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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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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氣呼呼的, 很是不開心。

哪怕私心裏知道兩人就是一個,沒必要分什麽彼此,但是他就是很氣。

明明最開始是他先見到瑤瑤的。

明明最開始也是他先和瑤瑤說話的。

明明是他先的……

或許是心裏堵著氣,小太子連鞋都來不及穿, 赤著腳就往外走。

還沒出內室的門, 就看到了正巧推門進來的阮瑤。

阮女官算得出今日是小殿下, 本來做好了他會睡懶覺的準備,如今看他起了還有些驚訝。

待眼神向下, 瞧見趙弘沒有穿鞋襪, 便立刻將手上端著的銅盆撂倒一旁,快步走過去拉住了小太子的手,把他往榻上拽:“如今雖說天氣漸熱,可總不好涼了, 奴婢這就去給你取……”

結果, 話還沒說完, 她就被趙弘拽了一下。

一時不察,阮瑤跌在這人腿上,而小太子早已穩穩的坐在榻上。

阮女官側坐著, 因著剛剛沒站穩, 現下不自覺地把手臂攬在了男人肩上, 死死的抓著他背後的衣裳。

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

自己是不是被這人占了便宜去?

小太子卻是委屈的環著她的腰,把臉往她懷裏買,聲音哼哼唧唧的道:“瑤瑤昨兒還說不自稱奴婢的。”

在那人面前就是“我”,在她面前就是“奴婢”?

更氣了。

阮瑤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之間記憶互通的更好了, 這或許是病愈的先兆。

大抵是心裏為他高興,所以一時間忘了起身,只是將原本抓著他衣襟的手松開來,輕輕地在他後背上拍了拍:“我一時情急,說順嘴了,殿下莫怪。”

小太子低聲道:“自然不怪,我從不怪瑤瑤,瑤瑤待我這般好,我怎麽會怪你?”

沒想到只是一個字,就能引出他這麽一大堆話。

阮瑤笑起來,可依然開口哄他:“好好好,我知道了,殿下且放開我,我去伺候您洗漱。”

趙弘不說話,隨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扔進熱水裏,在臉上抹了下,又端起香茗,輸了口,拿起青鹽刷了牙。

整套動作都是單手完成,最難得的是他能一直保持著另一只手攔著阮瑤的腰,而且越來越緊。

阮女官不由得伸手拍他:“殿下松松勁兒。”

又用花茶漱了口,小太子昂頭看她:“瑤瑤是不是拿我當孩子?”

阮瑤一楞,而後笑道:“沒有的,殿下不要多心。”

若是以往,阮瑤這麽哄他,他指定高興。

但今天不一樣。

小太子不樂意他把自己當孩子了,因為他很清楚,年紀小的可不能成親。

他不小了,他早就長大了。

於是小太子另一只手也圈住了她,輕聲道:“互相取暖。”

鑒於這詞兒是阮瑤教給他的,現下也不好反駁。

只在心裏想著,殿下還小,不打緊。

可等男人微熱的嘴唇印在她微涼的臉頰時,阮女官說什麽也不能拿他當孩子瞧了。

錯愕的看他,結果就發現這人臉上的神情與昨晚竟是別無二致。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一樣的堅定,一樣的專註,一樣的一往無前。

小太子一字一頓:“瑤瑤,我心悅你,”聲音停了停,“比昨天更喜歡你。”

他說完後,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阮瑤是有些驚訝,倒不是驚訝這人喜歡自己,而是驚訝他竟然要去跟自己比。

自己醋自己是什麽傳統藝能?

於是阮女官竟然就很隨意的靠在他肩上,開始回憶過去他有沒有過這種情況。

仔細想想,是有的。

還不少。

似乎該找個日子跟顧太醫詳談,看看是不是該進入下一階段的治療。

小太子則是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尖。

因為他能感覺到,剛剛在說出心悅二字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

有心動,有歡喜,可除此之外還有種莫名的熟悉。

並非是應和回憶後的那種熟悉感,而是很神奇的像是自己真的曾經說過這話似的。

也許叫,共鳴?

小太子有些不解,想不真切,手上的勁兒就松了松。

阮瑤順勢從他懷中起身,站到一旁。

其實阮女官對於這般親近倒沒有什麽介意的,左右許了真心,甚至連他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沒什麽好裝矜持的。

可到底是還沒有過了明路,身處其中便要守其中的規矩,點到即止為好。

……真想捏他,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

小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家柔婉動人的瑤瑤此刻在心裏想著什麽,他只覺得懷裏一空,便又不高興了。

扭頭去瞧,正要開口,就聽阮瑤慢悠悠的說了句:“殿下自重才是,雖說我心悅君,可到底時日尚淺,怎麽能說親就親?”

這話是一定要說的。

不然,萬一以後在外頭這人也給自己來一下,可怎麽做人?

可是這番言語聽到了小太子耳朵裏,就是另一番意思。

瑤瑤說心悅他了,還沒因為自己親她而生氣。

另一個自己親過她嗎?

沒有!

只有自己親過!

剛剛還氣呼呼的小太子瞬間滿足,臉上露出笑意,也肯乖乖的更衣穿鞋襪了。

這番變化被阮瑤看在眼中,雖有疑惑,卻沒有細問,只當是太子發了起床氣,現在被哄好了。

自己以後肯定很會哄孩子。

而小太子本打算今天好好和阮瑤說說話,談談心,順便讓她更喜歡自己一些,結果剛用過早膳,就聽來喜稟報:“殿下,段公公求見。”

段公公是誰?

不認識。

正要一口回絕,便瞧見阮瑤輕輕地用指尖在他手背上捏了捏。

於是,還未出口的話拐了個彎兒,小太子道:“宣他進來吧。”

“是。”

待來喜離開,小太子才看向了阮瑤問道:“瑤瑤,那是誰呀?”

阮瑤直到如今隱瞞不住,索性說開:“那是殿下母妃莊婕妤身邊的宮人,昨天和我見過面,想來他是想通了,準備過來跟殿下說些往事。”

小太子一聽莊婕妤的名字就想起了那些有些恐怖的夢境,下意識地攥住了阮瑤的手。

阮女官以為他是緊張,便反手扣住他的指尖,輕聲安撫:“殿下莫慌,我在這兒呢。”

“瑤瑤等會兒不能走,陪著我。”

“好,不走,定是不走的。”

而段公公一進門,瞧見的就是黏在一起的兩個人。

只一眼就瞧出不對。

說實在的,段公公年少進宮,早生華發,本就不曉得什麽情|愛滋味,按理說也沒心思去探究旁人的情感私事。

可許多時候,捅破窗戶紙後的氛圍和尋常是完全不同的。

即使他們沒有刻意的去宣傳什麽,但在旁人看來,那就是與眾不同。

像是蜜罐裏泡著糖葫蘆,裏面不是山楂而是冰糖。

甜掉牙了。

好在段公公定力足,加上早就瞧見過簪子,知道兩人關系,也就沒什麽奇怪的。

他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奴才拜見殿下,願殿下福壽康寧。”

小太子看看他,立刻端出了在外人面前的威勢,沈聲道:“起吧。”

就是手沒松開,依然勾著阮瑤的指尖。

阮女官也由著他,甚至攥的更緊了些。

因為她很怕若是段公公說出來點刺激的事兒,會引得這人心緒不寧,病情加重。

倒不如自己挨得近一些,也能有所應對。

段公公也不介意阮瑤旁聽,他站起身來,垂手立在一旁,而後就聽趙弘道:“你是何人?”

這讓段公公一楞。

他來之前,想過趙弘看到自己會有什麽反應,或驚訝,或喜悅,或慌張,卻獨獨沒料到他不認得自己了。

於是段公公道:“奴才是在婕妤跟前伺候的,殿下忘了嗎,那時候,奴才一直在給娘娘和殿下伺候膳食。”

小太子偏了下頭,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然後搖頭:“孤不記得了。”

他說的真摯,不似作偽。

段公公也不覺得他會在這方面說謊。

不記得,便是真的不記得了。

阮瑤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她伸手摁了摁這人的手背,輕聲道:“那殿下記得什麽?”

這個問題小太子還是會答的:“記得孤在廊子上走,很黑,想要推門進去,卻被人敲了腦袋打倒在地,其他的便再也不知道了。”

他說的簡單,卻字字清晰,半點沒有磕絆。

或許心裏還是有些怕的,所以他拉阮瑤拉得很緊。

但段公公卻發覺了怪事:“可奴才記著,當時奴才趕過來,瞧見殿下一陣陣幹嘔便想要找太醫,可殿下很快就說自己頭疼,要睡覺,加上去瞧見了娘娘的……娘娘的屍首,說要等出真兇,奴才這才沒有聲張的。”

竟是說了兩套話。

小太子一臉迷茫,格外不解。

段公公來之前已經思考周全,知道他沒必要對著你自己這麽一個老太監遮掩,也覺得咄咄怪事。

阮瑤卻有個猜測。

畢竟敲頭這事兒,她熟得很。

有些人是敲明白了,有些人卻會敲糊塗。

自家殿下怕是那時候給震出了腦震蕩,失憶了。

阮瑤不由得低頭看小太子,結果就對上了小太子茫然卻信任的目光。

她沒有問,因為她看得出這人心裏還是怕的。

其中細節,還是等另一位出來的時候再說。

而段公公也不去深究這些了,只管道:“奴才當時沒有聲張,只與殿下一同留在門口等著,然後就看到來了兩撥人。”

一撥,是許嬪的人,也就是當今的許妃娘娘,但兩人交好,平常也多有來往,許妃娘娘的宮婢在外面轉了轉就離開了。

另一撥,便是董皇後身邊的方嬤嬤。

段公公提起此事就咬牙:“奴才斷定,坑害娘娘的必然是當今皇後,殿下也是見到的,可是沒過多久,殿下就去認了皇後娘娘為母。”

小太子:……別這麽看著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阮瑤則是適時開口:“既然殿下敢去明粹宮,便證明,此事與董皇後無關。”

就算她也覺得董皇後不甚聰明,手段一般,可她更了解趙弘。

那人是個精細的,即使他記不起那晚之事,但他總會發現蛛絲馬跡。

一直到董皇後先動手,他才動手,便說明莊婕妤之死和皇後關系不大。

而段公公說的另一句話十分緊要。

許妃,許妃啊……

阮瑤沈吟片刻,沒有作聲,心中細細思量。

偏在這時,季大邁步進來,抱拳道:“殿下,外面傳來消息。”

他聲音頓了頓,段公公很知趣的起身,退到了殿外。

阮瑤依然在,季大也知道自家殿下諸事不避諱阮女官,便直接道:“昨天夜裏,二殿下帶人逃離府邸,闖出了京城南門後便沒了蹤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太子:親一下,心滿意足

大太子:………………

=w=

來自於小太子的驕傲叉腰hhhh

更新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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