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他們呢？”

雖然說現在已經步入了初冬，但是走了一大圈下來，向陽還是熱的不得了，渾身冒汗。

昨日兩行人回去客棧之後便互相交換了一下情報。林無枉那邊什麽也沒有查到，理由很簡單，那個男人——是個啞巴。看起來他似乎本來就不打算將那段往事說出來，無論林無枉和蕭如鴻怎麽勸誘，男人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要對付一個鐵了心什麽都不願意說的人，你會怎麽做？

對方是“有可能會成為受害者”的人，林無枉總不能拿牢裏那一套審問犯人的辦法來逼別人說出來吧？因此，幾番勸說下來，兩人都只是無可奈何。

倒是花陽二人這邊的線索讓林無枉產生了興趣。

這之後，林花二人又私下交談了些什麽，到了現在，他們依然是兵分兩路，花陽兩人負責打聽徐閑庭十九日晚上的行蹤，而林無枉……

行動未知。

花陽搖搖頭，很是愉快：“不可說不可說。”

“有什麽不能說的嘛……”向陽緊緊跟著他，背著手煞有介事的側身彎腰看著他，“咱倆什麽關系，你就說唄！”

他瞟她一眼，似笑非笑，反問：“在下倒是想知道，花大姑娘和在下是什麽關系？”

“我們……”向陽轉了轉眼珠，扯住他袖子，若無其事道，“不要在意這種細節，你說嘛，林大哥到底是查什麽去了？連蕭大哥都沒和他一起誒！”

花陽眨眨眼，嘴角一彎：“我們是什麽關系？嗯？”

最後那個“嗯”尾音微微揚起，拖出一個讓人心尖酥酥麻麻的弧度，惹得向陽下意識的渾身一抖，退後一步，又似乎想到了什麽，拍拍他肩膀，愉快道：“對了，今天是光棍節！”

光棍節？

果然，出於對新名詞的好奇，那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掠起一片好奇，花陽不再糾結方才的事情，只是定定看著她：“光棍節是什麽？”

“就是單身節。”向陽說著比出兩根食指，道，“你看，十一是不是就是光禿禿的兩根？”

花陽學著她伸出右手比劃出一根食指，挑眉：“這個叫十一？”

……

這個朝代，好像還沒有阿拉伯數字吧……她又賣了個蠢。

向陽也不多解釋，收了手，只拖著他往前面走：“你問那麽多做什麽，總之今天就是光棍節就對了！你沒女朋友，我沒男朋友，我們都一樣，正好可以過這個節……”

花陽任她拽著走，嘴角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在下記得，花大姑娘似乎還有桃花在身上。”

“那個……”她不耐煩的揮揮手，“不管他不管他，我們趕緊的查完去過節吧，好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

要查徐閑庭的行蹤，自然還是要去找徐夫人的。兩人原本是抱著徐閑庭在家過夜的希望去詢問的，不想，得到的回答卻是十九日的時候徐閑庭不在徐府。

現在嫌疑最大的人還是徐夫人，她的話自然是不能信的。兩人又去找了徐府曾經的下人一番詢問，卻都說十九日的時候徐閑庭不在府上。

“那他會去了什麽地方？”

又繞了幾圈，從青樓到小酒館全部都問了個遍，卻都沒有打聽到徐閑庭的行蹤。向陽不由得有些洩氣。

花陽也是一副疑惑的樣子。

連他也沒有頭緒麽？要是徐閑庭喝醉了跑到什麽不知名的地方過一個晚上，那就讓人郁悶了。

實在有些走不動了。

向陽放慢了腳步，從頭開始算起：“十八日晚上，徐閑庭照例在周繡娘那裏過夜，十九日早上返回徐府，下人還聽見過徐氏夫婦例行公事一樣的吵架。然後下午晚上徐閑庭不在徐府，也未去周繡娘那裏，去向未知。二十日早上徐夫人逛廟會之前，兩人又曾吵過架……再然後，在午後，府上下人發現徐閑庭死了。”

花陽靜靜聽她說著，初冬的風輕輕拂過，幾縷未束上的發絲隨風輕揚。

向陽接著道：“這樣看來的話，直到十九日早上，徐閑庭都還是正常的，到了下午他的行動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

花陽點點頭。

向陽道：“二十號早上，徐閑庭也是很正常的樣子，而徐夫人卻不正常了。”

“不錯。”

“所以，問題還是在十九日。”

花陽嘴角微微抿著，看起來也很讚同她這番話。

一股令人愉悅的驕傲緩緩升了起來，向陽努力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麽高興，開始聯想起來：“你看，我們在金陵的時候，魏老也是十九日下午一聲不吭的去了郊外，因為兇手給他送來了一封信。你說，徐閑庭會不會也是因為兇手的什麽暗示？”

花陽蹇眉：“魏老之所以對兇手言聽計從，是因為以前發生過什麽讓他們心懷愧疚的事情。但是，徐閑庭與魏老一群人並不相識。”

“說不定，他是被抓住了什麽把柄？”

花陽又不說話了。

向陽道：“說不定，魏老的死只是一個障眼法，目的就是要引我們查背後那件事。”

“……”

這件事情不管怎麽猜都似乎有道理，但是，不管怎麽猜，又似乎都沒有道理，要解決這個案子，實在是有點困難。向陽有些不好受：“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花陽看她一眼，拍拍她頭，微微一笑：“這邊線索雖然斷了，但是老林那邊應該不會太慢，放心。”

向陽俯身揉了揉小腿肚，擡臉看著他，誠實道：“再走下去，我腳就該廢掉了。那我一定是唯一一個逛街逛到腳廢掉的女主。”

花陽似乎有些好笑，拉起她：“這邊。”

右街邊有條小巷，花陽帶著她拐進巷子，來到間似乎是茶樓一般的地方。這小巷有些僻靜，往來行人很少，不知為何，這間茶樓卻格外熱鬧。

兩人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

不多時，便有小二端上茶來。此前並沒有人招呼詢問二人喝些什麽，乍然看見有茶端上來，向陽一時有些奇怪，只見杯子裏面細長的茶葉浮動，不過是杯普通的綠茶。

最讓向陽奇怪的是，小二居然端上來了三杯茶。

她不解：“還有人要來麽？”

話音剛落，對面已經坐下了另一個男人。

來人已有四十歲上下，留著有點卷的山羊胡子，看起來稍微有些滑稽。他十分瘦弱，皮膚很是幹枯，毫無光澤，身上的衣服倒是挺考究。

還有，一雙與他身體極不協調的手。

他的手有些大，手指卻很細，骨節突兀，似乎很有力量。他的指甲非常圓潤，食指和拇指指腹處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向陽還註意到，他拿杯子的時候，手非常穩、非常穩。

那男人似乎有些什麽不滿，大睜著眼睛看著花陽，惟妙惟肖的表現出了一個詞。

——吹胡子瞪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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