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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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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鶴軒此時心中頗有些忐忑。

他心裏估摸著今兒該是小殿下在的時候, 尋常有人來東明宮見太子都是趕上大殿下在的時候,自然不會出什麽紕漏,可現在換了人,保不齊會出什麽岔子。

故而進門時, 顧鶴軒對著門口的季大季二使了個眼色。

二人是太子親衛, 向來忠心, 也知道顧鶴軒明面上和東明宮半點關系沒有,其實私下裏與太子甚是親厚。

如今瞧著顧鶴軒的神情, 季家兄弟立刻心領神會, 背脊挺直,時刻準備著見勢不對進去幫忙。

而何院正此來是奉了皇命的。

之前太子身子有恙,一切皆是交給了年輕的顧太醫,當時皇上並未多問。

反倒是如今太子大好, 皇上歡喜之餘專門叫了何院正來, 讓他務必親自到東明宮看望太子, 瞧瞧病情,莫要有什麽不妥才好。

何院正在太醫院多年,上不找倚靠, 下不拉幫派, 可以安安穩穩的坐在院正位子上, 從未被牽連,足以見得他的心思不比尋常人。

他察覺得出皇上態度有異,似乎太子殿下生病陛下不急,如今病愈了反倒頗為擔憂。

這一正一反之間的不同,很是耐人尋味。

但何院正什麽話都沒說,裝糊塗裝的很是到位,只管到東明宮來, 想著一切照實匯報也就是了。

待進了殿門,瞧見桌後安坐的趙弘後,顧鶴軒細細打量。

當瞧見趙弘微微動了動指尖,無聲的對他做了個“無妨”的口型後,顧太醫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大殿下。

雖然不知道為何不是小太子,可顧鶴軒還是定了定神,退到一旁。

何院正則是恭敬行禮道:“微臣參見殿下,殿下福安。”

趙弘擡擡手免了他的禮,卻沒說話,只管扭頭看向了阮瑤。

阮瑤立刻上前,裝作走到趙弘身邊幫他添茶的樣子,微微偏頭,低聲呢喃道:“殿下乖,問問何院正因何而來。”

趙弘立刻開口:“不知何院正因何而來?”

何院正年紀大了,笑起來時白胡子一翹一翹的,瞧著頗為慈祥:“陛下聽聞殿下身子大好,甚是歡喜,便讓微臣來為殿下診脈,還帶了人參雪蓮來,為殿下滋補養身。”

此話一出,趙弘便知道其中深意。

不過對自家父皇的脾性,他早已摸透,這會兒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失望,只是心裏冷淡許多。

可略一冷淡,就覺得一直被壓著的暴戾脾氣有些上湧。

就在這時,他覺得手背微熱。

扭頭去瞧,就看到阮瑤正將茶盞放在他手邊,笑容溫和綿軟。

趙弘立刻踏實了些,心思也沈靜不少。

阮瑤並沒發現太子的細微不同,只管放輕聲音:“請院正謝過父皇,兒臣一切都好。”

趙弘便神情溫和道:“請院正謝過父皇,兒臣一切都好。”

何院正起身行禮,一旁的顧鶴軒跟著起身,只是眉頭,猛地跳了跳。

何大人年紀大了,瞧不真切,可他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分明是阮女官教太子說話呢。

可……要是小太子,這般也正常。

但現在坐著的可是大殿下,何苦來哉?

瞧著太子樂在其中的樣子,顧鶴軒覺得他還是不說話的好。

這時候,阮瑤又悄聲道:“院正可要現在診脈?”

待趙弘覆述一遍後,何院正便走上前去,拿出脈枕,而後微微瞇起眼睛,細細的給趙弘號脈。

之前顧鶴軒已經看過許多次,如今趙弘有些正氣不足,需要細細調養,頂多還有些脾胃不和,只要讓小太子少吃些也就好了。

除此以外,號不出旁的病癥。

至於分魂之癥,脈象上是瞧不出的。

果然,何醫正先是點頭,而後又輕輕的舒了口氣,便站起身來,收好藥箱,很快便告辭離開。

阮瑤出門去送,來喜也跟著,顧鶴軒則是等旁人離開後,對著趙弘笑著道:“瞧著殿下今日氣色極好,想來身子就快要恢覆了。”

趙弘點點頭,端起了剛剛阮瑤斟的茶,神色平和。

不過還沒碰到嘴,他便將茶盞撂下,看向顧鶴軒:“顧卿,你可知分魂之癥會在何時轉換?”

顧鶴軒一楞:“微臣愚鈍,還請殿下詳細說說。”

趙弘便把今日突然醒來之事告訴了他,而後道:“尋常孤從未白日出現過,這還是頭一遭。”

顧鶴軒聞言,不由得皺眉沈思。

過了陣子,他才道:“之前微臣也去查閱典籍,有關分魂之癥的病因所說不一,治療方法也千奇百怪,只是切換之時,除了像是殿下那般沈睡過後,還有的是受到刺激後便會突然蘇醒,不知今日可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大殿下想了想。

刺激?

好像沒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況且小太子經歷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真要說起來,也就只有自己醒來時,猛地看到瑤瑤的那截皓腕,生生讓他的心活活蹦到了嗓子眼。

對素來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來說,確實挺刺激……

可這件事他不會說的,就算是對著顧鶴軒,他也不會說。

絕不。

見太子不說話,顧鶴軒溫聲道:“殿下可不要諱疾忌醫。”

趙弘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顧鶴軒也貼心的不再追問。

若是下次還有這種情況才說明不是偶然,到時候再細細商討便是。

待阮瑤回來後,顧鶴軒就告辭離開,生怕晚了半步會打擾到自家殿下和阮女官獨處。

顧太醫覺得自己真是醫者父母心。

而阮瑤則是陪著趙弘用了膳後,就又看著他寫字。

旁的字都能放一放,現在主要就是寫“壽”字。

一直到阮瑤出門,趙弘已經寫了將近五十個壽字了,距離今天的一百壽的任務越來越近。

瞧著不甚好看,可頗有些進步。

待阮瑤離開,大殿下立刻雙手執筆,迅速的把剩下的五十個寫完,而後就拿出了折子和密信細看,偶爾拿筆在上面勾畫。

可是瞧著瞧著,大殿下就覺得心裏莫名的煩躁。

待過了酉時,夕陽西下,阮瑤還未回來。

趙弘眉頭緊皺,總是朝著門外瞧,手上的東西怎麽看都看不進去,索性把還未處理完的信件重新放回盒子裏,叫了季大進來:“阮女官在何處?”

季大回道:“今日是發放月例的日子,阮女官大抵是去前殿了。”

趙弘暗自算了算,按著宮中規矩,確是今日放錢。

只是他還是止不住擔心。

分明之前阮瑤出門,他從沒在意過,甚至巴不得阮瑤多出去走走,好給他留出空閑來處理公事,可現在不過一個時辰未見,趙弘就覺得自己心慌得緊。

想來……反正不會是自己的問題。

定是那小傻子影響的。

大殿下轉身去拿了披風,叫上季大,一道出了內殿。

而此時,阮瑤剛剛給宮人們發完月例。

這著實不是個輕省活兒。

從內局領來的錢要登記,分給東明宮各處的錢也要細細算過。

雖說並不需要阮瑤親手交到各個宮人手裏,只需要按照定數給管事們,可這其中也要精打細算,容不得半點疏漏。

銀子會有損耗,銅板會有疏漏,總之是每個環節都要小心謹慎。

加上阮瑤常常留在內殿,出門也是跟在趙弘身邊,鮮少單獨出現,故而各處管事都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和新任管事女官說說話。

一來二去,時間便耽擱下來。

瞧著時候不早,阮瑤怕小太子一人在殿內害怕,便只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出了殿門,她並未直接回內殿,而是準備先去趟小廚房。

剛剛讓太子寫壽字,他素來聽話,定然是認認真真寫到了現在,阮瑤覺得自己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回去不大合適,便想著除了晚膳,還要去小廚房瞧瞧有什麽適合哄孩子……不,是哄太子的小零嘴,一並拿回去。

來喜就跟在阮瑤後面,時不時地說兩句話,很是殷勤。

待拐過兩個彎,便到了外殿,不遠處就是小廚房了。

可就在這時,阮瑤隱約聽到了些響動。

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阮瑤便頓住了步子,往聲音來處走去。

待跨出宮門,外頭便是一片開闊廣場,只在兩邊擺放著幾個儲水用的大缸。

阮瑤站得高,一眼就瞧見了在一個銅缸後面,有個圓臉宮女正捂著臉,低著頭,身子瑟瑟發抖。

而在宮女對面的是個太監,背對著他們,瞧不清臉。

只能看到佝僂的身子,還有腰上別著的白玉。

來喜便輕聲道:“那宮女叫夏兒,剛入宮不久,一直在做漿洗灑掃之類的活兒,瞧著是個膽小的,只是那太監……我有些認不出。”

話音剛落,便聽阮瑤淡淡道:“這人,定是韋興。”

作者有話要說:  顧鶴軒:殿下和阮女官這你說一句我學一句的,是做什麽呢?

大太子:好玩

顧鶴軒:哪裏好玩了?

大太子:單身的不懂。

顧鶴軒:……為何要互相傷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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