏逃走了一位擅蠱的宮人,父皇究竟還要裝聾作啞到幾時?”

他躺在地上,眼神直直與燕帝對上,那一瞬間明明是燕帝高坐塌上,卻覺得自己仿佛比躺在地上的兒子更為狼狽。

“朕……”

其實這些年,他未嘗沒有猜測過封晉的病因,但有些事情想想就算了,沒有證據卻不能輕易說出口,更何況張皇後的慈母人設著實維持的不錯,多少人對她交口稱讚,都知道她心疼端王身子骨弱,比自己親生的更為心疼端王,連四季的衣食冰炭、府裏人事擺件……樁樁件件都恨不得過問一遍,每與燕帝聊天,張口閉口也是晉兒長晉兒短,似乎為著端王的身子操碎了心。

“是父皇誤了你!”

燕帝疲憊不已:“父皇答應了你母親要好好照顧你,卻讓你受了這麽多年病痛折磨!”

封晉趁著他軟弱之時討要就藩聖旨:“父皇既然心中清楚,不如就放兒臣去外面,不拘哪裏都行,不過兒臣更中意舒州,大約是此次在舒州見到的人間慘劇太多,心裏難免記掛那一地百姓,兒臣也想趁著身子骨好起來為百姓做些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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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時分,張大將軍渾身發熱,精赤著上身在房裏走動,侍候的丫環端了冷茶過來,他搶過來一口飲盡,只覺五臟六腑都如烈焰焚燒,但身體卻似乎要飄起來,是從來沒有過的輕松愜意,鐵臂一伸便攬住了丫環纖細的腰肢,順手便扯開了她的腰帶。

丫環嚇的哆嗦,小聲求饒:“大將軍饒命——”

上次為大將軍侍寢的丫環不知為何,事後便被杖殺,這種事情雖然隱秘,但近兩年大將軍身邊侍候的丫環總是動輒得咎,輕則挨打重則喪命,哪個來侍候不是戰戰兢兢的?

張大將軍喘著粗氣將她往榻上拖:“乖,好好侍候——”丫環驚慌的聲音很快便消失不見。

天色黑盡,大將軍房裏五名先後被召來侍寢的丫環們穿戴整齊,抱著“偷得一命”的僥幸退了出來,互相攙扶著回下人房裏去休息。

張大將軍眉眼間盡是春風得意,仿佛一日之間便回到了壯年之時,那時候跟著先帝從屍山血海裏拼殺回來,抓兩名敵軍年輕貌美的家眷回房,胡天胡地一夜都不覺得疲倦。

這種精力旺盛的感覺,已經許久未曾有過了。

端王說是神藥,果然不錯。

很快他又接到了一個更好的消息。

“什麽?端王自請就藩?消息可靠?”

張大將軍驚訝極了,這小子大病初愈,難道不正是在朝中大展拳腳之時?怎的要自請就藩?

前來回話的人小聲道:“當時禦書房只有陛下與端王,也不知道他們父子說了些什麽,門口由趙大統領守著,我們的人也不敢進去,直到陛下喚人擬旨,才有人進去,只聽陛下好像很是不舍,還念叨了幾句,隱約的意思便是端王身子骨好了便應留在京裏,卻作甚非要跑到外面去之語,連聖旨都到端王手上了。但陛下舍不得端王,便留他在京中過年,據說開春之後他便要前往舒州就藩了。”

張大將軍聽此消息,皇帝又指給他的是舒州那窮山惡水,剛剛經歷過大亂,很多人恐怕都吃不飽肚子,也並非什麽富庶地方,一顆心更是放到了肚子裏,得意大笑:“陛下早都應該想開了,端王一向病著,留在京中也不能替他為憂,何苦要拘著不放。既然端王殿下要出京,也算是喜事一樁,傳話下去,近來在朝堂上對端王客氣些,也別再事事針對他,省得讓陛下心裏不舒服。”

端王既然都聰明的自請就藩,等於自絕了繼承大統之路,他也該擡擡手放端王一馬了。

傳話的人心領神會:“是,下官這就去傳話。”

等人走了,張大將軍只覺志得意滿,餘生再無隱憂,更有剛才老當益壯之舉,對自己的身體以及未來張氏的權勢期望更甚,也不知道是藥性還未過,還是什麽原因,他自上次腦中盤桓的念頭不覺間又浮了起來。

——比起封益的軟弱無能,一味妥協裝傻,他覺得自己更有魄力做一位皇帝。

如果說太*祖讓他敬佩,那麽封益便是他從小視為自侄輩的小兒,哪怕他如今兒女繞膝,高踞帝座,也不能讓張大將軍生出更多敬意,不過是他扶持上去的懦弱無能的小子罷了。

若是沒有他扶持,封益的這個位子坐不坐得穩,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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