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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黯然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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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要的混沌來了,您......”一位年紀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子怔在了眼前。

“娟.......娟妹......”當自己擡頭看那年輕女子之時,整個人不自覺地站立起來,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兩人就這樣相視而立,凝視了許久許久,彼此都沒有說出任何言語,一陣寒風吹過,天空之中飄起了點點雪花,那雪花甚是美麗,輕盈無聲,潔白透亮。雪花愈下愈大,從兩人的眼前直接飄落,此時整個世界格外的安靜,安靜地自己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忽然,年輕女子手中的混沌“啪!”一聲掉落在地上,女子眼中噙著淚水,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來,兩個人之間僅僅只有兩米之遠,可是似乎隔著萬水千山,女子每挪一步,都感到異常沈重,心亦跳的越來越快,一會過後,女子終於走到自己眼前,摸了摸自己的清秀的臉龐和青絲道:“雲哥哥,你現在在地下過得怎麽樣?是不是想念娟兒,所以今日特地來看望娟兒。”

“娟妹,雲沒死啊,來,汝好好摸摸,捏捏!”自己一把手抓過女子的纖細的手使勁地捏著自己的臉。

“不!不可能!凡哥哥曾聽來徐州跑到桂陽來的百姓說子龍哥哥已經在初平四年(193)年跟隨劉使君救援徐州之時戰死了。”女子欲掙脫自己。

“娟妹!雲的確是跟隨劉使君一起救援過徐州,但雲沒有戰死啊!來,再來捏捏雲的臉,再來捏捏汝自己的手看看疼不疼!”自己讓眼前的女子好好看看自己,然後又讓她捏捏自己。

女子半信半疑地捏了捏自己的臉龐,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覺到了疼痛,女子突然淚如雨下,飛快地沖過來,緊緊地擁抱自己。

“子龍,我......我以為你戰死了在徐州!沒有......沒有想到今天能夠在這裏見到你!”娟妹激動地話都說不清楚了。

“娟妹,雲前前後後一共找了汝三年,今日終於在此地找到了汝。”自己亦激動萬分,緊緊地將娟妹抱住。

雪花愈來愈大,擁抱的兩人青絲之上布滿了雪花,但是兩人卻絲毫不在意肆意飄飛的大雪。擁抱了一刻鐘之後,自己將娟妹緩緩松開,多年以來憋在心中的話語,今日終於可以告知娟妹了,自己是激動萬分。

“娟妹,這些年,汝過得好嗎?”

“嗯!馬馬虎虎吧!”娟妹點了點頭。

“其實自從那次汝單獨送雲到師父那裏去,雲每次在練武疲憊,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雲都會想起娟妹汝,還有汝送給雲的平安符,雲一直戴在身上。娟妹,雲......雲真的......真的很喜歡汝!”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下子將埋藏在心中多年想對娟妹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娟妹聽後,又喜又悲,內心五味雜陳。“子龍哥哥,你的心意娟兒已經明白,只是娟兒今生無法再陪子龍哥哥一起走下去,子龍哥哥,以你的人品,武藝,相貌再娶一名女子應該不是難事。”娟妹的言語之中讓人心酸無比。

“難道娟妹,汝不喜歡雲麽?還是一直以來雲自作多情?”自己聽後詫異不已。

“不!子龍哥哥,娟兒自幼與子龍哥哥一同長大,自從子龍哥哥那年中秋節回來,我們一起去逛城隍廟,娟兒就已經喜歡子龍哥哥你了,不然娟兒是斷然不會將平安符送給子龍哥哥你的。”

“既然娟妹鐘情於雲,雲亦傾情於汝,兩情相悅,有何不妥?”自己反問。

娟妹欲回答之時,這個時候從小店裏面走出來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直接朝著娟妹喊道:“娘!我餓了。”

娟妹苦澀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女孩,自己頓時明白了原來娟妹剛才言語之中的意思,整顆心瞬間仿佛是掉進了冰窟窿裏一般,好冷,好冷,冷的讓人無法呼吸。

良久之後,自己才慢慢恢覆常態,坐了下來,看了看小女孩,略帶尷尬地問道:“娟妹,既然汝已經成親了,不知孩子她爹是誰呢?”

“是.......是凡哥哥!”憋了很久的娟妹緩緩地說了出來。

居然是堂兄趙凡,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居然是凡哥哥,正當自己腦袋一片混亂之際,從不遠處走來一位身穿鬥笠的高大男子,那男子掀開鬥笠,看著失神的自己,看了許久才亦驚訝萬分,突然徑直上前道:“雲弟,真的是汝嗎?雲弟!”那男子拍了拍自己。

自己才緩過神來,看了看眼前的這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堂兄趙凡,只不過比起十年前的趙凡,此時的趙凡顯得更加健壯。

“凡哥哥,我是雲弟。”

“娟妹,快過來看啊,真的是雲弟,一直以來哥哥都以為汝在徐州戰死了呢?聽聞徐州逃難來的百姓言道,初平三年隨劉使君前來救援陶謙的有一位身騎白馬,頭戴紅盔的武將戰死在徐州城下。凡哥哥素來知道雲弟喜歡白馬,故而以為那位將軍是雲弟。”堂兄一邊招呼娟妹一邊解釋。

白馬紅盔?那?那是白馬義從的另外一位將軍啊,當初他的確是與雲一起跟隨劉使君一同前往救援徐州,沒有想到他竟然戰死在了徐州城下,怪不得自己帶回去的兵馬和將領之時,總發覺少了個什麽人呢,原來是這樣!自己心道。

“相公!別說這些了,難得今天子龍來到這裏,妾身這就去弄完熱點的混沌給你和子龍還有蕓兒吃!”娟妹轉移話題。

“好!正好我也餓了,雲弟,汝也餓了吧,來,蕓兒,過來,過來,這位是雲叔叔!”堂兄招換躲在娟妹身後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膽怯地朝自己走了過來,自己看見這個小女孩突然感覺到和自己的小妹有三分相似,竟感覺到有些親切,上前去抱起她坐在身上。

“凡哥哥,汝剛才叫她什麽來著?”

“蕓兒,雲弟啊,說起來實在是堂兄覺得實在有點對不起汝,自從汝上山繼續跟師父學藝之後,那惡霸趙金沒有少來咱家鬧事,好幾次派了狗腿子來咱家鬧事,都被為兄給狠狠教訓了幾番,為兄以為那趙金怕了,不再找咱家麻煩,不想數月之後,那趙金竟然勾結黑山軍張燕,暗地裏給那張燕打開城門,結果那張燕率領數萬黑山軍進城,對城中的百姓大肆劫掠殺戮,咱家也沒有幸免,叔叔和嬸嬸還有大哥在混亂之中被殺,而為兄帶著娟妹還有小妹雨兒,趁著混亂邊戰邊退,在南門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來,那黑山軍占領了常山數月,為兄暫時無法回去,但娟妹和雨兒又要吃喝,無奈之下,為兄只得帶領他們一路南逃。”

堂兄趙凡喝了一口熱水借著說道:“本來為兄準備在青州和徐州立聞腳跟之時,那青州黃巾又起,只得南下中原,這樣一路下來,中平六年(189)進入中原之時,不想那中原又起事端,為兄只能繼續南下,便來到荊襄,途徑武陵郡之時,因為兄去買吃的,而娟妹一時內急,將四歲的雨妹放在茅廁的外面之時,一小會功夫雨妹丟了,娟妹當時急的大哭,待為兄回來再和娟妹找尋,盡管尋找了數日,但是最終還是杳無音訊,我們只能離開那裏來到桂陽,此地戰事較少,很是安靜。雲弟啊,汝不知道,娟妹足足等了汝五年啊,直到那日一位經常來往南北的客商對為兄言道一位身騎白馬手持長|槍的紅盔將軍戰死在徐州,娟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之時昏死過去,傷心了數月有餘,幸虧為兄在旁勸解,不然還真不知她會做出什麽傻事,為兄和娟妹都以為汝戰死在了徐州,兩年後我們成親了,便有了這個娃娃,娟妹為了在心中有個念想,本欲直接取名叫雲兒的,但一想到如果直接叫這個名字,是對汝的不敬,便叫蕓兒。”堂兄說著說著,眼淚往下掉落。

自己聽聞之後,唯有一聲長嘆,命運弄人啊,沒有想到竟是這種情況,自己還能再去責備什麽呢?嚴格來說,或許真的是自己負了娟妹,不過轉念一想,娟妹嫁給兄長趙凡其實也挺不錯,凡哥哥雖說沒有自己武藝高強,相貌出眾,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男子。想到這裏,自己的內心好了許多。

“來!相公,子龍,蕓兒,先吃點混沌吧!”娟妹從店裏面端出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放著三碗清混沌。

“好!來,蕓兒,雲叔叔餵你,慢點,小心燙!”自己端起勺子,邊吹邊嘗了一小口,然後送到小女孩嘴裏。

“嗯!好好吃!”小女孩笑個不停。

看著自己如此對待小蕓兒,娟妹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在吃完一碗熱滾滾的混沌之後,整個人感覺精神提升了不少,自己放下蕓兒,站立起身對著堂兄趙凡和娟妹拱手抱拳道:“凡哥哥,娟妹,既然知道小妹曾經在武陵郡丟失的,那雲便去那武陵郡先尋尋,說不定能夠找到。”

見自己要走,堂兄趙凡和娟妹有些著急,便過來拉扯自己衣裳道:“雲弟啊,現在天色已晚,不如在為兄這裏先歇息幾日,然後再去找尋小妹,汝看如何?”

“是啊,子龍哥哥,就先不要走了。”娟妹亦附和堂兄趙凡。

“不了,凡哥哥,娟妹,雲今日能夠見到爾等,雲內心甚是開心,再說汝這裏如此擁擠,雲留下來實在不便,而且,雲現在真的很想盡快找到小妹,雲想給小妹一個溫暖的家!就像現在的汝等一樣!”

“雲弟,真的不能留下來,一晚都不行嗎?”堂兄發問。

“凡哥哥,汝的好意雲心領了,但雲已經和桂陽的一位故人朋友約好了有要事要商議,故而不能遷延,還望兄長見諒!”從來不撒謊的自己突然撒起了謊來。

“是何故人?難道為兄也不認識嗎?”

“這個兄長汝還真不認識,他是兄長離開常山之後雲結交的朋友。”自己狡辯。

“那好吧!既然雲弟執意要走,那就先把這些吃的幹糧和用的錢兩帶上!”堂兄從懷中掏出一串五銖錢,又讓娟妹從店裏面拿了一袋幹糧。

“兄長,汝家境亦不好,雲拿去了,今年除夕汝等恐怕難過了,還是拿走吧!”自己看了看堂兄的小店寒酸無比,堅決不受。

“不行!雲弟,雖說為兄家境不怎麽好,但是汝老不容易來一次,若是不拿,那汝今晚必須得留下來住宿!”堂兄突然強硬起來。

“好吧!這樣吧,我等一人退一步,那袋幹糧,雲拿了,錢兩的話,凡哥哥先收了,如何?”自己十分無奈,想到這麽一個折中的辦法。

堂兄思忖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見,將幹糧掛上白馬背上。自己則向二人抱拳施禮告辭。飛快騎上白馬,再次看了一眼堂兄,娟妹和小蕓兒,便大步策馬狂奔。

“雲弟,保重啊!”

“子龍哥哥,保重!”

自己策馬飛奔,行進了二裏左右才漸漸地看不見娟妹的那條街道的小店,生怕娟妹或者堂兄從後面追來。慢慢地讓白馬放緩腳步,緩緩而行。

雪愈下愈大,夜,越來越冷,街道,越來越靜。馬背上的自己此時已是失魂落魄,心,為什麽愈來愈痛,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哪怕戰場上的傷痛,都沒有這樣的疼痛,現在只想逃離這裏,真的害怕再次見到娟妹,哪怕僅僅只是一次,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命運為何如此弄人,明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現在卻要變成陌路?腦海之中再次回想起和娟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師父,汝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可是今日為什麽弟子再怎麽努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難道是情到深處難自控?師父,汝平常經常告誡徒弟要保持心靜如水,可是徒兒今日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徒兒現在真的好痛苦,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師父,能教教徒兒嗎?自己心道。

亦不知夜照玉獅子馱著自己走了多久,終於來到另外一條街道的酒肆,偷偷抹幹眼淚,一頭紮進酒館裏面。在酒館裏面,自己亦不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但總覺得自己仍然沒有醉,真的好想好想醉一次,讓自己的痛苦徹底拋到九霄雲外。

在喝完酒館所有的好酒之後,自己已是半醉狀態,付完酒錢之後,已是子時時分,再一次艱難地騎上白馬,白馬馱著自己在大雪紛飛的寒冬夜晚前行,一陣北風襲來,吹的自己踉踉蹌蹌,歪歪倒倒,心痛的感覺卻沒有絲毫地減少,什麽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自己罵道。

罵了一刻鐘之後,自己的眼睛漸漸模糊,趴在白馬身上睡著。待到第二日清晨起來的時候,卻發現白馬不知道是怎麽樣將自己駝到流經桂陽的城外的湘水之旁,望著陣陣寒風吹起波浪滾滾而來的湘水,一時感慨萬千。

看著依舊飄飄而落的白雪,自己不由地想起了夫子教過的一首詩: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於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於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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