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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5 叛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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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一,這原是流星閣的人打探來的消息,說宇文琰小字千一。

他卻不知道這“千一”的由來,更不知道這是素妍一人對宇文琰的稱呼。

楊雲泰一臉壞笑,看了眼身邊的楊雲和,“文才,你要是把她的肚兜扯下,我就對你刮目相看!”

“韓國梁”嬌罵一聲“禽獸!”

楊文才不屑一頓地道:“女人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瞧過,哼!誰想看她,我想看那張面具下的樣子。”看著她脖頸處的人皮痕跡用手拽住,用力一扯,許是力道不夠,竟沒一把扯下來。

楊雲和罵道:“你這小子,晚上吃了三大碗,連摘一張面具都沒勁兒。”

楊文才一激下力更重,一聲低呼,人皮面具被他生生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秀悅目的少女面容。楊文才先是微楞,很快抓住少女的雙肩:“妖女,是不是你殺死韓將軍的,說!”

“韓國梁通敵背主,罪該萬死!”

這句話也是就是指責,在這之前,韓國梁原是宇文琮的人,要不是新皇一招突襲,韓國柱獲罪,還很難知道韓家人一早就勾結了宇文琮。

楊文才揚起巴掌,直接兩下擊在少女臉頰,頓時就印下五根指頭印,“膽敢殺害我朝將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妖女!”

郎中從偏廳過來,彎腰稟道:“楊元帥,小的瞧過了,陸將軍中毒還得盡快解毒才行,否則性命難保!”

楊文才扭頭問少女,“是不是你們給陸將軍下毒?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少女冷哼一聲,打女人算什麽男人?就算她被抓又如何,可楊文才竟打她。“打死我也沒用,我這裏根本沒解藥。”

郎中抱拳道:“如果小的沒猜差,陸將軍中的乃是五日奪命散,還是盡快解毒。瞧他的脈像快五日了,五日一到回天無術。”

這個時候,除了下毒之人,便是解毒高手。

如若素妍在。幸許還有幾分生還的希望。

楊秉忠微蹙雙眉,陸平安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不能讓他有個閃失,要是陸康生了,陸家就無後了,陸康還沒兒子呢。“還請郎中設法替陸將軍解毒,要是保住他的性命,本帥上稟朝廷,為你請功。”

郎中抱拳道:“在下瞧病行,可這解毒……”轉而道。“如果誰有五日奪命散的配方,在下幸許能設法解毒。”

宇文琰大踏步進入大廳,朗聲道:“本王知道這毒藥的方子!”

他不喜歡給人瞧病治病,少年時卻喜歡毒藥,專配一些稀奇古怪的。而這五日奪命散及其他毒藥的方子更是牢記於心。

少女面露詫色,宇文琰連毒藥配方都知曉,轉而突地憶起他原是鬼谷宮的俗家弟子。

郎中喜道:“如此甚好,有了這配方,在下就能配出解藥。”

宇文琰當即與郎中折下陸康住的偏廳,陸康靜默地躺在小榻上,雙目微闔。昏昏欲睡,整個人全無血色,就似已經死了,偏還有些氣息。

宇文琰說了五日奪命散的藥物方子,郎中聽罷,拿筆寫了解藥。修修改改一陣,遞與一側的軍士,“照方抓藥,這兩日小的會親自照應陸將軍。”

服侍陸康的士兵抓了藥,郎中瞧過之後。親自煎熬,又著人服侍陸康服下。

大廳上人聲鼎沸,這一夜眾人不眠。

宇文琰再到大廳時,去客棧抓人的侍衛、士兵帶回了六個人。

“稟元帥,小的詢問過了,這對中年夫婦是客棧的掌櫃夫婦。那對年輕的,是他們的兒子、兒媳。另兩個,是投靠在判黨宇文琮門下的幕僚,因是文人,又無武功難以遠行才在客棧裏安頓下來。”

楊秉忠擺手道:“將人押送官府,交給刑部來的白大人。”與一邊的楊雲泰道,“你細細告訴白大人來龍去脈。”

楊秉忠有意要提攜族裏的後生,原以為會有一場硬仗打,沒想徐州一場激戰,判賊就死了十之九成,剩下的人要麽是判黨頭領、重要人物,就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要捉他們這就是朝廷的事,他們要做的就是打壓叛軍,還秦、豫百姓一份太平。

楊雲泰領了楊雲和、楊文才幾人,領了三十餘名士兵護送犯人官府。

因陸康中毒,宇文琰派了孫嬤嬤來照應,待她到時,楊秉忠也遣了身邊服侍的婆子來照看,兩人呆在一處細細地閑聊起來。

近天明時分,陸康動了一下,只覺胸口堵了個熱浪,“啊撲”一聲噴吐出一口汙血,嚇得孫嬤嬤當即大叫出聲。

楊秉忠與郎中速速趕來。

楊秉忠面露憂色,保住陸康的性命,回皇城之時,他也算對得住陸平安。陸平安這人雖然酒後失儀,可為人倒也直率,最是個正直之人。再則,他也是看著陸平安長大的,看他出生,看他成為定遠將軍,從一名尋常士兵到副尉、校尉、游騎將、游騎將軍再到定遠將軍,那都是陸康真刀真槍,受傷無數換來的。

如今,皇上好不容易封了陸平安爵位,父子終於可以安享幾日太平日子,要是陸康再沒了,著實讓人惋惜。更重要的是,陸平安很想有孫子,而陸康是他唯一的兒子,陸家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陸康身上。

郎中仔細診脈,喜道:“稟楊元帥,陸將軍的毒已解!身體尚虛,還需調養些日子。”

楊秉忠道:“有勞郎中!這次能救陸康,郎中大功一件。”

郎中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衣著一襲灰袍,抱拳道:“此次還得謝左肩王,如果不是他知曉毒藥的配方,在下很難成功解毒!”

“無論如何,你的功勞不小。本帥自會如實稟奏朝廷,為你請功!”

宇文琰與陸康有生死朋友的情義,他設法替陸康解毒原是本分,但郎中則不同,要解毒要看他的醫術。

楊秉忠覺得那秘道留著就是後患,派了士兵在入口處守著,就連山野客棧裏也安排人手,轉眼間又過了幾日。

謝家原打算將女兒許給陸康,突然聽聞陸康病倒了,婚事只得延後。

刑部白大虔親臨洛陽徹查“叛黨案”,狠不得挖地三尺,把所有與這案子有牽連的人都給抓起來,短短十幾日,洛陽牢裏人滿為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皆有,又尋了匠人,臨時做了關押重囚的籠子。

八月初二晨,從朝廷轉來官文。

楊秉忠召了眾將雲集大廳,“皇上的意思要我們即日班師回朝。洛陽守將由鐘一鳴擔任,鹹陽守將由石祿接手。”

這二人,可都是皇帝的心腹,早年是做過侍衛的。

楊秉忠掃過眾人。

陸康身子日漸恢覆,只是還有些虛弱,面容有些蠟黃。

程大勇正襟危坐,雙手搭放在雙膝上,臉上含著笑,這一回前來平叛的眾將也都立了功。

宇文琰竟有些意猶未盡,這仗還沒怎麽打,就結束了,這前後加起來正好半年呢。他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古怪。

陸康笑道:“琰王爺不想回皇城?不想念家裏的嬌妻?你再不回去,只怕安西就抵達洛陽了。”

素妍來過兩封信,追問宇文琰何時回去,還說如何回家日子尚早,她就過來。宇文琰扭頭看著一邊的白芷,目光又落在趙克身上。

白芷心下暗恨:這個趙克,怎麽把這些話都告訴給陸康,就算他們是同鄉,也不帶這樣的,連她也給賣了,回頭王爺還不知如何笑話她呢。

楊秉忠道:“程大勇,你帶人去洛陽運河,多備些船只,讓年輕有妻兒的將士登船回朝,至於我們兩個老頭子,稍後登船。眼瞧著就是中秋佳節了,讓他們回家陪妻兒過節!”

楊雲泰笑道:“三伯父,我與你一道走!”

宇文琰面容含笑,“陸將軍不娶謝小姐了?昨兒午後官媒還來催呢?”

陸康莞爾一笑,“我新納了一位侍妾,回頭還不知如何與夫人交代呢。”

他病了,又有洛陽、鹹陽兩地的鄉紳敬獻的美人,楊秉忠說他身邊無人照應,就讓陸康挑了一個還算端莊、美麗的女子為侍妾,也好為他煎藥、服侍。這名女子是三名美人裏姿色最平庸的。

這樣的行事風格,令楊秉忠與宇文琰倒覺熟悉。

在他們的心裏,陸康就是個不近女色的人,能娶一個早前被休的女子為妻,就不是尋常男子做到的,還能敬妻、愛妻,更令人欣賞。

楊秉忠起身對一側坐著的鐘一鳴、石祿道:“二位將軍,本帥與你們交接軍務,請!”

程大勇一道跟去。

八月初二酉時,軍中眾將領、士兵收拾妥當,有人已經在運河備好了船只,有臨時應征的商船,亦有官船,甚至還有尋常漁民的小船,百姓們感激眾將士平叛秦豫之地的戰事,就連徐州百姓也自發備了許多船只來,逐一登船。

白芷拿著封信,慌慌張張地對楊秉忠的服侍婆子道:“嬤嬤幫個忙,尋了驛站把信寄回皇城。我得告訴王妃,我們趕在中秋節前回去。”

近來因秦豫戰事,各驛站以朝廷的緊急文書為重,家書等私信皆會延後送出。白芷送出這封信,是宇文琰一行抵達皇城後五六日,素妍方才收到的。因這信,也成為白燕等人時常打趣白芷的笑料。“你可別人都到家了,方才想到寫信告訴王妃,說你們某日回轉皇城吧?”仿似,白芷是故意耽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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