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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3顆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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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鬼,這是從上一輩子就有的。經歷了重生之後,我更是對鬼魂這些非自然的生命體打心底起了敬畏心。

所以當小孩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第二反應是告誡自己不要答話。

“你為什麽蹲在我家門口呀?”

小孩子的聲音帶著純粹的好奇,這個聲線聽起來很熟悉,我說不出來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甚至有聽過成千上百遍的感覺。

我很想擡頭確認下,可是害怕一睜開眼就是那種讓人當場去世的畫面。

“你為什麽不說話呀?”

我怕我一說話你把我頭擰下來,可是我也怕我不說話你一生氣,還是要把我頭擰下來。

帶著明顯的顫音,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天太黑了我害怕。”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

“我不知道家在哪個方向。”

“那……你要不要來我家?”

來了來了,這種死亡問題。你是被水泥封印在墻裏,還是被人販子溺死在水缸裏,又或者被擰下了頭至今還在找它。

在無數個自己把自己嚇個半死的黑夜,我都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睜開眼睛。這次也一樣,我憋著一口氣擡頭去看,那個模糊的小孩子身影躲在大門後,從他身後透出屋子裏暖黃的燈光。

啊……不是鬼小孩。沒有水泥沒有水缸沒有大頭真是太好了。

確定了只是人類幼崽後,我松了口氣,放心下來的同時,忍不住想說教:“家裏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講話,甚至邀請別人回家。”

靈異故事守則,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講話,甚至邀請別人回家。

“可是,”他辯解的話被打斷,伴隨著腳步聲,有另一個小孩子抱怨的聲音傳來。

是我聽慣了的日語:“小不點好慢啊好慢!”

有個高大的人影推開了庭院的大門,同樣用著日語交流著:“龍馬,還沒有把人叫進來嗎?”

人聲突然多了就顯得有人情味了,更何況聽到了我熟悉的日語。我慢慢摸著墻站起來,還沒來得及好好打招呼,就聽到了那聲熟悉的稱呼。

在我楞神的時候,庭院大門徹底敞開,一大兩小熟悉的面容在屋內燈光的照映下格外清晰。

“月見山鈴小朋友是吧?你爸爸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把你放在我家門口了。”

還沒有後來那頹廢大叔樣的某人撓著後腦勺,小聲嘟囔:“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沒想到真的把女兒丟給我了。”

“我是你越前南次郎叔叔,跟我進去吧。”

原來爸爸報道的那個退役體育選手就是越前南次郎,兩個人因為那篇報道的采訪過程結交了。

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越前南次郎把座機話筒塞進我手裏,我站在溫暖的屋子裏呆呆地聽話筒那頭傳來爸爸得意的笑聲:“爸爸把那群人甩掉了,待會就來接你哦。”

誰能想到這麽巧,逃跑的時候看到了拜訪過的越前家,爸爸慶幸不已的同時,大概完全沒察覺到我的如遭雷劈。

我的眼神完全沒辦法從那個人身上挪開來。

他還沒有長成後來那樣,臉蛋肉乎乎的,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羞怯和好奇,察覺到我的目光後,就拽著旁邊人的衣角躲在他身後。

擋住弟弟的越前龍雅喚回了我的思緒:“你的眼神還真是可怕誒。”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心情覆雜地垂下眼,“對不起,失禮了。”

那邊越前南次郎收尾了和我爸的對話,走過來緩和了氣氛:“龍雅,不要對漂亮妹妹這麽兇嘛,以後會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龍馬快出來和新朋友打個招呼吧。”

兄弟倆站到了我的面前,一個從小囂張到大:“越前龍雅,請多指教。”

另一個,如今還只是那個幼年軟萌版的:“你、你好,我叫越前龍馬。剛剛是爸爸叫我出去接你的!”

我反應過來,他是在反駁我之前的說教,忍不住就笑起來。

果然,越前龍馬還是那個越前龍馬。只有性格裏的不服輸從小就彰顯了端倪。

“我叫月見山鈴。很高興認識你……們。”

很高興隔著一個平行宇宙的距離,認識越前龍馬。

那天深夜,我發起了高燒。醫生說是因為小孩子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弱,我又吹了很久的冷風,再加上可能受了驚嚇,導致這場高燒整整折磨了我三天。

罪魁禍首朝日奈久武先生很內疚,硬是放下了手頭工作,頂著我爸的死亡凝視照顧了我三天。

我燒得很迷糊。有時候感覺自己被拉扯回了前世的病床上,可在床邊喋喋不休的舅舅又會把我扯回這個世界。

腦袋裏像幻燈片一樣,播放起了自己前世的比賽,作為父親對我的獎勵,我的房間裏曾經擺滿了關於他的漫畫。畢竟我一度幻想自己活在他的關註中。父親毫無吝嗇用一個虛假的人物來激勵我。

後來我失敗了,那些珍視了多年的東西全部被母親以玩物喪志的理由一股腦丟光了。

我記得他大大小小每一場比賽,因為用心看過許多許多遍,已經想忘都忘不掉了。每次自己面臨困境的時候,就會去想象他如何破解這樣的招式。

感謝我當時還活在一個正常的網球世界,至少拆招的難度並不高。

其實上一輩子看到官配消息出來的時候,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只是我認為或許是很久很久以後,在故事結束之後,畢竟他在我心裏

——十年如一日是那個網球王子。

作家亦舒在《四部曲》中寫道:“失戀與患癌癥一樣,會有四個步驟的反應。首先,是痛哭。第二,是憤怒,否認事實。接著,絕望消沈。最後,可憐不幸的當事人,不是死亡,就會康覆。”

同樣的,我經歷過這些。我的第一反應是“果然”,正如我之前說我在意著每一個蛛絲馬跡,也清楚地擔憂著某個未來。

再之後就是無力的憤怒,我找到了很多和我一樣否認的人,我們說著“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破口大罵過,罵作者,罵作品,甚至最後忍不住埋怨他。

每一次憤怒之後是深深的無力感。這樣長年累月下來,我最後憤怒的目標只剩下了自己。

到後來,我終於跟自己妥協。

我跟父母妥協,跟生活妥協,最後也很輕易地跟自己妥協了。

我死亡過,又被丟到了新的循環裏。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想讓我遺忘某些不該帶過來的東西。高燒有如實質的火,點燃了許多腦海裏的記憶。

這場病零零碎碎過了一個多禮拜才徹底痊愈,感覺到自己修整好的同時,好像忘記了很多的東西。

真的有一種忘掉過去真正新生的感覺,總之這一切就好像是上天的安排。

可憐不幸的當事人——我,要尋求康覆的辦法了。

我要跟那些名為喜歡他的癌細胞抗爭到底。

就拿起我擅長的網球,從教他好好打網球開始。怎麽可以因為兒女情長辜負自己的事業粉呢。

更關鍵的是,既然有越前南次郎這個作弊器存在,那麽我就可以學到更多的關於網球的東西。突破上輩子的自己。

翻開我畫滿了歪歪扭扭人體的筆記本,我在嶄新的一頁上寫下:“今年,我絕對不會再喜歡越前龍馬了!”

“努力打網球!再次成為世界一流!”

我停筆看了看自己寫下的決心,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恨恨地又在第一條後面加了兩個感嘆號“!!”

把筆記本合上放回抽屜裏,我抱著網球拍出門去找爸爸,他因為我這場病這幾天都沒出門,此時正在廚房圍著小熊圍裙熬粥。

“爸!我要跟越前南次郎叔叔學網球!”

“哦燙燙燙!!!”被我一嗓子嚇得把勺子貼到臉上的爸爸大叫著,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終於冷靜下來看我。

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毛病,爸爸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網球丟過來,嚴肅地問我:“決定好了嗎?”

“網球不需要圍棋那樣用腦,也不需要插花那樣需要審美。網球只需要汗水,去擊回別人打過來的球。如果鈴決定要學網球,那就要很努力地去做。”

求之不得,這恰好是我兩輩子唯一擅長的事情呢。

“決定好了!”

父女倆再次造訪了越前宅。閑著沒事的退役網球選手一心在家帶孩子,雖然這個“帶”字用“玩”來形容可能更合適。

聽到我的請求,越前南次郎只是低頭看了看我的眼神:“那就先和龍雅打一場試試看吧。”

比起越前龍雅,我有著更多的經驗;但是相對的,比他小兩歲的我對於沈重的球拍掌控不好。

對新的我來說,這算是第一次打網球,身體好像和自己很不契合似的。明明看好了球,也因為步子太小趕不過去。

比分往往丟在球拍脫手,我被力道帶著坐在地上。甚至有幾次是我自己的發球失誤。

我懊惱著的時候,越前南次郎卻蹲下來看了我好一會兒,最後笑了一聲:“那就一起來享受打網球吧。”

“!!好!!”

康覆計劃,正式啟動!!!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考慮到大家大多只看過動畫,所以我基本參考動畫來。

在劇場版《二人的武士》中,越前家是郊外的別墅,有著自己的網球場,橘子林,甚至旁邊就是大海。

在新網王裏,就是一般的美國風情帶院別墅,院子被南次郎改成了網球場。

這裏就按照一般美國風情帶院別墅來寫了。

鈴妹開始打網球了,即將開啟長達十多年的康覆計劃。

這章算過渡吧,害,日常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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