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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那才是一只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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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閱沒想到她連這個也忘記了, 可見忘的極為徹底,饒是他一向刻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你……真的全忘了?”

杜歡理直氣壯:“是啊,全忘了, 怎麽著吧?想打我?”

冷閱:“……”

莫鴻出來打圓場:“師父說小師妹被人擊中了後腦, 忘記了所有事情,我們還不信, 過來瞧瞧。自你離家出走,師父知道消息之後, 派了我跟你二師兄四處探查你的下落, 都很擔心你出了事兒。你二師兄就是刀子嘴, 心裏不知道有多擔心你呢。”

杜歡最討厭被陰陽怪氣的內涵, 況且冷閱頰無二兩肉,薄唇, 高瘦,看起來就是一副刻薄面相,開口就沒好話, 她就更不客氣了:“他這哪裏是擔心我,分明是上門來興師問罪。”

但莫鴻面相憨厚, 說話也和氣, 全然一副憂心師妹的長兄模樣, 她也不好逮著就亂咬:“現下你們看到了, 我反正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你們的那位師父脾氣又那麽臭, 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她還記得表明態度。

莫鴻可不似淩子越是個暴脾氣,也不似冷閱出口傷人,他又長了小師妹六七歲, 行事最是穩重,知道當務之急不是帶她回去,而是讓她與他們熟悉親近起來,當下柔聲哄勸:“大師兄也沒說讓你回去。”被冷閱喊了一聲“大師兄”,他裝作沒聽見,笑道:“這幾個月我們四處尋你,夜裏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現下見到你全須全尾的,心裏不知道多高興。待會兒你也引我們師兄弟去見見端王殿下,多謝他救了你一命。不然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師父跟我們恐怕一輩子都日夜懸心,寢食難安。”

他說的可憐,杜歡已經許多年未曾被人如此牽掛,哪怕知道他口中的“小師妹”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也有些動容,口氣不知不覺間便軟了下來,雖不親近卻也不是吵架的勢頭:“我好好的,你們也不必管我。”

冷閱有心刺兩句,在莫鴻制止的眼神之下緊閉了嘴巴,但眼神卻沒閑著,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終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倒是逍遙,也沒見瘦。”

杜歡不跟他一般見識,估摸著以淩子越的執著,這師父她不認也得認,況且她占了原主的身體,這一節是躲不過去的。但認他們不是問題,如何不被淩子越左右往後的路才是重點。

師兄妹三人坐著聊天,多是莫鴻講原主小時候的事情,冷閱負責吐槽,前者說小師妹小時候有多乖巧可愛,後者就緊跟著說她小時候生病了磨人,脾氣有多糟糕;前者說小師妹小時候特別堅強,每次毒發都疼的可憐,後者說可憐的是師父吧,哪一回不是咬的師父手臂之上血淋淋的,跟個白眼狼似的……句句暗刺。

杜歡見他嘴巴實在賤,雖然吐槽的不是自己,可是拆臺的樣子太討人厭,一氣之下揚手便射出去幾根金針,冷閱反應靈敏,跟猴子似的竄了起來,躲過了她的暗器,幾根金針篤篤篤釘在了他身後的木柱之上。

冷閱掏出個帕子拔下金針,驚異不定的看著她:“你……你練成了梅花針?”

杜歡:“要你管!” 急呼系統:“110,我練的金針是梅花針?”

系統慢吞吞答她:“金針跟梅花針,叫法不一樣,不都是針嘛。”

莫鴻一臉老父親般的欣慰:“往日師父逼著你練功,總不見你著急,出門幾個月倒是小有所成,也算長大了。”

冷閱卻哼一聲:“針法記得,是不是功法也記得?偏就忘了師父跟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他說著欺身上來,便要握杜歡的腕子。

杜歡忙往旁邊躲閃,胡亂甩出一把針,兩個人在端王府正廳你追我趕打了起來,急的莫鴻連忙阻攔:“別打了別打了!你們兩個往日見面就沒個消停的時候,這可是在別人的府邸!二師弟——”

冷閱忿忿停下腳步:“大師兄你瞧見沒?這丫頭離開島上沒多久,內功竟然精進許多,連梅花針都使出來了,可見往日還是不用心之故。”

杜歡:“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難道還不該學點保命的技能?”

冷閱:“……”

莫鴻:“……”

師兄弟跟著謝潤來過一趟,還特意去謝封晉,禮數做足了才離開,臨別之時冷閱又問:“小丫頭,你真不回去?不怕師父傷心?”

杜歡恨不得推他出去:“我又不記得他,你煩不煩?”

她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很多年,自從外公過世之後再也沒有嘗過被人記掛的滋味,此刻內心竟然有些羨慕原主小姑娘,雖然是個戀愛腦,為了魏太子離家出走,卻有人真心實意記掛著她的安危。

莫鴻生怕他再啰嗦下去兩人又要打起來,頭疼的揪他離開:“趕緊走吧,你若是想小師妹了,改天再來就是了。反正四方館離端王府也不遠。”

“誰想她?!”

“切!”

杜歡與冷閱互相嫌棄,各自轉開頭去,惹的謝潤這沒心沒肺的貨偷笑不已。

回去的路上,冷閱道:“謝師弟,往日小師妹就喜歡跟在你身邊,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她跟著咱們回國?”

謝潤假作傷感道:“有什麽辦法?她如今一顆心全系在燕國端王身上,哪裏還記得孤這位三師兄啊。”

當然是假話,不過只要有人信就好。

他們回去之後,收到蜀國長寧公主派人送來的禮物,謝潤懶得應酬,便將回禮之事交給莫鴻去處理:“聽說這位長寧公主前來聯姻,同在四方館住著,都註意著些。”

冷閱卻道:“聽說這位長寧公主年方十六,燕帝的長子端王年方十七,正是年貌相當,兩人若是成親,小師妹傷心之下會不會跟著咱們走?”

莫鴻眼前一亮:“有道理!”

魏國使臣一行人對於燕蜀聯姻極為關註,連帶著談判的進度都被拖延了,特別是淩子越聽了徒弟所說,叮囑兩人多往端王府行走,以期早日喚起小徒弟的記憶。

與此同時,大燕朝堂內外對蜀國使臣前來也備加關註,張承徽早都替外孫打算好了,遣夫人進宮與女兒談心,就封晉與封堯的婚事早做打算。

“張賢說端王身體已有轉機,趁著對外還是病秧子之名,早早把他的親事定了,然後替阿堯娶了蜀國公主,也是一大助力。聽說這位長寧公主年方十六,乃是陳太後親生,比阿堯大著三歲,正好女大三抱金磚,既有你父支持,還有了蜀國陳太後的支持,阿堯的地位也更穩固了。”

張賢便是張聖手,乃是張承徽族中堂侄,只是醫術了得,外間素有聖手之稱,久而久之便被人呼為張聖手,連燕帝也如此稱呼,真名反而鮮有人叫。

張皇後上次插手封晉房中事,被燕帝斥責,這次卻也顧不得了,無論如何也要為了兒子奮力一搏,她思謀再三道:“其實咱們做什麽都不好,一動不如一靜。可若是讓長寧公主自己挑,她是願意嫁個病秧子呢還是個身體康健的郎君呢?”

國丈夫人笑道:“娘娘所言極是。”

端王在府中養傷多日,閑來無事便問身邊之人:“外面是什麽情況?”

符炎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殿下若是再不出去,恐怕會被人以為命不久矣。”他身為心腹自然是直言相告:“最近關於殿下病重的消息在外間傳的極廣,就連城中許多鋪子裏都暗暗準備白布紙錢,準備大發一筆。”

封晉輕笑:“這又是我那位好繼母傳出來的風聲?”

符炎憤憤道:“長寧公主進宮面聖,聽說還被引去春熙殿見皇後,當時聽說二殿下與月公主都在殿中,幾人相談甚歡呢。”

封晉:“封堯不過一介毛孩子,有何可懼。”真正難對付的是他身後的張承徽而已。

那才是一只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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