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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孽障篇 - 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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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改編> <主忘羨>

現今的長安,已看不到千年前盛勢的國都,就只餘下一座已被人遺忘的古陵,這座古陵面積雖然不大,但滲透出來的怨氣卻不比豐都及亂葬崗弱,這樣濃烈又密度高的怨氣,如果用來滋養兇屍,絕對能誕生出比溫寧比豐都的大兇屍更恐怖的存在。

藍忘機緊緊的握著魏無羨的手說︰「你當真可以控制住?」

魏無羨擡頭看著濃黑的怨氣,連他心裏也有點心寒,說︰「應該可以,但時間可能更短。」

藍啟仁說︰「事到如今已不能回頭,咱們只能加快速度把鬼門封印上。」

待所有人都站好了陣形,魏無羨拍了一下藍忘機的手,也走去搭了一下江澄的肩旁說︰「若有萬一,不要猶豫。」

魏無羨要他們兩人來護法,其實不是怕有兇屍怨靈來襲擊,而是怕若果自己控制不了而被反噬,到時也只想死在這兩個人的手上。縱使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但卻不能阻止,魏無羨已催動了自身的怨氣,用自己的靈魂去接納及控制古陵的怨氣。

濃厚的怨氣像是找到了歸宿,不停的沒入這個驅體之中,魏無羨胸口的龍紋刻印浮現,隨著怨氣越來越多,鮮紅的血痕在胸口擴散,一直漫延到身體的每一處,他心胸像是被什麽給壓著,緊緊的連氣也不能吐出來。

看到久違的血痕在擴散,藍忘機緊張的護在他身邊,深怕江澄真的會下殺手,而藍啟仁一行人也伺機運起了靈力的封印,在沒有阻礙的情況下,鬼門很順利的被關閉起來,而當不再有怨氣的侵入,變得穩定的怨氣便透過刻印的連結,傳送到了紅尊那邊去。

魏無羨軟倒,藍忘機及時的把他扶穩,佈滿全身的血痕,也漸漸退回刻印之中,消失不見。

藍忘機輕聲的喚著︰「魏嬰。」

魏無羨睜開眼說︰「我在,沒事。」

江澄怒道︰「你這混蛋,是想陷我倆於不義?就不會先給咱們一個心理準備?」

魏無羨站穩後說︰「如果說出來了,不就等於覺得自己一定會失敗?才不要...」

就在這個時候,靈光在背後閃現,藍啟仁已結集了眾人的靈力,把靈力點給設置完畢,說︰「是最後的步驟了。」

聽到這句話,魏無羨下意識的緊抓著藍忘機的衣衫,讓藍忘機察覺到異常︰「魏嬰?」

靈力點的設立由姑蘇雲深不知處開始,然後連上蘭陵金鱗臺,清河不凈世,昆侖地獄谷,鷹城,雲夢蓮花塢,夷陵亂葬崗,豐都鬼域,岐山不夜天城,最後落在長安古陵。

儲存起的靈力點相繼爆發,如龍盤大地,差不多把整個修真界給包裹著,所有過盛的陰邪會被調和,邪物回歸大地,然後陰間跟陽間的接觸將會斷絕。一個黑洞自半空之中冒起,把古陵外洩的怨氣吸收,這個時候,魏無羨雙腿突然離地,整個人浮了起來,一下子失了平衡,藍忘機連忙伸手把他拉著。

黑洞的出現是為了把不屬於陽間之物帶走,因此靈魂已屬於紅尊的魏無羨也包括在內。

藍忘機把魏無羨緊緊拉著,但兩人卻仍然一點一點的被吸住,往黑洞靠近,魏無羨大聲叫說︰「藍湛,放手,你會一同被卷進去的。」

藍忘機把避塵連同劍鞘插入地面上,強行支撐著說︰「不放!」

江澄見狀也心知不妙,把全身的靈力集中在二人身上,制造出一道紫色的結界,想要抗拒黑洞的吸力,藍曦臣也跟著制造出結界,然後其它修士加入,一層又一層的各個結界,開始包裹住兩人身處的位置。

結界之內,魏無羨已經像是只紙鳶一樣,沒有重量的停留在半空中,就只是靠藍忘機一個人拉扯著︰「藍湛......我必需回去了,在答應府君關閉鬼門時,我已知道我是不被允許留下來......」

藍忘機堅定的說︰「不能留下,我便一起去,跟你一起留在那邊。」

能留在冥府的就只有死者之已,自我放棄生命是嚴重的罪,將會永遠於地獄中受苦,魏無羨又怎麽可以讓他這樣做,奮力抓緊藍忘機的手,等到怨氣完全被黑洞吸收後,吸力一散,藍忘機立即用力把魏無羨拉回地面上,緊緊抱著。

魏無羨用力的打左藍忘機的身上說︰「如果你真的傷害自己,放棄自己,我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原諒你,我會立即去輪回轉世,不只喝一口忘憂水,我喝一碗,不...喝夠兩碗,要你永遠找不到我,是永遠...」

藍忘機緊緊的抱著他,堵著他的嘴︰「不會,絕對不會...」

沒有人不怕黑,但偏偏魏無羨就單獨被人扔進黑暗; 沒有人不怕痛,但他卻經常的被別人刺痛,弄得傷痕累累; 沒有人不怕寂寞,但世上的人卻遺棄他,恨不得他永遠消失。

直至藍忘機的到來,照亮了他前行的路,當他掉下來時會把他給接著,好好的呵護在身邊,讓他不再感到孤單,這一年間究竟有多奢侈,可以得到藍忘機的愛。

魏無羨冷靜下來說︰「藍湛,遇見你是我的福氣,雖然總是錯過了,但我的確是擁有過。」

「嗯...我也是。」

「藍湛,府君說我下輩子衣食無憂,在一個大世家中,有個愛我的人,我吃什麽買什麽也不用錢,我可以很自由,很開心......」

「嗯...我會去找你。」

「藍湛,再一世如果生來是個女的,你不要我幫你生太多,聽說生孩子可是很痛的。」

「嗯......不生,只要你在就好。」

「藍湛,但如果仍然是個男的,你也不要太嚴格,我不想抄家訓。」

「嗯...不用抄。」

「藍湛...你可以抱緊我嗎?不要放手,我想留下來......」

「嗯...抱緊了,魏嬰,我不會放開你的。」

把一些心碎的事忘記可能會比較好,但他卻很自私,想要藍忘機永遠記住他,讓這份痛一直存在,來世就算再喝過忘憂水,重生成另一個陌生的人,這份痛還是會讓他們可以再一次走在一起。

由各個陣線的靈力點傳來的光,終於在長安的上空匯聚,連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覆蓋在大地之上,黑洞徹底消失,所有因陰魔之亂而由冥府出走的死魂,屬於冥府的怨物,統統沒有保留的強制被遣返。

藍忘機懷中只餘下莫玄羽的軀體,他最終還是沒能把魏無羨給留下來,緊緊的把沒靈魂的屍體抱著,仰頭任由天空落下的冷雨打濕,再也分不出是雨還是淚。

藍啟仁知道鬼魂只有一次被獻舍的機會,這一走,魏無羨是徹底的走了,他不會再被人獻舍重生,忍痛的說︰「忘機,選個日子把遺體火化掉,這具身體因為太接近冥府,存有太多怨氣,所以留不得。」

對藍忘機而言,這又是另一個沈重的打擊。

藍曦臣勸止著︰「叔父......」

藍啟仁斥責著說︰「已受陰邪染感的身體,不能完全被凈化,你是想看他被其他死魂奪舍,成了走屍?然後由你去討伐嗎?」

江澄忍不住的大罵︰「你他媽的夠了,你是老糊塗了嗎?就算被奪舍化成走屍也至少要一月時間,你就不能再等等,非要這個時候還落井下石。 」

「可謂長痛不如短痛...」

藍忘機平靜的說︰「抱歉,請給我一些時間......」

第二天,藍忘機帶著了魏無羨消失在長安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到那兒去了,也沒人知道他是否還會回來。

長安及豐都的怨氣雖然有所減弱,但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仍然有著不少事情要去處理,三天後,收到消息的金淩,藍思追及藍景儀一行人,也來到了長安之中,他們一直留了下來,等待藍忘機的歸來。

十多天之後,藍忘機的身影重新在長安之中出現,他懷中仍舊緊抱著魏無羨,但他那雪白的頭發卻變回了烏黑。據之後流傳在民間的傳言,藍忘機到了北方的冰湖,討伐了不少妖魔,取其墨黑的妖膽,給魏無羨每一根頭發也仔細的染回黑色,沒有遺漏,其深情感動了無數的人。

然而要放手的始終要放手,把魏無羨放在早已準備好的火壇上,從藍啟仁手中接過受到祝咒的火把,靜靜的站了許久,藍忘機沒有讓其他人來為他送行,只因他知道魏無羨不想看到他們哭哭啼啼,為他傷心難過,也因為堅信著他會以另一個姿態回到自己的身邊,回到大家的身邊。

藍忘機把手放在魏無羨的臉上說︰「魏嬰,我等你回來。」

火點燃起幹燥的樹枝,由微小的火焰慢慢越燒越旺,把所有都化成了煙霧,消失在天地之間,火焰足足燃燒了一天一夜,最後為藍忘機留下的,就只有點點灰黑的骨灰。

~完~ (我說笑而已)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羨羨會用甚麼姿態回來,提示其實在整個故事的中段已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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