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偽裝新郎。”

（是的是的，你就是謝憐的夫君嘛，只是他莫名其妙就不認得你了而已。）

他們兩個人還在那邊微笑對話，神無估摸著他們是不會起紛爭的，便到了門外的草地上，把養著半月的小陶罐拿了起來。

“神無姐姐。”

“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家小裴將軍呀？”

那罐子忽然不動了，倏爾，半月才回答：“他……不是我家的……”

“好啦好啦，你放心吧，雖然他會接受懲罰，但是你們還會相遇的。”

那罐子晃了兩下，“其實，他人很好的，還幫過我……”

半月給她講了自己小時候那個把她從泥坑裏拉出來，又給她手帕擦拭面頰的少年。

謝憐和花城談完，也出來了。

“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我知道打開城門是我自己要做的，與他無關。”

謝憐拍了拍那罐子，安慰了半月一番，說著說著，半月就提起了他曾說過的要拯救蒼生的話。

謝憐臉上簡直是大寫的尷尬，仿佛被公開處刑。

神無和花城一起笑出聲來，謝憐這下怎麽捂罐子都沒用了，心裏碎碎念：（這都是什麽廢話？我不是這種人啊，我是嗎？）

半月雖然莫名開啟了搞笑氛圍，卻又憑著她的剖析內心把話題引向正途。

“對不起，半月，拯救蒼生這件事，我從前就不知道，現在依然不知道。”

“花將軍，我覺得，我這二百來年好失敗……”

謝憐聞言，頓覺自己更差勁了，他比她還多了六百年呢，也沒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神無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要拯救蒼生這種事，目標太大了，不如分成一步步走，先從日行一善起不就好了？”

見謝憐呆呆望著前方，神無揮了揮手，“好啦，我隨便說說的，只是覺得，還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比較好，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嘛。”

神無一直向往著及時行樂，所以哪怕她必須因為責任而不能隨意離開夜兔族，卻能另辟蹊徑，通過真實游戲來體驗不同的人生。

……

謝憐和花城感慨一番裴宿為了讓半月少受幾次罪就殺了幾百個人的行為，又說到了花城頂著三郎的皮出現的事。

“咦，你是本尊？”

“如假包換。”

謝憐看著他那副請君親驗的表情，下意識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戳了一下。

謝憐內心懊惱：（糟糕，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花城似乎也很吃驚，只不過他的神色迅速平覆，只是一邊眉毛高挑，似乎在等謝憐解釋。

謝憐望進他眼裏，察覺到他一覽無遺的笑意，只能將自己那根不受控制的手指藏起來，緩緩憋出兩個字。

“……不錯。”

神無提醒：“你這是非禮啊，不做點補償嗎？”

謝憐訕笑了幾聲，決定當做沒聽到神無的話。

花城歪了歪頭，抱著手臂，問道：“不錯？你說的是我的這張皮嗎？”

“嗯，非常不錯，不過……”

“不過什麽？”

謝憐又仔細端詳他的臉一陣，還是沒壓下自己的疑問，“我能看一下你本來的樣子嗎？”

然而，花城此時卻沒有立刻作答。

察覺到他暗沈下來的情緒，謝憐自問可能是問到不該問的了，便補充道：“我只是隨口說一句，你別太放在心上。”

花城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微笑道：“日後若是有機會再給你看。”

神無心想：（他的本相，是不是謝憐能認出來？他怎麽就這麽慫，能不能直接一下子說出來，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呸，我不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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