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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才女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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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香靈的貼身丫頭滿是疼惜地道:“江大小姐不知道,我家小姐最喜歡這套裙子,平日舍不得錯,結果今兒才穿上,就弄壞了。”

素妍燦然一笑,“難道要我賠她一條新的不成?”見自己說中胡香靈的心思,素妍又道:“到時候,知道的人會說我賠了胡三小姐一件新衣裙,不知道的還會說胡家連自家女兒的錦緞裙子都置不起,居然要跟人訛賠一條,豈不被人笑話?”

胡香靈頓時瞪大眼睛,眼裏的火苗跳了又跳,竄了又竄,雙手緊緊的拽著裙子,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嘴唇不停地蠕動著。

過了片刻,胡香靈才扯著嘴角,尷尬地笑了笑:“妍妹妹說得是,我哪能讓你賠一條,只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條裙子。”

素妍熱情地掃視了一番:“粘土的地方好好洗洗就可以,旁邊被劃個小口子,可以讓繡娘添只蝴蝶上去,這樣會更漂亮,也瞧不出。胡三小姐,走,快進屋,我這兒新得了好茶,正好招待你。”

胡香靈心裏暗道:真是越來越摳了,小時候,她是何等的大方,首飾、衣裙、布料,但凡自己喜歡的,素妍都會給。可現在,連賠她條裙子都不願意,還說洗洗、繡只蝴蝶就解決了。

白菲奉上好茶、糕點。又捧來溫水,服侍胡香靈將手、臉都洗了,又沾濕帕子,用帕子將裙上的泥土清理掉,那一條約莫二寸來長的口子並不明顯。

素妍道:“胡三小姐,之前我在如意堂與母親商議,過幾日。府裏要辦一次賞花會。大嫂說,今年花房培育的月季花比往年更好,要邀太太、小姐們過來賞花。你是知道的,我爹娘素來都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胡香靈今年十六了,前世的她在這個時候一直未能定親,一來她與繼母的關系太僵,悍名在外,家境好的都不願與胡家結親。家境不好的,胡香靈不願委屈了自己。

素妍一直不明白,前世時。胡香靈和曹玉臻是什麽時候好上的?而她一直不知所以,若非那年冬天皇城瘟疫橫行,他們也不會尋了機會。給自己叩上“染疫”之名,行狠毒之事。

胡香靈見正面與素妍交鋒不勝,唯有再使別的法子,心下一番權衡,道:“右相府人傑地靈。江相爺更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只怕宴請的客人也非等閑之輩。”

素妍笑道:“母親、大嫂她們請誰我哪好過問,但我已與大嫂說好,請她給我最好的朋友下帖子。”

胡香靈捧著茶盞,望著素妍,“不知妍妹妹說的最好朋友是誰?”

想讓她說是胡香靈。她偏不說。

早在五年前,胡香靈便已經不是她的姐妹和朋友。

像胡香靈這樣精於算計,總以一副別人欠了她的模樣自居。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

素妍沒有說出李碧菡的名字,悠悠輕語:“師妹,是我的好姐妹。人這一生,不可貪婪,好姐妹有一、兩個真心相待的就夠了。至於好朋友麽。可以多多益善。因為姐妹是親人,朋友是同行路上的夥伴。”

素妍的話。溫暖著柳飛飛的心。

她輕呼一聲:“師姐,這是你愛吃的糕餅,我可沒偷吃,都給你留著呢。”

“這一碟六個呢,你也吃兩個。”

師姐妹眉眼裏都含著關切,你關心我,我關心你。

飛飛的目光移落到胡香靈的身上,胡香靈秀目含恨,微微一瞇,雖只片刻,但那眸裏的餘光滿是殺氣。這樣的眼神,只驚得飛飛心下一顫,明明好像在哪裏見過,卻突然煙消雲散,仿佛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飛飛問:“師姐,胡三小姐是你朋友嗎?”

素妍笑著,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胡香靈道:“當然是了。你可不知道,在你師姐離開皇城前,我們倆啊,可是義結金蘭的好姐妹。”

柳飛飛頗是意外,像在問:是真的嗎?

素妍依舊未言,一邊的青嬤嬤靜靜地看在眼裏,向前幾步,想要說上兩句,卻一眼看到素妍望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告誡,青嬤嬤只得怏怏退下。

胡香靈問:“妍妹妹這幾年都在什麽地方學藝?你可真是好運氣,拜了朱先生為學生,又有世外高人傳你絕世才藝。”

素妍淡淡地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胡三小姐也不必羨慕我,你的緣法到了,躲也躲不過的。”

這幾日,附近的人都傳開了,說江舜誠的小女兒跟高人學藝歸來,誰也不知道素妍都學了什麽,但江舜誠前幾日卻在右相黨裏稱讚自己的女兒:“書畫甚好!”還有幾人到江舜誠的書房看過素妍的書畫,個個都交口稱讚,連胡長齡也聽說了。

柳飛飛留意到胡香靈聲聲稱素妍叫“妍妹妹”,而素妍卻喚胡香靈為“胡三小姐”,一個刻意靠攏,一個拒人千裏卻禮貌有加,其間親疏,已經躍然於心。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師姐也沒否認與胡香靈義結金蘭的事。

胡香靈道:“聽說妍妹妹書畫一絕,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得你一幅墨寶。”

“胡三小姐客氣了,我的書畫平常,並無甚過人之處,著實不敢獻醜。”

想得她的書畫,她就得給?

那也得花心思的,素妍再無與胡香靈交好的意思,只是不想讓她太過難堪,同時又不想讓她好受。

院外,傳來一個丫頭的高喊聲:“奴婢靜瀾院藍梅,奉三爺之命,前來傳話!”

自有丫頭出得院門,不多會兒就領了個秀麗動人的丫頭進入得月閣。

丫頭行禮完畢,道:“大小姐,三爺說給你找的裱畫師傅入府了。若是可以,請把書畫送到清音軒去,無論大小姐有多少,今晚都會連夜給大小姐裱完。”

“三哥的口氣不小。”素妍低喃著,“你去回了三爺,我知道了。稍後讓白芷送畫過去。”

素妍站起身,道:“托了我三哥好久,這才尋了裱畫師傅回府,可耽擱不得。胡三小姐,不能再留你了。請便!”

這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

白芷道:“胡三小姐,奴婢送你出去!”

胡香靈攜了貼身丫頭,走了幾步,回頭望向花廳,素妍與柳飛飛已經不見身影。低聲問道:“白芷姑娘,你家小姐的字畫有很多嗎?”

“具體有多少,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帶回來了一大箱子的字畫、書籍,全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小姐件件都珍愛若寶,前幾日三爺想要索討幾件,小姐也是不肯。不過卻把一本孤本字帖送三爺了。”

胡香靈出了院門,看著得月閣周圍新植了松、柏兩種樹木,又新種了月季等花木,“你家小姐這布的是什麽陣?”

“奴婢不懂。只知是小姐畫的布陣圖,是柳小姐帶著丫頭親手布置的,前前後後忙了好些日子。”白芷將胡香靈送至小徑外,又令小丫頭將她們主仆送至二門外。

素妍帶著柳飛飛搬出大箱子,將字畫挑揀一番。

柳飛飛憶起之前的事問:“師姐,胡三小姐真與你是義結金蘭的姐妹嗎?”

青嬤嬤連啐兩聲:“呸,她還好意思提及此事。當年,幾番想害我家小姐,小姐早與她斷了情份,今兒還厚著臉皮說是姐妹。小姐,當時我便要駁了她去,你為甚阻止我?”

素妍道:“她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今天吃了那麽大的虧,指不定又會做什麽事出來。”

柳飛飛對青嬤嬤的話頗是意外,“她害過師姐?青嬤嬤,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青嬤嬤便將幾年前,胡香靈如何將染有痘毒的肚兜送給素妍,如何去皇城醫鋪花高價令人配了對天花最忌的藥膏一一地講了一遍,直聽到一旁的白芷、初秋目瞪口呆。

初秋罵道:“天啦,世上怎麽有這麽壞的人?”

白芷道:“難怪我看著她就討厭,沒想到這麽壞,害了小姐染上天花不說,還想害小姐毀容,那個臭女人怎麽看怎麽討厭。”

青嬤嬤輕嘆一聲,“這事小姐知道後,很生氣,就把她送的肚兜還給她,還與她了結姐妹情分。早就說明白了,往後再不做姐妹,也不是朋友。

瞧瞧今兒,居然還說什麽義結金蘭,當奴婢們忘了,這事當年連太太都知道的,太太很生氣,在胡長齡大人被禦史彈劾之時,我家相爺才沒有幫他說話。”

柳飛飛義憤填膺,她沒想到胡香靈小小年紀就敢害人,難怪之前明明已經關掉陣法機關,素妍卻讓白芷回來開機關,這就是要給胡香靈一點厲害瞧瞧。“今兒師姐做的,已經夠便宜她了,如果再有下回,看我怎麽收拾她!

這種女人,就活該讓她被毀容!青嬤嬤也真是,怎麽不早說,要是知道有這麽一招,我一定讓她在陣裏吃夠了苦頭才帶她出來。”

白芷聽罷,道:“奴婢真是該死,之前看她受到驚嚇,還同情她來著。下次,我再也不同情她了。”

素妍對青嬤嬤道:“回頭,你問問太太,過幾日的宴會都請了什麽人,如果能拿來到男女宴會的名單,記得告訴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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