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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Q:雪丸你好

它在對我笑?!原忍不住退了兩步。

赤司親昵地拍打著一匹馬的頭,把飼料草餵到它的嘴裏。他微笑著看向站在幾步開外的原,說道:“過來認識一下,這是雪丸。”

原聽寧嵐提到過這匹馬,是赤司小時候騎的馬,幾乎是陪著他長大。它性格溫順,是一匹阿拉伯馬,具有極大的耐力和優雅的氣質,也是世界名馬中最為漂亮的一種。它雖然老了,但是還很精神,漂亮的眼睛註視著畏縮不前的原,嘴巴一嚼一嚼的,輕輕貼著赤司的臉。赤司的手撫摸著它身上潔白的毛,保持著微笑。

“過來。”赤司向她伸出手。原糾結了一秒鐘,小心地走到雪丸的身邊。因為打理得很好,所以並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但是……怎麽看都覺得這種高大的生物很可怕啊。“它是很溫柔的,不用怕。”

“……你好。”她站在原地伸出手揮了揮,看似鎮靜地打招呼,心臟的撲通聲非常明顯。

雪丸抖了抖耳朵,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

“咦——”原又退了退,不,她沒法克服心理障礙。

赤司噗嗤一聲笑出來:“它在跟你打招呼,耳朵都豎起來了,看來對你很有興趣。”

……是這樣麽。原懷疑地同雪丸對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有溫柔的神色。她是怎麽看出來溫柔的,是自己把它想成這樣了吧……咦,又笑了!原怎麽看怎麽覺得毛骨悚然。

“快過來。”赤司摸了摸雪丸的脖子,又看向原。

好吧她過去。雪丸站在原地註視著她,一動不動。原也捏著袖子回望著它……雪丸的年齡已經很大了,這是赤司的第一匹馬,那麽它很早很早就已經認識他了。啊、有點羨慕,遇見自己之前的征十郎君又是個什麽樣子呢?覺得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好激動。

“摸摸它的鼻子吧,它會喜歡你的。”赤司吩咐她。

“可、可以嗎?”原看向他。

“我喜歡的人,它不可能不喜歡。”赤司微笑地回答。

她楞了楞,又看向了靜立的雪丸。它果然是在笑吧?!原擡起手,懸在它鼻子上幾厘米的位置,鼻孔噴出的熱氣潤濕了她的手心,正當她打算摸摸它的時候,它卻主動地蹭了蹭她的手。“誒——”

赤司獎勵似的拍了拍它的脖子:“乖孩子,很好。”

確認它並沒有什麽威脅,原把手心放上去:“雪丸小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哦。”

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它打了個響鼻,原笑起來。

赤司對原說:“等會兒我去騎馬,就讓雪丸帶著你玩兒吧。雖然年紀很大了,但是是很可靠的家夥。”他溫柔地撫摸著它的頭,“把她交給你了。”

無論如何,聽到他這麽說都覺得很奇怪啊,自己竟然被拜托給了一匹馬?原拉住它的韁繩,同它對視著:“雪丸小姐,請多指教。”

赤司已經去換衣服,原則帶著雪丸走到馬房外面。馬場不算小,是赤司家的產業之一,平時他們並不常用,所以交由了管理員將一部分跑道開放並對外營業,今天他用的自然是不開放的那部分。內圈為1667M的O型跑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郊外的空氣比起被汙染的東京市內好得太多。原牽著溫馴的雪丸圍著跑道走著。

“其實很想知道征十郎君小時候是什麽樣子,不過已經看不到了。我好羨慕你呢,從一開始就陪著他。”原伸手摸摸它的脖子,雪丸時不時地看她一眼,似乎是在示意她它正在聽。“他們都說動物是通人性的,你能聽懂我說話吧?要是你也會說話就好了。”原又牽著它走了幾步。

“雖然通人性,但它當然是不會說話的。”赤司帶著調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原仰起頭。他已經換上了標準的騎師裝,防護背心包裹在白襯衣外面,黑色馬褲和馬靴讓他看上去比平時精神和帥氣了很多。頭上戴著頭盔,跨坐在馬背上,手輕輕地抓著韁繩,優雅又幹練,像是歐洲的貴族,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

原微微瞇了瞇眼睛:“征十郎君。”

與雪丸相同顏色的馬一直在動著,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沖進場內恣意奔跑。這匹白馬叫做追風,來自英國,是一匹純血馬,是世界上跑的最快的馬種,但是因為嬌貴所以除了參加比賽就沒有其他的用途。

赤司輕輕扯了扯手中的繩子,腿部輕輕一用力,追風便擡起前蹄,猛地越過了圍欄。瀟灑又健美,穩穩地落到了跑道上。在電視上看過很多次的場景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真是很有震撼力。

赤司喜歡騎馬的感覺,孤身一人地奔跑在風裏,周圍的景色全部都模糊掉,像是被按了快進鍵一樣,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他很享受這樣奮力奔跑的感覺,不同於籃球或任何其他的運動,它需要的就只有自己,沒有什麽好顧慮的,只需要奮力地朝著前方飛奔就可以了。目力所及的地方也只有前方。前方……前方有時候只是代表了方向,一味地追求向前偶爾會迷失掉自己的目標,就像在騎馬的時候,自以為的前方不過是這樣一個巨大的圈的一個部分,再怎麽努力奔跑也只是在這樣一個圈裏,其實根本就沒有前進——所以說他會借此來警醒自己,不要因為只註視著“前方”這樣一個東西而連最初的方向都忘記。

身體緊貼著馬背,雙腿也緊緊地夾著馬腹,像是要把自己嵌到馬身上似的,赤司催動著追風跑得更快,直到他眼前的景象全部模糊掉。所以說人在走得太快的時候很容易迷失,偶爾還是要慢下來。在視力到達極限之後,赤司向後勒了韁繩,追風幾乎騰空的蹄子減慢了踢踏的頻率,到最後變為了悠閑的踱步,就像盛裝舞步一般優美。

赤司直起身子,往場邊一看,原和雪丸在對面。看到他看過來,原停下前進的腳步,沖他揮了揮手。在追風跑的時候雪丸就顯得有些激動地撂了撂蹄,但是它似乎也知道它自己的狀況,所以並沒有很任性地掙脫原就跑到場裏。原摸摸它的脖子以示安撫,推開跑道的門走到鋪滿碎石的跑道上。

赤司翻身下馬,利落又帥氣,拿過放在凳子上的水壺喝了幾口。雪丸和追風似乎已經交流完畢了。兩匹白色的馬站在一起,挺拔又精神,頗為養眼。原突然想起所有的王子都騎著白馬,赤司那個模樣,是不是就跟那時候的王子一樣呢?

“卟、卟——”雪丸從鼻子裏噴出幾口氣來,似乎想說什麽。

赤司把水瓶放下,拍拍它:“怎麽了?也想跑兩圈嗎?不過你現在也知道要少跑吧?”像是同親人交流一樣,他很溫和地“勸”它。從本質上說,赤司是個很重感情的人,雪丸從小陪著他長大,他早就把它當做了家庭成員,而不是一匹馬那麽簡單。他幾乎不會騎著它奔跑,而是只讓它小跑兩步或者牽著它散步。但是這樣也剝奪了它作為馬的權利,它就是應該在陽光下自由奔跑的物種,卻因為他而註定終老在馬圈裏。所以他很多時候也覺得,他是自私的——不過誰沒有自私的時候呢。

雪丸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赤司笑:“餵……”

看著一人一馬的互動,原忍不住捂著嘴笑。這樣的征十郎君,真是很難見到啊。

赤司自然是聽到她的笑聲了,他側過頭看著她,提議道:“要不要騎著它玩玩兒?”

“我?!”

“正好雪丸想動動,如果我騎它又不允許它跑動的話,它可是會怪我呢。”他的眸子閃過狡黠的光。

所以說原成為了“替罪羊”?一開口就是拒絕的話在赤司和雪丸的雙重目光下生生地咽了回去,原覺得有點暈:“……好的。”

——竟然就這樣答應了,她真是作死啊。不過拒絕也是死吧。

換上了標準的騎裝,原覺得不是很適應,渾身上下都緊得很,尤其是小腿。馬靴很長又很硬,走起來感覺很怪。頭盔罩在頭上,頭發拂得她很癢。

赤司站在門口等她,看到她的模樣,楞了楞,隨即一笑:“沒想到你還挺適合這身衣服的。”這一身硬氣的衣服沖淡了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柔弱感,增添了一分英氣,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是嗎?我感覺好奇怪的。”扯了扯衣領,原又擡起了袖口。

“過一會兒就習慣了,這身衣服可是保證你安全的。”他說道,示意她跟上。

追風在悠閑地甩尾巴,雪丸靜靜地看著兩人走過去,蹄子稍稍動了動,打了個響鼻。

赤司牽住它身上的韁繩,又檢查了一遍它的肚帶,確認無誤之後就示意原過去。原聽到他在細細地叮囑著雪丸:“你還是很喜歡她的吧?所以千萬不要任性哦,如果出什麽意外了,我不保證我會把你怎麽樣呢。”

原抿了抿唇:“征十郎君,這樣說不好吧。”

赤司看了她一眼,笑:“對動物來說,直白一點更好,畢竟它們不是人類這種覆雜到極點的生物。”她看了看眼裏盛著喜悅和期待的雪丸,覺得赤司說的話沒錯。“我先帶你騎兩圈,上來吧。”赤司熟練地翻身上馬,又伸出手把原也拉上去,讓她坐到自己後面。

雪丸並不習慣一下子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在原地踱了幾步,在赤司的控制下重新站穩。“抓緊了,小心別掉下去了。”他沖原說道。

“嗯。”從後面環住他的腰,原有些緊張地坐好。

“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第47Q:青草離離

騎在馬上的感覺和乘坐任何一種交通工具的感覺都完全不同。它的顛簸,它的穩健,它的新奇感,都是全然陌生的。從這樣的高度看下去,視角也和以前不一樣。感覺……其實很好。赤司握著韁繩控制著雪丸小跑著,速度倒不快,她緊緊地貼著他,擡頭的時候只能看到他的頭發和略微露出的耳廓。

繞場一圈之後,赤司勒住韁繩:“接下來你就自己試著控制吧。”

“啊?!”原堪堪表達了驚訝,赤司就已經拉開她的手,腿往前一繞,踏著馬蹬飛快地就跳了下去。被這樣的突然襲擊給嚇住了,原的身體不穩地晃了晃,直接抱著馬脖子就趴在雪丸的身上了。不行,赤司在還好說,讓她獨自一個人在上面坐著,真的很可怕。

赤司拉著繩子,擡頭看她:“抓緊了,坐直。”

“……是。”顫巍巍地應了,原抓緊了馬鞍,試著擡手去抓韁繩,可是雪丸似乎被她的某個動作弄得不舒服了,腳步動了動,被這麽一晃,原再一次伏到了馬背上。“雪丸小姐……請你一定別嚇唬我。”

赤司在下面很玩味地看著她:“怕什麽,它不會摔你下來的。”

“我知道了,但是請讓我先做好心理準備。”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還是有點顫巍巍地拉住了韁繩。總是坐直了身體,她顯得頗為僵硬。

“放松。”赤司提醒她一句,拍拍雪丸的頭,拉住轡頭,帶領它向前走。

雖然比起跟赤司一起坐的時候的感覺這樣更沒有安全感,不過似乎並沒有危險,它走得很穩當。後來赤司又放任原獨自在場地裏繞了幾圈,等她知道加速和減速了,他也騎上追風,兩匹優雅的白馬並行在空無一人的場地裏。

追風很不安分的樣子,一直打著響鼻,赤司摸摸它的頭,夾了下馬腹,收到指令的追風歡叫一聲,嗖一下躥出去,一下就跑遠了。雪丸見了,也有點躍躍欲試的模樣。原趕緊拉住它:“千萬不要跑快了,我可是新手啊。”

它動了動耳朵,但是蹄子還是加快了頻率。原壓低了身體:“小跑就好、小跑就好。”她真的很怕自己突然就被摔出去。

顛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赤司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了眼前的視野中,聽馬蹄聲大概是跑到自己後面來了。雪丸興奮地向前跑著,速度在原的可接受範圍之內,所以她也就由著它跑了。

“看來你已經適應它了。”赤司減緩了馬速,叫追風配合著雪丸的速度,馬蹄聲有規律地響起,噠噠地交織到一塊兒。

原覺得被顛得說話困難,她笑:“大~概~吧~”

赤司笑出聲來:“要不要出去轉轉,這一帶的風景很不錯。”

“可~以~嗎~”

“當然可以。”說罷就調轉了馬頭,一聲口哨讓雪丸自動地跟上他的腳步。

馬場位於東京郊外的山中,雖說是山,但是這一帶並沒有是樹,都是改造的草坪。因為在樹林周圍騎馬很危險,萬一馬受驚跑進林中就糟糕了,不過這並沒有影響這邊的風景。恰逢初春,新生的綠草非常鮮嫩,陽光落在草葉上,閃出流轉的光。幾天前下過山雨,空氣裏的濕潤並沒有完全褪去,鳥兒還在草地上撲騰著尋找食物。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景象。

“其實這是個適合春游的日子。”原說道。

赤司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他轉過來看她:“不錯的提議。可惜我們什麽都沒有帶出來。”

“也是。”原笑。

赤司突然催動追風前進,它幾個箭步就越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雪丸見狀也開始加速。帥氣的背影在一處低地停下來,赤司勒馬回頭:“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正好睡個午覺。”

不是很熟練地讓雪丸也停下來,原點頭應了。赤司翻身下來,走到她這邊伸出手:“扶著我的手,前腳掌踩在馬蹬裏。”

原按照赤司的話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腳尖試探性地伸到馬蹬裏,同時轉換了身體重心,擡起左腳跨過馬背。

“還是踩得太進去了,這次就算了。”下馬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把腳掌踩進馬蹬裏,這樣如果馬受驚了,很容易就把這樣做的人拖著走,非常危險。原沒能掌握好重心,並沒有好好按照赤司說的做。他伸手去抱住她的腰把她帶下來,雪丸被原不小心踢到了,本能地挪了挪,結果腳就沒來得及從馬蹬裏取出來,它一動,她就向後一倒。

赤司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於是抱著原兩個人就倒成了一團。

“對、對不起!!”原趕緊地想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赤司一把拉住她:“別動,頭發絞在我的衣服上了。”

“是、是嗎?!”

看著她略顯倉惶的背影,赤司無奈地伸出手撥弄繞在他胸前扣子上的頭發。她的頭發有些燥,如果不梳理就會顯得特別亂。枯枝似的發絲纏繞在一起,將扣子鎖個死緊。赤司擡起的脖子有些發酸,他又躺回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原的聲音在赤此時傳來:“怎麽樣了?解開了嗎?”

赤司望著天空:“還是你自己來吧。”

原“誒”了一聲,有些猶豫地跨坐到他的身上,把帽子取下來,彎下腰,歪著脖子摸了摸糾纏到一起的頭發和扣子,又費力地聚焦。看起來像是打了結的模樣,她皺了皺眉:“征十郎君,有剪刀之類的嗎?看樣子只能剪掉了。”

赤司單手撐在腦後,半擡著頭看著在那兒搗鼓的原:“我要是有的話還會讓你到現在都坐在我身上麽?”

“……對不起。”原耷拉著腦袋,“我再試試看好了。”說罷又俯下身去。

兩位主人在這邊操心,兩匹馬則悠閑地在一旁吃草。赤司看了看它們,又把目光落到原的身上。她已經維持這樣的姿勢不少時間了,溫暖的陽光包裹著他,睡意不知不覺就襲來了。赤司瞇了瞇眼,告訴自己睡一小會兒,誰知居然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春天的關系,他慵懶地躺在春日的陽光裏,居然做起夢來。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和母親第一次到馬場來騎馬,雪丸還是匹幼駒。他穿著比現在這一身小好多的騎裝,圍著吃草的雪丸轉。它晃著尾巴,似乎很好奇他為什麽總是在它身邊溜達。母親就在不遠處坐著,她的面前鋪著桌布,上面擺著他愛吃的東西。她穿著同他差不多的騎裝,微笑地喝著茶,遙遙地沖他招手。風是暖的,陽光是暖的,母親的微笑是暖的。他很高興地跑過去靠著母親坐下,一只不知從哪裏飛來的蝴蝶圍著他轉悠著,最後竟然停到了他的鼻尖。

“媽媽,蝴蝶怎麽會停到我身上來?”他認真地註視著近在咫尺的生物,一動不動。它輕輕地扇動藍色的翅膀。

赤司媽媽很溫柔地笑:“小征,別那麽盯著它看,眼睛變得好好笑。”

赤司微微仰起頭,嘴巴輕輕吹了一口氣,蝴蝶受到驚嚇,便飛走了。他立刻去追它,誰知它越非越高,最後消失在晴空下。

是不是,他珍惜的東西,到最後都會消失掉呢?

因為夢的結束而轉醒,赤司驀地想到了這個。很多個醒來的時刻他都會想那些並不積極的事情,已經是個習慣了,因為這樣而變得心情不好,簡稱,起床氣。陽光變得有些刺目,他閉著眼睛都覺得難受。想擡手捂住眼睛,卻感受到手指拂過額頭,撥開了劉海。

——和在海邊一樣的感覺。赤司在心底笑了笑,迅速地伸出手去,一把捉住了原的手,向下一拉,她就伏到了他的身上,投下的陰影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一陣靜默,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爆炸似的,有些突如其來。

“征十郎君?”感受到她明顯地掙紮了一下,赤司不悅地把她固定得更緊,隨後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因為睡了一覺的緣故,所以眼前還有點模糊,他眨了眨眼,花了不少時間才看清她。

她微微地皺著眉頭:“請把我放開。”

赤司定定地凝視著她,並沒有松開她的想法。他兩手輕松地就把她固定在自己懷裏,騎裝原本的味道被屬於她的味道蓋過去,他很滿意。“我為什麽要放開?”他笑著說,有點不懷好意。

聽到他的問話,原楞了楞,發覺自己好像真的找不到理由,吞吐了一會兒,她回答:“這樣不好。”

“不好?……這樣確實不好,這樣怎麽樣?”赤司敏捷地摟著她的腰翻了個身,原就被他壓在了地下。被解開的紅色發絲只留下一根纏在扣子上,這樣一弄,啪地就斷掉了。赤司低頭看了看還纏在扣子上的紅發,把目光轉向原的臉。雖然竭力保持著鎮定,可是臉色卻出賣了她。“臉紅了?啊,原在害羞麽。”

“征十郎君,這樣做真的不好。”原說來說去只有這一句話,然後隨赤司沈默的時間增加,她臉紅的程度也正比例上升。

“原,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

“如果做出這個動作的是別人,你會是什麽反應?”

看著赤司無比認真的臉,原突然覺得非常無語。除了他誰會這樣?或者說誰敢這樣?前提都不存在了,哪裏來的反應。“我可以保證,除了征十郎君,沒人會這麽做的。”

“我說的不是有沒有人做,前提是已經有人這麽做了。”赤司離她特別近,這樣的暧昧的姿勢被別人看了必定是誤會連連。

“是正常人都會反抗吧。”原別開頭,不想離他這麽近。

赤司伸出手將她的頭掰回來,順勢將手覆蓋到她的面頰上,他笑:“還有一個問題。”原疑惑地看著他。赤司瞇了瞇眼睛:“你喜歡我嗎?可別理解錯了,我說的,是戀人那種喜歡哦。”

作者有話要說: 別以為這是福利的說,因為接下來會有一點波折XD~但是沒關系,過了就好了。

努力碼短篇(確定?),所以說這裏大概很多天都不會更新了,要打我我也無所謂啦,主要是你們一個都不理我嗚嗚,人家可是很傷心的說。在我熱情耗盡之前,我都會努力地完成《Dear Sei》,發這裏的時候都接近一W了,我要加油!!

現在看來我真的只能自娛自樂了。想想除了《D》還有《原子核》和《秒差距》,真覺得腦洞啥時候才能被踩實= =

第48Q:天帝之眼(上)

赤司想起那一天的時候,更多的其實是苦澀。撫著隱隱作痛的左眼,他覺得連帶著心臟都在抽搐。

“你喜歡我嗎?”他問她。

真的是帶著期待的問句,可是她卻說出那樣的話:“只要我有的,我都願意給你,可是這份喜歡,是無法有任何結果的。”

“所以說你剛才是在用嘴巴打蒼蠅嗎?”赤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他討厭這樣的她。如果沒有結果,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她沒有回答,也讓他們的交談終止。維持著那樣暧昧的姿勢,氣氛卻如此地冰冷。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然後他們開始了冷戰。說是冷戰其實也不盡然,因為他們兩人都不是多話的類型,維持著沈默並不奇怪,可是……就是氣氛不對勁,連周圍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於是,去京都的時候,原並沒有同赤司一起走,而是晚了大概有半天的時間。

那天恰好起霧了,濃霧幾乎將高速公路封鎖,管家將車子停在高架橋上,等待著封鎖指令的解除。赤司百無聊賴地坐在後座上,由於乳白色的霧氣籠罩著周圍,采光不是很好,一向喜歡自然光的赤司打開了窗戶,翻看手中的小說。與此同時,原也在距離他所在地十幾公裏外的地方等待著前進。

“這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寧嵐倚著車門看著外頭。

“下午是肯定沒問題的,說起來征十郎君已經被堵了很久了吧?”原說。

“嗯,少爺已經在路上好久了,我們還好。”寧嵐理了理原的頭發,重新把窗戶關上,“早知道就再隔幾天走了,竟然提前了這麽多天。”

“不是要提前去收拾宅院麽。”

“絕對是少爺的怪癖啊,說什麽要自己整理來著。”寧嵐抱怨了一句。

原微笑道:“京都宅只有我們幾個,能布置順眼一點就順眼一點唄。”

寧嵐托著腮嘆了口氣:“唉,該說小姐你是太了解少爺還是太寵他呢……“

“你說錯話了!”原立刻說道。

“哎喲,小姐你就別這樣跟我較真啦,從此以後你和少爺就正式過上雙宿雙飛的日子了呢~”寧嵐沖她擠眉弄眼。

原無奈地合上書:“寧嵐姐!”

“小姐就是這樣開不得玩笑,好掃興。”

“有本事就去沖征十郎君開,別總拿我開涮。”原瞪她一眼。

寧嵐像小孩子一樣地猛撲過去:“小姐你不要這麽說啊!”

“啊呀!——”原被壓在車門上動彈不得,寧嵐一個快三十歲的人像黃瀨一樣嚶嚶地假哭,她真是哭笑不得。前面的司機都看不下去了,轉過來指摘寧嵐:“你一個大人就別沖著小姐撒嬌了,不覺得都搞反了嗎。”

“你可管不著!”寧嵐沖他吐了吐舌頭。

原忍不住笑起來,而就在這一瞬,原本應該沒有車經過的路上卻掠過了幾輛黑色的轎車。原的心突然一跳,她睜大了眼睛,猛地發覺從車窗伸出幾根黑洞洞的槍管。

“大家趴下!”原大喊一聲,沒等車上的幾人反應過來,子彈就嗖嗖地射過來。如此近距離的射擊,就算車窗安的是防彈玻璃也被射穿了,留下幾個圓孔。

“怎麽回事?!”寧嵐把原護在懷裏,伸出腳踢中按鈕,關了車窗,前排的司機也迅速戒備,升起了纖維板將車子包裹住。

“那個紅頭發的是個女的!”

“錯了!弄錯目標了。他們肯定分開走了!”

然後接下來的聲音就被車窗全部阻擋在外。

“呼,又遇到這種事了……”寧嵐掏出的手槍被她重新放回車座底下,她直起身來把原扶正,“小姐你沒事吧?”

原的腦子裏不斷地在回放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襲擊人說的話,紅頭發的,弄錯了目標,分開走了……將這些詞聯系在一起,她不自覺地渾身發寒。

“小姐你怎麽了?!”寧嵐晃著她的肩膀,“哪裏被傷到了?小姐你別嚇唬我呀!”

原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手機呢?手機呢?給征十郎君打電話,有危險、他會有危險的!”

“好。”寧嵐立刻按下了快捷鍵,將手機遞給了原,並吩咐司機開車。“如果有事情的話管家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因為這樣突如其來的襲擊,相距不是很遠的幾個車都受到了波及,但是好像並沒有人員傷亡,司機熟練地把車倒出車隊,踩下油門,不顧濃霧飛馳而出。

手機鈴聲突然大作,赤司拿起來一看,是寧嵐的號碼:“餵……”

“征十郎君!”手機那頭傳來原顫抖的聲音。

赤司楞了楞,疑惑道:“怎麽了?”

“快走,快讓管家爺爺開車,有襲擊……你們快走!”原哆嗦得很厲害。

“襲擊?你們被襲擊了?沒事吧?”赤司合上書,敲了敲車窗示意管家上車。

“我們沒事,他們往你們這邊來了。你們快走!”

聽到簡直快哭出來的聲音,赤司應道:“我知道了。”

原掛斷電話,簡直要拿不動小小的手機。她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寧嵐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別怕,少爺會沒事的,我們不是去他們了麽,小姐別怕。”

原搖搖頭,在某天晚上,她分明聽到黑暗裏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快死了,他就要死了,你喜歡的人,馬上就要死了”,她嚇得大汗淋漓。剛才,通話開始之前,她又聽到了那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它說:“你要死了,你會因為他死的”。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害怕自己的死去還是赤司的死去,原非常不安,非常痛苦。

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滿腦子都是他,他千萬不能有事。

等原和寧嵐一行趕到的時候,赤司的車子已經開出了好遠,遠離了高架橋卻沒出封鎖區,因為濃霧而不敢開太快,後來就被追上了。就像原被襲擊的時候一樣,手槍射出子彈,兩輛車繞到前方堵住了出路,背後也堵了一輛車,赤司的車子停在公路中間。管家迅速地啟動了防禦措施,他和赤司也分別拿著手槍。

那撥人分明是一副要將他們置於死地的模樣,後面那輛車直接發動了發動機朝車子撞去,整輛車被撞出好幾米,還將堵在前面的車子推出好遠。子彈將輪胎射穿,雖然有纖維板和防彈玻璃的雙重仿佛,卻依舊十分地危險。

歹徒們直接往車上潑了汽油,逼得車上總共三個人不得不下車。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赤司被護在管家和保鏢的身後,渾身緊繃著。

刺耳的剎車聲傳來,寧嵐和司機沒等車停穩,抓起槍支就下車去,原被留在了車上。隱約有槍聲傳來,雙方似乎開始了火拼。原坐在座位上,通過監控看著外面的場景,緊張地咬破了嘴唇。

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她的眼睛是能看到未來的眼睛,通過入微的觀察推測周圍人的行動,預測時間6秒。6秒足夠了,足夠她扭轉未來了。原顫抖的手打開了車門,她跑下車,用備用的手槍擊中了一個歹徒的大腿,撲向了站在路邊的赤司。

“征十郎!!!”只聽她一聲大呼,赤司只感覺到一個影子用匪夷所思的速度把自己撲倒在地,後背一陣劇痛,然而在他發出痛呼之前,影子卻發出了更為淒厲的聲音。

“……原?”赤司楞楞地註視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原的臉上出現名為“痛苦”的表情,整個臉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擋在他上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清晰地看到她的汗水在順著下巴流。

“征十郎……小心……”原蒼白的臉上連笑容都扯不出來,明明感受不到疼痛的她現在正第一次體會到疼痛的滋味,那根敲擊在她背上的棍子,喚醒了她的痛覺。真實的鉆心的名為疼痛的東西席卷了全身。

“原!”赤司抓住她的肩膀。他的瞳孔一下子縮小,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攬過,往旁邊一滾,原又發出一聲嗚咽,沈重的敲擊聲一下從地面和鋼棍的接觸面傳來。他感到原抖得很厲害,她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一副忍受著巨大痛苦的表情。“寧嵐!”赤司轉頭大呼一聲,聽到這邊的聲音,正在同歹徒肉搏的寧嵐轉頭一看,大驚失色:“少爺,快躲開!”

可是赤司還沒來得及動作,左眼便是一陣劇痛。“征十郎!”

“唔!”他擡手捂住眼睛,忍著劇痛帶著原從地上站起來,“別楞著,走!”

原那一瞬的痛覺似乎又被麻痹了,她反而扶著赤司往車裏走,管家拿著武器在後面護著他們。鮮紅色的血液從指縫間流出來,原關緊了車門,按下防護按鈕,從前座取出急救箱準備開始進行緊急處理。

赤司卻在此刻揮開了她的手:“你沒有任何理由理會我,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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