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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 大結局(求粉紅票)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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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恪為妃,擇日完婚。

而今,剩下的三位皇城姣姣者中,只剩下顧小姐了。

淩薇待宋家母女離去,長吐一口氣,“這算是怎麽回事?宋小姐怎會有意中人了呢?”

素妍並不打算隱瞞,低聲道:“她自己認了,是三皇子殿下,且二人情意相投,已非一朝一夕。”她揚了揚頭,素妍伸手拉耀東在身側坐下,好不容易對第二個女子有了好感,沒想竟是這樣,“耀東,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淩薇忙道:“不是還有顧小姐嗎?”

“顧小姐與四皇子青梅竹馬早有情意。”

淩薇驚得頓時呆住,“那皇上……還替祈茉與四皇子賜婚?”

素妍輕嘆,“若真有情意,只怕讓顧小姐為側妃也是樂意的。”

耀東擡起驕傲的下頜,釋然一笑,“娘說得對,我自得尋一個真心待我之人。她們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她們呢。”

素妍一陣心疼,含笑審視著耀東,道:“你很優秀,定能尋個世間最好的女子為伴。”

這之後,素妍又張羅著替耀東安排了兩次相親宴,都以不中意而告終。

這年的十月,在耀東二十歲壽誕前,宮中的賜封聖旨到了,這一回是老王爺請的旨,耀南(宇文軍)晉封為相郡王,賜相州五縣為封地;耀中(宇文連)得封安陽候,賜相州另三縣為封地,各世襲五代。宇文琰原有的十二縣封地減至十縣,減去鹽坪、大埡二縣。昭華(西西)得衛州鹽坪縣為沐食邑、昭樂(北北)得大埡縣為沐食邑,因與左肩王的封地毗鄰,雖是減了兩縣,實則還是他們家的。次子、幼子還平白有的封號,多了封地。

後來素妍聽聞,老王爺請辭了皇帝所有賞賜,要給耀中討個爵位。而耀東亦是如此,想著幼弟無爵,心下難安,許是他打小聽淩薇絮叨多了,皇帝感佩左肩王府祖慈兄仁,破裂晉了宇文軍為郡王位,又封宇文連為安陽候。

兩個兒子晉爵封賞,左肩王府又辦了一次家宴。

耀中今年十歲了,到了知事的年紀,近來又常聽祖母、祖父為兄長婚事發愁的事。去江家家學時便與江家的少爺們多有議論,今日正值日曜日,又是沐休,家裏來的客人不少,領了家學裏的幾個同窗好友來府裏玩。

幾個人擠在一處。嘰嘰喳喳地商議著。

“你們不是說把你們家漂亮的表姐、堂姐介紹給我大哥麽?她們可來了?”

另幾個孩子中,其間有個是蔡天祥的小孫子,此刻小心地望著外面,“我七姐姐長得好,可最不喜歡出門了,你們是知道的,我大姐姐是我們蔡家最聰明、最有才學的。我七姐姐則是家裏最美的,那琴彈得好極了……”

當年,蔡天祥被皇帝罰不許說話,後來皇帝讓他開口,他依舊不說,皇帝笑著打趣“來人。傳旨,著蔡天祥嫡長孫女即日入宮侍駕……”話未落,蔡天祥嚇得立馬跪地求饒,他最疼的便是這位嫡長孫女,傳說此女出生時。蔡天祥夜做一夢,夢到一位神女從天而降交給他一面鏡子,“可照人世真偽善惡也”留下一句便翩然而去,待他醒來,便聽下人來稟,說他嫡長媳誕下一女,因而給此女取乳字“鏡娘”。此女聰慧過人,最討他喜愛。

後來,鏡娘嫁給顧力行最得意的兒子——顧令實為嫡妻。

一個嫡女,一個庶子,原是不配的,但蔡鏡娘愛慕顧令實的才華,依舊堅持下嫁。終成就一段良緣,傳聞顧令實屢破奇案,與蔡鏡娘背後出謀劃策分不幹。

小孩子們躲在一邊看年輕貌美的小姐,時不時評論一二。

“那是虞家小姐吧?瞧著太普通了一些。”

“李小姐也很普通呢!”

因是次子、幼子的晉封喜宴,素妍沒打算再給耀東相看。倒是耀南和耀中纏著她又討了幾張喜宴帖子去,說要是邀他們的同窗好友來家裏玩,不能給得太多,每人都給了三張。

幾個孩子正議論著,只見蔡小爺指著月洞房,扯著耀中道:“耀中,快瞧!快瞧,是我七姐姐到了,你們看她是不是長得好看,嘿嘿,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我七姐姐更好看的了。”

江八少爺伸長脖子,往那邊望了一眼,冷聲道:“輝世子不是以貌取人的,長得好的多了去,也沒見他瞧中了誰?小姑奶奶和我們江家都一樣,娶妻娶賢,懂不?”

蔡小爺不悅地翻了個白眼,“我七姐姐最好了,你們都不了解,怎就說她不賢了。要不是她好,我祖父也不會留到現在都不給她訂親,她如今是我祖父最疼的孫女了。”

誰說天朝美女少,早前有宋絳雪、顧小姐,而今又有蔡七小姐,如今的蔡七小姐一出場,一時間驚艷了無數人的目光,她生了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微微一笑,嘴角便露出兩枚醉人的酒窩,仿佛盛滿了笑顏,能立時醉膩人的心,膚白若羽,看似尋常的五官,搭配在一處,竟給人一種驚艷之感,柳葉眉,微微上揚挑起的眼角,流露出與生俱來的兩分驕傲。

耀東正與四皇子恪、江奇峻等人說話,突見蔡七小姐到,幾個人都停止了議論,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在她身上。

宇文恪滿是好奇地道:“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從未見過。”

一邊有人道:“這不是蔡老丞相的孫女兒麽,早年隨她母親出席過幾次宴會,後來大了,鮮少露面,幾年沒見倒比以前出脫得更水靈了。”

耀東不以為然,他又不瞧人長得好就要娶回家,過日子的妻子還得賢惠的好。仿若未見,繼續與奇峻說話兒。

這事兒,後來淩薇又提過兩回。

耀東以“暫不想成家”為由拒了。

素妍知他心裏有了心結,並不逼他,只由得他去。

如今的耀東,和當年的宇文琰一樣,也在金吾衛裏當差,宇文琰為指揮使,他則做了左郎將,宇文琰不用在宮裏當差,而是由耀東頂上。

早前不覺,有了比對,幾個少年越發覺得這蔡七長得水靈好看。

這日午後,耀東自宮裏回來,途經熱鬧的街巷,卻見一個著碧翠衣衫的少女正在那兒買杮子,不是買幾斤、一筐,而是一下子把村民的杮子全都給買下了。

本想騎馬離去,只聽一個小孩子扁著嘴兒道:“七姑姑,你怎麽又買這麽多杮子,這得何時才能吃完。”

“沒聽賣杮的人說麽?他兒子正病著,就等著賣完了杮子給孩子瞧病。我一下子買下來,他就能早些回家。這杮子不多,回頭,我可以曬成杮餅,祖父和你不都愛吃麽,姑姑給你曬最香最甜的杮餅吃……”

賣杮人滿是感激,“小姐,我幫你把杮子搬到車上?”

“不勞大哥了,我帶了下人來,讓他搬上車就好。”

968 終章-緣來

耀東第一次審視著人群裏的蔡七小姐,原來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既方便了他人,又方便自己,就算買下了幾筐杮子,她也能不浪費一個,能曬成杮餅給家人吃,可見不僅心地善良,且賢惠得體。

蔡天祥是出名的正直臣子,當年皇帝就曾打趣,要他嫡長孫女入宮侍駕,而他卻嚇得不輕,自此後,皇帝再不提這事。

娶妻是頭等大事,耀東覺得自己還是該對蔡七小姐多有了解才好。

夜,他小心地近了蔡府大墻外,翻墻而入,兜轉尋覓間到了一座閣樓。

蔡七小姐坐在琴臺前,正傾情彈奏著一支《幽蘭曲》,一聲聲感人淚下,一句句如詩如唱,屋裏擺設簡單中又不失雅致,寧人心緒。

丫頭揭簾而入,“小姐,夜深了,你得歇下。”

蔡七小姐低應一聲,中止彈奏,取了琴套覆上,隨手拿了本《詩詞》,往閨室移去,低聲道:“我師父不是要尋血雪蓮給人配藥,也不知尋沒尋到。”

丫頭面露憾色,“聽說只得太後娘娘那裏有一支,只怕旁處是沒有的。要是尋著了,瑤芳道長就不會讓請小姐幫忙了。”丫頭輕嘆一聲,面露不解地道,“道長與左肩王妃乃同出一門,要是她去求左肩王妃,這事可不要容易得多,為甚反要小姐去尋呢?”

蔡七小姐輕吐了一口氣,“師父不想求到江師叔那兒,自有她的用意。師父不說,我不問便是。只是……我與太後也說不上話,回頭我求求祖母,看祖母能在太後說上話不,也許能求來也不一定。”

耀東不由驚詫:蔡七小姐竟是瑤芳師伯的弟子,他還從來不知道瑤芳在皇城收受過弟子,倒是問心在皇城富家豪門中收了幾位弟子。比如他的兩個妹妹就拜在問心門下,還有阿九的長女雨桐(小字玄玉)也拜在問心門下。

幾日後,耀東出宮回家,特意帶了從太後那兒討來的血雪蓮。

正巧又在鬧市區得遇蔡七。還和上回一樣,蔡七正在鬧市上挑選新鮮的橘子,同來的婆子正幫著將買好的往車上搬。

耀東騎馬走近蔡七,神色淡然,原對蔡七並無甚好感,可瞧她似急需血雪蓮要派上大用,更重要的是,耀東拜在鬼谷宮學藝,而蔡七竟是瑤芳道長的弟子,也算是同門師兄妹。因著這層關系,竟莫名地對蔡七生出一份親近來。

蔡七一臉訥然地看著他,他從懷裏掏出一只錦盒:“給你的,你能用得著。”

蔡七遲疑著要不要接手。

耀東近乎命令地道:“收下!”不說多話,已將錦盒塞至蔡七懷裏。

待他走遠。蔡七方才啟開盒子,裏面竟是一朵已經曬幹的血雪蓮,這,正是瑤芳道長四下尋覓之物。

又過了幾日,耀東一早從必經的街市經過,卻有人早早候在那兒,正是蔡七。見到他款款行禮,不卑不亢地道:“上次世子給了小女一朵血紅蓮,小女還沒謝過輝世子。”雖是有禮說話,蔡七面露幾分怯意,許是聽說耀東最喜與人打趣。

耀東一臉平和,一改素日嘻笑怒罵的樣子。“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蔡七道:“小女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求世子爺?”

“你說。”

蔡七雖知這很唐突,但還是決定說出來,“聽聞皇上那兒有一只冰蟾。不知世子可能借來一用。”她生怕耀東拒絕,忙忙道:“只是借用,用完之後必定原物奉還。”

耀東看著蔡七,又是血雪蓮,又是冰蟾的,這都是世間稀罕之物,難不成蔡七借這東西是有大用。

瑤芳道長原在鬼谷宮五谷觀修行,偏在皇城收了蔡七為弟子,難不成瑤芳到了皇城?若真到皇城,不是該去左肩王府拜見他母妃麽?

“等我借到,會盡快著人送來。”

“多謝輝世子。”

耀東入宮後,求了皇帝借到冰蟾出來,又著了心腹護衛親自給蔡七小姐送去。他心下滿滿的全是疑惑,當即對左右道:“傳二公子!”

小廝忙道:“回世子爺話,二公子兩天前就去城外了,你是知道的,二公子拜在佐觀主門下,每過些日子便要過去住幾日。”

蔡七要這些東西做什麽用的?應該說瑤芳道長明明可以直接求了素妍,她卻偏偏舍近求遠,這又是何道理?怎麽覺得要是瑤芳道長求素妍,要拿到這些東西,比他去求更要容易得到。

耀東決定弄個明白,當天夜裏又去了蔡府,一到二更,蔡家上下已睡下了,蔡七換了身黑色便裝,領了一名會武功的丫頭,小心潛離出府,騎馬到了郊外。

他們去的竟不是五谷觀,而是降魔觀。

降魔觀後殿香客房裏,燭火搖曳,映出幾個熟悉的身影:耀南與佐怒天的身影,還有一個女道長的身影。望著疊疊身影,耀東不由得心頭一沈,怎的耀南也在?

蔡七叩響房門,輕喚道:“師叔公、師父!”

瑤芳輕聲道:“七兒,進來吧。”

蔡七推門而入。

耀東使出最高深的輕功,如一片落葉停留在屋頂,輕輕地移開青瓦。

蔡七啟開盒子,“這是剛拿到的冰蟾。”

瑤芳長嘆一聲,“我用了近十年時間,如今總算配齊了所需的藥材。佐師叔,可以給耀南施藥了,我會親自為你護法。”

耀南眸光閃閃,帶著感激地看著佐怒天,又望著瑤芳,“師祖、師伯,我再也不用受心疾之苦了?”

心疾?

耀東心下一顫,他知曉耀南打小的身子弱,不似他和耀中一樣的康健,卻不想耀南竟患有心疾。

佐怒天一臉寵溺,“耀南,你會康覆的。只是這七日,你都得安心治病,藥已經齊了。”他轉而看著瑤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些年。耀南每過幾日就要到郊外住幾日,不是為了學藝,而是為了治病。每次發病,他自己都似能預感到一般。在素妍與家人的面前,他總是強裝著平靜。耀東回想起來,耀南似乎自小就比他和耀中要淡然得多,不是不可以歡喜,而是他太過歡喜就有可能牽扯到心疾。

佐怒天聽到一陣異響,厲喝一聲:“誰?”整個人騰空躍起,到了屋頂,見是耀東,月色下辯不清對方的容貌,耀東只守不攻。退讓閃離開躍下屋頂,借著屋裏的燈光,只聽耀南驚呼一聲“大哥”,佐怒天收住招式,審視著耀東。

蔡七驚道:“我們在屋裏說的。你……都聽見了?”

耀東幹練地答道:“都聽見了。”

耀南面露愧色,“大哥,與師祖和師伯無幹,是我要他們瞞著你和爹娘的,我三歲時師祖就診出我患有天生心疾,曾說過我也許活不過十五歲。我不想你們難過,這才求他們瞞著你們。畢竟藥材很難尋覓……我……我當真不知道能不能尋全,能不能活得久些。”

耀東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稱職的大哥,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脆弱,他的弟弟竟用這樣的方式來呵護著家人免受傷害,心頭一顫。“傻瓜,你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

瑤芳道:“還是早些治病要緊。往後還得有七天呢。”

佐怒天答了句:“把藥材都移到秘室裏去,那裏一早已經備好了。瑤芳這幾日就候在秘室外面護法,不得讓任何人打擾。”

耀東在秘室外呆在天亮,蔡七亦在一邊相伴著瑤芳。瑤芳則盤腿坐在椅子上打座兒。

她時不時睨眼瞧上一眼,耀東一雙明亮的眸子似在探究著蔡七,看來這對年輕男女已心生好感,她故作未見,繼續閉目養神。

天亮之後,耀東起身告辭回到王府,次日依舊上朝當差。

轉眼間,到了臘月嚴冬。

耀東又與蔡七重逢在街頭幾次,任與旁人如何打趣,面對蔡七時,耀東卻是一臉嚴肅,他打小性子就活潑,就算是嚴肅也是帶著三分笑意,讓人覺得親近。有時,他出宮經過西市,正巧遇到蔡七領著婆子、下人或買雞魚、或采買瓜果……偶爾,又見她在配各色絲線。

他對她微微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蔡七則襝衽欠身,沒說更多的話。

如此三五回後,耀東便覺得,他們間的相遇,似乎不是偶然,倒是他在刻意想見她,又或是她也想見他,否則,哪有這般巧的,一個月裏竟遇了五六回,不早不晚,他到西市,而她也在。

耀東今兒出宮,一路上便想,要是今兒再遇上了,便說出自己的心裏,正想著,便聽打小一起長大的護衛大呼一聲:“世子,快看,蔡七小姐在那邊挑蘋果。”在一家出名的瓜果鋪子裏,又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拿定主意,縱身跳下馬背,未待他走近,蔡七已經款款回眸,見是他,欠身道:“回家呢?”只三字,卻如同他們已經相識得太久,不需要任何旁的話語。

耀東低應了一聲“嗯”,就像在答一個等他回有的人,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上次沐休日,我已與娘說過,這幾日官媒就要去蔡府提親。”

蔡七面含羞色,“我……還沒想好呢。”這事兒,她也知道的,就在三天前,左肩王府的淩敬妃遣了官媒到蔡家提親,既沒說應下,又沒有拒絕,只說過幾日再與左肩王府回話。

耀東繼續道:“我娘說,如果真為你好,此生就唯你一人,就如我爹娘一般:一生一世一雙人。”

蔡七的貼身丫頭見他們說話,自覺地退離到一邊。

她沒想左肩王妃會說這樣一句話,將頭埋得更低了,心兒卻在這刻莫名地跳得更厲害了,有多少女子不敢說,又有多少男子做得到,低低地問:“你……會做到麽?”

耀東道:“你若心裏有我,我自為你做到。你若不嫁我,難道還不許我娶旁人。”

蔡七一張臉更紅了,如紅霞鋪面,帶著嬌羞,垂首看著地上。

蔡家的婆子過來,道:“七小姐,果子都搬馬車上了。”

蔡七低應一聲,道:“我得回去了。“

耀東望著她的背影,大聲道:“官媒上門,可別拒了。”

她的聲音,消失在人群裏,雖然不高,他卻聽得仔細分明,“我應了。”

耀東回到家裏,淩薇將傳他去靜堂花廳說話。次日一早,素妍親自領著官媒去了蔡家,蔡府上下熱情的接待了他,當即就交換了庚帖,合了八字,替耀東和蔡七訂下了親事。

耀南對耀東娶蔡七的事很是滿意,早前不覺,後來耀南也知道蔡七是瑤芳道長收授的弟子,對蔡七頗是另眼相待。

次年的正月二十八,耀東迎娶蔡七過門。

素妍看著眼前的新人,突地憶起當年也是這樣與宇文琰成親,轉眼連她的兒子也成親娶妻。

二月初,素妍領了蔡七入宮拜見太後、皇後。

在鳳儀宮裏,得遇來給皇後請安的太子妃易晶晶,易晶晶很是好奇地打量著蔡七,這是一個清麗而脫俗的女子,都道顧小姐美,蔡七卻多了一份雅;都道宋小姐嫵媚,蔡七卻多了一份嬌俏。

皇後對易晶晶道:“你領了輝世子妃去禦花園散心,我與左肩王妃說話。”

易晶晶在皇城的朋友不多,早前以為嫁給喜歡的男子是極好的,一成親才知遠離自己所思所想,先是被太後喚到宮裏學了大半月的規矩,太後又遣了兩名教引嬤嬤去太子宮,這不許做,那不許碰,弄得她好不心煩,即便早前鄭晗便提醒過她,可現下後悔已經來不及,誰讓她喜歡上宇文恒。

蔡七見易晶晶有心與自己交好,也不過多的推辭,以心換心,說了自己在婆家的日子。“祖母待我極好,總是噓寒問暖。婆母也很好,還與我一起談論詩詞,家裏小叔子對我極是敬重……”

易晶晶道:“我這裏也很好,就是宮裏的規矩太多,壓得我心裏難受。”

二人正說話,太子宇文恒與耀東、四皇子恪三人緩緩行來,他們正說著什麽話,四皇子恪的嗓門最大,似在罵什麽人。

四皇子恪與宇文恒一樣,他們的母親都生了他們一個兒子,加上端妃多年來與皇後還算親厚,他們兄弟也頗是親近。

969 終章-正壽

幾人近了涼亭,目光齊刷刷停留在易晶晶與蔡七身上,蔡七起身行禮,耀東喚了聲“拜見太子妃”,宇文恪喚了聲“二皇嫂”。

易晶晶笑了起來,依如銀鈴一般悅耳動聽,絲毫沒有大家閨秀掩嘴而笑的故作之姿,“今兒這麽早就散朝了?”

宇文恒道:“父皇見近來無甚大事,也就散了。”

耀東問蔡七,“不是說你與母親一起入宮的麽?”

蔡七道:“婆母陪皇後在宮裏說話兒呢。”

耀東抱拳道:“我們去宮門口候著。”

宇文恒在耀東的眼裏看到一個男人動情時才有的柔情。打趣道:“見到媳婦忘朋友,這就要離去?”

耀東笑道:“我們夫妻不願打擾太子和太子妃。”抱拳退去。

宇文恪回頭看著離去的蔡七背影,“蔡天祥這老賊將孫女藏得真深,要不是耀東成親,只怕我們都不知道蔡家還有這等美麗的女子。”

宇文恒道:“再半月,你就要娶祈小姐入府,怕要擡顧小姐為側妃,你還不知足?”

宇文恪微微一笑。他與顧小姐打小都在端妃身邊長大,青梅竹馬,又是表兄妹,顧小姐喜歡他,他對顧小姐又有情意。

祈丞相正是風光無限,明鏡候顧家又是他的外祖家,有了這兩家做後盾,他日就算不是儲君,那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小窺的。

一年後,蔡七為耀東產下嫡長子。

然,太子妃依舊沒個動靜。

楊雲屏心急如焚。

宇文恪得封秦王,秦王妃祈氏、側妃顧氏雙雙有孕,偏太子妃遲遲沒有喜訊。只得與宇文恒提出納側妃的事。宇文恒駁回了楊雲屏的意思,只說易晶晶成親不過一年,亦有成親多年才懷孕的。

天興十九年春,素妍聽聞。太子與易晶晶暴發了成親以來最大的一次風暴,起因是太後病重,太子至宮中侍疾,傳出與太後宮一位宮女的緋聞。

天興十九秋,纏綿病榻半年之久的太後薨,即便請了精於醫術的問心道長、佐怒天先後入宮,還是未能挽救回太後的性命。

皇帝照例禁欲百日,獨居養性殿。

父親如此,太子與諸皇子亦皆如此,就連許多朝臣、皇族都禁欲百日。也示為太後敬孝。

天興二十年春,易晶晶因反感宮廷枯燥的生活,留書出走,人還未溜出皇城,就被宇文恒給捉拿回去。自此。被宇文恒軟禁宮中,再不得出宮門半步。

就是鄭晗為女兒的生活擔心時,卻傳出太子妃有孕的喜訊,所謂的軟禁,不過是宇文恒責令易晶晶於宮中養胎而已。

而現在,蔡七已懷上了第二胎。

素妍的嫡次子耀南,已長成為一個翩翩美少年。一旦出門,照舊引來全城轟動,引得無數女子競相追逐,首當其沖者是阿九家的嫡次女雨蘋。

身體痊愈的耀南越發有種傾城之姿,加上他身上那幾分像極了唐觀的溫潤風雅,成為閨中女兒的頂級殺手。見者必傷。

雨蘋這些年什麽事也不做,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盯著耀南。

一聽說他出門充當護草使者,今兒也不例外,耀南一出來,她就騎馬候在一邊。

阿九對此頗是無奈:“你一個大姑娘。另尋戶好人家,像你大姐一般,相夫教子好好度日。”

江雨桐年方二八,經姑母展顏保媒嫁給皇城世族羅家頗有才華的後生,出嫁之後,相夫教子。

都說江雨桐不是省心的,而今與雨蘋相比,雨桐著實太省心了,雨蘋至今也不肯好好尋戶人家,整日的就盯著耀南。

耀南醫術好,相貌好,人品也好。阿九委婉地請張雙雙去素妍那兒說過一回,素妍給的回話是:亂輩份了。

雨蘋聽說這事,不以為然,“輩份?什麽輩份?大房的大伯母原是什麽身份,可不是大姑太太的小姑子,最後卻嫁了大姑太太的侄兒……”在她看來,這是素妍故意尋的藉口,只要兩人好,管他什麽輩份。

雨蘋喜歡耀南,這在皇城都不是什麽秘密。

轉眼間,昭華郡主西西訂親了,素妍生怕委屈了自家女兒,精挑細選一番,選了世族陳家的公子,雖皆是陳家,但因陳家嫡子嫡孫有不納妾的規矩,素妍樂意把昭華嫁到陳家。

昭華郡主西西,因容貌酷隨其父,在皇城也是出名的美人,加上素妍又是才女,她又學得幾分,世人皆知她精於布陣,就是女紅也極為不錯,自小就跟在老敬妃身邊學主持中饋,打理內宅諸事,鎮遠候陳家很願意結這門親。

只等著耀南娶親就緊接著把昭華嫁出門,偏耀南的婚事卻停凝不前。

眼瞧著昭華就要滿十七了,訂親快兩年了,素妍未急,陳家遣了幾回媒人來催著要娶人過人門。

耀東與蔡七私下請了耀南去自家院裏。耀東道:“你年歲不小了,你總不娶親,怕要誤了昭華。”

耀南冷聲道:“大哥年過雙十才成親娶妻,這會子倒勸上我,等我到了雙十年華,再來勸我也不遲。

耀東想發火,被蔡七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給制住,“二弟,話不能這麽說,你和昭華雖同日出生,你為長,她為幼,萬事有個先後長序,你不成親,她哪能出嫁?就算不成親,你好歹訂親了也成,陳家那邊都催幾回了,早前就說等你的婚事訂下就讓她出閣的,這一耽擱就是兩年。”

耀南一臉無辜,早前有心疾,難以喜怒流於形色,而今身子康覆了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素日裏倒是一副溫潤爾雅的翩翩君子模樣,宇文琰見他如此,時常罵他“跟你娘年輕時在西北一樣,沒心沒肺的樣兒”。這話被素妍知曉了,與宇文琰大吵一場,她哪裏是沒心沒肺,只是那時候還不知道如何接受罷了。“大哥、大嫂與其勸我。倒不如勸了祖母和母親,讓昭華出閣,眼瞧著昭樂也及笄了,總不能因我一個誤了他們倆。”

耀東拿他沒法子,勸了幾回都無效果,後來勸得急了,耀南便道:“我要唐突訂親,倘若他日遇上心頭中意的又當如何?”

蔡七問:“你要個什麽樣的才是中意的?”

這一句話,還真把耀南給問住了。

他要尋個什麽樣的?

他也是不差的,竟回答不上來。

蔡七笑道:“自個兒都不知道呢。就要尋個中意的。”

這話說了沒兩日,耀南留書出走了,信裏說游歷山河去了,還說要去尋朱先生,朱先生從素妍等人的視野消失很久了。素妍曾著人打聽過,有人說他回老家整理書籍去了,也有人說他做了世外閑散人,但到底沒人見過。

耀南走後,陳家又遣了官媒上門。

淩薇與素妍商議一番,覺得昭華的婚事不宜再拖,就決定約下婚期。

昭華年滿十八歲的秋天。披上了紅紗,嫁入陳家做了鎮遠候府嫡長媳。這門親事,原是淩薇幫襯著素妍定下的,陳家的門第也是世襲的爵位,這位嫡長子也是個有出息的,無論人品才華倒也配得。最滿意的便是嫡長子不得納妾這條。

昭華出閣後兩月,昭樂(北北)也定了親,夫婿人選不是皇城世族,而是從地方回皇城述職的都督曾馳嫡長孫曾舸,這孩子只比昭寧略長三歲。高中今科狀元,來保媒的是虞家曾玉梅,說媒的是韓媒婆。又說曾家自二十多年前那場劫難後,曾馳這脈也定下了不納妾的家規。

素妍與淩薇都很滿意,宇文琰依舊不放心,抽空考核了曾舸的才學,文才自是不錯,武功馬馬虎虎,既然昭樂中意,他未說多話,算是應了。

老王爺知耀南、耀中得了相州幾縣為封地,特意去了相州,選地敕造相郡王府和安陽候府,兩座府邸相鄰而建,只等兩個孫兒娶親就要搬到封地居住,不曾想等來的消息竟是相郡王耀南留書出走尋名師去了。

這些個孩子……

大了不由人。

左肩王府的上輩們對此頗是無奈,唯有素妍雲淡風輕地,竟吐了口氣道:“我便知道,早晚有一日,這孩子也是要去四下走走的。”

耀南深受唐觀教導,唐觀沒少與他說瓊州的海潮風景,北國的千裏冰封,西邊大漠的落日黃沙……耀南一直就向往著外面廣闊的天空,也想著有朝一日離開皇城,卻飽覽北齊的美景,如朱武,如附庸山人,如無名子……像那些他所知道的名士前輩們一樣。

當素妍說著話,眸光裏閃著醉人的光芒,她何嘗不是羨慕的呢。

但她,只能呆在皇城,呆在這左肩王府。要是有朝一日能走出去,再如幼時學藝那般,領略一番天下的美景該是一件多好的幸事。

素妍曾與宇文琰說過自己的想法,不知怎的,連淩薇也知道了。

淩薇第一個就不樂意,道:“你如今也是做祖母的人了,且留在皇城替耀東和七兒夫婦帶帶孩子,就如我一般,安享天倫可不是一件好事麽?這麽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子,別一日一個想法。”

素妍抿嘴,可心裏還是記掛著出去走走的事。早些年,因要養育幾個兒女,而今他們也陸續大了,總想再出去走走。

天興二十二年十月初一,素妍還在睡夢裏,被江家前來遞消息的下人嚇得頓時沒了睡意:“稟小姑太太,老太太沒了……”

“你說什麽?”素妍驚聲一問,身心俱顫,就在前幾日回娘家探望虞氏和江舜誠,雖說年紀大了,可他們的身子原是極為康健的。

歲月如梭,她突地憶起,虞氏和江舜誠已是八十高齡了。

不,一定是她聽錯了。

下人又重覆了一遍:“老太太沒了。走得很平靜,今兒晨起精神很好,還讓丫頭婆子們服侍她沐浴更衣,一整天什麽也不想吃,只想喝點清茶水,嗚嗚……誰曾想,今兒二更時,她正與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他們聊著天,還說不知六老爺他們一家何時歸京,說著……竟睡了過去。”

人上了年紀,尤其是冬天,就愛打瞌睡。

“過了一會兒,大太太要服侍老太太用茶點,沒想竟喚不醒,人已咽氣了。”

虞氏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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