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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欲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

於彩花不會找上李家?吳媚兒確實小看於彩花了。當天下午吳媚兒剛一回到沙河村,人還沒走到老宅門口,就被等候已久的李得福攔在了半路。

“我媽找你。”沒有任何稱謂的一句話,李得福對吳媚兒實在生不出丁點的好感。

“有事?”李得福態度不好,吳媚兒的語氣也沒熱絡到哪裏去。輕輕挑挑眉,暗自琢磨著於彩花是不是就昨天被大黑咬的事跟她算賬。再不成,就是為著李大海給她送來的一千元。

吳媚兒沒心情去跟於彩花扯昨天的事。她確實拿了於彩花一千元,可於彩花也毀了她好幾條寶貝裙子。真要細算,還不定誰欠誰的!反正她不想再提昨天的事,眼下她只想回家找大黑。早上出門急沒讓大黑跟著,指不定大黑這會兒正跟她鬧脾氣呢!

“你來就是了!”李得福懶得跟吳媚兒詳說,鬥大的眼瞪得圓圓的,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要不是他不打女人,吳媚兒肯定早就缺胳膊斷腿了!

“不去!”於彩花讓她去,她就非得去?看著李得福一臉的理所當然,吳媚兒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事甭想她服軟!

“你敢不去?我告訴你,我們老李家的人全都在家裏等著你!連叔爺爺都出面了!”李家在沙河村不算人多勢眾的大家族,卻也是祖祖輩輩都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的。李得福口中的叔爺爺,便是李家現下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叔爺爺發話,李家沒人敢不聽的!

叔爺爺?吳媚兒記憶中並無這號人物,真心不知道來者何人。不過看李得福這架勢,再想到李碩怎麽說也是上了李家族譜的李家子孫,吳媚兒還是移動腳步,轉而去了李家。李碩不在家,身為李碩媳婦的她,理應履行李碩身為李家子孫的責任和義務。

李家是擺好了三堂會審的陣勢等著吳媚兒的。也是直到踏進李家大門,吳媚兒才徹底明白李得福方才那一路的譏誚和躍躍欲試從何而來。望著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吳媚兒面色未變,安之若素的走了進去。

見到吳媚兒進來,屋裏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只是那明目張膽的打量和敵意,始終不曾消停,反而越發肆意。

屋裏的這些長輩不說話,身為小輩的吳媚兒當然不會沒眼色的開口。隨意找了個地兒站著,吳媚兒識相的沒想過這群人會準許她坐下。萬一論資排輩起來,她是分不清這些人的身份的。

“大碩媳婦,今個找你來,主要是為著兩件事。一件,是為著你昨天放狗咬李碩他媽的事。二呢,就是為著李悅被學校老師找麻煩的事。”一片靜默中,最終還是由叔爺爺開的口。只不過,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無可非議的指責了。

“等等。請問您是?”吳媚兒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更不會傻傻的任憑一屋子的人指責控訴她的惡行。在她反擊之前,必須事先弄清楚問她話的是什麽人。

“沒禮貌的死丫頭,連叔爺爺問話都敢還嘴?”硬撐著坐在叔爺爺下首的於彩花是第一個罵出口的。而她這一罵,立刻得到了屋裏幾位女眷的聲援。

“後媽,打我進門,您好像沒有給我介紹這位長輩就是叔爺爺。”她都用上敬稱“您”了,居然還說她沒禮貌?似笑非笑的看著還能下床的於彩花,吳媚兒心下冷笑不已。

李碩特意訓過大黑,可以咬人,但是絕對不能咬死人。別看渾身是傷的於彩花模樣很慘,好似很嚇人,其實根本沒有致命傷。是以吳媚兒沒有半點覺得理虧,更不怕於彩花鬧翻天。

“你沒長眼睛啊?這屋子裏就坐了叔爺爺一位老人家,你是蠢貨嗎?”只覺被吳媚兒倒打一耙,於彩花立刻卯足了勁的罵了回去。有叔爺爺在,有李家人在,她才不會怕了吳媚兒!

“行行!後媽您說什麽,那就是什麽。”跟於彩花鬥嘴,完全是拉低自己的身價。曾經的吳媚兒已經領教過許多次,遂直接轉向面色看不出情緒的叔爺爺,“叔爺爺,您繼續問。”

原本在吳媚兒沒來之前,叔爺爺對李碩新娶進門的這個媳婦是諸多不滿的。李碩擺酒那天,他因為身體不舒服就沒到場。而家裏小輩從李碩家吃完酒席回去,說起吳媚兒全都沒一句滿意的。

什麽長得跟狐貍精似得還偏偏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男人,仗著多讀了幾年書就不把長輩放在眼裏,還大言不慚的威脅不讓長輩有好日子過……

聽著這些惡言惡語的叔爺爺先入為主的就厭惡起了吳媚兒。加之於彩花被狗咬的事,李悅被學校找麻煩的事,一向不插手小輩家事的叔爺爺再也忍不住的親自出了面。

不過親眼見到吳媚兒本人,叔爺爺忽然覺得他可能被誤導了。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就說李碩,他就覺得會大有前途。攤上於彩花這個後媽,李碩打小就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先苦後甜,叔爺爺不認為男孩子吃點苦會是壞事。磨練意志的事,馬虎不得。

至於面前的吳媚兒,叔爺爺一眼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這個不安分,不是說吳媚兒會亂招男人,而是說吳媚兒肯定不會甘願一輩子窩在這麽一個小山村裏,守著兩地相隔的丈夫孤獨過日。

長得不錯又讀過書,怪不得心氣高,不像其他家的姑娘那般被婆婆管得死死的。穿著也不算花哨,叔爺爺對這一點最為滿意。男人不在家,女人就該本本分分的收起愛打扮愛漂亮的無用心思。衣服醜點、舊點,都不要緊。只要不是臟的不堪入目,不丟李碩的人,就行!

“別的我也不問了,你只管給出你的解釋吧!”叔爺爺的立場變了,態度自然也不再如起先問話時的冷硬。

☆、34

“那我就說了。”奇怪的發現叔爺爺對她的敵意好似少了那麽一些,吳媚兒倒也並不是很在意。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的給出她的理由,“首先,昨天放狗咬後媽的事,我不知道後媽都是怎麽跟叔爺爺說的,但我確實無心傷人。”

“我昨天是因為被村長叫去跟縣城來的技術員探討溫室蔬菜種植的事才出的門。回到家就發現老宅的院門大開,我跟李碩的房間也被翻了個底朝天。叔爺爺或許應該親眼見見我跟李碩的房間被後媽糟蹋成了什麽樣。衣服散落一地、床上直接就給我留了個光禿禿的木板。”滿意的看見叔爺爺的臉色變了,吳媚兒深吸一口氣,語氣沈重的繼續說了下去。

“李碩給我買的裙子被後媽拿剪刀碎成了布條,連李碩的內褲……叔爺爺,您說,後媽就算是李碩的長輩,也不能這樣啊!兒子大了,總得避諱些吧?說句冒犯後媽的話,李碩不是她親生的吧?這些私人的貼己衣物,是隨便就能翻的嗎?您說我小心眼也行,說我沒見識也罷。反正我是被氣著了。”吳媚兒話音尚未落地,一屋子男的女的全都變了臉。調色盤似得,好看的緊。

其中以李大海的臉色最為難堪,李得福的神情最為憤怒。不過相較之下,於彩花就不樂意了。不就是幾條褲衩嗎?她翻的時候根本沒在意!就算瞅見了又怎麽滴?她男人又不是沒有褲衩,誰稀罕看李碩的?小題大做!

“後媽做的那些事,原本我是難以啟齒的,也沒想過告訴其他人。可是今個後媽居然請動叔爺爺來主持公道,那我也實在忍不下去了。昨天是我家大黑先發現屋裏進了人,只當遭了賊沖進去就咬上了。大黑是李碩弄回來給我做伴的,說是做伴,還不就想著他不在家,多條狗來幫忙看個門?”擺事實講道理,但凡李家有一個說得通的主事人,吳媚兒就決計落不了下風。

吳媚兒說話是很有藝術的。她不提於彩花剪壞的那幾條裙子多麽的值錢,否則肯定被叔爺爺罵鋪張浪費。她也不提當時的大黑根本就是聽了她的命令才撲上去的,她就說大黑是李碩因為不在家才特意為她找來看門的。

男人不在家,就吳媚兒一個女人在家,找條狗回來看門,錯了嗎?沒錯!屋裏進了人,狗當遭了賊才沖進去咬,錯了嗎?沒錯!非但沒錯,而且還得誇獎大黑幹得好!幹的棒!

怪就怪於彩花趁著主人不在擅自進了老宅,怪就怪於彩花不但進了老宅還翻了吳媚兒和李碩的房間!哪怕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婆婆,也是幹不出來這種事的!至於內褲事件,眾人一致選擇了無視。都是一家人,這麽丟人的事還是不要說了。

“昨天的事,我不是信口雌黃,而且確有證人。我大哥過幾天擺酒,家裏殺了豬,我媽和大姑想著我和李碩從李家分出來什麽也沒得到,便存了心的送點來給我,正好就撞上了這事。叔爺爺若是同意,我可以把她們一起叫來跟您解釋。”沒人提一千塊錢的事,那就代表於彩花尚且不知道。吳媚兒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李大海,低下頭沒有再多言。錢已經進了她的口袋,李大海愛說不說,跟她無關。

連吳媚兒的娘家都知道這事了。叔爺爺擺擺手,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於彩花跟他說這事的時候可沒這麽仔細,而且還故意漏掉了最重要的情節。只是,於彩花再不對,那也是李家的媳婦。這一點,不容質疑!

瞧著情勢一面倒,於彩花來來回回張了好幾次嘴想要打斷吳媚兒的話,都被叔爺爺嚴厲的目光給瞪了回去。不情不願的坐在那裏,於彩花只覺得她渾身上下更疼了。作死的死丫頭,都是吳媚兒這個狐貍精害的!

“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都聽清楚了。大碩媳婦沒錯,這事就這樣算了。以後誰都不準再老事重提!還有大碩媳婦,媽就是媽,喊什麽後媽?不成體統!趕緊把這稱呼給改了!”自古婆媳關系就是大難題,吳媚兒已經很厲害了,叔爺爺更加不會幫著吳媚兒在眾人面前立這個威。親口確認了吳媚兒沒錯之後,便打算輕描淡寫的就此揭過。

不準再提了?那是不是說,他那一千元也不能再追究了?李大海暗自慶幸的松了一口氣。好在,有叔爺爺當家做主!

並不意外得到這個結果,吳媚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這個剛進門的媳婦,肯定比不上為李家生兒育女的於彩花。只是一想到李碩在李家也是這樣的遭遇,吳媚兒就忍不住為李碩不平。至於喊於彩花“媽”?於彩花的所作所為,配她喊聲“媽”嗎?

“還有一點大碩媳婦得記著。跟你娘家交代一下,咱們的家事就不要外傳了。讓外面的人說閑話,不是什麽好事。”叔爺爺最後三句話,瞬間瓦解他在吳媚兒心中本該得到的尊敬。

“那麽在場的李家人,想必也不會在外面亂傳的對吧?我方才走在村裏,似乎被人指指點點了呢!我想,總不至於是我娘家人在沙河村亂傳的吧?”家醜不可外揚,吳媚兒知曉這個理。但是明知是非黑白,卻還是一味的偏袒於彩花來踩低她這個新媳婦,恕她沒辦法茍同。

“你被指指點點有什麽好奇怪的?誰知道你出門是不是去幹見不得人的醜事了?叔爺爺,這丫頭最會狡辯了,您可不能被她糊弄了!”忍了老半天終於找到機會開口,於彩花一張嘴就給吳媚兒定了罪,而且還是村裏人最不能容忍的罪行。

“叔爺爺,這事也煩請您幫忙討個公道。後媽整日裏一見著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去幹見不得人的醜事。到底是故意羞辱我這個新媳婦,還是擺明了羞辱李碩進而抹黑李家的顏面?”吳媚兒就不信,叔爺爺再向著於彩花,還能在這種事上放任不管?

“我昨天去的是村長家,跟李碩舅媽一起出的門,村長可以為我作證。今天去的是縣城,搭的是村裏的拖拉機,李碩舅媽幫忙說的好話。好幾位嫂子一起去、一起回來的。去縣城中學找我小姑的時候,還恰好遇上了我的初中班主任。哦對了,金老師也是教李悅的。叔爺爺不是想問李悅的事嗎?我就一起說了吧!”吳媚兒知道她這樣咄咄逼人不好,但是她不想跟這些人哭訴她所受的委屈。她能任性耍脾氣、肆意撒嬌的人,從來都只有李碩一人而已。

得理不饒人,大碩媳婦這性格太剛烈了,要不得。差不多了解完吳媚兒的為人,叔爺爺不禁搖搖頭。婦道人家太強勢,不是什麽好事!

“媽!”就在吳媚兒打算說李悅的事時,一直默默站在角落裏瞪著吳媚兒的李悅忽然驚慌失措的喊出了聲。這事能不能不提了?她不告吳媚兒的狀了還不行?

李悅是被逼無奈才跑回來的。金老師說她不請家長,就要勸退她。李悅是鐵了心必須要上學的。哪怕她不愛讀書,她也要陪著吳安邦繼續念下去。因為她知道,吳安邦喜歡會讀書的女生。如果她不上學,吳安邦肯定更加不會喜歡她。所以她不但要讀完初中,還要上高中。考不上也沒關系,她聽說了,高中也是可以花錢買的。只要找關系,她肯定還能跟吳安邦同班!

李悅回到家才知道她媽被吳媚兒放狗咬了,就動了腦筋想借此事把吳媚兒的威風徹底壓下。等吳媚兒在李家沒了翻身之地,自然就沒精力管她和吳安邦的事,她想怎麽跟她媽掰活都成。可是她沒想到吳媚兒這麽的厲害,一張嘴就跟刀子似得,捅的所有人心裏都不舒坦。而接下來,就輪到她被送上戰場了!

李悅總覺得,如果繼續讓吳媚兒說下去,她肯定會死無全屍。所以她喊出口了,為的就是讓於彩花不要追究這事。至少,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追究。

“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喊啥呢?嚇媽一跳!”被李悅這一喊,於彩花立馬反應過來。不能再讓吳媚兒先開口,不然死的都能被吳媚兒說成活的。

“叔爺爺,這事還是讓李悅自個說吧!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總不至於冤枉吳媚兒吧?”李悅回來就一個勁的哭,還說吳媚兒去了學校,現在老師要她找家長。於彩花聽了好半天也沒挺清楚咋回事。只當吳媚兒唆使老師為難李悅,當即火冒三丈,連著昨天的事一並告到了叔爺爺面前。

“行!那李悅,你先說。”五根手指還有長短呢!自家的孩子跟外面嫁過門的媳婦,無疑是有區別的。叔爺爺飽含深意的眼神掠過吳媚兒,寄望其能收斂點氣焰。家和萬事興,凡事得學會忍讓!

“我……我……”當著吳媚兒的面,李悅怎麽好意思撒謊?可真要說實話,她的臉就丟盡了。

李悅說不出話來,吳媚兒並不急,更加不會自討沒趣的打開話匣。今天的事,她也算看清楚了。誰對誰錯沒那麽重要,李家人全都等著她給出個服軟的態度呢!

然而很抱歉,嫁進李家這幾個月,她沒有看到李家人對李碩的半點好。前世的她並不知道李碩在李家的境遇,但是這一世,林雪跟她講了很多有關李碩的事。她有多麽的心疼李碩,此刻就有多麽的不能忍耐!不主動找李家人的麻煩,已經是吳媚兒的最大極限了。

“李叔李嬸,在家嗎?”就是在這個時候,在沙河村游說了一天的周科三人恰巧來到了李家門外。聽著屋裏傳來人聲,林奇一手推開虛掩著的門,領著周科和許玲玲走了進來。

李家三堂會審的架勢擺的很大,瞧見已經分出去單住的吳媚兒孤零零的一人站在李家堂屋內被一眾李家人圍著,傻子都能看出是怎麽個狀況。

許玲玲是第一個跑進來的,快步來到吳媚兒的身邊擔憂的問道:“表嫂,你沒事吧?”

“沒事。”來了外人,今天這事肯定是不能再繼續說了。其實再說也不會是彼此想要的結果,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趁著許玲玲三人的到來,吳媚兒轉頭看向叔爺爺:“那麽叔爺爺,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叔爺爺沒有留吳媚兒在李家吃飯,吳媚兒也不適合留在李家吃飯。這種劍拔弩張的場合,即便是同處一屋也免不了的爭鋒相對。還是等日後關系融洽了,再上一個飯桌吧!

“玲玲,你忙。我先回去了。”吳媚兒打心裏沒把協助周科的事引為己任,所以轉身離去的動作格外的趕緊利落,甚至瞧都沒瞧周科一眼。

饒是周科再好的修養,也被吳媚兒的此般無視氣得不輕。不過好在他還記得許玲玲方才提過,這裏是吳媚兒的夫家。心緒轉念間,周科倒是並未發作。來日方長,他會記得好好跟吳媚兒清算這些賬的。

溫室蔬菜的事一如前世,進行的並不順利。大多數村民還是當笑話看的,完全沒放在心上。就好比於彩花,聽完周科三人的來意,非但當面嘲笑了好半天,更是不等林奇和許玲玲把話說完就把三人給趕了出來。她今天心情不好,沒閑工夫搭理這些無聊的人!

“林村長,我認為村民之所以不響應政策,還是因為沒有看到政策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不如這樣,咱們先發展少數人試種溫室蔬菜。等到這些少數人富裕了,再帶動大多數村民齊齊奔小康。不知林村長意下如何?”其實今天這一整天,一直都是林奇和許玲玲在說,周科只是在兩人被問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才會開口。多數情況下,反倒像個沈默的路人。若非周科本人氣場太大不容忽視,沙河村眾村民估計根本不會記住有這麽個技術員的到來。

當然,周科這一走也不是完全沒有半點成效。溫室蔬菜的事沒戲,可是想要找周科當女婿的,卻大有人在。

大姑娘們羞答答的躲進屋子也不是,湊上前也不是,著實心焦。大媽大嬸們熱情的拉著周科問來問去,到最後也就只得到的一個“未婚城裏人”的有用訊息。

不過為著周科這事,不少大媽還是默默發起了牢騷。林雪這次的事做得可就不厚道了!怎麽能仗著跟村長的親戚關系就走後門呢?人家技術員才來沙河村,林雪就把許玲玲給安插到了身邊,過分不?別人家的閨女就不嫁人了?還真是用心良苦!

“周技術員說的對。萬一村民們說什麽都不配合,咱們也沒辦法逼著他們種菜。”已經從林奇那裏知曉了村民們的抗拒態度,林剛皺著眉頭,一籌莫展。

“政府這次的政策是有指標的,不如先發展部分村民完成指標吧!我是建議,從昨天那位小嫂子做起。文化人嘛,思想覺悟高,不比尋常村民。而且那位小嫂子還懂得蔬菜種植的所有技術。由她來帶動群眾,肯定最恰當不過了。”合情合理的說出他的盤算,周科臉上的笑容溫和有禮,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特別的有說服力。

“行!我明天去跟李碩媳婦說說。”對吳媚兒,林剛還是很有信心的。聽周科給出這麽合乎他心意的建議,當場拍板應承道。

“不麻煩林村長了。為著溫室蔬菜這事,林村長也很是費心了。這樣,明天我自己過去找那位軍嫂。好多技術上的問題,我跟她當面探討可能更為方便。”周科能看出林剛對吳媚兒的重視和信任。也正是因著這個緣由,周科相信只要提出讓吳媚兒當這個少數人,林剛勢必不會反對。而結果,顯然不出他預料之外。

次日清早,看著站在老宅門口笑容滿面的周科,吳媚兒有些沒反應過來:“周技術員?你一個人?”

“不然還有誰?”既然沒辦法站在原地等著吳媚兒去找他,周科便只能主動找上門來了,“我跟村長商量過了,決定由少數人先種植溫室蔬菜,等見到成效再帶動其他村民大範圍的種植。而你,因著種種原因,非常榮幸的被選中了。”

確實是很榮幸的事,而且這樣一來,不管她種多少蔬菜都不會太引人註目。不過,這事為何要由周科來告知她?吳媚兒被弄糊塗了。

“我已經主動跟村長請纓,負責你家裏的蔬菜種植事宜。所以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還請多多指教。”吳媚兒的疑惑就擺在臉上,周科看得清楚明了,心下不免愉悅萬分。

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周科,吳媚兒遲疑了一下,還是讓開了路。村長的安排,應該頗有深意的吧?然而周科剛踏進老宅大門,就被突然站起身的大黑汪汪叫了好幾聲,好似下一刻就會撲上來。

周科在村長家見過大黑一次,不過那時候的大黑可沒此刻的兇狠。對上大黑不怎麽友善的神情,周科不作其他舉動,站在門口等著吳媚兒發話。

“大黑,蹲下!”平日裏倒沒見到大黑隨意嚇唬人,想著估計是因為周科第一次上門,認生!吳媚兒訓完大黑,扭頭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大黑認生。”

“無礙。”眼光灼灼的盯著威風凜凜的大黑好一會兒,周科淡定的搖搖頭,隨後便在大黑依然不怎麽友善的威脅聲中,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

有了周科的加入,老宅後面的菜地很快就被充分利用了起來。想著過年的時候荷包就能有豐厚的進賬,吳媚兒再忙碌也是樂滋滋的。

知曉周科來了老宅,許玲玲接下來的幾天往老宅跑的更勤快了。林雪跟著過來湊了兩回熱鬧,原本琢磨著要不要自家也種點,卻被許玲玲給攔住了。

許玲玲的意思是她要幫著吳媚兒一起種,多種點也一樣!而吳媚兒,瞅了老半天許玲玲,最終還是沒有吭聲。怎麽就一樣呢?賺錢的時候可不一樣的!

許玲玲對周科的情意很明顯,至少吳媚兒沒費多大功夫就看出了苗頭。對這件事,吳媚兒並不看好。她承認許玲玲是個好姑娘,但是配周科的話……恐怕還是……

吳媚兒有想過找個機會跟許玲玲談談,無奈許玲玲的眼光始終停留在周科身上,恨不得寸步不離周科的左右。吳媚兒知道姑娘家有了心上人是什麽感覺,就好像她對李碩,也是巴不得多多相處的。

只不過,吳媚兒總覺著這事不妥。萬一許玲玲真跟周科鬧出什麽不愉快來,還是在她家生的情愫,吳媚兒皺緊眉頭,可以預見林雪跟她生氣的場面。

吳安國娶媳婦,吳媚兒是肯定要回吳家村喝喜酒的。因著這一天不會在家,吳媚兒便提前跟周科和許玲玲打了招呼,告知兩人第二天不需要白跑一趟。

然而就在吳媚兒回吳家村的前一天傍晚,平日都會自覺離開的周科突然提出要留下吃飯。吳媚兒還沒應話,本來已經走出大門的許玲玲二話不說就又折了回來。

所以說感情這事最是麻煩,說來說去都無解。周科是縣城來的技術員,她的搖錢樹。許玲玲是李碩的親表妹,兩家感情還特別好……總不能將兩人都趕出去吧?吳媚兒心下無奈的直嘆氣,硬著頭皮進了廚房。只希望,別生出什麽不必要的是非才好。

“吳媚兒,你出來!”於彩花找上門來的時候,吳媚兒剛把飯菜端上桌。正打算招呼周科和許玲玲吃飯,就見於彩花怒氣沖沖的找上門來。

人都說烏鴉嘴,這一刻的吳媚兒卻覺得,哪怕丁點的想法都不要有。這不,才安生幾天啊,於彩花又鬧上門來了。

“你說,是不是你去找學校老師逼著咱家李悅退學的?你說你的心咋就這麽的毒呢?你自己沒錢讀書,還不準我家李悅上學?”於彩花到現在都不知道李悅為何會被勸退。瞅著躲在自己屋裏哭的傷心的李悅,於彩花提著鐮刀就上門尋仇來了。

“大黑不許動!”冷著臉盯著於彩花手中的鋒利鐮刀,吳媚兒輕喝一聲,阻止了大黑上前咬人。於彩花手中的鐮刀不是玩具,稍微不註意就會砍到大黑身上。

“李嬸,這是咋了?我表嫂這幾天都在家裏種菜,沒出過門,更沒去找過什麽老師。”怎麽又鬧上了?上回李家找表嫂麻煩的事剛完,今天居然變本加厲的還帶了鐮刀。瞅著情況不對勁,許玲玲連忙起身幫著解釋道。

“種菜?她倒是有這個閑工夫!”不屑一顧的看著不管不顧悠閑坐在飯桌前夾菜吃飯的吳媚兒,於彩花那叫一個氣啊,“吳媚兒你自己說,你到底想幹什麽?李碩不在家,你就翻了天是吧?”

☆、35

周科反而覺得,吳媚兒這種表現和反應很對。跟毫無理智的潑婦講道理,是不可取的。像於彩花這種典型沒事找事的人,越是理她,她就鬧得越歡,還不如直接無視。

如此一想,同樣坐在桌前的周科微微勾起嘴角,心情不錯的跟著拿起筷子夾菜。吃飯皇帝大,吳媚兒的手藝還不錯,正合他的胃口。

“喲,還找了野男人到家裏來吃飯是吧?吳媚兒你等著,我去找叔爺爺來評理!看叔爺爺不把你逐出李家大門,趕回吳家村!”於彩花此人,一旦得瑟起來,很容易就無法無天。大黑咬的傷還沒全好呢,就忍不住再次宣戰了。

“李嬸你怎麽說話的呢?那位是打縣城來的周技術員!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我們是來幫表嫂種菜的!我跟周技術員一起來的!你少胡說八道!”許玲玲哪裏容得了於彩花冤枉周科,氣紅了臉反駁道。

“什麽技術員啊?我看就是一騙子!也就只有你們這種傻不楞登的丫頭片子才會上當,真是可笑!許玲玲我告訴你,這沒你的事,趁早走遠點,小心我手中的鐮刀不長眼!”怎麽許家的人老是這麽愛多管閑事,還是別人家的閑事!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嗎?

“周技術員才不是騙子!你不懂不要瞎說!”心上人被辱,許玲玲怎會畏懼於彩花手中的鐮刀?不沖上去跟於彩花大幹一場就不錯了。

看著許玲玲這恨不得跟她拼命的氣勢,於彩花先是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再瞄過來的眼神就多了些許鄙視,說出口的話更是難聽:“我不懂?我不懂你懂?你說你一個沒說婆家的姑娘家,成天裏跟著個男人屁股後面像話嗎?該不會是瞧上人家了吧?”

“你胡……胡說!”心事被當面戳穿,許玲玲慌張的看了看周科,又飛快的否認道。

“行了,是不是胡說你自個心裏清楚。哎不是我說,你這姑娘是不是真傻啊?你就算是倒追男人,也別把男人往吳媚兒面前帶啊!不知道吳媚兒勾搭男人的本事比誰都強,連擺酒當天都有準大學生為著她找上門來爭風吃醋?”於彩花這招當面離間計著實不地道,可偏生殺傷力極強。不僅許玲玲聽得面色發白,吳媚兒也被氣的摔了手中的筷子。

“於彩花你到底想幹什麽?一天不往我身上潑臟水,你就一天心裏不痛快是吧?你是不是心理陰暗,偏生見不得別人好啊?你不就是想知道李悅為什麽被勸退嗎?行!我告訴你!你如花似玉的大閨女花著家裏的錢不好好學習,非要在學校搞早戀!早戀你聽說過嗎?就是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處對象!這種事被老師發現了不勸退還能怎麽處理?發朵大紅花誇獎她有多麽的早熟嗎?”都說了不要逼她!於彩花不知死活的偏要來踩地雷,吳媚兒一陣機關槍掃射出去,無比的暢快。

“你……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自己沒臉沒皮還想拖我家李悅下水?我跟你沒完!”心下驚駭至極,於彩花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吳媚兒的話。可是李悅回到家只會哭的表現,使得她忍不住又胡思亂想的開始猜測吳媚兒所說的真實性。

“你跟我沒完有用嗎?現在是學校要勸退李悅,你沖我嚷嚷有用嗎?行了,不要再跑出來丟人現眼了,老老實實回去管教你的好閨女吧!”吳媚兒最討厭被人下絆子,更何況還是當著她的面挑撥離間。許玲玲這丫頭單純又實心眼,就怕鉆死胡同,到時候她可就解釋不清了。

歸根結底,吳媚兒還是沒辦法不去在意她的名聲。三人成虎,於彩花老是這樣不負責任的瞎嚷嚷,別人聽多了,免不了會信以為真的!李碩不在家,她不能讓人說閑話。哪怕一丁點的,也不行!

因著李悅早戀的事被揭露,於彩花被輕易擊退。然而吳媚兒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遭到了許玲玲咬著下唇哀怨的註視。

心知許玲玲還是把於彩花的話給聽了進去,吳媚兒無奈的正想開口說點什麽,就被周科的一句話給粉碎了:“媚兒,別氣了,坐下來吃飯。”

周科不僅親熱的喊著“媚兒”,還笑著夾了一筷子菜完全不避嫌的放進了吳媚兒的碗中。那一臉若無其事的笑容,刺進許玲玲的心,見血封喉。

起先周科並沒有看出許玲玲對他的心思。可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不是傻子,當然會有所察覺。對吳媚兒,周科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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