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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FW-Actio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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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杭被按在床上,扒了褲子打針。喻席林就在旁邊看著。

等大夫給他摁上棉簽,去另一間診室了,他才開口:“讓你有事找我,你以為是敷衍你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

喻席林兩手相扣,拇指繞來繞去,半晌說:“葛新澤背景不簡單,你……盡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這話聽得寧杭有點冒火,難道是他欺負姓葛的了,現在光著屁股挨針頭的還不是他自己,他還要怎麽不跟他一般見識?要打左臉連右臉一塊兒伸過去嗎?

寧杭悶悶地“嗯”了一聲,說:“喻總放心,我有分寸。”

“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教訓你,這件事其實有我的責任,他對你的敵意是因為我。”喻席林說。

什麽?寧杭有種拿錯劇本的感覺。

“你從禮堂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落選了。但我去找了導演,和他溝通後,又推薦你加入。你是憑實力得到的這個角色,但是有些人可能不這麽認為。”喻席林進一步解釋道。

什麽!寧杭氣得直起上半身,連屁股疼也顧不上了,險些一巴掌拍在床邊。

他氣的是喻席林,這明明是他公報私仇之後良心過不去了,竟然把自己說的這麽大義凜然。

老子可不就是憑實力得到的角色!堂堂正正!

寧杭喘了十秒鐘粗氣,然後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葛新澤以為我背後的金主是你?明明是……不對,根本沒有這回事!”

氣死我了!寧杭強忍著這口氣趴回去,越想越覺得自己冤。

“那喻總有什麽安排?”

“你只需要好好拍戲,我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種事。“喻席林說。

你要真有辦法,我至於現在躺這?寧杭腹誹。

保證?呵呵。

——“如果我的承諾有用,我希望把一切最好的給你……”

寧杭的譏諷的笑容停在半途,他腦中突然回響起那個信誓旦旦的聲音。

對了,喻席林早就保證過,會對他永遠忠誠,永遠真誠。

他承諾過他不會死,然後他救了他,以自己的犧牲為代價。

但是他的承諾有效,他確實沒有死。他守住了他的承諾。

寧杭在健身房遇到他時太措手不及了,尚未理清的感情和疑問悄悄在潛意識中解決著,甚至沒有去詢問。

“喻、喻總,”寧杭的聲音有些發緊,“你晚上做噩夢嗎?”

“噩夢?”喻席林皺緊了眉,他一向不喜歡過於跳躍的思維,如果寧杭是在和他開無聊的玩笑,他恐怕是維持不住好臉色了。

“嗯,那種冒險或解密類型的,非常有邏輯,而且能讓人身臨其境。”

“我不太記得這些。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夢見過你,甚至在見到你之前。你幫了我很多。”寧杭說。

他在思索、辨析喻席林剛才說的話,完全錯過了對方難以置信中混合著驚愕的眼神。如果他的思維沒有被那些噩夢困住,就會讀出那種被人當做意淫對象的震驚……

“維度縫隙,這個詞你聽說過嗎?”

喻席林沈默一會兒,說:“你不覺得你可以試試去搞科研或者劇本創作嗎?”

“……嗯?”寧杭一楞,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喻席林無奈地搖搖頭,低頭看看手表,說:“內科的號快排到了,起來吧。”

寧杭的胃疼是裝的,醫生囑咐他註意飲食和營養,開了一盒調解的藥就放他回去了。

醫院旁邊酒店的停車場裏停著喻席林的車,他親自上陣當回程司機。

沒上高速前,他落下車窗,吹著夏末的風,整個人清醒不少。

清醒之後,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事。

喻席林是好意,他能感覺到,但是就是覺得特別……憋屈。

他已經走出象牙塔了,沒有學生身份做掩護,變得特別怕錯。遇到事不忍讓,會不會就是嬌氣、學生氣足?

之前在劇組裏,他看到過其他青年演員反抗,就算是最有理由最有分寸的,有時也會得到一個“不省事”或者“不懂事”的評價。

從現實功利的角度上,為了那點可笑的尊嚴,得罪有名的有資源的演員或者工作人員,似乎也不明智。受點傷受點氣,都是小事,實實在在地把角色拿到了不比什麽都強?也許一次就翻身了。這會兒資源比錢都管用。

寧杭盯著高速公路邊上的路燈發楞,一直在琢磨該以什麽立場來處理這些事。

影城很快到了,喻席林停車時,寧杭對他說:“謝謝,辛苦喻總了。”

喻席林有點驚訝,看他一眼,沒做回答。

他們進酒店時,葛新澤正在一樓大廳和人說話,看見他們並肩進來,嘴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假惺惺地跟喻席林打個招呼。喻席林背後是整個喻氏,他不敢跟他撕破臉,也就不敢明著得罪,對寧杭可就沒這份客氣了。

“行啊,第一天就出去浪,這是上哪去了?”葛新澤說。他截住了寧杭的路,從上往下地打量他。

寧杭梗著脖子說:“前輩還是管好自己吧。”

葛新澤不以為怵,笑道:”我是擔心你,不領情算了。“作勢要走,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心你的屁股。”

身後的針眼湊熱鬧似地一疼,噎得寧杭半天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音調都變了:“我看你才……”

“寧杭!”

喻席林走得快,見他沒跟上來,又折返回來叫他。

寧杭緊緊盯著他,繞過他時,眼中火熱的憤怒驟然降溫,變成冰冷的憎惡。

電梯停在一樓等他,需要乘電梯的人看到按著開門按鈕的是喻席林,自覺咽下罵人的話轉身走樓梯,或者現在大廳坐一會兒。

能容納十六人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寧杭的樓層先到,喻席林向他道了聲晚安,寧杭也回應了一聲。

電梯門關上那一霎,他忽然有點懷念維度縫隙裏的那個喻席林。

倒不是因為人家一直幫他,而是他覺得那個喻席林特別的有血有肉,熱情又真誠。呃,好吧,一直向著他還是占很大比例的。

但是如果能有選擇,他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種現實地獄中。等這部戲拍完,他就去找個算命先生好好看看。

祈禱上天,能讓他好好把戲拍完,堅持到那個時候。

回到房間他先給經紀人張曼打了一個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

張曼一聽他管葛新澤叫娘娘腔,立刻打斷他:“你可別亂說。我知道你只跟我說,但是哪天你管不住嘴就溜出來了。你還別不信。”

“行,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寧杭嘆氣。

“你別發愁。葛新澤得罪過不少人,早晚有人治他。不過你也甭想著他能改變對你的印象,你看他說話特別小肚雞腸,他其實特別直。”

“特別什麽?”

“直!我是說性向,他筆直筆直的。他背後的金主就是他青梅竹馬的女神,他喜歡人家二十多年了。但是這位女神呢,把他當閨蜜,看不上他當男朋友。有傳言,她爸要和喻氏訂婚,要是順利,她就是喻席林的未婚妻了。你說他能不討厭喻總,能不恨你?”

“不是,曼姐,這跟我有什麽關系?他還懷疑我跟喻席林有關系,我我我……”

張曼忽然沈默了,“你還別說,真有傳言喻席林這方面有點與眾不同。”

“……啊?”

“嘿,他不會真喜歡你吧?”

“……”

寧杭覺得就不該打這個電話,他太低估女性的聯想能力了。

晚上睡覺時,噩夢倒是沒做,亂七八糟的夢全都是喻席林和葛新澤這點破事。

第二天的群戲寧杭明顯犯困,全靠能量飲料撐著。

他這次的角色很雞賊,雖然貼合女主覆仇和自我拯救這條線,但人物的心理變化很獨立,跟男女主談戀愛的主線關系不大,很有可能是投資方用來加戲的。這樣的角色往往很敗好感度。

寧杭在導演給女主說戲時悄悄打個哈欠。他前期這麽算計想要個好感度高的角色,結果竟然適得其反,但那也沒辦法了。

兩場大群戲演完,他開始拍自己的部分。女主很少見,他的對戲搭檔成了喻席林。

喻席林飾演的瑞王是個眼中只有皇位的野心家。他母妃原本是前朝大臣之女,聰慧非常,在戰爭發生前已經隱姓埋名遠離了朝野,但是女主的母親打破了她的平靜生活。女主母親為了自保,設計讓當今皇上遇上瑞王之母,以求逃脫。

瑞王之母進宮後被受恩寵,成為整個後宮的靶子,郁郁寡歡,生下瑞王後不久就去世了。深院高墻的冷淡和前朝舊恨的積怨全都落在了瑞王身上,就連養母皇後都護不周全。他對前朝的血脈只有恨。

起初,他對年幼的秦望照顧良多,把他當做童年知己,甚至當做兄弟看待。等到他察覺女主的身份和他們之間的關系時,他覺得遭受到了背叛,兄弟從此成為敵人。他對秦望從冷淡到為難再到折辱,秦望都一一忍受。

上來先拍兩人配合默契的部分,按照劇本來說,該接在小演員殺青後。

瑞王已經分了王府,遠離了舊事和噩夢,雖然性格沈穩,但同時也不乏年輕人的朝氣。秦望勤勤懇懇服侍在瑞王身邊,做他的左右手。

“爺,這月十六要變天,冷得厲害。您看帶郡主放風箏這事……”秦望說。

“那丫頭不會在意這些,我倒想她能有點嬌氣。罷了,就算放不了,也得帶她到那,等她死心再回。”瑞王說。

“成,要是郡主不滿意,就在車裏陪您喝茶,奴才在外面放就行了。”秦望笑著說。

“不至於。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她還是小孩子,不能這麽寵。”瑞王不滿道。

“卡!”

副導演突然發話,揮手叫他們過來:“你們自己看啦,這段的感情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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