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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沒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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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春時,為了落桑付出了一切的春時,倒是得有多麽的愛,才能付出到這種地步?

“用我的命!”還未感慨多久,便聽到身邊有人說話,淩雲風回頭,是淩江塵,眼睛一直望著懷中的繭,像是擁抱著愛人一樣溫柔的抱著那個繭,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霜兒呀,你不能死掉呢,你還沒看夠這個世界的花紅柳綠,還沒看見最美的湖泊,我給你描繪的那些景色你還未曾看到,這樣的你,怎麽可以就這麽死去,怎麽可以就這麽離開?

“你不許。”淩雲風還未開口,一旁的落伊卻先開了口,“姐姐醒了看不到你,會活不下去的。”語氣很是肯定,因為她也有過那樣的時候,一覺醒來,以為什麽都沒有變,卻發現再也見不到那個人的寂寞,以為什麽都有的時候,原來早已經沒有了一切。那時候,若不是覆仇,大概,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她了吧。“我來。”本來在朝辭死的時候她就該跟著死掉的,多活了這麽久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接下來的日子,她還是做不到沒有他在身邊,那麽,幹脆就把這最後的時光當作是回報,謝謝姐姐在那樣的時候做的一切,謝謝姐姐這麽多年以來的不離不棄。

“我可以的嗎?”落伊望著先前莫名出現的男子,既然他說出這樣的話,那麽他一定也知道該怎麽做,她就是沒來由的覺得他可以做到救回落霜,又或者說,她其實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可以。”葉未裏果然不負落伊的期望,淡淡的說到。

“落伊不行!”淩江塵似是才反應過來迅速的出口,但為什麽不行他卻又說不上來,似乎這句話就是一種順理成章的出口,但是說出這句話了呢,接下來又該怎麽做,又該說什麽他卻一點都說不上來了。在他內心深處,甚至還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都是她願意的,都是她的錯,活該如此”。都是她的錯啊,要不是她假裝成落霜的模樣,又怎麽會有接下來的報覆,若不是她先對不起霜兒,他又怎會將霜兒逼到這種地步,現在這樣,用她的命換霜兒的命,明明就是應該的,明明就是該這樣的!

這樣的念頭萌生而出,便一發不可收拾,漸漸充滿了他的內心。

都是她的錯,是她該這樣的!

落伊望了一眼說完一句話便漸漸陷入沈思的淩江塵,而後將目光重新轉向葉未裏,“那麽,就請開始吧,姐姐不能耽擱了。”

“好。”

淩雲風望著雷厲風行便決定了自己餘生的落伊,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有說,在看到落伊的一瞬間他便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兒,這樣的落伊心裏,怎麽會沒有一些愧疚,若是現在不讓她這樣,在往後的歲月,她會一直一直的活在自責之中,這樣的決定,大概能消磨一點她心中的罪惡吧。

沒有什麽該不該的,只有願不願罷了。

淩江塵驀地驚醒,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竟然會想著放棄落伊去救霜兒!怎麽會這樣的自私?待得回頭,卻見得葉未裏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把這女孩給我吧。”

“不要。”淩江塵條件反射的抱緊了手中的繭,不能把霜兒給別人!

“江塵,給他,讓他救霜兒。”

救霜兒?用……落伊的命嗎?

猶豫的瞬間,手中的繭便被淩雲風抱走,葉未裏手輕擡,白繭便從淩雲風手中升起,而後落伊的身軀也漸漸離了地。

“大概會很痛。”葉未裏說到。

“嗯,沒關系。”落伊輕輕點頭,沒關系的,可以在最後的時光贖罪,這樣的痛,算不了什麽了。

手掌輕合,白繭和落伊便靠攏起來,變成兩個橢圓的光球,手印翻飛,葉未裏的口中念念有詞,隨著葉未裏口中話語的增加,光球形狀也越來越趨近與圓形,直到光球變得渾圓,葉未裏停止了手印的變換,天地驟然變得寂靜,而後,像是打開了什麽的缺口,兩個光球之間形成了肉眼都可分辨的光橋,從落伊所在的方向傳向白繭所在的位置,隨著光芒的傳輸,落伊所在的光球變得越發暗淡。

便是這樣了,只等那光球的顏色全部消失,就好了。

到時候,等待著落伊的,將是煙消雲散,不再有任何存在的痕跡,她留下的所有將只是在人們的回憶,再過很久很久,從記憶中消失之後,便再也沒有她的音信,往後的日子,當他們一個個白發蒼蒼,沒有了往日的活力,一步步蹣跚前行之時,她都將永遠停留在二十歲,再也沒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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