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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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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搖頭,“我並不知道什麽,只是約定在盡可能的範圍內保護您。我的主人已經默許。”

藤次郎沈默了一下,忽道:“是津奈?”他應該馬上想到的,四郎不管有什麽話都會向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傾訴,她會了解他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津奈怎會和這黑道上的男孩做下這樣的約定。

叢五微微一笑,態度忽然柔和下來,“那女孩找了一個不錯的人當中介……我是青青的表哥,看在你比我年長,允許你叫我小五。”

聽到那個名字,藤次郎本來已經緩解一些的頭痛又做起怪來。表哥?那個大嫂……究竟有多少底牌?津奈和她做了朋友,不知道會不會被蒙得團團轉。想到津奈,他忽地一怔,腦海中再度浮現那身著巫女裝束的女孩身影。

果然只有她最適合那身裝扮,無論什麽人也偷不到的清冽氣質,即使是在咖啡廳中匆匆的一瞥,依然如那日垂首在氤氳茶香中那般優雅清和。

那個他以為不會有更多交集的女孩,竟好像宿命一樣反覆出現。

是的,如果能由津奈來演這個巫女的角色,最合適不過。所以,他還是要抽出時間和她談一談,無論為公為私。不可否認,早上的兩次見面,實在太過隨機匆忙。

“秋荻先生,您該回家了。”本不欲擾人沈思的叢五看過時間後不得不出聲提醒,已經過了午夜了。

“好。”藤次郎收斂心神,看向助理,“我先開車送你回去,正好也是順路。”

平安地將助理送回了家,藤次郎的車子現在正開在返回自己家中的路上。

副駕駛座位上的人太過安靜,藤次郎不由微微側頭掃了他一眼,只見那原本微闔的雙眼倏地睜開,清澈的眸子探詢地望過來。

“我以為你睡著了。”藤次郎歉意地笑笑。

叢五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我不會。”在車子行駛過程中隨時保持高度警覺,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打擾到你休息了?”藤次郎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將車窗放開了一半。夏夜裏微寒的風令有些發暈的頭腦立刻清醒。

叢五搖頭,他本來也沒有在休息。

“冷嗎?”藤次郎又看了他一眼。這少年看上去雖瘦,卻並不顯得單薄,也難怪,畢竟是在那個人手下做事的。

叢五失笑,“我不是畏寒的小姑娘。”

藤次郎點點頭,專註地看著幾乎沒有什麽車輛的前方道路,“你晚上住在哪兒?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嗎?”

叢五似笑非笑地側過頭看他,反問,“聽說,藤次郎先生很照顧比自己年齡小的人,是麽?”所以他才被調來“養傷”。

又是津奈說的?四郎是絕不會對她這麽說,他只會抱怨哥哥有多麽嚴厲而已。所以,是津奈自己想的?她從哪得出的結論?

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劃過眼角,叢五又轉回頭去看著前方,這才回答上一個問題:“我晚上沒有固定的去處,如果你那裏騰不出客房,我可以到附近的酒吧過夜。”半威脅半認真的口吻。

“不準去。你還不滿二十歲,不可以喝酒。”藤次郎眉頭一皺,“今晚來不及收拾出房間,你先在我房裏將就一夜,明天就給你安排。”

14、第 14 章

次日下午千尋坊

盛夏越發炎熱的天氣令人難以忍受,但安裝了空調、隨時都保持著適合鮮花盛開的溫度的千尋坊內,將雪白的衣袖挽起的少女正一絲不茍地擦拭著那架價值不菲的黑色鋼琴,過腰的長發有些妨礙行動,她不得不時時將蕩到胸前的頭發撥到後面,順便抹去額角微微滲出的細密汗珠。

“好了好了,”因為顧客稀少而閑閑坐在一邊的叢采青終於看不下去,出聲招呼她,“你也歇歇吧,從放學後過來,就沒見你停過手。偷一點懶又沒人扣你工錢,那麽認真幹什麽?再擦下去,那鋼琴可要變成白色了。”

啞笑直起腰,回頭溫文一笑,向叢采青走去,輕輕柔柔地開口:“叢同學,有沒有什麽繩子之類的?我想把頭發紮起來。”

“繩子啊……”叢采青皺皺眉,“那種東西一時也找不到……啊,你身上不就有嗎?”她指了指啞笑的衣領處,“那裏戴著什麽吧?”

啞笑一怔,將手伸到衣內,勾出一條鮮紅的繩子,下端拴著一個已經有些陳舊的玻璃掛墜,像是十幾年前的東西。這是……

唇角帶笑,她輕輕搖了搖頭,將繩子的結扣打開,從頸中解下,小心翼翼地綁到頭發上。

“津——奈!”叢采青忽然從後面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看到那惡作劇般的表情,先是怔了片刻,而後才看見被叢采青擋住了一半的男子,驚覺那竟是藤次郎。

他今日穿的很是鄭重,像是要和什麽人談生意一樣,連表情也格外嚴肅。

啞笑只是看了一眼便微微偏垂下頭,輕輕挪步向後退去。然後悄悄放下挽起的衣袖。怎麽可以,讓他看到自己這麽淩亂隨意的姿態。

他又在看她。

他的眼睛一向沈寂而清寒,帶了審視的意味,像是在品讀眼前的人的內心,沈默中無形的言語撲面而來。這教她理所當然地心慌與意料之外地心安。

但是他今天沒有保持沈默,他開口說話,他認真而誠懇地開口:“彌生川小姐,我有事情和您商談,現在方便嗎?”

那陌生的尊敬與正式令啞笑陡然擡頭,眸中閃出些許不安,但是她說:“請您這邊坐。”來者是客,何況是他,怎麽可能拒絕?

她轉身引領藤次郎從容步向一個角落處無人的座位,藤次郎在她身後,乳白的光線籠罩在她身周,仿佛沐浴的聖母的光芒,照在她發間的什麽地方,反射出輕快調皮的光點,隨著她的步伐上下微微躍動。

她的發辮紮得整齊,柔順地垂在腦後,沒有了那如水一般淡淡暈開的悠然,卻更添幾分靜穆,讓人不知不覺心生敬畏之情。

茫茫中他覺得自己是在前往參拜某個神明的山林小路上穿行,而前方正是那步履輕若飛花的巫女,她不疾不緩地引路款款而行,一路翩躚的衣袂,淺淺的足跡迤邐成行。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前行,沒有任何交談,似天外的沈寂,是夢中的清婉。

更是三生之前不覆的記憶,生生世世輪回中抹不去的靈魂上的傷痕。

只要不停下腳步,仿似寂寞的靜寂便不會消散,沈陷的夢不會醒來,而恍惚的記憶將沿著時間遷移,不知何處傳來的溫柔的隱痛如唯一久違的燈火遙遙照亮朦朧的夜空,只一點,卻點染成一片層層掙紮的微亮。

只有不停下腳步,那早定的歸宿般遙遠的光芒才不會從視野消失,可望而不可即地為他指明許多道路中的一條,而那一條,他清楚地知道將會通往何處。

但要如何,如何才能不停下他的腳步?當剎那的恍惚被自己信馬由韁傾瀉萬裏環繞地球後突奔歸來的理智強行驚醒?而那引路的巫女已化身那微茫的光亮,回首立於無路可走的路的前方?

驟然的清醒令他不由自主地心驚,卻喜憂參半地醒悟內心的期盼從何而來。

也許他真的不能自欺欺人地刻意忘記雪山茅屋中的一切,但現在,他幾乎欣慰般地接受自己仍然深記的荒唐。這是他繼雪崩脫險自懲般的傾訴之後第二次有什麽越過了理智的警戒線。

然而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一時迷惑的沖動。他來看望她,也是來談公事。雖然不知哪一個目的才是另一個的借口。

他擡頭,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何時坐在一個座位上,面前是一杯清澈透明的溫水。她果然記得他不喜歡咖啡。

啞笑垂手立在桌前,靜靜註視著桌面。她很少直視別人的眼睛,因為她會為自己無意中探察到的種種情緒而慌亂無措。而面對藤次郎的眼睛,她不會慌亂,只會想要躲避卻又依戀不舍。可她現在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藤次郎伸手握住尚有餘溫的水杯,說:“彌生川小姐,請坐下來,有件事情想征求您的意見。”

啞笑眼瞼低垂,不卑不亢地回答:“很抱歉,現在是工作時間。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就這樣說好了。”既然他將她看作一個平常的服務生,那麽她就應該以服務生的立場來應對。

看了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面龐幾眼,藤次郎不再強求,直接切入正題:“實際上,關於昨天早上您送來的劇本中的女主角,我個人認為只有彌生川小姐適合出演,希望可以得到彌生川小姐的同意。”

啞笑沒有擡頭,聲音顯得有些平淡:“承蒙擡愛。我認為您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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