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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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出了兩次視頻通話的邀請，都顯示無人應答。我看看時間，是淩晨2：45，他應該早就進入夢鄉了。其實這樣吵他睡覺，我多多少少有點於心不忍；但是我又忍不住，我迫切地想見到他。
我洗完澡，躺到床上給自己做了一個按摩，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視頻響了，我喜出望外。
他在那邊，睡眼朦朧地抱著手機，看到我後，條件反射地笑了一下。
“你居然醒了，我正準備睡覺呢。”我看著他說，掩不住的笑意。
“其實我有上鬧鐘的，但是沒鬧醒；迷迷糊糊地聽到你發消息的聲音，掙紮著要起來，掙紮了好久。”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打擾你睡覺了。這樣讓我覺得好愧疚啊。”我說。
“我就是要你愧疚。”他說著，便坐了起來。
“你用手機視頻，可以就躺著嘛，幹嘛坐起來。”我說。
“視頻就視頻，哪能躺著啊。”他說完，已經點起了一根煙，瞇著眼睛抽了起來。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今天是一個人在宿舍，怕不怕啊。”他問。
“本來有點怕的，看到你就不怕了。”我笑著說。
“想不到哥哥還有驅魔的作用呢。”
“你今天跟我講講，你在外企工作的事情吧。我想聽。”我說。
“那得從我認識Stefan開始講起，他是一個德國人。當時，我正在工地上抽煙，他突然走過來問我有沒有火，我拿出打火機給他，他也蹲在我旁邊開始抽煙。當時我們七七八八地聊了一會兒，然後他用英語問我，你會講英文嗎。然後，我就回答‘Yes,I do’，接著我們就用英語聊了起來。他問我，德國的發展要好於中國，你是不是也這樣看。我說，‘No,I do not think so’，然後就用英語講為什麽我不這麽認為，我分析了市場的原因，人口的原因和政策的原因。Stefan當時就很驚訝，然後問我願不願意去他的公司和他一起幹，我就是這樣進了這家德國企業。”
他扔掉了手上的煙頭，繼續說道，“那家公司的架構，是我幫著他一起建立起來的。當然，這個過程中也受到了很多質疑，因為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我記得有一次開大會的時候，就有人跳出來指著我說，為什麽要讓他來主持這個會議。當時，Stefan真的是力排眾議，我聽到他說，你們的英語是可以，精通語法，但這就跟在現代社會講文言文一樣，你們有誰能像Emcler能說一口標準的德國口音的英語呢。Emcler是我的德文名字，是光輝的意思。”
“你的英語真的那麽好啊，你都是怎麽學的啊。”
“這就要說到哥哥的奮鬥史了，那個時候真是瘋狂到可怕，一本英語詞典裏有個單詞，我本來是計劃用一年時間把這些詞背會的，結果僅用了三個月，就背完了。”
“這說明你本來基礎就好，不然哪能這麽快啊。”
“你說的不過，我基礎確實好。而且我上大學的時候，是堅決沒有談戀愛，有人追也堅決不談，我覺得上大學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雖然你聽起來可能像是說教，有點老生常談，但是我當時真的就是這樣的。”
“那你是大學畢業後才談的戀愛嗎？”
“對啊，那個時候全世界都知道高雲暗戀我。”
“全世界？暗戀？不是，你這還叫暗戀嗎？”
“你聽我說嘛，當時，論成績吧，我就沒掉出過年級前十；論長相吧，他們都說我長得像蘇有朋；論才藝，我是校合唱團的領唱。就撇開這些不說吧，我剛去大學報道的一個星期後，就有一個南京市的女生過來我宿舍，跟我表白。”
“所以，你真的是有很多人追，那個高雲就是你初戀嗎？”
“對，我初戀。我大學一畢業，我們就在一起了。”說完，他拿起手機，下樓拿了一罐啤酒，又回到房間裏，拉開蓋子喝了起來。
“我剛才講到哪裏啦？”
“講到你進了一家德國企業。”不知為什麽，我並不想聽他和他初戀的那一段故事。
“哦，對了，你知道嗎，德國人喜歡酒吧文化，當然他們去酒吧就是為了喝酒和聊天。基本上，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我們的公司離酒吧很近，聽說當時公司在選址時，就考慮到了酒吧的因素。他們還特意在酒吧存了從德國帶來的威士忌，每次去都要嘗一嘗。由於去的次數多，跟酒吧老板的關系非常好。老板就吩咐服務生，只要看到他們來，就要把庫存裏的威士忌拿出來給他們喝。但是有一次，他們可能遇到了一位新的服務生，剛好那一次我也不在，沒辦法當翻譯。他們跟這位服務生講英文，但是服務生不懂英文，就沒法溝通，服務生拿了三次酒，三次都是錯的。最後一次，Stefan終於忍不住，開始發飆了，那是他第一次發飆。他開始用英文飆臟話，不停地說FUCK YOU，那名服務生嚇得不停地說Sorry，但最後還是被開除了。我後來跟他們一起去酒吧的時候，他們說再也沒有看到那名服務生了。Stefan平時是一個非常有禮貌有教養的人，談吐不俗，但就那一次失控了，後來，我們每次提到這件事時，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本應該克制一下的，但是實在忍不住了，我那個時候的狀態把我自己都嚇到了。’他們是真的喜歡喝酒，而且也很會喝酒。”
“在這家外企工作的時候，就是你最風光的時候嗎？”我問。
他點點頭，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說道，“08年的時候，上海的房價平均只有5000塊多一點，就算是中心地帶的房價也只有7000多，我那個時候的月薪已經過萬了。而且，工作的時候，每天有上億的款項都是從我的手裏過，需要我簽字的。”
“那確實起點很高誒，那你為什麽又不幹了呢？”
他又咽了一口酒，似乎在想該怎麽繼續講這個故事，他自己的故事，但終究沒有講出來。
過了一會兒，另起一段似的說，“這中間確實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那個時候不到25歲，好多年紀超過40歲的資深工程師都是由我管，在公司真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Stefan是我的上司，也非常的器重我，我們兩個人就跟朋友一樣的好。在這樣的環境下，難免有些年少輕狂，內心開始膨脹，已經沒有畏懼的東西了。有一個人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後來一步步爬到了我的頭上，開始把我死死的踩在下面，都低到谷底了還死死地踩。”
“不過，那確實是我罪有應得，我站在最高處的時候不懂得尊重他人，張狂的處事方式得罪了很多人。這人啊，確實不能年少得志，否則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以，你後來就離開了那家公司？”
“對，被排擠的不得不離開。而且，二十幾歲的我當時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這種落差，從高處跌落到谷底的這種落差。我身邊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在我失意的時候，全部都是冷嘲熱諷的態度。我風光的時候，家裏每天都有客人來，都是提著禮物來求我辦事的。我離開那家公司後，沒有一個人願意與我打交道，在路上碰到了都是繞著走。讓我想不到的是，連我父母在內，都是用那種眼光看我。”
他又喝了一口酒，將啤酒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說，“你知道嗎？我曾經自殺過。”
“自殺？”
“對，當時我正從家裏往外面走，心裏就是抱著自殺的念頭。然後，我媽就在後面叫住了我，只問了一句，你覺得值麽，就這一句，把我問醒了。”
“你的意思是，你媽知道你要自殺？”
“因為我之前自殺過一次，沒成功。”
“你為什麽要自殺，僅僅是因為工作的問題嗎？”
“那時我剛好處於人生的低谷，高雲又提出分手。我還記得她當時說的那句話，她說，我跟了你四年，你給了我什麽啊？”
聽到這裏，我發現我是如此地心疼在電腦那端的那個男人，我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我只好轉移他的註意力，不讓他在痛苦的回憶裏繼續沈淪。
於是我問他，“你當時是怎麽自殺的。”
“喝藥。”
“什麽感覺？”
“疼，非常疼，從喉嚨到胃，都很疼。然後全身抽搐，失去意識，之後又被送到醫院了。”
“你為什麽會選擇喝藥呢，自殺的方式有那麽多？”我故意裝出輕松的語氣問道。
“當時，我一心求死，也沒想那麽多，剛好家裏有瓶藥，拿起來就喝了。”
“要是我，我可能會選擇上吊。”我說。
“那樣舌頭會伸很長的。”他吐出自己的舌頭說。
“那就跳樓，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飛的感覺，那死之前就剛好體驗一下。”我說。
“你小心腦漿迸裂，而且沒摔死變殘就麻煩了，”說道這裏，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的說，“哎，這大晚上的，我幹嘛要跟你討論這個呀。”然後，我們都笑了起來。我想，幸好你沒死成，這麽好的一個人。
“你困了嗎？”我看電腦下方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於是問道。
“沒有，剛好今天興致好，說得有點多了。”他低頭，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擡頭問道，“現在幾點。”
“四點零五分，你要不要睡了。”
“我不睡了。”他說。
“啊，不睡了？”
“對了，忘了跟你說，我淩晨六點的飛機，去巴厘島。”他露出壞壞的笑容。
“啊，巴厘島，我做夢都想去的地方。你就去了啊。”
“對啊，要不我現在打的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啊。”
“討厭，你明知道我現在一人扛著報社，不可能走的開的，還這樣故意炫耀。”
聽完他大笑起來，“那就等你合約結束了，我們再一起去。”
“好。”我說，“那你現在是不是該收拾了。”
“對，先洗個澡，收拾完衣服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你要洗澡。”我叫起來，“那你現在就洗吧，不要關手機，我想看直播。”我觀察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擡起眼睛，看了一眼我，然後拿起手機，對著攝像頭說道，“那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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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澡，躺到床上給自己做了一個按摩，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視頻響了，我喜出望外。
他在那邊，睡眼朦朧地抱著手機，看到我後，條件反射地笑了一下。
“你居然醒了，我正準備睡覺呢。”我看著他說，掩不住的笑意。
“其實我有上鬧鐘的，但是沒鬧醒；迷迷糊糊地聽到你發消息的聲音，掙紮著要起來，掙紮了好久。”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打擾你睡覺了。這樣讓我覺得好愧疚啊。”我說。
“我就是要你愧疚。”他說著，便坐了起來。
“你用手機視頻，可以就躺著嘛，幹嘛坐起來。”我說。
“視頻就視頻，哪能躺著啊。”他說完，已經點起了一根煙，瞇著眼睛抽了起來。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今天是一個人在宿舍，怕不怕啊。”他問。
“本來有點怕的，看到你就不怕了。”我笑著說。
“想不到哥哥還有驅魔的作用呢。”
“你今天跟我講講，你在外企工作的事情吧。我想聽。”我說。
“那得從我認識Stefan開始講起，他是一個德國人。當時，我正在工地上抽煙，他突然走過來問我有沒有火，我拿出打火機給他，他也蹲在我旁邊開始抽煙。當時我們七七八八地聊了一會兒，然後他用英語問我，你會講英文嗎。然後，我就回答‘Yes,I do’，接著我們就用英語聊了起來。他問我，德國的發展要好於中國，你是不是也這樣看。我說，‘No,I do not think so’，然後就用英語講為什麽我不這麽認為，我分析了市場的原因，人口的原因和政策的原因。Stefan當時就很驚訝，然後問我願不願意去他的公司和他一起幹，我就是這樣進了這家德國企業。”
他扔掉了手上的煙頭，繼續說道，“那家公司的架構，是我幫著他一起建立起來的。當然，這個過程中也受到了很多質疑，因為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我記得有一次開大會的時候，就有人跳出來指著我說，為什麽要讓他來主持這個會議。當時，Stefan真的是力排眾議，我聽到他說，你們的英語是可以，精通語法，但這就跟在現代社會講文言文一樣，你們有誰能像Emcler能說一口標準的德國口音的英語呢。Emcler是我的德文名字，是光輝的意思。”
“你的英語真的那麽好啊，你都是怎麽學的啊。”
“這就要說到哥哥的奮鬥史了，那個時候真是瘋狂到可怕，一本英語詞典裏有個單詞，我本來是計劃用一年時間把這些詞背會的，結果僅用了三個月，就背完了。”
“這說明你本來基礎就好，不然哪能這麽快啊。”
“你說的不過，我基礎確實好。而且我上大學的時候，是堅決沒有談戀愛，有人追也堅決不談，我覺得上大學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雖然你聽起來可能像是說教，有點老生常談，但是我當時真的就是這樣的。”
“那你是大學畢業後才談的戀愛嗎？”
“對啊，那個時候全世界都知道高雲暗戀我。”
“全世界？暗戀？不是，你這還叫暗戀嗎？”
“你聽我說嘛，當時，論成績吧，我就沒掉出過年級前十；論長相吧，他們都說我長得像蘇有朋；論才藝，我是校合唱團的領唱。就撇開這些不說吧，我剛去大學報道的一個星期後，就有一個南京市的女生過來我宿舍，跟我表白。”
“所以，你真的是有很多人追，那個高雲就是你初戀嗎？”
“對，我初戀。我大學一畢業，我們就在一起了。”說完，他拿起手機，下樓拿了一罐啤酒，又回到房間裏，拉開蓋子喝了起來。
“我剛才講到哪裏啦？”
“講到你進了一家德國企業。”不知為什麽，我並不想聽他和他初戀的那一段故事。
“哦，對了，你知道嗎，德國人喜歡酒吧文化，當然他們去酒吧就是為了喝酒和聊天。基本上，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我們的公司離酒吧很近，聽說當時公司在選址時，就考慮到了酒吧的因素。他們還特意在酒吧存了從德國帶來的威士忌，每次去都要嘗一嘗。由於去的次數多，跟酒吧老板的關系非常好。老板就吩咐服務生，只要看到他們來，就要把庫存裏的威士忌拿出來給他們喝。但是有一次，他們可能遇到了一位新的服務生，剛好那一次我也不在，沒辦法當翻譯。他們跟這位服務生講英文，但是服務生不懂英文，就沒法溝通，服務生拿了三次酒，三次都是錯的。最後一次，Stefan終於忍不住，開始發飆了，那是他第一次發飆。他開始用英文飆臟話，不停地說FUCK YOU，那名服務生嚇得不停地說Sorry，但最後還是被開除了。我後來跟他們一起去酒吧的時候，他們說再也沒有看到那名服務生了。Stefan平時是一個非常有禮貌有教養的人，談吐不俗，但就那一次失控了，後來，我們每次提到這件事時，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本應該克制一下的，但是實在忍不住了，我那個時候的狀態把我自己都嚇到了。’他們是真的喜歡喝酒，而且也很會喝酒。”
“在這家外企工作的時候，就是你最風光的時候嗎？”我問。
他點點頭，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說道，“08年的時候，上海的房價平均只有5000塊多一點，就算是中心地帶的房價也只有7000多，我那個時候的月薪已經過萬了。而且，工作的時候，每天有上億的款項都是從我的手裏過，需要我簽字的。”
“那確實起點很高誒，那你為什麽又不幹了呢？”
他又咽了一口酒，似乎在想該怎麽繼續講這個故事，他自己的故事，但終究沒有講出來。
過了一會兒，另起一段似的說，“這中間確實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那個時候不到25歲，好多年紀超過40歲的資深工程師都是由我管，在公司真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Stefan是我的上司，也非常的器重我，我們兩個人就跟朋友一樣的好。在這樣的環境下，難免有些年少輕狂，內心開始膨脹，已經沒有畏懼的東西了。有一個人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後來一步步爬到了我的頭上，開始把我死死的踩在下面，都低到谷底了還死死地踩。”
“不過，那確實是我罪有應得，我站在最高處的時候不懂得尊重他人，張狂的處事方式得罪了很多人。這人啊，確實不能年少得志，否則來得快去得也快。”
“所以，你後來就離開了那家公司？”
“對，被排擠的不得不離開。而且，二十幾歲的我當時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這種落差，從高處跌落到谷底的這種落差。我身邊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在我失意的時候，全部都是冷嘲熱諷的態度。我風光的時候，家裏每天都有客人來，都是提著禮物來求我辦事的。我離開那家公司後，沒有一個人願意與我打交道，在路上碰到了都是繞著走。讓我想不到的是，連我父母在內，都是用那種眼光看我。”
他又喝了一口酒，將啤酒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說，“你知道嗎？我曾經自殺過。”
“自殺？”
“對，當時我正從家裏往外面走，心裏就是抱著自殺的念頭。然後，我媽就在後面叫住了我，只問了一句，你覺得值麽，就這一句，把我問醒了。”
“你的意思是，你媽知道你要自殺？”
“因為我之前自殺過一次，沒成功。”
“你為什麽要自殺，僅僅是因為工作的問題嗎？”
“那時我剛好處於人生的低谷，高雲又提出分手。我還記得她當時說的那句話，她說，我跟了你四年，你給了我什麽啊？”
聽到這裏，我發現我是如此地心疼在電腦那端的那個男人，我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我只好轉移他的註意力，不讓他在痛苦的回憶裏繼續沈淪。
於是我問他，“你當時是怎麽自殺的。”
“喝藥。”
“什麽感覺？”
“疼，非常疼，從喉嚨到胃，都很疼。然後全身抽搐，失去意識，之後又被送到醫院了。”
“你為什麽會選擇喝藥呢，自殺的方式有那麽多？”我故意裝出輕松的語氣問道。
“當時，我一心求死，也沒想那麽多，剛好家裏有瓶藥，拿起來就喝了。”
“要是我，我可能會選擇上吊。”我說。
“那樣舌頭會伸很長的。”他吐出自己的舌頭說。
“那就跳樓，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飛的感覺，那死之前就剛好體驗一下。”我說。
“你小心腦漿迸裂，而且沒摔死變殘就麻煩了，”說道這裏，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的說，“哎，這大晚上的，我幹嘛要跟你討論這個呀。”然後，我們都笑了起來。我想，幸好你沒死成，這麽好的一個人。
“你困了嗎？”我看電腦下方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了，於是問道。
“沒有，剛好今天興致好，說得有點多了。”他低頭，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擡頭問道，“現在幾點。”
“四點零五分，你要不要睡了。”
“我不睡了。”他說。
“啊，不睡了？”
“對了，忘了跟你說，我淩晨六點的飛機，去巴厘島。”他露出壞壞的笑容。
“啊，巴厘島，我做夢都想去的地方。你就去了啊。”
“對啊，要不我現在打的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啊。”
“討厭，你明知道我現在一人扛著報社，不可能走的開的，還這樣故意炫耀。”
聽完他大笑起來，“那就等你合約結束了，我們再一起去。”
“好。”我說，“那你現在是不是該收拾了。”
“對，先洗個澡，收拾完衣服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你要洗澡。”我叫起來，“那你現在就洗吧，不要關手機，我想看直播。”我觀察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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