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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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因為沒有坐在同一桌,吳媚兒有心想問,卻也沒能問出口。直到下了席,吳媚兒才尋著機會去找了王娟:“媽,怎麽沒看見大嫂和寶寶?”
“你大哥沒去張家接人。”說起張香翠,王娟是不在意的。不過寶貝孫子,她是沒辦法不管的。只是不管她怎麽說,吳安國鐵了心不去接孩子回來。嘮叨了這麽多天後,王娟也是無奈了。
“這……”任由張香翠帶著孩子留在張家?這是分居,還是打算離婚?吳媚兒仔細的回想著那天吳安國送他們回沙河村時說話的神情,著實有些摸不準。
“你 大哥這次是真的氣急了。其實不只你大哥,我跟你爸,哪裏不生氣?張家太過分了,就只會胡說八道。張香翠更是厲害,一門心思往她娘家湊。也罷,我們就等著看 張香翠鬧騰,看她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王娟倒沒想過吳安國要跟張香翠離婚。在她固有的觀念了,孩子為大。張香翠生的又是兒子,吳家肯定還是要這麽個媳婦 的!所以王娟只當吳安國是在跟張香翠生氣,只等著張香翠主動回來道歉的那一天!
“媽,還是跟我哥說說吧!小兩口鬧別扭,床頭吵架 床尾和。隔夜仇惦記久了,會留下傷痕的。再說了,還有寶寶在呢!看在寶寶的份上,總也得有人先低頭不是?”在去醫院檢查確定沒問題之後,張香翠她媽的那些 話語之於吳媚兒而言,再無任何的殺傷力。就當被狗咬了唄!沒必要讓大家都跟著不痛快。
“那也得張香翠先認錯!真當抱走了孩子就得 了尚方寶劍?你大姑有句話說的好,張家願意幫咱家養孫子,咱家只管樂呵呵的感謝著,不怕張家虐待了咱孫子!”王娟之所以能站在這裏跟吳媚兒說話,就是因著 吳紅的勸慰。吳紅說的沒錯,有人幫忙養孩子,她急什麽?張家這麽本事,能餓著他們家孫子?
“哎呦媽,你可算把大姑的話聽實在了!”雖然吳紅說的也沒錯,不過……看著站在另一邊跟李碩說話的吳安國,吳媚兒笑笑,只好隨了王娟的意。
其實正如吳紅所說,張家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當時張媽氣勢洶洶的把張香翠拉了回來,就想著吳安國肯定一回家就會找上張家。哪知道都這麽些天了,吳安國楞是沒出現。
張香翠的心情從起初的忐忑不安轉變成失望乃至心灰意冷,張媽更是怒火朝天的同時免不了的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把香翠給拉回來了,大不了她天天帶著人上吳家鬧去!
可現如今張香翠已經人在張家了,只要吳家不來接人,他們就沒辦法把張香翠送回去。除非張香翠自己主動回去,那肯定是必須好好道歉甚至賠罪的。而此般一來,張香翠在吳家的地位肯定更加的不受重視。而他們那天找上門去鬧的舉動,也變成了笑話。
張家翻來覆去的算計著如何讓張香翠回到吳家還能不失顏面,吳家這邊卻是選擇了按兵不動、以靜制動。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只要吳安國不出面,吳家就穩坐上風。
也正是因著看透了這點,吳媚兒才不再多說,靜待事態的繼續發展。
吳媚兒和李碩再度回到縣城的時候,湊巧在路上偶遇到了江英子。很光鮮的打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見到吳媚兒和李碩,江英子臉上的笑容霎時不見,扭頭就走。
吳媚兒不知道於彩花回去後到底跟江英子說了什麽,卻也很樂見這種彼此裝作互不相識的場景。對於她來說,李家真的不是什麽需要聯絡感情的存在。
日子本是相安無事的過,直到大寶和小寶在商場裏與黃家兩姐妹打起來,沖突才徹底爆發了出來。
臨近九月的開學時間,吳媚兒幾人自然馬上就要回B市。想著大寶和小寶下次再來這個小縣城不定要等到何年何月,吳媚兒便領著大寶和小寶在商場裏閑逛,打算看中什麽買什麽。
而黃大妹和黃小妹,則是跟著江英子來商場找工作的。江英子聽於彩花說過,之前吳安邦就在這個超市賣蔬菜,許玲玲也在這裏工作,還找到對象嫁了人。江英子自認她不比許玲玲差,所以她抱著極大的自信心來了。
江英子沒有找過工作,所以什麽也不懂。她甚至來商場需不需要招聘都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覺得她比許玲玲強,許玲玲能幹的事,她肯定也都能做,而且一定會做的更好!
以著這樣的心態,江英子去找了商場負責人。起初,負責人太忙沒空見她。江英子站著等了大半個小時,心裏不禁覺得有些窩火,想著負責人這是故意在針對她,想要刁難她!於是江英子索性就直接領著兩個女兒開始逛起了商場。
半個上午過去,商場已經來回逛了無數遍。想要買的東西很多,可兜裏沒錢。摸著癟癟的口袋,江英子心裏的怒火慢慢散了去,再度乖乖去找了商場負責人。只要有了工作,她便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了!
這一次,商場負責人接見了江英子,並十分抱歉的告知商場不缺人。
江英子頓時感覺她收到了鄙視!憑什麽許玲玲就能在這裏上班,她卻不能?義憤填膺之下,江英子開始大吵大鬧,嚷著商場若是不給她一份工作,她就不離開了!
負責人被煩的沒辦法,又不能任由江英子撒潑似得胡攪蠻纏下去。畢竟這裏是商場,打開門做生意的。要是江英子蠻不講理的跑到商場門口去鬧,必將有損商場形象,引來很壞的影響。
想來想去,負責人惱怒之餘,也只得重新確認商場是否真的一個人也不缺。實在不行,盡量安插個空缺也行。而負責人這一問,恰好還真就問出了去處。有位清潔阿姨家裏剛添了孫子,她想要辭職回去帶孩子。心裏琢磨著這個念頭,不過還沒跟上頭的領導說。
有了空缺,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負責人輕輕松了一口氣,轉而告知江英子,可以安排其做商場的清潔工作。
負責人不說還好,說了便是徹底惹毛了江英子。憑什麽許玲玲等著收錢就好,她得當清潔工?不等負責人把話說完,江英子已經開始哭鬧上了。
而同一時間,被江英子留在商場裏的黃大妹和小妹正眼巴巴的望著黎大寶和小寶手中的冰淇淋雪糕。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四個孩子對上了。
今天黎大嫂沒有出來,李碩倒是一起來了,不過直接去了倉庫點貨。吳媚兒臨時去了洗手間,黎大寶和黎小寶則是乖乖坐在長椅上等著吳媚兒回來。
“姐姐,我想吃。”農村和城鎮畢竟是有區別的,黃小妹單是看著黎小寶吃,就饞的直流口水。
“我也想吃。”黃大妹也沒吃過黎大寶手中的雪糕,就是覺得肯定很好吃。
“姐姐,嗚嗚……”吃不到東西就哭,哭了肯定就有東西吃。這是江英子教導黃小妹的,在李家屢試不爽。
“等著!我去要過來!”外婆不在、媽媽也不在,黃大妹慣性的思維裏,想吃就上去要好了。於是,她奮勇的走了過去。
黎大寶是男孩子,黃大妹不敢去搶他手中的雪糕。但是黎小寶是女孩子,又長得嬌小,黃大妹毫不客氣的伸手就奪,且順利得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手中的雪糕就被人搶了去。黎小寶先是楞住,隨即癟癟嘴,哭了起來:“哥哥,她搶我雪糕!”
黎大寶本來正四下張望,所以才沒註意到黃大妹的走進。而黎小寶這一哭,立刻喚回了他的註意力。想也沒想的,起身把雪糕又奪了回來:“再敢搶我妹妹雪糕,揍你!”
黃大妹在李家是習慣了橫行霸道的。此刻被黎大寶揮著拳頭的模樣一驚嚇,當場就爆發了。上前一把推倒黎小寶,惡狠狠的兇道:“你敢揍我,我讓我媽打死你們!”
揍跟打死,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更不要說黃大妹還動了手。自從黎奶奶過世,黎大寶對媽媽和妹妹就格外的看重。見到此情此景,擡起小腳就踢了過去。
“啊!”商場的地板太滑,黃大妹一個沒躲開,摔在了地上。
黎大寶才不管黃大妹摔不摔倒,轉身將黎小寶扶起來。掉在地上的雪糕已經臟了,肯定不能吃。黎大寶也不去管,輕輕拍了拍黎小寶的衣服,不放心的問道:“小寶,有沒有哪疼?”
“胳膊。”黎小寶委屈的舉了舉胳膊,果然,擦破了皮。
瞧著妹妹傷了,黎大寶越發生氣了,兇狠的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黃大妹:“跟我妹妹道歉!”
“你才要跟我道歉!你害得我屁股著地,好疼!”摸了摸疼痛的屁股,黃大妹不滿的回敬道。
“你……”黎大寶還想跟黃大妹爭執,卻被黎小寶拉住了。
“哥哥,不能打架,打架不好的。”黎小寶被養得很好,乖巧可愛又懂事。見黎大寶似乎要沖過去幫她報仇,拉著黎大寶的手說道。
“嗯,哥哥不打架。”知道當著小寶的面打架會嚇著小寶,黎大寶按捺著心中的火苗,輕聲哄道。
瞧著黎大寶將妹妹捧手心裏疼的模樣,黃大妹忽然就覺得特別的不順眼。趁著黎大寶不註意之際,再一次沖過去重重的推了一把黎小寶。
而這次,黎小寶卻是沒能向之前那般好運。光潔的額頭磕在身邊的長椅上,登時見了血。
如此情景下,黎大寶自然再也不會退讓,紅著眼跟黃大妹動起手來。
瞧著黎大寶動手,其實黃大妹挺害怕的。可她還是撐住了。而且在黎大寶打她的時候,毫不客氣的還了手。不一會兒,兩個孩子就扭打在了一起。
商場的女洗手間向來需要排很長的隊,等到吳媚兒回來,瞧見的便是混亂的一幕。黎大寶將黃大妹按在地板上,撕扯在了一起。黎小寶額頭沁血的哭喊著“哥哥不要打架”。而黃小妹,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撿起黎小寶掉在地上的雪糕,坐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根本沒理會眼前的混亂。
吳媚兒對黃家兩姐妹的印象亦是不深,一時半會也沒能認出。匆忙上前將黎大寶拉開,又抱起了黎小寶準備送去醫院。對於黃家兩姐妹,想著她們的家長肯定就在附近,吳媚兒也沒有多過理會。
黃家兩姐妹亦不記得吳媚兒這個名義上的舅媽,自然就不會冒然上前喊人。瞧著來了大人,大妹嚇得往後躲了躲。隨後又見吳媚兒似乎不打算找她算賬,便放下心來扭頭去找自己的妹妹。
等到親眼瞧見黃小妹自顧自歡快的吃著雪糕,黃大妹氣呼呼的跑過去,搶了雪糕就往自己嘴裏塞。她搶來的雪糕,才不要給小妹獨吞了!
“哇……姐姐,姐姐,我的雪糕,我的……”黃小妹驚天動地的哭聲響徹商場之時,哭鬧不已的江英子也被人請了出來。
商場負責人說了,他們請不起江英子這樣的大小姐,請江英子另謀高就。
江英子原本不想屈服,無奈商場的人鐵了心不給她工作,著實將江英子氣的不輕。大鬧了一場之後,江英子總算是想起自家女兒。然而等她循著哭聲找過來,就見自家大女兒衣衫不整、小女兒委屈大哭的畫面。
誰欺負她女兒了?誰敢欺負她江英子的女兒?江英子因為離婚,兩個女兒又被黃家厭棄,故而變得特別的敏感。她總覺得別人會瞧不起她們母女三人,會欺負她們母女三人!
即便是李家,江英子也不放心去信任。於彩花還好,是她親媽。但是李大海,跟她沒關系!而且李得福又娶了媳婦,根本不是善茬。寄人籬下的江英子心裏難受,又飽受煎熬,被於彩花一攛掇,立刻就起了出來找金龜婿的心。
而她這次出來工作,也是下了決心的必須把兩個女兒都帶在身邊。誰知這才第一天呢!她受了欺負,她女兒也受了欺負?簡直是豈有此理!江英子咆哮出聲:“誰幹的?”
“媽!那個臭小子打我!”此刻吳媚兒正抱著黎小寶走出商場大門,後面跟著的便是黎大寶。站在二樓的黃大妹眼尖,立刻尖著嗓音告狀。
“吳媚兒?”沒錯!是吳媚兒!兩個丫頭年紀小,不認識吳媚兒。可江英子認識!咬牙切齒的望著吳媚兒離開的背影,江英子的眼裏閃過厲芒。敢欺負她女兒,她會讓吳媚兒和李碩付出代價的!
黎小寶傷的不嚴重,送到醫院去擦了藥之後便沒事了。盡管如此,吳媚兒還是覺得很愧疚。要不是她去上洗手間沒照顧好兩個孩子,小寶就不會受傷。是以回到家裏面對黎大嫂的時候,吳媚兒連連道歉。
“媚兒,真不用道歉。小孩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事,你就是擱眼皮子底下看著,也防不住的。”黎大嫂對這事倒沒有多大的芥蒂。知道小寶傷的不重,其他事便一笑了之了。
反而是黎大寶,一直對今天的事耿耿於懷,拉著聞訊趕回來的李碩把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吳媚兒早就知道了這麽一回事。然而再重新聽一遍,依然忍不住的怒氣騰騰,怎麽想都覺得搶小寶雪糕的女孩太過驕縱。哪有瞧中別人的東西就上去搶的?當自己是土匪嗎?
不過吳媚兒這邊還沒抱怨上,江英子已經帶著兩個女兒抵達了門口。她就說這個院子是李碩和吳媚兒買的吧?哪有一借住就住好幾年的?吳媚兒把她媽當傻子,江英子卻是怎麽也不會任這事糊弄住的!
“吳媚兒,你給我出來!”揚聲大喝一句,江英子牽著黃大妹和黃小妹推門走進了院子。她聽到屋裏有說話的聲音,有人在最好!她要好好跟吳媚兒算算這筆賬!
見到江英子,再望向黃大妹的時候,吳媚兒立刻通曉了孩子的身份。還真是冤家路窄,這樣都能撞上!不屑的撇撇嘴,吳媚兒的臉色亦是不甚好看:“大姐過來有事?”
“你 還有臉問我有沒有事?你一個大人,好意思欺負我家大妹嗎?我家大妹才多大的孩子,經得住往地上推?吳媚兒,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的心狠手辣?你自己沒孩子,也 見不得別人有孩子是不是?”黃大妹的講訴是斷斷續續的,也很簡單:那個男孩子欺負她,先是把她推到在地,還把她按在地上打。然後那個大人跑過來把男孩的妹 妹抱走,逃之夭夭。
江英子本來就討厭吳媚兒。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忍不住的討厭。吳媚兒不比許玲玲,吳媚兒樣樣都比江英子好。江英子承認,她羨慕吳媚兒,更加嫉妒吳媚兒。但是,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她都不準許吳媚兒欺負她的女兒!絕對不準!
“大 姐,請你把事情問清楚再上門興師問罪行嗎?我家小寶被推倒,撞傷了額頭還被送去了醫院!即便是找大姐索要醫藥費,也是理所應當的!還有,不過是根雪糕而 已,怎麽就能上手就搶呢?那可是公共場所,而且還是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大姐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也該懂事了吧?”對於江英子跟於彩花如同一轍的為人處事, 吳媚兒早已習以為常。然而吳媚兒最後這話,便是直指黃大妹沒被教導好了。
其實吳媚兒也沒說錯。黃大妹確實還小,見到別的孩子有好吃的,想要實屬正常。哪怕上前去討要,也算不上多大的過錯。可黃大妹不能直接沖過去就搶啊!而且還把人給推倒,撞傷了還倒打一耙的亂告狀。這就真的是教育問題了。
“我 的孩子我自己會教,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你就說你要怎麽解決這事?推了我閨女就得賠禮道歉!我也不要多了!五百塊!你給了,這事就算了結。我就息事寧人, 絕口不再多提!”五百元,夠她帶著大妹小妹在縣城租個房子了。心裏盤算著這樁沒事,江英子的語氣越發的高高在上,好像施舍般的看著吳媚兒。
“五 百元?大姐可真會獅子大開口!或者大姐根本就沒聽見我方才說的話?你家孩子把我們家孩子推倒了,現在我們家孩子撞傷了額頭還送去了醫院!大姐若是情願把醫 藥費先跟我算算,這五百元我就白送給了大姐,如何?”小寶去醫院沒花多少錢,但吳媚兒絕對相信,江英子不敢接她這句話。
果然,江英子避而不談吳媚兒口中的醫藥費,只是一味的追究道:“什麽孩子?你們家哪裏的孩子?吳媚兒我告訴你,甭想胡說八道會糊弄我!我可不是我媽,每次都被你幾句話哄騙住!”
她哄騙於彩花?不過是拒絕給於彩花錢而已,居然被江英子不分青紅皂白的貶斥一頓?吳媚兒冷哼一聲,語氣愈加的不留情面:“大姐說的如此動聽,怎麽就沒去好好勸勸你媽,不要沒事就打別人的東西的主意?就算我手裏真有錢,又憑什麽拿出來給你們用?”
“呵! 我就知道你手裏有錢,你就是故意蒙騙我媽!吳媚兒,你給我聽清楚,你既然嫁給了李碩,就是我們李家的媳婦!李碩的錢就是李家的錢,你就得全部拿出來交給我 媽!”兒子拿錢養爸媽,有錯嗎?兒媳婦想掌管財政大權?那也得看婆婆答不答應!至少江英子當黃家媳婦的時候,就是這麽個理!
“哎 呦,大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憑什麽給你媽啊?大姐又不是不知道你媽是李碩的後媽。後媽跟親媽一樣嗎?我就是把閑錢送給李碩舅媽花,也不會往後媽手裏塞啊! 大姐自個倒是有本事,又有骨氣,不如多賺點錢交給你親媽?”跟於彩花交鋒了這麽多次,吳媚兒已經漸漸開始不來硬的了。吵架傷神,也破壞心情。但是今天不一 樣。黃大妹傷了小寶,江英子還帶著孩子上門訛詐!吳媚兒冷眼看著站在院子裏的母女三人,實在生不出半點的同情。
“我不跟你說這麽多廢話!你只管把五百塊錢給我就行。不然就叫李碩出來,我好好問問他到底還把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裏?”眼看在吳媚兒這裏討不到好,江英子開始往李碩身上推。
“大姐,你跟我說,與跟李碩說,沒什麽兩樣的。”是真的沒什麽兩樣。吳媚兒敢擔保,李碩肯定站在她這一邊。
“我不跟你說話!你叫李碩出來!”擺明了不相信吳媚兒,江英子不耐煩的命令道。她是想著李碩一個大男人,不會為著區區五百元跟她計較。又看吳媚兒推三阻四,下意識的就覺得吳媚兒是故意不想讓她見到李碩。
江英子話音剛落地,李碩便從屋裏走了出來。江英子的不可理喻,他都有聽見。本想著任由媳婦處理,沒想到江英子卻指名要跟他說話。李碩不認為他有什麽要跟江英子說的,但他不會放任媳婦被江英子刁難,自然也就出來了。
黎大寶是被李碩抱在懷裏的。一看到院子裏站著的黃小妹,立刻怒了:“叔叔、嬸嬸,就是她推的小寶!就是她害得小寶去醫院!”
有了江英子站在身邊,黃大妹原本是不怕的。可李碩人高馬大,又冷著臉不說話,瞧著煞是嚇人。黃大妹嚇得直哆嗦,往江英子身後躲了過去。
相較之下,黃小妹就鎮定多了。瞅見黎大寶的那一剎那,她下意識的就嚷了起來:“媽媽,媽媽!那個小哥哥有好吃的雪糕!我要吃雪糕,吃雪糕!”
丟人!江英子猛地一把拉過黃小妹,大巴掌拍在了黃小妹的屁股上。吃吃吃!不吃會死是不是?
看著黃小妹被打得哇哇大哭,吳媚兒撇撇嘴,實在不想再跟江英子多費唇舌。江英子若是真的會教導孩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江英子若是真的對孩子上了心,就不會光大不說,連教都教一句!
此刻的江英子是真的顧不上跟李碩要錢了。黃小妹的叫嚷已經說明了一切。對比黎大寶的指控,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倘若站在這裏的是於彩花,肯定能面不改色的繼續要錢。但是江英子的臉面,到底還是薄了一些。
吳媚兒不說給五百塊錢,李碩更是站在一旁看著不開口。江英子打完黃小妹又覺得莫大的委屈,扭過頭張張嘴,可又著實不知還能怎麽理直氣壯。走,肯定是不行的!她這次帶著兩個女兒來縣城,下了破釜沈舟的決心。沒混出點顏面,她不可能輕易回沙河村看人臉色、任人笑話!
想來想去,江英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裏的一塊大石頭上。隨即一手一個,把黃大妹和黃小妹抱在了懷裏。一聲不吭的低下頭看著地面,做著無言的抗爭。
這種場面未免太過可笑。吳媚兒和李碩相視一眼,徑自轉身進屋,權當沒瞧見江英子母女三人。
黎大嫂是個善心的,但這個善心不包括對待傷害了她孩子的人。故而即便是知道江英子的實際情況,她也沒有過多的幫忙說半個字的好話。人的尊嚴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的!像江英子這種胡攪蠻纏的母親,不但不會贏得旁人的尊重,還會給兩個女兒樹立非常不好的榜樣!
天色還沒黑透,黎大嫂便打算去做飯,不過被吳媚兒攔住了。要是只有江英子一人,她不介意任憑江英子對著他們的晚飯只能看不能吃。但還有黃家小姐妹,當著兩個可憐巴巴的孩子的面吃飯,吳媚兒可以預見待會食不下咽的場景。
然而要吳媚兒喊黃家小姐妹上桌一起吃,又是絕對不可能的!凡事有一就有二,她絕對不會給江英子得寸進尺的機會!所以這頓晚飯,吳媚兒幾人是出去吃的。
江英子坐在院子裏不動,吳媚兒自然不能讓李碩把人拖出去。索性就把房間的門都鎖上了,留給江英子母女三人了一個空空的院子。
縣城的夜生活不多,但也有一個可供消遣的廣場。吃完晚飯,吳媚兒和李碩便帶著黎大嫂三人去了廣場。說是散步,也算是湊湊熱鬧。
夜色裏熒光棒處處閃爍,大寶和小寶都覺得很新奇。李碩給的錢,順便還幫兩個孩子買了其他的一些小玩意。黎大嫂推說不能把孩子慣壞了,吳媚兒直接努努嘴,笑了笑:“大嫂,你看看賴在咱家院子裏的那兩個,還會覺得大寶和小寶被慣壞了?”
想起黃家姐妹的舉動,黎大嫂搖搖頭,嘆著氣感慨道:“孩子都是看著大人的處事成長的。今天那對小姐妹,她們家裏的長輩需要擔負起不小的責任。”
“誰說不是?爸爸是個不靠譜的,媽媽也沒好到哪裏去。咱們是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麽忙。”除非江英子學會自己振作,否則別人根本無從幫起。吳媚兒沒想過承擔江英子母女三人接下來的生活,便也只能狠心置之不管。
“確實。那樣的母親,就算想要幫,也不得其法。”如今的黎大嫂,眼界亦開闊了不少。聽著吳媚兒如此說,讚同的點了點頭。富有同情心是好事,同情心泛濫就不對了。黎大嫂的思想不再簡單的近乎無知,為著兒女,她也漸漸學會了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臨近九點的時候再回到家,江英子母女三人已經不在了。吳媚兒輕舒一口氣,總算是送走了難纏的大佛。
一夜無話,次日清早的吳媚兒是被異常吵鬧的聲音吵醒的。待到穿好衣服走出去,就見黎大嫂和江英子各自護著自己的孩子,眼紅脖子粗的杠上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出現在這裏?”江英子昨晚離開後越想越不甘心。後來仔細的合計了一番,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又一次鬧了過來。
江英子記得她媽說過,這個黎大嫂是打B市跟過來的?帶著兩個孩子又沒個男人,說不定跟她一樣是個離婚的!
如此一想,江英子更加的不願意離開了!既然李碩和吳媚兒能花錢幫著外人養孩子,憑什麽就不能養她的女兒了?她怎麽說還是李碩的大姐呢!
“我不想跟你吵,也請你註意點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孩子們都聽著在,至少別讓她們覺得你這個當媽的太潑婦!”見識到江英子猶如強盜般的邏輯和舉動,黎大嫂絲毫不懷疑黃家小姐妹昨天為何能做出當眾搶陌生小孩雪糕還推人的舉動了。如此身傳言教,孩子怎麽可能不學壞?
“我 潑婦?我潑婦至少比你這種死乞白賴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好!我說你是沒男人嗎?自己帶著兩個孩子賴在我弟弟家算什麽事?你就不嫌丟人嗎?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想 著我弟弟幫你養孩子?真是有夠不要臉的!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多大歲數了,一大把年紀還四處勾搭男人……”因著心裏存著此般釣金龜婿的念頭,江英子說出這樣的 話特別的順口,就跟親眼瞧見的事實一般,不帶半點的停頓。
“你閉嘴!你自己作風不正,少冤枉好人!我跟李碩清清白白的,媚兒可以 作證!還有,我確實是沒男人,但我不缺錢!我孩子也不缺錢!我們不需要靠任何人養活,也不需要跟你一樣存著不幹不凈的齷蹉心思!”是人都有逆鱗,黎大嫂也 不例外。江英子的話實在太陰損,氣的黎大嫂面色發白,心下異常的難受。
“喲,自己做都做了,還不準別人說啊?你說你有錢?你有錢 還帶著孩子眼巴巴的來咱們這小縣城?別以為我不知道吳媚兒不能生孩子!你就是想把孩子送給吳媚兒養對不對?別做夢了!我弟弟就算花錢養,也養咱們自家的孩 子!我奉勸你啊,有多遠走多遠,甭再留這裏礙眼……”江英子才不相信黎大嫂的辯解,她就是認定了這其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從 那麽遠的大城市跟來縣城做什麽?蒙騙傻子呢?
“江英子,你閉嘴!我給你留臉面,才稱呼你一聲‘大姐’!但你自己也得有點自知之 明!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把你自己的嘴巴放幹凈點!我不能生孩子?誰告訴你,我不能生了?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把健健康康的檢查報告扔你臉 上?”這一時刻,吳媚兒很慶幸她聽了吳青的話,去了醫院檢查。所以她才能理直氣壯的噴江英子一臉,腰桿挺的比任何時候都筆直。
“這 位大嫂確實跟你一樣離了婚,也確實帶著一兒一女跟著我跟李碩來了縣城。但是大嫂是帶著孩子來鄉□驗生活的!你可能不明白有錢人閑暇踏青的愛好,也不懂得有 錢人想要讓孩子吃苦思甜的教育方針。江英子,你盡管靠著你這點不願吃苦卻妄圖縱情享受的心思過活下去吧!你註定了一輩子也就只能這樣絞盡心機的妄想別人口 袋裏的錢卻永遠也得不到!一輩子都沒辦法擡頭挺胸的堂堂正正做人!”以著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的人生,江英子沒有資格站在這裏胡亂評價黎大嫂!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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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沒去張家接人。”說起張香翠,王娟是不在意的。不過寶貝孫子,她是沒辦法不管的。只是不管她怎麽說,吳安國鐵了心不去接孩子回來。嘮叨了這麽多天後,王娟也是無奈了。
“這……”任由張香翠帶著孩子留在張家?這是分居,還是打算離婚?吳媚兒仔細的回想著那天吳安國送他們回沙河村時說話的神情,著實有些摸不準。
“你 大哥這次是真的氣急了。其實不只你大哥,我跟你爸,哪裏不生氣?張家太過分了,就只會胡說八道。張香翠更是厲害,一門心思往她娘家湊。也罷,我們就等著看 張香翠鬧騰,看她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王娟倒沒想過吳安國要跟張香翠離婚。在她固有的觀念了,孩子為大。張香翠生的又是兒子,吳家肯定還是要這麽個媳婦 的!所以王娟只當吳安國是在跟張香翠生氣,只等著張香翠主動回來道歉的那一天!
“媽,還是跟我哥說說吧!小兩口鬧別扭,床頭吵架 床尾和。隔夜仇惦記久了,會留下傷痕的。再說了,還有寶寶在呢!看在寶寶的份上,總也得有人先低頭不是?”在去醫院檢查確定沒問題之後,張香翠她媽的那些 話語之於吳媚兒而言,再無任何的殺傷力。就當被狗咬了唄!沒必要讓大家都跟著不痛快。
“那也得張香翠先認錯!真當抱走了孩子就得 了尚方寶劍?你大姑有句話說的好,張家願意幫咱家養孫子,咱家只管樂呵呵的感謝著,不怕張家虐待了咱孫子!”王娟之所以能站在這裏跟吳媚兒說話,就是因著 吳紅的勸慰。吳紅說的沒錯,有人幫忙養孩子,她急什麽?張家這麽本事,能餓著他們家孫子?
“哎呦媽,你可算把大姑的話聽實在了!”雖然吳紅說的也沒錯,不過……看著站在另一邊跟李碩說話的吳安國,吳媚兒笑笑,只好隨了王娟的意。
其實正如吳紅所說,張家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當時張媽氣勢洶洶的把張香翠拉了回來,就想著吳安國肯定一回家就會找上張家。哪知道都這麽些天了,吳安國楞是沒出現。
張香翠的心情從起初的忐忑不安轉變成失望乃至心灰意冷,張媽更是怒火朝天的同時免不了的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把香翠給拉回來了,大不了她天天帶著人上吳家鬧去!
可現如今張香翠已經人在張家了,只要吳家不來接人,他們就沒辦法把張香翠送回去。除非張香翠自己主動回去,那肯定是必須好好道歉甚至賠罪的。而此般一來,張香翠在吳家的地位肯定更加的不受重視。而他們那天找上門去鬧的舉動,也變成了笑話。
張家翻來覆去的算計著如何讓張香翠回到吳家還能不失顏面,吳家這邊卻是選擇了按兵不動、以靜制動。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只要吳安國不出面,吳家就穩坐上風。
也正是因著看透了這點,吳媚兒才不再多說,靜待事態的繼續發展。
吳媚兒和李碩再度回到縣城的時候,湊巧在路上偶遇到了江英子。很光鮮的打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見到吳媚兒和李碩,江英子臉上的笑容霎時不見,扭頭就走。
吳媚兒不知道於彩花回去後到底跟江英子說了什麽,卻也很樂見這種彼此裝作互不相識的場景。對於她來說,李家真的不是什麽需要聯絡感情的存在。
日子本是相安無事的過,直到大寶和小寶在商場裏與黃家兩姐妹打起來,沖突才徹底爆發了出來。
臨近九月的開學時間,吳媚兒幾人自然馬上就要回B市。想著大寶和小寶下次再來這個小縣城不定要等到何年何月,吳媚兒便領著大寶和小寶在商場裏閑逛,打算看中什麽買什麽。
而黃大妹和黃小妹,則是跟著江英子來商場找工作的。江英子聽於彩花說過,之前吳安邦就在這個超市賣蔬菜,許玲玲也在這裏工作,還找到對象嫁了人。江英子自認她不比許玲玲差,所以她抱著極大的自信心來了。
江英子沒有找過工作,所以什麽也不懂。她甚至來商場需不需要招聘都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覺得她比許玲玲強,許玲玲能幹的事,她肯定也都能做,而且一定會做的更好!
以著這樣的心態,江英子去找了商場負責人。起初,負責人太忙沒空見她。江英子站著等了大半個小時,心裏不禁覺得有些窩火,想著負責人這是故意在針對她,想要刁難她!於是江英子索性就直接領著兩個女兒開始逛起了商場。
半個上午過去,商場已經來回逛了無數遍。想要買的東西很多,可兜裏沒錢。摸著癟癟的口袋,江英子心裏的怒火慢慢散了去,再度乖乖去找了商場負責人。只要有了工作,她便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了!
這一次,商場負責人接見了江英子,並十分抱歉的告知商場不缺人。
江英子頓時感覺她收到了鄙視!憑什麽許玲玲就能在這裏上班,她卻不能?義憤填膺之下,江英子開始大吵大鬧,嚷著商場若是不給她一份工作,她就不離開了!
負責人被煩的沒辦法,又不能任由江英子撒潑似得胡攪蠻纏下去。畢竟這裏是商場,打開門做生意的。要是江英子蠻不講理的跑到商場門口去鬧,必將有損商場形象,引來很壞的影響。
想來想去,負責人惱怒之餘,也只得重新確認商場是否真的一個人也不缺。實在不行,盡量安插個空缺也行。而負責人這一問,恰好還真就問出了去處。有位清潔阿姨家裏剛添了孫子,她想要辭職回去帶孩子。心裏琢磨著這個念頭,不過還沒跟上頭的領導說。
有了空缺,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負責人輕輕松了一口氣,轉而告知江英子,可以安排其做商場的清潔工作。
負責人不說還好,說了便是徹底惹毛了江英子。憑什麽許玲玲等著收錢就好,她得當清潔工?不等負責人把話說完,江英子已經開始哭鬧上了。
而同一時間,被江英子留在商場裏的黃大妹和小妹正眼巴巴的望著黎大寶和小寶手中的冰淇淋雪糕。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四個孩子對上了。
今天黎大嫂沒有出來,李碩倒是一起來了,不過直接去了倉庫點貨。吳媚兒臨時去了洗手間,黎大寶和黎小寶則是乖乖坐在長椅上等著吳媚兒回來。
“姐姐,我想吃。”農村和城鎮畢竟是有區別的,黃小妹單是看著黎小寶吃,就饞的直流口水。
“我也想吃。”黃大妹也沒吃過黎大寶手中的雪糕,就是覺得肯定很好吃。
“姐姐,嗚嗚……”吃不到東西就哭,哭了肯定就有東西吃。這是江英子教導黃小妹的,在李家屢試不爽。
“等著!我去要過來!”外婆不在、媽媽也不在,黃大妹慣性的思維裏,想吃就上去要好了。於是,她奮勇的走了過去。
黎大寶是男孩子,黃大妹不敢去搶他手中的雪糕。但是黎小寶是女孩子,又長得嬌小,黃大妹毫不客氣的伸手就奪,且順利得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手中的雪糕就被人搶了去。黎小寶先是楞住,隨即癟癟嘴,哭了起來:“哥哥,她搶我雪糕!”
黎大寶本來正四下張望,所以才沒註意到黃大妹的走進。而黎小寶這一哭,立刻喚回了他的註意力。想也沒想的,起身把雪糕又奪了回來:“再敢搶我妹妹雪糕,揍你!”
黃大妹在李家是習慣了橫行霸道的。此刻被黎大寶揮著拳頭的模樣一驚嚇,當場就爆發了。上前一把推倒黎小寶,惡狠狠的兇道:“你敢揍我,我讓我媽打死你們!”
揍跟打死,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更不要說黃大妹還動了手。自從黎奶奶過世,黎大寶對媽媽和妹妹就格外的看重。見到此情此景,擡起小腳就踢了過去。
“啊!”商場的地板太滑,黃大妹一個沒躲開,摔在了地上。
黎大寶才不管黃大妹摔不摔倒,轉身將黎小寶扶起來。掉在地上的雪糕已經臟了,肯定不能吃。黎大寶也不去管,輕輕拍了拍黎小寶的衣服,不放心的問道:“小寶,有沒有哪疼?”
“胳膊。”黎小寶委屈的舉了舉胳膊,果然,擦破了皮。
瞧著妹妹傷了,黎大寶越發生氣了,兇狠的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黃大妹:“跟我妹妹道歉!”
“你才要跟我道歉!你害得我屁股著地,好疼!”摸了摸疼痛的屁股,黃大妹不滿的回敬道。
“你……”黎大寶還想跟黃大妹爭執,卻被黎小寶拉住了。
“哥哥,不能打架,打架不好的。”黎小寶被養得很好,乖巧可愛又懂事。見黎大寶似乎要沖過去幫她報仇,拉著黎大寶的手說道。
“嗯,哥哥不打架。”知道當著小寶的面打架會嚇著小寶,黎大寶按捺著心中的火苗,輕聲哄道。
瞧著黎大寶將妹妹捧手心裏疼的模樣,黃大妹忽然就覺得特別的不順眼。趁著黎大寶不註意之際,再一次沖過去重重的推了一把黎小寶。
而這次,黎小寶卻是沒能向之前那般好運。光潔的額頭磕在身邊的長椅上,登時見了血。
如此情景下,黎大寶自然再也不會退讓,紅著眼跟黃大妹動起手來。
瞧著黎大寶動手,其實黃大妹挺害怕的。可她還是撐住了。而且在黎大寶打她的時候,毫不客氣的還了手。不一會兒,兩個孩子就扭打在了一起。
商場的女洗手間向來需要排很長的隊,等到吳媚兒回來,瞧見的便是混亂的一幕。黎大寶將黃大妹按在地板上,撕扯在了一起。黎小寶額頭沁血的哭喊著“哥哥不要打架”。而黃小妹,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撿起黎小寶掉在地上的雪糕,坐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根本沒理會眼前的混亂。
吳媚兒對黃家兩姐妹的印象亦是不深,一時半會也沒能認出。匆忙上前將黎大寶拉開,又抱起了黎小寶準備送去醫院。對於黃家兩姐妹,想著她們的家長肯定就在附近,吳媚兒也沒有多過理會。
黃家兩姐妹亦不記得吳媚兒這個名義上的舅媽,自然就不會冒然上前喊人。瞧著來了大人,大妹嚇得往後躲了躲。隨後又見吳媚兒似乎不打算找她算賬,便放下心來扭頭去找自己的妹妹。
等到親眼瞧見黃小妹自顧自歡快的吃著雪糕,黃大妹氣呼呼的跑過去,搶了雪糕就往自己嘴裏塞。她搶來的雪糕,才不要給小妹獨吞了!
“哇……姐姐,姐姐,我的雪糕,我的……”黃小妹驚天動地的哭聲響徹商場之時,哭鬧不已的江英子也被人請了出來。
商場負責人說了,他們請不起江英子這樣的大小姐,請江英子另謀高就。
江英子原本不想屈服,無奈商場的人鐵了心不給她工作,著實將江英子氣的不輕。大鬧了一場之後,江英子總算是想起自家女兒。然而等她循著哭聲找過來,就見自家大女兒衣衫不整、小女兒委屈大哭的畫面。
誰欺負她女兒了?誰敢欺負她江英子的女兒?江英子因為離婚,兩個女兒又被黃家厭棄,故而變得特別的敏感。她總覺得別人會瞧不起她們母女三人,會欺負她們母女三人!
即便是李家,江英子也不放心去信任。於彩花還好,是她親媽。但是李大海,跟她沒關系!而且李得福又娶了媳婦,根本不是善茬。寄人籬下的江英子心裏難受,又飽受煎熬,被於彩花一攛掇,立刻就起了出來找金龜婿的心。
而她這次出來工作,也是下了決心的必須把兩個女兒都帶在身邊。誰知這才第一天呢!她受了欺負,她女兒也受了欺負?簡直是豈有此理!江英子咆哮出聲:“誰幹的?”
“媽!那個臭小子打我!”此刻吳媚兒正抱著黎小寶走出商場大門,後面跟著的便是黎大寶。站在二樓的黃大妹眼尖,立刻尖著嗓音告狀。
“吳媚兒?”沒錯!是吳媚兒!兩個丫頭年紀小,不認識吳媚兒。可江英子認識!咬牙切齒的望著吳媚兒離開的背影,江英子的眼裏閃過厲芒。敢欺負她女兒,她會讓吳媚兒和李碩付出代價的!
黎小寶傷的不嚴重,送到醫院去擦了藥之後便沒事了。盡管如此,吳媚兒還是覺得很愧疚。要不是她去上洗手間沒照顧好兩個孩子,小寶就不會受傷。是以回到家裏面對黎大嫂的時候,吳媚兒連連道歉。
“媚兒,真不用道歉。小孩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事,你就是擱眼皮子底下看著,也防不住的。”黎大嫂對這事倒沒有多大的芥蒂。知道小寶傷的不重,其他事便一笑了之了。
反而是黎大寶,一直對今天的事耿耿於懷,拉著聞訊趕回來的李碩把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吳媚兒早就知道了這麽一回事。然而再重新聽一遍,依然忍不住的怒氣騰騰,怎麽想都覺得搶小寶雪糕的女孩太過驕縱。哪有瞧中別人的東西就上去搶的?當自己是土匪嗎?
不過吳媚兒這邊還沒抱怨上,江英子已經帶著兩個女兒抵達了門口。她就說這個院子是李碩和吳媚兒買的吧?哪有一借住就住好幾年的?吳媚兒把她媽當傻子,江英子卻是怎麽也不會任這事糊弄住的!
“吳媚兒,你給我出來!”揚聲大喝一句,江英子牽著黃大妹和黃小妹推門走進了院子。她聽到屋裏有說話的聲音,有人在最好!她要好好跟吳媚兒算算這筆賬!
見到江英子,再望向黃大妹的時候,吳媚兒立刻通曉了孩子的身份。還真是冤家路窄,這樣都能撞上!不屑的撇撇嘴,吳媚兒的臉色亦是不甚好看:“大姐過來有事?”
“你 還有臉問我有沒有事?你一個大人,好意思欺負我家大妹嗎?我家大妹才多大的孩子,經得住往地上推?吳媚兒,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的心狠手辣?你自己沒孩子,也 見不得別人有孩子是不是?”黃大妹的講訴是斷斷續續的,也很簡單:那個男孩子欺負她,先是把她推到在地,還把她按在地上打。然後那個大人跑過來把男孩的妹 妹抱走,逃之夭夭。
江英子本來就討厭吳媚兒。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忍不住的討厭。吳媚兒不比許玲玲,吳媚兒樣樣都比江英子好。江英子承認,她羨慕吳媚兒,更加嫉妒吳媚兒。但是,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她都不準許吳媚兒欺負她的女兒!絕對不準!
“大 姐,請你把事情問清楚再上門興師問罪行嗎?我家小寶被推倒,撞傷了額頭還被送去了醫院!即便是找大姐索要醫藥費,也是理所應當的!還有,不過是根雪糕而 已,怎麽就能上手就搶呢?那可是公共場所,而且還是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大姐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也該懂事了吧?”對於江英子跟於彩花如同一轍的為人處事, 吳媚兒早已習以為常。然而吳媚兒最後這話,便是直指黃大妹沒被教導好了。
其實吳媚兒也沒說錯。黃大妹確實還小,見到別的孩子有好吃的,想要實屬正常。哪怕上前去討要,也算不上多大的過錯。可黃大妹不能直接沖過去就搶啊!而且還把人給推倒,撞傷了還倒打一耙的亂告狀。這就真的是教育問題了。
“我 的孩子我自己會教,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你就說你要怎麽解決這事?推了我閨女就得賠禮道歉!我也不要多了!五百塊!你給了,這事就算了結。我就息事寧人, 絕口不再多提!”五百元,夠她帶著大妹小妹在縣城租個房子了。心裏盤算著這樁沒事,江英子的語氣越發的高高在上,好像施舍般的看著吳媚兒。
“五 百元?大姐可真會獅子大開口!或者大姐根本就沒聽見我方才說的話?你家孩子把我們家孩子推倒了,現在我們家孩子撞傷了額頭還送去了醫院!大姐若是情願把醫 藥費先跟我算算,這五百元我就白送給了大姐,如何?”小寶去醫院沒花多少錢,但吳媚兒絕對相信,江英子不敢接她這句話。
果然,江英子避而不談吳媚兒口中的醫藥費,只是一味的追究道:“什麽孩子?你們家哪裏的孩子?吳媚兒我告訴你,甭想胡說八道會糊弄我!我可不是我媽,每次都被你幾句話哄騙住!”
她哄騙於彩花?不過是拒絕給於彩花錢而已,居然被江英子不分青紅皂白的貶斥一頓?吳媚兒冷哼一聲,語氣愈加的不留情面:“大姐說的如此動聽,怎麽就沒去好好勸勸你媽,不要沒事就打別人的東西的主意?就算我手裏真有錢,又憑什麽拿出來給你們用?”
“呵! 我就知道你手裏有錢,你就是故意蒙騙我媽!吳媚兒,你給我聽清楚,你既然嫁給了李碩,就是我們李家的媳婦!李碩的錢就是李家的錢,你就得全部拿出來交給我 媽!”兒子拿錢養爸媽,有錯嗎?兒媳婦想掌管財政大權?那也得看婆婆答不答應!至少江英子當黃家媳婦的時候,就是這麽個理!
“哎 呦,大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憑什麽給你媽啊?大姐又不是不知道你媽是李碩的後媽。後媽跟親媽一樣嗎?我就是把閑錢送給李碩舅媽花,也不會往後媽手裏塞啊! 大姐自個倒是有本事,又有骨氣,不如多賺點錢交給你親媽?”跟於彩花交鋒了這麽多次,吳媚兒已經漸漸開始不來硬的了。吵架傷神,也破壞心情。但是今天不一 樣。黃大妹傷了小寶,江英子還帶著孩子上門訛詐!吳媚兒冷眼看著站在院子裏的母女三人,實在生不出半點的同情。
“我不跟你說這麽多廢話!你只管把五百塊錢給我就行。不然就叫李碩出來,我好好問問他到底還把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裏?”眼看在吳媚兒這裏討不到好,江英子開始往李碩身上推。
“大姐,你跟我說,與跟李碩說,沒什麽兩樣的。”是真的沒什麽兩樣。吳媚兒敢擔保,李碩肯定站在她這一邊。
“我不跟你說話!你叫李碩出來!”擺明了不相信吳媚兒,江英子不耐煩的命令道。她是想著李碩一個大男人,不會為著區區五百元跟她計較。又看吳媚兒推三阻四,下意識的就覺得吳媚兒是故意不想讓她見到李碩。
江英子話音剛落地,李碩便從屋裏走了出來。江英子的不可理喻,他都有聽見。本想著任由媳婦處理,沒想到江英子卻指名要跟他說話。李碩不認為他有什麽要跟江英子說的,但他不會放任媳婦被江英子刁難,自然也就出來了。
黎大寶是被李碩抱在懷裏的。一看到院子裏站著的黃小妹,立刻怒了:“叔叔、嬸嬸,就是她推的小寶!就是她害得小寶去醫院!”
有了江英子站在身邊,黃大妹原本是不怕的。可李碩人高馬大,又冷著臉不說話,瞧著煞是嚇人。黃大妹嚇得直哆嗦,往江英子身後躲了過去。
相較之下,黃小妹就鎮定多了。瞅見黎大寶的那一剎那,她下意識的就嚷了起來:“媽媽,媽媽!那個小哥哥有好吃的雪糕!我要吃雪糕,吃雪糕!”
丟人!江英子猛地一把拉過黃小妹,大巴掌拍在了黃小妹的屁股上。吃吃吃!不吃會死是不是?
看著黃小妹被打得哇哇大哭,吳媚兒撇撇嘴,實在不想再跟江英子多費唇舌。江英子若是真的會教導孩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江英子若是真的對孩子上了心,就不會光大不說,連教都教一句!
此刻的江英子是真的顧不上跟李碩要錢了。黃小妹的叫嚷已經說明了一切。對比黎大寶的指控,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倘若站在這裏的是於彩花,肯定能面不改色的繼續要錢。但是江英子的臉面,到底還是薄了一些。
吳媚兒不說給五百塊錢,李碩更是站在一旁看著不開口。江英子打完黃小妹又覺得莫大的委屈,扭過頭張張嘴,可又著實不知還能怎麽理直氣壯。走,肯定是不行的!她這次帶著兩個女兒來縣城,下了破釜沈舟的決心。沒混出點顏面,她不可能輕易回沙河村看人臉色、任人笑話!
想來想去,江英子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裏的一塊大石頭上。隨即一手一個,把黃大妹和黃小妹抱在了懷裏。一聲不吭的低下頭看著地面,做著無言的抗爭。
這種場面未免太過可笑。吳媚兒和李碩相視一眼,徑自轉身進屋,權當沒瞧見江英子母女三人。
黎大嫂是個善心的,但這個善心不包括對待傷害了她孩子的人。故而即便是知道江英子的實際情況,她也沒有過多的幫忙說半個字的好話。人的尊嚴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的!像江英子這種胡攪蠻纏的母親,不但不會贏得旁人的尊重,還會給兩個女兒樹立非常不好的榜樣!
天色還沒黑透,黎大嫂便打算去做飯,不過被吳媚兒攔住了。要是只有江英子一人,她不介意任憑江英子對著他們的晚飯只能看不能吃。但還有黃家小姐妹,當著兩個可憐巴巴的孩子的面吃飯,吳媚兒可以預見待會食不下咽的場景。
然而要吳媚兒喊黃家小姐妹上桌一起吃,又是絕對不可能的!凡事有一就有二,她絕對不會給江英子得寸進尺的機會!所以這頓晚飯,吳媚兒幾人是出去吃的。
江英子坐在院子裏不動,吳媚兒自然不能讓李碩把人拖出去。索性就把房間的門都鎖上了,留給江英子母女三人了一個空空的院子。
縣城的夜生活不多,但也有一個可供消遣的廣場。吃完晚飯,吳媚兒和李碩便帶著黎大嫂三人去了廣場。說是散步,也算是湊湊熱鬧。
夜色裏熒光棒處處閃爍,大寶和小寶都覺得很新奇。李碩給的錢,順便還幫兩個孩子買了其他的一些小玩意。黎大嫂推說不能把孩子慣壞了,吳媚兒直接努努嘴,笑了笑:“大嫂,你看看賴在咱家院子裏的那兩個,還會覺得大寶和小寶被慣壞了?”
想起黃家姐妹的舉動,黎大嫂搖搖頭,嘆著氣感慨道:“孩子都是看著大人的處事成長的。今天那對小姐妹,她們家裏的長輩需要擔負起不小的責任。”
“誰說不是?爸爸是個不靠譜的,媽媽也沒好到哪裏去。咱們是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麽忙。”除非江英子學會自己振作,否則別人根本無從幫起。吳媚兒沒想過承擔江英子母女三人接下來的生活,便也只能狠心置之不管。
“確實。那樣的母親,就算想要幫,也不得其法。”如今的黎大嫂,眼界亦開闊了不少。聽著吳媚兒如此說,讚同的點了點頭。富有同情心是好事,同情心泛濫就不對了。黎大嫂的思想不再簡單的近乎無知,為著兒女,她也漸漸學會了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臨近九點的時候再回到家,江英子母女三人已經不在了。吳媚兒輕舒一口氣,總算是送走了難纏的大佛。
一夜無話,次日清早的吳媚兒是被異常吵鬧的聲音吵醒的。待到穿好衣服走出去,就見黎大嫂和江英子各自護著自己的孩子,眼紅脖子粗的杠上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出現在這裏?”江英子昨晚離開後越想越不甘心。後來仔細的合計了一番,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又一次鬧了過來。
江英子記得她媽說過,這個黎大嫂是打B市跟過來的?帶著兩個孩子又沒個男人,說不定跟她一樣是個離婚的!
如此一想,江英子更加的不願意離開了!既然李碩和吳媚兒能花錢幫著外人養孩子,憑什麽就不能養她的女兒了?她怎麽說還是李碩的大姐呢!
“我不想跟你吵,也請你註意點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孩子們都聽著在,至少別讓她們覺得你這個當媽的太潑婦!”見識到江英子猶如強盜般的邏輯和舉動,黎大嫂絲毫不懷疑黃家小姐妹昨天為何能做出當眾搶陌生小孩雪糕還推人的舉動了。如此身傳言教,孩子怎麽可能不學壞?
“我 潑婦?我潑婦至少比你這種死乞白賴吃別人的喝別人的好!我說你是沒男人嗎?自己帶著兩個孩子賴在我弟弟家算什麽事?你就不嫌丟人嗎?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想 著我弟弟幫你養孩子?真是有夠不要臉的!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多大歲數了,一大把年紀還四處勾搭男人……”因著心裏存著此般釣金龜婿的念頭,江英子說出這樣的 話特別的順口,就跟親眼瞧見的事實一般,不帶半點的停頓。
“你閉嘴!你自己作風不正,少冤枉好人!我跟李碩清清白白的,媚兒可以 作證!還有,我確實是沒男人,但我不缺錢!我孩子也不缺錢!我們不需要靠任何人養活,也不需要跟你一樣存著不幹不凈的齷蹉心思!”是人都有逆鱗,黎大嫂也 不例外。江英子的話實在太陰損,氣的黎大嫂面色發白,心下異常的難受。
“喲,自己做都做了,還不準別人說啊?你說你有錢?你有錢 還帶著孩子眼巴巴的來咱們這小縣城?別以為我不知道吳媚兒不能生孩子!你就是想把孩子送給吳媚兒養對不對?別做夢了!我弟弟就算花錢養,也養咱們自家的孩 子!我奉勸你啊,有多遠走多遠,甭再留這裏礙眼……”江英子才不相信黎大嫂的辯解,她就是認定了這其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從 那麽遠的大城市跟來縣城做什麽?蒙騙傻子呢?
“江英子,你閉嘴!我給你留臉面,才稱呼你一聲‘大姐’!但你自己也得有點自知之 明!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把你自己的嘴巴放幹凈點!我不能生孩子?誰告訴你,我不能生了?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查,把健健康康的檢查報告扔你臉 上?”這一時刻,吳媚兒很慶幸她聽了吳青的話,去了醫院檢查。所以她才能理直氣壯的噴江英子一臉,腰桿挺的比任何時候都筆直。
“這 位大嫂確實跟你一樣離了婚,也確實帶著一兒一女跟著我跟李碩來了縣城。但是大嫂是帶著孩子來鄉□驗生活的!你可能不明白有錢人閑暇踏青的愛好,也不懂得有 錢人想要讓孩子吃苦思甜的教育方針。江英子,你盡管靠著你這點不願吃苦卻妄圖縱情享受的心思過活下去吧!你註定了一輩子也就只能這樣絞盡心機的妄想別人口 袋裏的錢卻永遠也得不到!一輩子都沒辦法擡頭挺胸的堂堂正正做人!”以著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的人生,江英子沒有資格站在這裏胡亂評價黎大嫂!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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